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笑却在笑着,如银铃一般的笑,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如此的情况下还能笑出声,但我能感觉到里面的恐惧和愤怒。
离那棵大树越近,我越能感到恐惧,这种恐惧象一块巨的石头紧紧压在我的心脏,压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也在尖叫,谩骂,因为只有这样,内心才不会感到如此的恐惧。
我们上窜下跳,距离越来越近,大约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更多的触须卷了过来,我扔出了一颗燃烧弹,但更多的触须又卷了过来。我手里的燃烧弹和手雷所剩不多,留下的还要用来对付那棵巨树,可是从眼前的情形,我根本到不了那棵树下。
我听见何笑声嘶力竭的喊身:“老七,我们撑不着了,你快扔啊,磨磨蹭蹭做什么。”可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扔一百多米。前面层层叠叠的触须,我根本没有机会闯过去,看来这一次我冒险一赌不但输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沈飞和何笑。
第三十九章牺牲
推荐南小帝同学的《杀出传奇》。我拿出燃料弹,准备做最后一搏,却听到沈飞大吼一声,一个箭步抢到我的前面,那些触须立即卷向他,一个水桶般的触须卷已经卷上了他,他在狂吼,拼命地狂吼,却已经无法躲避。突然间火光一闪,他整个身子都燃烧起来,整个人化着了一团火。
那团火嘶吼着,跳跃着往前扑去,扑向那棵大树。所有的触须舍弃了我们,拼命地卷向那团火,但那团火却不停歇,一直向前,绝不回头。
我突然抑制不着自己,眼泪夺眶而出,何笑在我身后怒吼道:“老七,冲啊。”我双手紧紧攥着燃烧弹,跟在沈飞后面,扑了过去。
火团所到之处,触须如人的毛发一般发出焦臭的味道,纷纷脱落,但更多的触须已经卷了上来,这些生物仿佛有灵性一般,知道这团火对大树的威胁,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重于,一些触须卷上了火团,但火团仍然向前奔跑,更多的触须缠了上去,沈飞吵哑的声音,谩骂在瞬间安静下来,这是那残余的火团还保留着向前奔跑的趋势。
我的血在沸腾,我的胸口闷的难收,象火山一样,我不由自主,从胸口喷薄而出,发出了野兽般的呐喊,那棵大树就在我的眼前,穿过黑夜,我能看到,它庞大的身躯在扭动,在挣扎,似乎想要离开地面,似乎想要逃跑。
我把手中的燃烧弹扔了出去,燃烧弹瞬间点燃了大树,火苗串了起来,我似乎听到婴儿一般的悲鸣,更多的触须不顾一切扑了上去,象人的手一样不停地拍打,试图把火苗扑灭。我不顾一切,呐喊着,谩骂着,把身上的燃烧弹,手雷,步枪里的子弹倾射而出。
一些触须向我扑了过来,我听到了何笑惊恐的叫声,我的后脖颈上一麻,似乎有东西扎了一下,我内心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重重的压力已经荡然无存,我不再恐惧,我不再害怕,我只是拼命地发泄自己的愤怒,发泄自己的烦闷。
大树身上被燃烧着熊熊火焰,大树的根部被手雷炸出一个大洞,露出如白骨一般的树干,白骨上流淌着血一般的汁液,大树在颤抖,在拼命地挣扎,我把手中步枪最后一发子弹打了出去,打在了倾斜的树干上。
我身上缠绕了许多触须,身上麻麻地,有一种刺挠的感觉。我根本顾不得许多,只要一个念头,就是烧掉这棵大树,把它从根挖断。
更多的人冲了过来,大树上的火焰复旺,那棵大树被火包围,风并未停止,火借风势,风借火势,瞬间包围了大树,并且四处蔓延,瞬间变成了大火。
转眼间整个树林都被火所包围,我能听到四处传来的啼哭,仿佛成群的婴儿在啼哭,在哀求。我的愤怒,我的烦闷,还有我沸腾的热血在一瞬间都冷却了下了,我全身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满天的大火,还有无处不在的叫喊。
有人用力拉着我,我像个木偶一样,随着他们摆布。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炸雷,天空在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雨水,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浇在身上,不但没有丝毫清亮的感觉,反而让感觉到一种灼热的感觉。
这雨水如泥浆一般,混浊不堪,可我的头脑里却一片空白,眼前只有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不断地划过,周围晃晃悠悠地都是人影,如鬼一般的人影,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水才渐渐清凉起来。
我浑浑噩噩,既能感觉到周围的一举一动,又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浑身无力,脑袋沉重,朦胧中我似乎见到了四姑娘,但她又如此的飘渺,一个巨大的黑影轻蔑地看着我,而一个人白衣如雪,似乎在安慰、鼓励我。
所有的人围着我,纷纷地说个不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似乎能感到每一个人说的都是正确的,又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烦燥。
我突然惊醒,抬头看到一群张张陌生或熟悉的脸,我一阵茫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的不错吧,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这小子哪能那么快就死。”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吓死人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肌肉宋,另一个是何笑,我心中有些感动,但下面一个尖刻的声音:“你个傻小子能不能别逞强,你想死也别拖累别人。”却是三郎的声音,我的脑子突然清晰起来,不由处想起沈飞,心里一阵酸痛,如果不是为了掩护我,他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有人扶着我坐起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我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惊呆了。此时天已经亮了,太阳高悬,晴空万里无云,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燃烧后的树林,到处是倒下的已经成了焦炭的沙柳树,在树林正中间,所有的树都烧成了灰烬,只留下巨大的树桩,指向天空。
可我知道,沙柳的生命力是非常强盛的,随便折一个沙柳枝,插在沙地里,柳枝很快枯萎,但在以后的几年内,只有雨水,只有适宜的环境,它就会生根发芽。这就是大自然赋予生命在恶劣环境中的神奇力量。
我们的一场噩梦般的苦战,能不能斩断这些可怕的沙柳,后来者还会不会有我们的遭遇,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讲,这种柳树是一种难得的品种,很有科研价值,在这种贫瘠的荒漠中,这也是弥补营养水分的一种方法,这些沙柳林已经构成了一个独特生物体系,野骆驼等动物白天采食树叶同,遗留粪便,晚上躲避,把它们全毁掉也算是毁掉了一种生态系统。
我呆痴痴地望着这一切,昨晚的情景似乎是那么的不真实,但又是那么的清晰,有人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扭过头,一个胖乎乎笑嘻嘻的脸凑了上来,声音很低:“老七兄弟,你的身体素质真特别,这种鬼树枝里含有极强的麻醉剂,扎入人体瞬间人就会麻醉,然后死亡,你小子身上扎了几十处,却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奇怪了。”
第四十章一个叫水井的小镇
李大哥看着我,满脸地奇怪,就象看着一个怪物,我不寒而栗,这老小子不会准备把我解剖了吧。他非常地高兴:“你大哥我在江湖上混了很多年,眼虽然小却从没看走过眼,你小子是个人材,这一次替我们外勤局长了脸,也给你大哥长了脸。”
他嘴里不停地啰嗦,我却真的有些后怕,昨天我怎么那么冲动,竟然起了英雄之心,却差一点成了这种食人沙柳的食物,想来这种沙柳也着实奇怪,确是有灵性一般,不象是食人树,更象中国传说中成了精怪一样。
我自然不信树能修练成精怪的传说,生命是细胞分裂而成的,有生就有死,不存在生命形式的转换,但这种鬼柳树让人很难理解。
陈世安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头,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老七,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陈世安微微一笑:“不错。”然后转过脸去:“大家不要休息了,温度已经热了起来,如果不想被晒成肉干,所有的人都要振作精神,我们要立即赶路。”
这次我们的损失十分惨重,沈飞,代蒙、史密斯、三位阿位伯士兵,还有陈世安那队里的那名欧洲人,一共七人死亡,好在龙天远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事,被李大哥金针刺穴镇着,已经明显好多了,只是精神委顿。
在物资上,帐蓬、衣服、辎重全部损失殆尽,对讲机,磁力仪等仪器也大部分遗失,夜视仪也只有四具可以用。
更糟糕的是水和食物也损失了一大半,燃烧弹,强光弹也全部耗干,手雷还有两枚,留下的子弹也不多了。天气又渐渐热了起来,在沙漠里,在这种温度下,估计我们很快就成了肉干。不用选举,没有人异议,陈世安代替我成为这些人的首领。
和陈世安他们同来的那位包着头巾的阿拉伯人是他们的向导,叫卡齐。他告诉我们,往右方走不多远有一个叫托区的小镇,托区是当地牧民的土语,意思是水井的意思,那里有一个原来伊拉克军队的基地,那是北面库尔德人和阿拉伯人之间长期暴发冲突的前线,后来逐渐废弃。
如果速度足够快的话,我们会在今天中午到达哪里,哪里有水,很有可能有废弃的武器,甚至有食物,但最起码哪里可以有房间遮挡太阳。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李大哥告诉我,狼群在暴雨前离开了,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真的放弃了捕食我们,没有了子弹,我们再一次相遇,我们拿什么抵抗。
没有了帐蓬等物品,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没有了负重,虽然有伤员,但伤都不重,所有的人都咬着牙,用最快地速度前进。
费舍因等人也在这附近居住了很长时间,却对这块沙漠没有一点印象,那位向导却对这里非常熟悉,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天气越来越热,而头一天持续的惨烈的战斗让我们体力消耗殆尽,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全身酸痛,仍然是砂砾和乱石掺杂的,大家走起路来散漫,队伍拉的很长,长的让人担心如果遭到袭击,我们这只队伍将会轻易的全军覆灭。
我在寻找三郎,他并没有主动和我说话,而是显得闷闷不乐,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沈飞是他的亲信,左右手,却想不到为了陪我冒险而送了性命。我一直认为三郎和四姑娘明争暗斗争,面和心不和,却没想到,为了我,三郎的亲信却送了命。
我无想去安慰他,却找不到任何语言,但幸运的是,在沙子滚烫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前面出现的一个城镇,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大片的椰枣林,中间似乎还有几座不小的楼房。
所有的人精神一振,顿时加快了速度,陈世安大声呼喊,让大家散开,保持间距,这些江湖大豪个个听命,没有半点异议。
我也有些奇怪,陈世安在体制内只是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象他这样人的如过江之鲫,可另一方面在江湖上他的地位极高,李金刚,金猿这样的高手供他驱使,天下第一大会的总舵主甚至有意衣钵相传,其它骄傲的门阀大家对他也极为客气,这内外的反差大的让人无法接受。
脚下的石头烫的人生疼,整个沙漠如蒸笼一般,不管有多少汗水,瞬间既被蒸发,身上的衣服硬的象石头一样,沾在身上,仿佛随时能把人烫熟。
陈世安挥了挥手,李大哥、卡齐、三郎三人齐出,三人迅速接近了小镇,李大哥身体看似肥胖,实则非常灵活,如一头狂奔的猎豹,三郎身形轻颖,如在林间自由飞翔的燕子,但我最注意的是卡齐,他跟在这两大高手身侧,身形丝毫不逊。
过了约有十分钟,陈世安下令大队继续前进,镇里早就空无一人,满地是垃圾,有生锈的机械设备,有废弃的车辆,巨大的石块,倒塌的墙壁,破烂不堪的房屋,在这些垃圾堆上到处是枯黄的沙漠植物。
在卡齐的带领下,我们快速前进,接连穿过两处街道,在镇的中心竟然是一处有相当规模的椰枣林,一进椰枣林,顿时感到一股久违的清爽和凉快,在椰林中间,芦苇丛丛,几只水鸟快速飞起,这里竟然有一处小型湖泊。
众人大喜,不是说这是水井吗,这水井也太大了,小白龙大叫一声,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水溅到我身子上,冰凉寒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然后听收小白龙一声惨叫,从水里钻了出来,象个猴子一样,一窜一蹦,我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小湖泊里有什么吃人怪兽,赶紧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中。却见小白龙指着湖泊,脸色苍白:“冷冷,这简直就是一个冰窟窿。”
他虽然穿着衣服,但水一侵,整个身体仿佛透明一样,谢依和加米拉纷纷背过脸,何笑呸了一声:“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不知道害羞。”
第四十一章马鞭清真寺
小白龙闻言,立即用手捂着下体,象猴子一样蹦到一棵椰枣树后面,众人哄笑,小白龙伸出个脑袋:“这水凉死了,不服你们跳下去,你们还好意思说,怎么只看别人的下面。”
我伸出手,水冰凉刺骨,在这沙漠核心的小镇中,怎么会有一个寒冷彻骨的湖泊,虽然他的大小比许多公共游泳池大不了多少。附近并没有高山,不可能是雪山融化形成的,也没有听说地下有寒冰层这一说法。
卡齐告诉我们,这座湖泊北面有座两层小楼,就是这个镇子的中心,一个小的清真寺,而甜水井就在这清真寺里面,我们跟着他,绕过湖泊,果真有一处不大的士清真寺,园形层顶,精致的宣礼塔,雕着花纹的环廊,这人的英语十分流利,但有一点土国的口音。
在这清真寺正中心,一个不大的建筑,有点象中国寺庙里的白塔,只是更圆润一些。从清真寺到湖边,有一个用石头铺成的小路,直达椰林深处的湖泊。
但是这座清真寺却破烂不堪,塔上面也被人凿去了外壁,仿佛被人揭去了一层皮。卡齐神色变得极为黯淡,而赫思远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了卡齐的胳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马鞭清真寺?”
卡齐脸色微白:“你也知道马鞭清真寺?”他说这话无异于已经承认了这就是马鞭清真寺。赫思远顿了顿脚:“伊斯兰教发源于西亚,著名的清真寺不可胜数,但只有马鞭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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