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无聊的日子,现在看来是多么奢侈地一种生活方式,我紧盯着博物院,比我在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围原来的旧厂房都变成了高楼大厦,大门内的人明显比我在时要多的多,有几辆旅游大巴停在停车场。
何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让小林去摸摸张猛的情况,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到时你再想法把那个张猛约出来,把东西要回来。”一路上何笑一直问我张猛的情况,我已经向他解释,张猛是一名转业军人,原来在博物馆做保安,后来因为工作认真负责,调到办公室做内勤,专门给院长开车,不是什么江湖人物。
可何笑半信半疑,朱天伦是外勤局的重要人物,司机不可能是普通人,我向他解释,张猛以前就开车,服务对象也不是朱天伦。
在博物院一站路的地方有一个羊肉泡馍馆,以前是我们单身汉常去的地方,哪里的烧羊脸非常不错,我嘴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我提议我们去哪个饭店点上几个菜,要上几份羊肉泡馍边吃边等。
何笑伸头一看哪个地方人来人往,立既摇头拒绝了,指了指博物院对面的一个新开业的饭馆,我们去哪里吃饭。这是一个装修的非常豪华的酒店,可门前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这样也好,我也很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这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都只是在路边上随边吃一点,吃的胃里只吐酸水。
我不明白,我们完全可以从丽江坐飞机直奔山城的,怎么非要绕这么大一圈子开车自驾游,以她的势力,山城不会没有据点,也不会没有资源,但她却只带了两个人,只奔博物院,她的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
何笑和我先下车,向平去后面停车,两个待者笑着把我们往里边迎,大厅很大,金碧辉煌,非常气派,何笑让待者要三楼面向博物院大门的一个房间,待者忙不迭的往前引路。
待者领着我们走电梯,何笑低着头,站在我的身边,做出小鸟依人的架式。我们似乎是一对亲密的夫妻,待者也算见多识广,根本不看我们。
电梯门刚要关闭,突然听见一个优雅急促的声音:“等等我。”不等待者接腔,一只粗壮的胳膊伸了进来,这个声音我停着有些耳熟,还没等我想起是谁,一个比球还圆周的脑袋伸了进来。
何笑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一紧,一个胖大的人整个挤了进来,电梯顿时拥挤了起来,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而我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唐诗,那个好吃的大胖子唐诗。
这个地球真小啊,想当初,我离开基地首次遇见的就是这两个人,唐诗和何笑,想不到一路亡命回来,我们在这里又相遇。
何笑不是偶遇,那这个唐诗呢,真的是一个旅游杂志的编辑,还是和何笑一样心怀叵测。还没等我开口,唐诗已经一拳打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你小子真不是东西,不想掏钱就不想掏钱,自己偷跑,还找人把我打昏才跑,害得老子被公安局抓去审了几天,春节都是在看守所过的。”
电梯内空间狭窄,我根本无处可躲,只好伸手去架,这小子身肥体重,谁知道他会不会突下毒手,这小子一拳打来,却并没有使劲,反而是满脸的惊讶。
他看到了何笑,他指着我们两个,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几个字,我知道他看到了何笑,甚至产生了不好的想法,这比吃饭不付账然后逃之夭夭更让人难堪,我急忙摇手。
“你们两个竟然混到了一起?”他满脸的不敢相信:“你小子不是喜欢当爹喜欢疯了,找个比你大的还带一个孩子。”
我扭脸看了看何笑,何笑的脸已经绿了,我心中暗喜,这小子来未必是坏事,他把水搅浑,我也许可以趁乱逃走,所以我也不解释,只是冲他笑道:“这么巧,我们在这里相遇了,那一天对不起了,我做生意做赔了,遇到几个要债的,没办法,今天我请客,权当赔情了。”
我没有一分钱,一路上都是何笑掏的钱,我提出来,就是让何笑为难,果然,何笑轻轻扯了我一下:“我们一会还要见个朋友,以后再说吧。”
唐诗的脸色变了,两只小眼变大了许多,嘴里喘着粗气:“你这个女人真小气,你老公说了,你还敢回绝。”他不等何笑开口,便冲着我说道起来:“兄弟啊,你不管怎么也要管管你老婆,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面在朋友面前千万不能丢脸。”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三楼,待者前面引路,唐诗一把攥着我走在前面,他压低声音:“兄弟啊,这个女人看起来比你大,还带一孩子,哥我不封建,也理解你欠一屁股债被人追的日子不好过,可你小心她啊,别太委屈自己了。”
我看不到何笑的脸,但我能相信到她脸上的表情,相信何笑此时杀唐诗的心已经有了,但此时这个女人只能忍着,想一想都是一件很舒畅的事。
唐诗根本不理会,自管自说:“哥哥我经验丰富,看过她的面相,这个女生一脸狐媚,颧骨高,眉毛短有克夫相,兄弟你要小心,你千万要记得,要懂得养精蓄锐,保养自己。”
第十九章兄弟是用来蹭饭的
唐诗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唐先生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操那么多闲心,小心一会儿撞墙上把头撞破。”何笑终于听不下去了,又不好动手,只有动嘴。
唐诗大怒,回过头去:“你这做老婆的,真不懂事,你老公和朋友说话,你听着就行,还插什么嘴,说什么难听话。”我也回过头来,却见何笑两目圆睁,满脸的杀气,如果不是在酒店里,估计她已经动手了。
何笑冷冷地说道:“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用不着外人操心,只是唐先生你,身宽体重,凡事要多加小心。”唐诗更怒了:“我小心,小心什么?”
我听见侍者也说道:“唐先生小心,小心脑袋。”唐诗更是火冒三丈:“我小心你娘……”,猛地转过脑袋,却一头撞在门框上,他身体极重,只听见非常沉闷的一声响。
原来三楼的布局,却是一个江南苏式风格的大厅,一个个月亮拱门,修竹把大厅隔成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在两侧则是一个个完全封闭的包间。唐诗只顾回头吵架,没注意待者的提醒,正撞在月亮门的门框上。
唐诗握着脑袋,怒不可遏,他皮糙肉厚,倒没什么,只是月亮门倒了楣,差一点没撞零散。何笑仰脸望天,嘴里喃喃自语:“报应,这就是报应。”
我们选了一间刚好能看到博物院大门的包间,房间并不大,但装修的很精致,房间也是江南苏式风格的,两名服务员也是江南美女的打扮。我很疑惑,在山城,不吃羊肉泡馍,难道吃淮扬菜吗?这可不符合七哥好好吃一顿的想法。
唐诗还在揉额头,但已经一屁股坐在上首主位上,嘴里喊着菜单,让服务员拿菜单,何笑冷冷地说道:“唐先生,我们还有事,要见两个朋友,我们能不能改天再在一起吃饭。”
唐诗根本不理她:“服务员,你们这里什么最拿手,要拣最贵的,最好的上,我这个兄弟请客,她最近泡上个富婆,别给他省,都是他欠我的。”
何笑望了望我,望了望唐诗:“老七和你才见过几面,就兄弟兄弟的乱喊,你不过是想骗吃骗喝的吧?”唐诗望着菜谱,左手不停地在上面点着:“这个,这个,这个也加上。”他根本不看何笑:“男人之间的交情,女人懂什么,昔日伯牙和子期两个老头子弹了一曲就算知己,我和你老公心心相印,在内心中早就比亲兄弟还亲。”
何笑望着我,有点不敢相信,我心中好笑,这个女人如此精明,难道看不出来这个胖子是在扮猪吃老虎,我觉得心中的闷气去了大半,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诗瞬间便点了十几道菜,只把服务员看的目瞪口呆。唐诗点完,仿佛想起是我和何笑请客,便对服务员说:“我先点这些,报给我兄弟听,不全的让她们两口子再补充。”
他点的已经极多极全,我们两个根本无法补充,听着服务员软香口语报着我似曾听说过但从没见过的菜名,何笑我们两个面面相觑。
服务员报完菜名,唐诗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服务员酒要十六年的女儿红,这淮扬菜就要配十六年的女儿红,年份不够有些涩,多了就有些苦,有些王八蛋不懂,吃中菜要配红酒,还要配八二年的拉菲,一看就是土豹子,没地糟蹋了菜和酒。”
何笑望着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悄悄瞪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唐诗还在滔滔不绝:“西北天寒地冻,物质缺乏,人们性格粗广豪放,做的菜也和人的性格一样,讲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比起江南的精雕细做就差的远了。”
他正说着,门开了,向平走了进来,刚要说什么,却看见唐诗,顿时闭着了嘴,唐诗也很疑惑:“除了我,你们还请了其它的朋友。”
这胖子明明是自己赖上的,却说是我们请的,自己反客为主,倒也不客气。何笑微微一笑:“向平,这位唐先生曾经和我们有一面之缘,他乡相逢也算是喜事,他是位美食家,你有空多向他请教。”
她请教两字发音特别重,向平应了一声,几步走到唐诗身边伸出了手,向平身材粗壮,但比起唐诗还是小上两号,唐诗坐在椅子上,身体丝毫不动,也伸出手来。
我注意着两人的反应,在苏州,我曾经试探过唐诗,他根本没有反应,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武功太高,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有就是他根本不会武功。
向平的右臂又粗又壮,手掌关节粗大,一看就是练过外家功夫,而且很可能是铁砂掌之类的,如果他发力,而唐诗又真不会功夫的话,唐诗的一只手恐怕就要报废了。
我望了一眼何笑,她笑语晏晏,一幅稳操胜券的表情。我虽摸不清唐诗的底细,但也不想他因此废了一只手。我刚想站起来制止向平,却被何笑一把拉住,整个身子都腻了过来,只听她在我耳边低声说:“这小子胡说我们是夫妻,你一点也不拒绝,是不是想耍姐姐我,那姐姐我就如你愿,以夫妻相称,到时候你小心四姑娘剥你的皮。”
我骤然一冷,自己的那点小九九被这个女人看穿了,如果她真的这样,消息很快就会传过去的,以轩辕家族的实力,这个消息很快会传到四姑娘的耳朵里,我很难想象她的反应,但可以想象三郎的反应。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身子急忙往旁边闪躲,却望见一脸疑惑的向平,他虽然满脸堆笑,但谁都能看出他的笑很勉强。
他望着腻在我身上的何笑,更是满脸的惊诧,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闷闷地坐了下来。而唐诗嘴里嘟哝着:“吃,吃啊大家,别客气。”手下毫不停歇,又开始了自己的进食表演。
何笑扭转头:“老向,怎么了,这家伙是个高手。”唐诗的两只手完好无损,还在不停地操纵筷子,边吃边评论每道菜的好坏,显然是向平吃了亏。
可向平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你让我想一想。”
第二十章陷阱
这让人摸不着头脑,对方的功夫是高是低,有或无,怎么会想不明白,难道这唐诗是鬼,这向平看起来蛮精明的,怎么今天显得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何笑已经从我身边站了起来,此时唐诗正在对着一盘“松鼠桂鱼”大块朵颐,左手里倒了一杯女儿红,连喝边响,嘴里还抽空讲解松鼠桂鱼的来历。据说这条鱼在乾隆下江南时已经有了,最早叫松鼠鱼。
何笑已经恢复了平静,示意向平我们也吃,但我们三个怎比得上唐诗一人,他如风卷残云一般,一个人吃了四分之三,服务员们看的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一个大怪物。
只到一大桌子菜吃的干干净净,甚至有的盘子上的葱花都被挑得干干净净,唐诗才停下筷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用牙签挑着菜花:“这菜做的味道还行,在天寒地冻的西北能吃到这样味道的淮扬菜已经算不错了。”
他把脑袋转向我:“老七兄弟,酒足饭饱之后,喝一杯酥茶也不错,这附近有一家茶庄,里面的金骏眉是非常好的正山小种,我们几个可以去品尝一下。”我刚要说话,何笑却抢先道:“那就不必了唐先生,我们夫妻两个刚到这里,已经十分困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唐先生留下地址,我们夫妻两个明天再去登门拜。”
她说的客客气气,我却听得直冒冷汗,这个女人一口一个我们夫妻,这不是往火坑里推我吗,看来,如果我不配合,她还真的要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夫妻。
从内心来说,我虽然对何笑非常抵触,但对她提出的条件却是非常动心,人生苦短,青春易老,这一段时间内我见多了生命无常,也知道人命如草芥一般,我没有宏大的理想,也不相拯救世人苍生,更讨厌了亡命的生活。
如果得到这笔钱,我就可以躲到某国风景如画的小岛上,我亲爱的女孩也不用在风吹日晒,和一群男人穿梭在穷山恶水之中,我们两个可以在海滩上晒着太阳,畅谈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而不是在恶水沟里,算计着那一刀可以致人于死地,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太阳。
我立即配合以微笑:“唐兄,我们确实还有事,这样吧,你留下地址,我们有空再约。”我们两个好说呆说,才劝得唐诗不再坚持原计划,据他说言,下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座谈会,采访某个重要人物,当然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地址,那是山城市一个三星级酒店。
我们坐上车,开始在市区内转圈子,只到确定没有汽车跟踪,我们又返回山城博物院附近,但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太进入博物院里面,只在旁边观察了一阵子,我注意到进出的员工比以前多了好些,但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学生,我认识的并没有几个。
我们住宿的地方和山城博物院隔了两个街道,何笑我们下了车,为了安全,向平和林英要住在附近的另一个饭店,下车前,何笑把唐诗的地址交给向平,让他设法晚上再去盘盘唐诗的底,不行就找人做了他,不要让他误了大事。
在前台,何笑早已经把我们两个的身份证递了上去,我们两个都有准备好的身份证,而且是完全可以联网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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