《王的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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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脔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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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还是一个少年的他,显出过于早熟的持重和沉默。
灵族大劫之后,他们一直躲在雪原最北的雪谷,姐弟两个相依为命,把彼此看成生命中的最重。
“对不起”芷漓转身,眼底满是歉意和担忧。
她害怕自己无心的言语戳到黔灵的心痛之处。
“没关系”黔灵抬眼,凝视着芷漓,唇角的笑意缓慢漾开,就像初春的湖水,一圈圈涟漪以最优美的姿态缓慢绽放。
此刻他的眼底不是洞察一切的睿智而是一种包容的,温和的光芒。
她每次面对黔灵这样的笑意时,总是刻意忽略他眼底那些无法说清的情绪,或许他真的更像兄长吧?
黔灵各方面的天赋都超乎常人,但是,有一点很不可思议,那就是他的灵族特质始终不是很明显,比如肢体反应能力和奔跑能力,比起平常人自然是快捷灵敏得多,但是和灵族人根本就没办法比。
他们两个同样刻苦的练习轻功,五年了,芷漓可以在眨眼之间飘出十几丈,可以轻而易举的攀上万丈悬崖,而黔灵却做不到,他总是落后芷漓三丈,不论如何努力都会落后三丈。
三丈也许平时来看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危险时刻,就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出错。
她很担心这会伤害到智慧过人的弟弟,所以每次说话都格外小心。
但是,黔灵却似乎不怎么在意,永远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黔灵是一个从来不做徒劳之功的人,可只要她拉着他去练习,他总是会很乖的听话即使卖了半天力后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我们回去吧”黔灵笑着拉起芷漓的手,格外温柔,就像小的时候一样亲昵,却又明明有点不同,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好”她也不愿意多想,点点头由他拉着进了谷底的一个山洞。
山洞里不但不黑暗,还很明亮,壁上镶满了会发光的水晶石,水晶石拼凑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图形,就像大大小小的八卦。
这些图形可以变动,只要山洞的封口石落下,这些水晶石就会变换方位,拼成三个大八卦,洞顶两壁各一个。
他们刚刚逃到这里的时候,山洞里布满了阵法和机关,刚一进山洞封口石就重重落下,她以为他们两个死定了,却没想到所有阵法和机关都被黔灵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死而后生,她觉得像是做梦,当她问黔灵怎么会这个的时候,黔灵带着点儿幼稚,云淡风轻的笑笑,“你说过我很聪明的,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啊,所以我会破解方法是因为姐姐说我很聪明”
芷漓只好挥手去敲黔灵的脑袋,告诉他这没有因果关系。
于是,黔灵摆正了姿态很认真的说,“因为我要保护姐姐,所以我必须会”
她当场愣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流不下泪,嗓子也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说过的话,还有那种听后的感觉,她至今无法忘记。
黔灵在一个石台前坐下来,石台上摆着一只白瓷瓶子,瓶子里有两朵莲花,一朵纯白,一朵血红。
纯白的莲花在水晶石的光辉下闪烁着点点晶莹洁净的光芒,很美,是芷漓的最爱。
血红色的莲花则显得妖娆婀娜,艳丽得如同鲜艳欲滴的血液,格外的妖,是黔灵的最爱。
这两朵花是他们出去打猎的时候,在悬崖边上看到的。
很诡异的情景,这两朵花是生在一起的,有着相同的根,却开出了完全不同的花朵。
芷漓要摘下它们,却被黔灵挡下来,他蹲在花前观察了很久,然后找了根棍子小心翼翼的拔开红莲那一侧的雪层。
芷漓无聊只好也跟着审视,然后,她被惊呆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朵花是血红色而另一朵却是纯净的洁白!
血红的莲花那一侧的雪层有许多尸骨,不论是小甲虫还是兽骨甚至人骨,全部都在红莲这边!而白莲那侧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有的人会想这个红莲可真不够意思,美味都自己用掉了,连手足都不管不顾,可事实恰好相反,因为白莲还活着,活得那般水灵鲜嫩,生气盎然!
“怎么会这样?”她当时就忍不住眼泪,“为什么那朵莲花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肮脏,而且还把自己拼命吸来的养分供给白莲?”
显然,是红莲弄死了所有给它们带来威胁的生物,还吸食了腐物的营养供给白莲。
黔灵没有说为什么,只是摆出一个‘姐姐你真孩子气’的神态。
“我是感动”芷漓皱了皱眉,将眼泪憋回去。
黔灵低头凝视那两朵莲花,终于开口:“它们是手足,红莲只是想要保护好白莲吧”
他的语速很慢,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的颤动。
“弟弟我会保护你的”顿了顿又补充,“像这朵红莲对白莲的呵护一样”她记得自己那时候是这样说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雪谷外,依然有重兵把手,而她却束手无策,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真的保护好弟弟,让他不受伤害。
再没有办法退兵的话,他们就要做饿死鬼了。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小小的灵族,灵族是所有种族中最小最不起眼而又最热爱和平的种族,其它五个种族都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唯独灵族因为人口极少而又不善计谋,厌恶战争,所以没有自己的国家。
没有国家,自然是最受欺压的种族,所以的祖先有富庶的沿海地带移民到贫寒的雪原。
然而,即使他们已经逃亡到五大国北部极其偏远寒冷的雪原,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以致有了五年前的灵族灭族之灾。
她和弟弟好不容易逃出来,没想到在雪谷隐藏这么久之后,还是被找到了。



☆、004 别离

芷漓坐在石台前,盯着两枝莲花,眸色越发灰暗心情也愈发沉郁。
虽然黔灵不说,但是她心中却很明白,那些守在谷外的人要的是她。
灵族家庭生育出来的孩子,不论男女,作为老大总是能继承更多灵族人的天分。
而她,作为族长之女,继承的灵族各种天赋自然会更加丰厚。
若是我出去的话,或许能够让弟弟免于此难?她盯着莲花,眸中的希望又燃烧起来。
可是,望着黔灵那清秀的容颜,她又犹豫了,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若是她离开了,他能好好活着吗?
“姐姐——”黔灵望着一直深思的芷漓,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现心头,让他不由得攥紧双拳。
“什么事?”芷漓笑了笑,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旁边。
黔灵已经长大了,芷漓瞧着他清俊的脸,心中思量,即使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也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答应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不离不弃”黔灵反握住芷漓,一字一句,清晰而凝重地说道。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都要执手相依,她由他来保护!这便是他的不离不弃,亦是他的从不曾说出的承诺!
“不离不弃?”芷漓有些惊诧。
黔灵从来都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丝丝期望,而期待之中,竟带着丝丝惧怕和脆弱。
是的,她可以确定他害怕被拒绝。
她和弟弟从小生活在一起,迄今是首次看到他眼中如此清晰的流露出种种情绪。
她有种错觉,那种神情并非单纯的依赖和惧怕,或许还有其它的什么,只是她探寻不出了,因为掩藏得太深。
“当然,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无论走到哪儿,我们都会心念彼此的,对不对?”她说的是实话,然而,喉咙却略显哽咽,眼底丝丝缕缕的酸涩,让她有马上转身跑开的冲动。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
“不对,我说的不离不弃是生死不离,是永远也不要分开”他低垂眼帘,缓慢而清晰的吐字。
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撞在她的心头。
“好,生死不离!”再也无法忍受,她一把搂住弟弟,这才发现他的胸膛竟然已经如此宽厚,不是她搂住他,而是他反手将她圈入怀抱。
从不知道,那么聪明而老成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思想,或许他在某些方面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吧?她只能默默流泪。
生死不离!黔灵,不论姐姐在哪儿,心中想的,念的永远是你,只是生死不离这话说来容易,做到是何等的困难?若是再不做决定的话,或许我们连死的机会都不会有。
芷漓的眼泪,静静淌下,良久她深深吸气,“口渴了吧,我去烧些水来”
……
外面下雪了,她为他裹了好几层狐裘,然后吃力抱着他(确切的说是拖着),塞进了那两只雪狐的巢穴。
雪狐洞很大,岔路又多不会有人发现的,即使发现了也是命定的吧。
她笑笑的看着黔灵,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俊逸的脸上仍带着未脱的稚气。
他脸色不太好,因为他没有想到芷漓竟然会给他下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浑身无力,意识模糊。
“你知道吗,姐姐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她微笑着,捧起他的脸,印下轻轻一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咬了咬下唇,将眼泪憋回去,“希望我们都能逃过此劫。”
将那两只莲花放在他身边,起身离开,两只雪狐蹲坐在洞口静静的望她。
“乖,好好看着他,记得两个时辰后把他叫醒呵”她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子抚摸两只雪狐的头。
雪狐竟突然用牙齿咬住了她的下摆,将她往洞里拉。
“傻孩子,不要留,留不住的”终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风雪。
她不要束手就擒,一出雪谷就倚仗自身风驰电掣的速度奔出几十丈。
雪谷外,领军的人是个少年,长得格外帅气,修长身材,雪白长衣,眸中精光闪烁,气势凌人。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满眼兴味儿的瞧着跑远的猎物,始终没有下令追捕,而是搭起弓箭对准雪地中那渺小的一点蓄力,弓箭咯吱声不断传出,如同魔鬼狰狞的磨牙声……
‘嗖嗖’冷锐的破空声传来她正要躲避,却因为几日未曾进食而出现气虚,动作慢了几分。
“噗——!”干脆的刺破血肉声,箭头没入她的身体……
欢呼声,伴着身旁的阿谀奉承,传入少年的耳朵。
“小王爷的追风箭果然名不虚传,连灵族的公主都未能逃脱”说话的是侍卫队队长,长着一双小眼,眼中光芒四射,显得格外圆滑。
少年也相当得意,但是,当他看到被捉回的猎物后立刻冷了脸,因为他深深明白,能够射中目标完全是因为猎物气力不济,未能及时闪躲。
他的箭偏了位置,他要射的是后心,而实际箭头没入了左肩骨缝里,也就是说,倘若她没有挨饿,那射出的箭簇根本伤不到她……
“带走”他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另一个没有出来?”
“回王爷,没有,属下令人进去搜查,可是损失了很多兄弟”小眼队长擦着额头冷汗,回答。
“恩?中了机关埋伏?”
“是”
“哼,一群废物!有这个在,另一个一定会自己找上门的,撤!”少年一声令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面,“对了,回营地后找人好好看着她,除了当诱饵外,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那么要不要马上请大夫帮她处理一下伤口,看她那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让她死了就行!”
“是”
天色突然阴暗,又飘起了大雪,将一干人的行迹淹没。
洞中两只银狐蹲坐在灵儿的身边,静静的凝视着他的脸蛋。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色也很差明显牵挂着什么。
两个时辰后,黔灵醒来却只是坐起身,没有什么其它动作。
他的目光凝在身边的两朵莲花上,本无表情的脸蛋,突然露出怕人的笑意。
“姐姐,你还是走了,不离不弃,这就是你对我的不离不弃吗?”不知道维持那样的姿势坐了多久,才起身,手中紧紧攥着两朵莲花孤独的走入风雪。
他不再留守雪谷,对于他来说,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每一步他都走得坚决,没有犹豫,没有踟蹰。
回头了吗?他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留恋的意思。
现实把一切都摆得清楚而残酷,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余地,也不能回头,如今能做的只是向前走,步步为营的向前走。
姐姐走了,但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风雪中,没有芷漓的陪伴,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寂寥,但是他自己显然没有注意这些。
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而且不得不做。
身后,两只银狐默默的跟着,留下几串小小的爪印。
如果芷漓知道,自己的离开将会造就出那样一个血染天下的魔头,她是不是会后悔,是不是宁愿守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死去?
她想学那枝红莲,宁愿污了自己也要保住他,让他干净而快乐的活着。
可是,她就是死也想不到,他最大的快乐并不是活着,而是——
“是什么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不守承诺丢下了我”
他在雪中艰难跋涉,默自呢喃着,幽黑的眸子里有幽深的蓝色划过。
他可以在雪地里很轻松的行走,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他选择了最为艰难的方式离开。
以这样的方式,铭记这一刻的失落与幽怨。
他微微眯起眼,望向前面茫茫风雪唇角扬起,讽刺而冰冷。



☆、005 魔鬼

芷漓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沉,腹中空空,而肩部传来的锐痛让她立刻记起发生过什么。
连日的车马奔波让她身体一日日羸弱,而这一场奔波中,没有任何人来照顾她这个伤者,她就像只待宰的动物,被关在黑暗的马车里,好几次因高烧而昏过去,却又在高烧退后醒来,睁眼一看,马车中仍旧只她一个。
“灵族的人,果然够命贱,竟然还没死”传入她耳际的是陌生男子的声音。
她双眼发黑,根本看不清说话男子的长相和表情。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那充满嘲笑和得意的口气就能听出。
“大夫,现在你可以为她处理伤口了,记住,不要用麻药”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子的声音冷酷而凛冽,分明有几分看好戏的态度。
“是、是”那个大夫的声音在颤抖。
这个男人定然十分残暴,她下定论,因为连他自己的人都怕他怕成那样。
“姑娘,请翻身”大夫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帮她翻了个身。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睁眼都觉得疲惫。
“小王爷,请您回避一下,这伤口处理起来恐怕会让您觉得恶心……”大夫战战兢兢。
“恶心?本王什么恶心的场面没见过?你就当着本王的面给她处理伤口,我要好好欣赏她这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哼,一个灵族的女人!”后面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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