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只甚至已经冲到我的身旁,如尖刀一般的手指已经刺了过来,却听见枪响,尖刀般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一声又是一声枪响,我看见骆驼,他手持一把长枪,站在街道的中间,屹立不动,犹如天神一般,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尖刀怪或者丧尸倒地,他的身后,斯特林的警卫队长和他的手下不停的射击,却没有尾山等人的踪影。
可是仍有尖刀怪和丧尸冲了过来,他们对一切都毫无畏惧,只有杀人和嗜血的本能。又有一个尖刀怪扑了过来,他们利用我们做掩护,躲避着子弹,我抱着凤青龙就地一滚,锋利的手指从我的身体上面划过。
一梭子子弹打在尖刀怪的身上,尖刀怪的身体一颤,腥臭的体液喷了我一身,可他怪叫着又扑了过来,然后一发子弹打中他的眉心,他猛地仆倒在地,虽然还在不停地挣扎,却慢慢地没有了力气。
我用力地抹了抹脸上的体液,一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就在这时,却听到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不停地颤抖,路灯又开始闪烁起来。
周围的一切,人,丧尸,尖刀怪都摔倒在地,滚做一团,我本来就在地上,还好一些,只是紧紧抱着凤青龙,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的身体冰冷,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寒气逼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一声又一声的巨响过后,整个空间突然静了下来,天和地之间一片安静,没有枪炮和爆炸,没有怪叫声,但安静只维持了片刻,我们听到了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声音。
我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四周,朱特一号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猛的跳起来,便没了踪影,然后我们周围的丧尸,尖刀怪,还有远处的巨型怪物,用头发杀人的女人,只要能动的,能站起来的,都向原来激战的地方跑去。
那些被打成一半的,不能跑去的也努力的往前爬,我还有些迷迷瞪瞪,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听到骆驼的大声吼叫:“快起来,防御墙失守了。”
我的脑袋哄的一下子,热血上冲,防御墙失守,那在码头的数千人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下面的场景,只是感到悲伤和绝望,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骆驼和斯特林的警卫队长大声招呼大家,我扶着风青龙,他的伤很重,气息很微弱,但很平稳均匀,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我放了心,却听到金猿的尖叫:“朱院长,朱院长。”
我魂飞魄散,也不管凤青龙,连滚带派的跑了过去,金猿抱着朱天伦,朱天伦的半身都被鲜血染红,一只尖刀怪的爪子从后背刺了进去,从前胸露了出来。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努力地想捂着伤口,想让血停止流动,但根本无济于事。朱天伦在咳嗽,左手紧紧抓着一个背包,一张嘴,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只能不停地喊着师兄的名字,朱天伦胖胖的脸,想笑,一笑,嘴角,鼻子都流出了血。他努力地张开嘴:“把这带回去,你们一定要带回去,交给总部,一定会有办法的。”
骆驼跪了下来,他手足无措的从身上打开一切能用的东西,贴在朱天伦的身上,他不停地咒骂着我和金猿,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
朱天伦的声音已经有些混沌了:“你们快走吧,要不然都走不了,别在这里陪我了。”骆驼痛骂着,他扶起朱天伦:“老七,背起你师兄,小贺(外勤组的另一个年轻人)背起风前辈,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同胞扔在这里,死,死在一起,生,生在一起。”
他的声音高的已经变了,他在吼叫,他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在听。我背起朱天伦,朱天伦在叫我的名字:“老七,如果可以,回外勤组吧,回去吧,不要生气,不要记仇,比起真理,比起人类的幸福,我们渺小的个人幸福算不了什么。”
我不理他,他突然叫起师嫂的名字:“英,八月十二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想给你送玫瑰,你总是怨我没有送花给你,这一次我们也浪漫一次,我送九十九朵玫瑰给你,让院里的老娘们羡慕死你好不好。”
第七十九章跳海
朱天伦嘴里不停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已经含糊不清,鲜血顺着我的脸颊躺了下来,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不停地奔跑,当我们越过防御墙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码头已经成了战场,杀戮的战场,制高点上的武器还在拼命扫射,码头上还有警卫队员在抵抗,但这些抵抗只是徒劳无功,一种绝望的抵抗。
码头上的水在不停地泛着水泡,象是开了锅一样,一艘巨大的潜艇正在上浮,岸边的人已经顾不得许多,纷纷跳下水去,向潜艇去,而有的不是跳下去的,而是被后面的挤下去的。
骆驼嘶吼着,我们几个拼命地向前冲去,我们的左侧出现了两具丧尸,他们还在颤抖,我已经认了出来,正是和我们一起到发电机组的工人,他们身上的血还是鲜艳的红色,他们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
他们先行撤离却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骆驼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两枪,两具丧尸应声倒地,相比凤青龙柳生等人神乎其技的武功来说,骆驼的枪法简单,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我们快速地前进,大部分丧尸没有关注我们,而是扑向其它人,整个码头也变成了屠宰场。在我肩膀的朱天伦已经停止了絮语,我脸颊的血也已经凝固起来,而且变得冰凉,在制高点的射击还在继续。
骆驼低声说:“码头的水在上涨,恐怕水下的两层闸门都打开了,我们快过去,想办法冲到潜艇那里去。”我的脑子里一片浑沌,我们要到潜艇上,上面有医疗设备,我要救活师兄和凤大哥。
我失去了太多太多东西,我不想在失去任何东西,师兄也好,凤青龙也罢,我不想失去任何人。我们几个呐喊着,冲了上去,有一个尖刀怪冲了过来,被一阵乱枪打的四肢乱飞,其余的也不敢再和我们纠缠了。
潜艇已经浮出水面,潜艇的前后和有一门机关炮,潜艇上的水手一边开火射击,一边把水中的人拉上潜艇。
而在他的后面,另一艘潜艇也浮了上来,我不管不顾拼命地向前跑,我看见了徐惠,看见了她扭曲变形的脸,也看见了三郎,他手里似乎有一挺大号的阻击步枪,我在吼叫,他们也在吼叫,可我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码头上的水上涨的很快,有一股巨大的水柱向上喷涌,潜艇也开始晃动起来,不断有人被浪子打翻在水里,而也有爬上潜艇的人从上面晃到水里去。
我想都没想,纵身跳进了水里,向潜艇游了过去,海水冰冷刺骨,如一把把尖刀扎向我们的身体,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举目四望,水中尽是人,大家哭喊着,挣扎着,互相拉扯着,向潜艇游动。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却是娜塔莎,她怀抱着那个我们救下来的小女孩,身后跟着包恩大师,在两名年青人的护送下正向远一点的潜艇游去。
我心慌意乱,装着没看到,背着朱天伦拼命地向另一艘潜艇游去,海水刺人骨髓的痛,我似乎感觉到我身上的朱天伦动了一下,我拼命地往前游,和别人争吵,撞击。
徐惠和骆驼始终就在我身边,替我开道,保护我向前,我能看到,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的有人发出惨叫,瞬间消失在波涛之中,他有的人全身是血,眼看就游到了潜艇边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被拉到了潜艇上,有人接过了朱天伦,我听到徐惠奋怒的吼声,骆驼的他盯着一名军官的脑袋在说着什么,潜艇上的人认为朱天伦已经死抢救活的人,而不是死的人。
我没有争吵,只是死死抓着朱天伦的那只背包,仿佛一松手,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崩溃,我不知道,我将如何面对师嫂,如何面对导师,我相信,师嫂一这会把我撕的粉碎。
我回过头去,整个码头周围的水面已经被鲜血当红,到处是尸体,四周的枪炮都已经停止了射击,那个大卫静静地站在码头的那座小楼前,正静静地望着我们,他的身边,跟着朱特一号。
仅仅片刻,他就收服了朱特一号,了,我的心里那种畏惧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烈,如果他能活着回到陆地,不管你有如何强大的军队无法与他相抗衡,因为那军队将来都会成为他的奴仆,受他的驱使。
从加入外勤组以来,我见过无数强大的力量,不管他如何强大,我都相信一点,在现在科技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难于现代化的武器抗衡,不论多么厚重的装甲,都无法抵挡导弹的一击。
无论飞的多么高的黑暗天使,都不可能有现代战机的速度,观察世界的能力也比不上在大气层外的卫星。
可这个如雕塑一般的大卫,却能控制思想,让人,不仅仅是人,接受他的指挥,这种力量,简直无法防范,更可怕的是他的嗜血,他仇恨人类,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不敢想像这件事的后果。
不断的有尖刀怪和丧尸跳进水里,可在水里他们根本没有陆地的速度,他们只是在挣扎,有的很快就沉了下去,有的哀号着,抱着浮在水面的尸体还在拼命地撕咬。
我两个箭步冲到潜艇的前舷炮前,和我们现在常见的潜艇水滴形或椭圆形,外壳除了消声瓦什么也没有不同,这里的潜艇在指挥塔前部后部都装了机关炮,用于射击。
两个正在射击的士兵惊慌地看着我,我一拳打倒一个,把机关炮瞄准了那个大卫,扣动了板机,炮弹壳在我身边飞溅,机关炮颤抖着,咆哮着,向两条火龙扑向了大卫和它旁边的仆从。
这种三十毫米的双管机关炮威力并不大,但射速非常快,在一边串的爆炸声中,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被炸成了两截,一个庞大的巨人怪被炸成了碎片,朱特一号狂叫着四处躲避,只有大卫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那些炮弹对他没有丝毫伤害。
第八十章撞击
我们两个对视着,我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我能感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在我的心里,我相信他此时也在望着我,在一群疯狂的怪物丧尸之中,他是如此的卓而不群,他到底是人还是魔鬼,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生命又算的了什么?
有人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进了潜艇的舱门里,我看到朱特一号正拼命地向这面跑来,水面泛起巨大的波涛,潜艇剧烈的摇动起来。
我的身体仿佛被人抽去了筋骨,顿时虚脱了下来,我的脑海里空荡荡的,什么都相不起来,又仿佛被各种各样的事物充满。
潜艇里到处是人,包括儿童女人在内,没有人哭泣,没有人哀号,甚至没有人说话,我知道这不是一种麻木,而是一种坚强,整个潜艇上多是女人和儿童,青壮年更多的选择了坚守,这是一个坚强不屈自律的民族,我相信不论环境如何恶劣,他们都能存活下来。
骆驼把我拉进房间,拿出干衣服给我换,船一直在抖动,我从在船舱里,一动也不动,枪,手雷,柳生的双刀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师兄给我的背包还在手里,只有凤鸣剑还在我的身上。
徐惠推门进来了,他的脸色苍白,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如此的悲伤,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顿在半空,抓着了背包。
我没有松手,我紧紧地抓着背包,徐惠没有使劲,只是轻轻地说:“再去看一眼你师兄吧,他最担心的是你。再给他送个行。”
我麻木地跟在徐惠后面,医务室的一张手术台上,朱天伦赤裸裸的躺在上面,有士兵在擦拭他身体的血汗,徐惠走过去,骆驼也走过去,他们从士兵手上接过毛巾,用清水一遍遍的擦洗他的身体。
徐惠转过脸,把毛巾递了过来,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赤条条,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要清清白白的离开这里,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也是我们唯一能帮他做到的。”
我接过毛巾,我的手抖了起来,我的这双手染满了鲜血,可为师兄擦拭身体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师兄平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他眉头紧皱,仿佛正在熟睡,我想了我参加外勤组的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话:“虽然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但我们一直在找寻真相,那怕我们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用自己的生命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告诉我一个人该如何去做,我只是不敢相信,眼前躺的这是个人已经不能说话,不能呼吸,永远的离开我们。
眼泪涌了出来,我无法面对现实,我甚至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也会被死神夺去生命,我更难以想象的是,我如何去见师嫂,那个简单质朴善良的女人该如何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
潜艇猛的抖动起来,我紧紧的抱着朱天伦的尸体,把他搂在我怀里,两名船员走过来把它固定在平台上,用白布包裹起来。在潜艇上,并没有条件储藏尸体,四五十度的高温下,尸体将很快腐烂,变质,危害到整个潜艇上人员的健康和安全。
他将从鱼雷发射管里发射出去,成为海洋居民中的一员,他将永远在海波的大洋之中,去探索未知的奥秘。
刚把朱天伦的尸体包好,一名警卫来找徐惠和骆驼,徐惠望了我一眼:“老七,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想你师兄不白死,跟着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跟在他的身后,我突然想起了凤青龙,他为了我才去冒险的,也受了重伤,我记的小贺背的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快速穿过通道,在这其中潜艇剧烈的摇晃了三次,我有两次撞在了舱段的门上,撞的头晕眼花。我问候了驾驶员一句国骂,真是见鬼了,潜艇都开成碰碰船的水平了,难道是熟练的驾驶员都死于非命,现在的都是新手。
我们赶到指挥舱时,斯特林神色紧张的在对几个人说着什么,看见我们进来,过来拥抱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没有说话,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不停地说着什么,潜艇不停地摇晃,斯特林不停地翻译,我终于听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
原来,基地于外界通过海洋相联,有三道闸门,构成了两个隔离区,原理同大坝的船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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