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浓云密雾中有雷电交加。而建筑物楼层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里面掺杂着各种声音。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这三人一跌下去,便成灰烬。恩怨情仇,再也不存在了。可是,我们还要逃命。
“大家快上去。”陈头再次发布命令,我们纷纷往皮筏跑去,我扭过头,看着路天明,他依然在微笑,仿佛千斤重担都卸下来一样,我知道他们已经下定决心,只好弯下腰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和大家一起向皮筏跑去。
天地之间突然静了下来,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但仅仅就在一刹那,象是晴天起了一个炸雷,山摇地动,那声浪把所有的人都拍倒在地,空气中,竟有了一丝风,还有了一丝凉意。
“别愣在那里,快上皮筏。”陈头连声的催促。皮筏相当的高大,我们搭成人梯,攀缘而上。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又油又光,无比的坚韧,而且上面是坚如精钢碗口大小的鳞片。皮筏的中间有四五个突起的部分又高又粗,有两米多高。像是尖刺,又像是装饰,更像是桅杆,只是没有帆。皮筏的中间还放置了许多绳索。
喧哗声越来越大,我掂起了脚尖向外望去,平台的入口处许多动物涌了出来,最前面的是那个巨人,他手拿一个大棒,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骨,一边跑一边四处乱扫,在他的身旁,老鼠、蜥蜴,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动物都拼命向皮筏子跑过来,入口处还有更大的动物,可能因入口太小而进不来,正在拼命地撞击墙壁。
这些动物大小不一,在生物食物链的位置不同,平常弱肉强食,一见面就要拼个死活。此时都拼命向皮筏跑了过来,彼此之间相安无事。生物都有一种本能,趋利避害,这是他们赖以生存在自然界的基础,所以动物对自然灾害都有一种远超过人类的感知,灾害前的某些地球物理和地球化学前兆因素,有可能为附近环境中的某些动物首先觉察而产生相应的异常反应,因动物的机体具有极其复杂而敏感的环境变化感知系统,如狗的嗅觉对某些气体的敏感程度比人高出100~10000倍,能优先于人探测到临震前由地下释放出来的某些气味;蟑螂的一对尾须上覆盖着2000根密密麻麻的丝状小毛,小毛的根部构成一个高度灵敏的微型“感震器”,不但能感觉振动的强度,而且能感觉出压力来自何方。
难道我们这个皮筏真的是诺亚方舟,可以救我们逃出生天。此时,我们别无它法,只有把希望寄于这个皮筏子之上。
那些动物越来越近,象潮水一样,路处长他们很快便被淹没在其中,我们面面相觑,这么多动物,皮筏之上又能装几只,为了争夺一席之地,肯定要有一场血战,我们能不能有一席之地,还很难说。
动物群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清巨人那丑陋的面孔,突然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响声,这响声压过一切喧嚣,远处的浓雾中竟然有一道明亮的墙壁,越来越近。
“快互相捆在桅杆上。”骆驼大喊了起来,陈头一把抱起徐教导员,用绳索飞快地紧紧绑在中间突起的部分。我们急忙如法炮制,纷纷把周围的人绑在突起部分。我抱着小吴,我能感觉他身上在颤抖,他附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我们绑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块。”我轻轻点了点头。
冲天的巨浪在一刹那覆盖了一切,众多的生物在一刹那间被卷了起来,如枯草残叶一般,那巨人的手眼看就触及了皮筏的边缘,脚下一滑,被一个巨浪卷走,他努力地伸出手,嘴里发出恐惧地叫声,努力地挣扎靠近,却越来越远。
皮筏渐渐漂了起来,不断有浪子涌过来,打在我们身上,水又咸又涩,是海水。我看着身旁的吴漱雪,她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只是努力地在贴近我。此时,我已经有些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利用皮筏子逃生,他一定是洞悉了这古城的一切秘密,他知道火山爆发前的熔岩流一定能蚀掉这里的支柱,引起外面的海水倒灌,或者根本这就是他设计好的,利用火山熔岩蚀出裂隙,引来海水,利用海水压制火山,同时利用裂隙逃出生天。
难道大自然真的这样巧妙,神秘人只是利用大自然,或者是一切都是人工布局,尽在掌握之中,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知道火山喷发的类型,不是一蹴而就的那种火山,而是先有熔岩,如果一要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那这个被剥了皮的神秘人该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这都不是,那就只能赌我们的运气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机械宋声嘶力竭地叫喊:“龙,龙,那是龙。”
在我们前方的深水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水里盘旋、游动。他时隐时现,水在他面前也变的温柔平静,浪在他面前也变的驯服。他没有理会我们,只是在戏水,在游动。在他的面前,我们可能只是可怜的爬虫类,他不屑于消灭我们。
我傻傻地看着它,忘掉了天地间的一切。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我们整个便被淹没在水里,我努力地屏住气,可是很久了,我们还没有露出水面,我感到我们在上升,可是没有尽头。慢慢的我有些坚持不住,在水里睁大双眼,四周一片黑暗,我呼出了气体,一口海水呛了进来,我努力地挣扎,却是徒劳的,更多的水喝了进来。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很快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卷
第一章漂流
第一眼看见太阳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高兴的欢呼起来,太阳闪出了万道金色光芒。天空变得更蓝了,深沉的大海透出了明净,白云也变得有光彩了,显得非常柔和,优美。我被太阳照耀着,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这美丽的景色感染了我,陶醉了我,让我永远无法忘记那美好的一刻。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我不知道,但是那阴暗的地下,向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远处大海在沸腾,就象一锅煮开的米粥,我们的筏子就象一粒米在四处飘荡。我们都被绑在固定的地方,大声笑,大声唱,只有陈头和骆驼的手可以动。等到大海渐渐恢复平静时,他们用刀割开自己身上的鼠皮索。然后帮助我们解开。
我们开始欢呼,在筏子上相互拥抱,跳舞、乱吼乱叫。声嘶力竭、五音不全的唱歌,从国歌唱到两只老虎。陈头坐在筏子上,徐教导员慵懒的靠在他身上,两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而我们则围着他们俩个乱扭屁股。
也不知田华用的什么药,薛宏是不再烦燥,不再发狂,可是他却安静的吓人,每天只是痴痴地看着苏原,除了吃饭和喝水时张张嘴,其余的时间嘴从不张,我们想过很多方法他都不张口,而苏原除了认真照料他外,也没什么办法,看到他们两个这样。白法海的脸更象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样,一向快乐的他也有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常常前言不搭后语。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我们或多或少的得了皮肤病,此刻暴露在阳光下,正是最好的消毒剂。我们除了遮羞的衣物都脱脱的干干净净,接受阳光的爱抚与恩赐。我们大口呼吸着海上的空气,这里面在没有腐烂变质的味道。也没有那种腥臊味。活着真好,我们要回家了。
但是事实原非我们预想的那样,我们设想的洋流,微风都没有如期到来。而太阳每天如期升上落下。已经没有浪漫的日光浴,太阳晒的皮肤生疼开始大块的脱皮,我们象是在沙滩上的鱼,只有张嘴等死的份。
但是这种生活对东海门的两位鱼美人却是快乐的,她们每天都在享受这种生活,有一半时间都泡在水里,幸好有她们,我们的食物、水都有她们来解决,食物自不消说,标准的海鲜,水是海里肥厚的大鱼,从鱼肉中挤出来的。看着他们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快乐,我们的情绪也被感染,小白龙加入了她们,而我们其他人就只有在筏子上看的份,晒裂的皮肤一接触海水,痛的象刀割一样。
而在太阳暴晒下,我腿上的鳞片开始渐渐淡去,胸毛也开始脱落,只是手指修长依旧。太阳的暴晒让人很快失去了力气,而从鱼肉中榨取的水分根本弥补不了水分流失。我们只是躺在筏子上,张着嘴。只有鱼美人把食物送到嘴边时,我们才睁开眼。
这茫茫的海上,既没有飞机,也没有渔船,甚至连风都没有,我们开始还划着筏子,后来连划筏子都没有力气了,任他在海里飘荡。
“要有点雨水多好。我可不想成鱼干。”白法海说的话更象是梦呓。我添了添发裂的嘴唇,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已经没有力气,连小白龙也蔫了下来。
我用手轻轻拉着吴漱雪,她没有拒绝,也许是没有力气拒绝。我心里不知是甜密还是苦涩。我们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生与死,不知道时间的流失。
有一滴冰凉的感觉润透了我的嘴唇,如琼浆玉液,我抿抿嘴唇。感觉到了那股久违的凉意。我努力睁开眼,天阴暗起来,微微有凉风扑面。难道真是上天眷顾,恩赐给我们以生的希望。
雨一滴滴落了下来,我们张开嘴,象待哺的鸟儿一样热切企盼,贪婪的妄图吮吸每一滴。虽然还是有点咸涩,虽然里面还有点腥味。水,生命之水,滋润了我们。
历经磨难的我们恢复的很快,小白龙一会儿都安静不下来,我们又恢复了生机。可是东海门的两个女孩却高兴不起来,她们呆呆的望着远方,远方天空黑如墨汁,我们不管,不只一次经历了生死的我们已经没有空闲时间来思考以后,我们只关心现在。
陈头坐在筏子头前,徐教导员靠在他身上,两眼紧闭,但脸上有满足的笑。而骆驼和李大哥坐在那里,满脸笑容的看着我们,眼光里满是慈爱。
雨水里我们搓去身上的老泥,痛快淋漓地跳舞。苏原和小吴也去掉了女性的羞涩,脱去外衣,露出曼妙的身材,暗无天日的奔波,缺少营养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身材。只是这几天的暴晒,她们的皮肤从地下古城里的苍白变成了古铜色。
我痴痴地看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人还有青春几何,我们又为了什么飘荡不定,我们又在追寻什么。
一个浪子打过来,打的人生疼,我站立不稳,跌倒在筏子上,抬起头,四周已经暗了下来,乌云象成群的怪兽一样在奔腾咆哮,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吹的我们睁不开眼。我们的筏子犹如一片树叶,开始随着越来越大的浪头摇摆起来。欢呼声也变成惊呼声。
陈头脸色苍白,要求我们重新绑在筏子上,连东海双姝都轻轻绑了,而小白龙开始坚决不愿意再重新绑上,没时间争执的陈头气的骂了一句脏话,就不在说什么了,我真的害怕他掉海里喂鱼,便硬绑着他的腰。
绑在筏子上,眼睛仍然睁不开,只有眯成一条缝往外窥视。大雨如注,风掀起滔天巨浪,我们一会跃上山顶,下面似乎是黑暗深渊,一下又跌入万丈深渊,似乎永无出头之日。我们似乎处在魔鬼的世界,随时就有可能被吞噬,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脆弱。
第二章莫先生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我们,坐在对面都难看清,只有雷电的光芒让我们能看清彼此。我们从一个浪头中露出,又被另一个浪头吞没。越是在此时,越能看出一个人的镇静程度。陈头面色如常,脸上又出现了常有的微笑,骆驼双目紧闭,象睡着了一样,而小白龙则是又破口大骂,一会儿哭一会叫,被灌进了几口海水还是乐此不疲,也不知他的精力怎么会如此旺盛。而我身边的吴漱雪则是脸色苍白,嘴里似乎则轻轻哼着儿歌,而薛宏则是痴痴地看着苏原,他的脸上笑容仿佛凝结了一样。
难道我们历经千险逃离了地狱,却丧生在这里。这种生死边缘游走让人的神经难以忍受,我全身燥热,海水打在身上也熄灭不了我的狂燥。
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把我们送上半空,正骂的高兴的小白龙突然大声叫道:“火,有怪物来了。”而骆驼却高呼起来:“船,是船。”我们精神大振,高呼起救命来。
那远处影影绰绰的确是有光亮,在巨浪中时隐时现。小白龙说是怪物也象,骆驼说是船也象,反正我只能看到隐约的光亮。怪物也好,船也好,反正什么都比淹死强,那怕是稻草也要抓住。
在如此大海里,在狂风巨浪中,我们的声音实在算是一点点微弱颤音,我们拼命的呼喊,而小白龙的呼喊中夹杂着几句日语,几句河南话还有闽南话,这小子实在是有语言天赋。而一直闭着眼睛不言语的吴漱雪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美女一笑,倾城倾国,小白龙叫的更欢了,他的声音真有穿透力,一下子盖过了我们所有的人。
但那亮光却越行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希望在瞬间既失。
我们从兴奋的顶点瞬间跌落,每个人都怔在那里,连小白龙都默然无语,一直没有做声的薛宏身子一扭一曲,竟然从鼠皮索里钻了出来,他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突然吻了一下苏原。他回过头来,脸上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他的眼里满是深情,满是甜蜜。
他竟然选择跳下了大海。在我们惊呼声中,小白龙的身体象皮筋一样拉长,一只手竟然抓着了他,但这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整个筏子呈45度角倾斜了起来。“薛宏不要。”苏原的声音让人心痛。
“别松手,小白龙。”我们几个同时喊了起来。可是小白龙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就算把薛宏救上来,我们又能坚持多长时间,还是一样葬身海底。
就在此时,骆驼再一次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船来了。”
这一次,船是真的来了,船上的人真的听到我们求救信号并在风雨中越来越近。这是一艘老式的游艇,船的吨位并不是特别大,船上只有一点灯光,在如此的夜晚更象是只择人而噬的怪兽。
船越来近,看见了上面有人影在晃动,我们喊的更响了,上面悬挂下来一张软梯。骆驼和肌肉宋奋力抓住,把我们的筏子固定住。陈头做了个手势,让我和小白龙先上,小白龙使劲一拉,将薛宏从水里拉了上来,苏原一把抱着,再也不肯放松。
白法海装着没有看见,但他脸上的萧索谁都能看得出来。
我明白陈头让我和小白龙先上的意思,小白龙我们两个有较强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