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伦看了看我,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的血型很少见,和那个人的一模一样。在以前有一种认为,这种血型是一个古老家族特有的血型,但最后的结论是,也许原来的认识是错误,就是一种巧合。”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这故事有些太无厘头,而且充满着巧合,朱天伦在笑:“可我们俩个却越走越近,至于你参加外勤组,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却是我认为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你太过于沉沦失去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样展望未来。”
他把脸转了过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要的答案,你就是你自己,宗家老七,我就是我,朱天伦,我们师兄弟的感情是真挚的,外勤组的兄弟对你的感情也是真诚的。”
他不等我说话,接续说下去:“老七,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我们已经求证过了,总部并没有什么神秘之钥丢失,当然你也没有机会接触他们,我们更相信你不会杀那个服务员,也相信你不会杀害老鲁,有些人是你杀的,有些人不是你杀的,请相信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他望着我,我却在苦笑,不管怎么说,蓝月谷外的那些山民却是我杀的,若论法律,不管是否故意,最少也是个过失杀人罪,十几条人命,枪毙几回也够了,除非证明我是神经病。
朱天伦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做我们这个职业的,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谁又敢保证自己杀的都是该杀的,从法治的角度来讲,不经司法程序,任何人都是无罪的,但在我们这个行业里,这一条并不适用。”
他还在开解我:“老七,做这一行的,事涉机密,被冤枉的事时有发生,当年徐老和老陈都被放逐过,我虽然有职位,但却是顾问,不涉及实务,但你相信你的事我们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公道何时能来,但我却想问他一件事,我观察了四周,并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下班,应该只是监听,我拉过他的手,在他手里轻轻写下王力的名字,还有戚全和,我想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朱天伦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接着继续我们的话题:“老七,宋涛已经不在了,我们寻找的任务也到了紧要的关头,有些人已经抢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如果真的存在远古先民的神奇遗存。”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你应该明白寻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古老的世家,残存的法西斯信奉者,疯狂的宗教信仰者,战争贩子。如果那有先民真有传说中的能力,真的有远高于我们的科技,这些东西落在这些人手里,那才是真的人类末日。”
我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如果真有传说中毁灭远古文明的武器,那些疯子很可能利用他们打造巨大的杀伤性武器,就算不能超过现代科技,但还是能够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
朱天伦望着我:“我希望你,放弃个人的荣辱,放弃个人的好恶,你应该明白,这些东西只有落入有强大约束力政权手里,才能减少人类所遭受的苦难。”
此刻的他神色庄重,此刻的他坚毅,果敢,他望着我,眼里充满了希冀:“我愿意为了真相奉献我的一生,我的生命,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有着崇高的理想,现在,历史的重任奇迹般的落在了我们这一代人身上。”
他在笑,却笑的分外苦涩:“你是不是认为我说的太高尚了,也认识这不可能,可有时事情就是这样巧,我们这些普通人走到了历史转折点的边缘。也许我们的工作注定是个悲剧,也许我们注定是个失败者,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就要努力去做。”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伤感:“宋涛已经付出了性命,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下一个也许就是你或者我,但就象我说过的,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但我们一直在找寻真相,并愿意为些献出我所有的一切。”
这是一个男人的誓言,铿锵有力,这是一个男人的决心,可昭日月,可告天地,这是一个男人的骄傲,为了自己的理想奉献所有。
我望着朱天伦,就象我准备加入外勤组之前的那个夜晚,此时他分外的高大而神圣。我承认他说的很对,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拯救世界的重任我也有关份,这一下是美国人和日本人在电影漫画中的专利。我知道这一切很疯狂,但这一要都真的来到了。
我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外面却传来了嘈杂声,我隐约约听到唐诗的声音,他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好像还提到陈世安和朱天伦的名字。
门开了,露出了陈世安的脑袋:“你们两个谈完了没有,唐诗要见你们。”
我们是在另一个房间见到的唐诗,看见我进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放有轻松起来:“陈处长果然是信人,好,既然老七兄弟没事,我们就谈谈合作的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一层层打开,竟然又是一座禹王唤龙鼎,同样是崭新的,还泛着金属的光亮。陈世安微笑着:“唐先生真的很守信,也真很聪明,如果我们不识的真鼎假鼎,就和银百伶他们一样被你骗了。”
唐诗讪讪一笑:“我早该想到了,那个假鼎就在山城博物馆,朱先生的地盘,以外勤组的实力,怎么会不知道真假的区别,能瞒过银百伶,又怎么能瞒不过你们。”
第四十三章干枯的水坑
陈世安望着唐诗:“唐兄直的很有诚意,既然如此,我也代表外勤组表达我们的诚意,在调查结果最后出来之前,我保证老七的安全。”他的态度很诚恳:“唐先生,我知道你游戏人间,神龙不见首尾,但我相信你心中有正义感,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唐诗淡淡一笑:“陈处长你放心,大小得失,国家个人有些事我还是明白中间的关节。”
朱天伦伸出手来:“唐先生,我这个小师弟人虽有时糊涂,但绝对是好人,他能结识你,是他的运气,如果有一天,他漂泊在江湖,请你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合作的情谊上,多多照顾。”
不知为什么,我怎么听出来一种离别的味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急忙吐了几口唾沫。
当天晚上,我们就留宿在此,我和唐诗一个房间,我有很多话想问唐诗,但却什么也没问,因为唐诗一直在对我抱怨这里的伙食,老实说这里的伙食还不错,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差。
我们是第二天早上一清早就走的,我没有见到吴漱雪,他和徐惠,骆驼三人行打前站,不知道是陈世安有意安排还是她自己自愿的。
中原省三门峡市,原属九朝古都洛阳,后来因为修建三门峡水库在此设市,因此而得命,是一个历史并不悠久的城市,我们的目的就是那里,我们在水库管理局的一个小院子里住了下来。
由于路途,从家乡到山城上学,坐火车每次都要经过三门峡市,但却一次也没到过这个水库,只知道这是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建设项目,这个项目在现在有了很大的争论,由其是山城所在的省,当然其中也不缺乏一些马后炮的学者。
我总以为三门峡水库总是一个碧波荡漾,水鸟成群,鱼肥水美的地方,管理区的展板上也是如此介绍的,可是现实却很残忍,残忍的想从嘴里冒出脏字,我没有看到水库,只看到在一个干涸的盆地里有一个小水坑。
这个水坑比家乡门前的水坑大不了多少,但盆地却大的多,漫天的黄土,许多地方都已经干涸,如果不是雄伟的大坝,我一定以为我身处在宁夏或甘肃的某一个地方。
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由于近几年气候的变迁,加上上游用水里的剧增,黄河来水量大幅度下降,而今年中上游的来水更少,断流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昔日咆哮壮观的黄河要变成一条季节性河流。
可我们却没有机会感伤,我对陈世安同意合作同样不理解,要知道外勤组有政府协助,在国内没有做不到的事,就算需要禹王唤龙鼎,得到手后大可把他们囚禁起来,这些人跟在身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但也有认识的人,例如龙氏兄弟,一别数月,这两人也成熟了不少,而九龙会也来了几人,只有唐诗依然故我,一个人一个,他最担心的是能不能吃到正宗的黄河大鲤鱼。
三门峡的得名来自于水库上游,黄河奔流不息,在陕西省的潼关至河南省的孟津,也即陕县一带为太行山脉所阻,以巨大的水力,冲出三路山口。后人把这三道激流,自东至西,称为“人门”“神门”“鬼门”,即三门。而在三门之间依然柱立河心的岩石,则分别被称作人、神、鬼三岛。
由于干涸,三个岩石显得非常雄伟,在中间那个被称为神的岩石下面已经成了一个大型施工基地,一个工程团已经在哪里摆开了战场。大型机械在不停地施工,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是清理淤泥,清理河道。
我有点奇怪,难道这里面会有龙,如果有,死龙还差不多,那个唤龙鼎到底什么作用,不会真的能唤龙吧,在苗乡那个什么笛子也能唤龙,结果什么也没有唤出来,这次大张旗鼓,希望比上一次强一些。
我算是见过真的龙的,他的体积,他的雄伟,让我很难想像能在这水库里生存,三门峡水库就算在丰水期,最高水位也不过有三十多米,别说与南方的湖泊相比,就算在中原省,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湖。
更何况这里的水含沙量极高,能见度极差,丰水期一碗水半碗泥是真实的写照,很难想像高贵的龙在这里面如何生存,恐怕找条鱼都难的要死。
我胡乱的猜测,因为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和我相同的是唐诗,银百伶先生等人,这些人到很安静,没有半点的不安和紧张,甚至相处的很融洽,你很难理解,一天前还生死相搏的几派人马,此时喝茶聊天好似一家人。
他们之间的仇恨,他们之间的恩怨,好似都不存在,玉玲珑和大小风骚三人忙着服饰的化妆,贺先生和银百伶两人忙着品茶喝酒,偶尔也会喊我研究研究金骏眉和祁门红茶的区别,比较特殊的是神猿,这只大猴子躲在房间里。
而唐诗则是劳逸结合,睡觉和寻找美食相结合,在他的指导帮助下,在他的喋喋不休下,我们的伙食倒是有飞速的提高。
在中间朱天伦和陈世安各找过我一次,除了谈心和思想教育外,主要是王力和戚全和的事,据陈世安说,在外勤局里的负责人并没有叫王力的人,但前任有一位叫王力的人,而戚全和是外勤局机处的负责人,在我们去山西的时候突然失踪。
这让我很疑惑,如果王力是前任负责人,那他为何要关心戚全和失踪的事,他又如何调动这么多的人马,而薛宏和苏原为何要听命于他,还有在苏州虎丘伏击我的政治处的人马又是怎么会事?
我想把苏原和薛宏很可能是王力的手下告诉他们,可却没敢,毕竟那只是我的推断,并不是真相,万一我判断失误,那岂不是害了他们。在中美洲里,多亏他们两个联合舍命来救我。
第四十四章大禹是条虫
朱天伦和陈世安两人的侧重点不同,朱天伦多是打感情牌,而陈世安是单刀直入,但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希望我坚守底线,不要做不利于国家不利于民族的事,我只好满口答应。
可是我还是很少见到吴漱雪,偶尔见一次,也是看见她和龙氏兄弟在一起,自从在四川轩辕家和外勤组对峙劫持,在她的哭泣和呐喊中,我义无反顾地跳上了轩辕家的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是我的心中为什么还是如此苦涩和酸楚。
是我太自私,太自恋,还是依然珍惜那份感情,我也说不清楚,龙氏兄弟中的龙天远英俊潇洒,家世又好,比起我来说,这简直天上飞龙和地下土蛇的差距,只是龙家也参与到这些争夺中,龙天远更是心狠手辣,两人相爱几无可能。
当然,也许是我多想了,吴漱雪只是和小白龙关系较好,奉命去陪同他们,只是大小风骚和贺先生都是龙家的人还是出乎我的意料,难道龙老爷子有什么新的想法,龙氏兄弟来,那何笑又在哪里?
我也问过朱天伦和陈世安,禹王唤龙鼎和这此挖掘到底有什么关系,朱天伦向我解释,传说当年大禹在父亲死后,奉舜命治理水患,他改堵为疏,历经了十三年,九过家门而不入,开挖了九河,终于导积水入大河,其中的主要治水工作就是在现在的晋,陕,豫三省,而三门峡就是最著名的遗迹。
我很奇怪禹和龙的关系,朱天伦告诉我,史学家顾颉刚先生曾经有一个结论,禹王是条龙。这里的龙事实上就是虫的意思,顾是史学大家,当年顾颉刚用训诂的方法,考证出“禹本是一条虫”,是一类似蜥蜴的爬虫。这与把大禹看做民族脊梁的鲁迅实在大相径庭了。发怒的鲁迅,同样用文字训诂法,称顾颉刚为“鸟头”先生,因顾字从页雇声,而雇是鸟名,页本义是头。尔来我往,遂伤和气,惹出讼案。
而顾颉刚早年研究中国古代史,怀疑盘古三皇五帝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对于大禹则引用了《说文》里“禹,虫也”的说法,存疑大禹也是“神话里的动物”。
顾颉刚曾说:“我以为禹或是九鼎上铸的一种动物,当时铸鼎象物,奇怪的形状一定很多,禹是鼎上动物的最有力者;或者有敷土的样子,就算他是开天辟地的人。流传到后来,就成了真的人王了。”
这事在当年除了和鲁迅先生论战,也引来一个著名的公案,那就是著名的六月六日中国工程师节,据说当年陈立夫对顾颉刚先生禹是条虫非常不满,派人让顾考证大禹的生日,顾虽然认为禹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但迫于压力把四川某地祭祀禹的日子报了上去。
后来国民政府把六月六日订为工程师节,陈立夫先生遂以此事嘲笑顾颉刚,能考证出来一条虫子的生日,真是本事。
当然,禹是真有其人还尚未定论,因为与禹王同时代的出土文物及商朝甲骨文中尚未发现关于禹王的记载。所能找到的最早提到禹王的文物是约一千年以后西周的遂公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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