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锋利的下颚。
吴漱雪似乎已经吓傻了,退的稍慢一点,被徐教导一扯,手里的东西画了个弧线,掉落在地面,是他手里的那壶水,他用来喂小白龙的,还没来及放进背包。水壶并没有盖紧,跌落时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水溅入“灰尘”如水入火炭,腾起一股白烟,发出吱吱的声响。但是那“灰尘”实在是太多了,石壁上还不断有东西涌出,而富田政照形成的那个灰球也已经不见了。淹没在更多的灰尘中。
我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映出了一句话,那个日本人说的遇心而入,遇水而生莫非指的就是此处。我手指水潭,刚想说。陈头已经大喝一声:“跳下去。”大家愣了一下,一向不言语的方怡突然质疑:“这里面的水腥味异常,恐怕有什么未知生物,下去……。”还没等他说完,陈头抬起枪口一发打在我们旁边的雕像上,石屑乱飞。“两人一组,拉着手跳下去。”他已经声嘶力竭了。徐教导员二话不说,一把拉起薛宏,跳了进去,薛宏“啊”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方怡和谢小莹对看一眼,一人带弩,一人口含匕首也跳了下去,然后两人一组开始往下跳。我们共16人进入,瘳工和方毅先后牺牲,又增加了小白龙,一共15人。看来陈头要落单了。
我拉着小白龙刚要跳,却被陈头一把拉着:“你们两个最后,老七,你要照顾你兄弟,手绝不能松开。”他的手在我手心中暗暗用力捏了一下。我顿时明白,他并不相信小白龙是个白痴,如果先下水,而他在水里如果水性不错的话,我们的人就遭殃了,我就是小白龙的一部分,绝不能放开他。如果要死我就是第一个。
小白龙还哇哇大叫不愿下水,被我一拽,一起跳了进去。这时我的身上已经有了灰尘,身上钻心的痛,一入水,身上顿时轻了许多。但由于匆忙中入水姿势不佳,喝了两口水。水冰冷刺骨,我扑腾了几下,小白龙还好,不愧姓龙,水性不错。水流很急,很快最后一丝光亮也不见了。
暗,无边的黑暗。我闭上眼再睁开,努力适应黑暗,但效果不大,除了影影看见小白龙的脑袋,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夜视装置早就损坏了,机械宋也无法修理。因此黑暗对我来说是无法克服的。陈头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白龙水性比我好,可是胆子比我还小,不用我紧紧拉他,他的手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一分钟也不敢松开。
腥味越来越重,我的手拔出匕首,另一手拉住小白龙,全身戒备。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上来我先来两刀。我喊了两身,没有人回答,可是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来袭,但前面身响越来越大,如万马奔腾,而水流也越来越急,冲的整个人不能控制自己。
我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试图联系上其它队友,但声音没水流的咆哮声所淹没。前面是瀑布,我突然感觉不妙,但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尽管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随着水流越来越快,我用力推小白龙,想把他推开,可是已经惊恐万分的他只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这么大的冲击力下去,估计也是碎骨粉身吧。可惜,死时我身边是小白龙,如果是你的话多好,我的脑海里的你白衣飘飘,可是,扭转身是吴漱雪那艳丽的容貌。就在这时,我的脚下一空,整个人飞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黑暗之中
在空中,人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小白龙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弟弟。”我大喊了一声,耳边传来小白龙焦急的叫声“哥哥。”叫声很凄厉。随既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强烈的疼痛感让我醒了过来,隆隆的水响犹在耳边,不时有水花溅在我的身上,黑暗中我努力摸索,脚下湿滑,水四处漫流,水不深,只有两指左右。“陈队长,小白龙,吴漱雪……。”我一个个的喊着名字,但隆隆的水声掩盖了我的声音,没有人回答我。
我更加害怕,匕首也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就在水中四处乱摸,没有摸到匕首,触手之处,一个东西滑溜溜的,凉凉的。我哧了一跳急忙松手。应该是蛇一类的动物。我再也不敢乱摸了,四处一片黑暗,没有同伴,没有方向,没有光明,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难不成坐在这里等死。
这时前面突然有一丝亮光出现,我心中一喜,努力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喊,一股腥膻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哎。我心知不妙,但四肢像断了一样,根本挪不快。那亮光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沉重的鼻息,那亮光应该是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的亮光。
“救命啊。”我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到。那个东西一步步逼近,但似乎对我也有些畏惧,并没有一步冲上前来。
突然,我的身体被人用力拉向了一边,然后是几个连续的点射。腥膻味,血腥味弥漫,是陈头,只有他和徐教导员两人还有枪,而徐教导员下水最早,不应该在我身后出现。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亮光消失了。
“陈队长,其他人呢。”我几乎要哭出声来。“闭嘴。”果真是陈头的声音,此刻他骂人的声音都是那么悦耳:“顺着水流的方向住前走,拔出匕首,不管遇到什么,不回答就只管砍。”
“我的匕首丢了。”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窝囊。“什么?”陈头没有听清。我嗫声又说了一遍。他没言语,伸手递给我匕首:“我用日本刀,黑暗中容易误伤,不行,我们两个背靠背前进。”有陈头在身边,我的胆子大了许多,也渐渐镇静下来。
“你那个什么白弟弟呢?”陈头问我,我心里一凉:“下跌时松手了,找不到。”“麻烦了。”陈头的语音里充满了担心,我知道他不是为小白龙担心。“老七,这个地方真邪门,不象是什么生路。”
“陈队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在这时候,我突然想问我心里埋藏的一句话。陈队长没有接腔,我们一步步往前挪,我能感到他身上蹦紧的肌肉,他目前处在高度戒备之中。这时的问话往往能收到比较真实的反映。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陈头似乎反映了过来:“什么话,快问吧。”“陈队长,你说的那本《海国异志》里到底有没有出去的路。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那本书?”这是我困扰在心底的一个问题。
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轻轻的绷了一下,我的话也许刺中了他的要害。半天,他说了一句:“老七,你在怀疑我。”我没有言语,我是在怀疑他,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但是我控制不住,他们说那本书是在长沙出土的,也就是说,卫温的记室是活着离开,而史书上记载的卫温是黄龙三年因“违诏无功”而入狱被杀,那就说明有相当多的人活着离开这地下古城,还有俄国人、日本人,出口这么重要的事无论如何应该是有记录的。可是陈头他们和我们一样,如没头的苍蝇,乱冲乱撞。另外一个让我怀疑的原因是如果这本书陈头看过还说的过去,而李金刚大哥也看过就实在说不过去。他的地位远不如骆驼、白法海等人,没有他看过而那两个人毫不知情的道理。
陈头见我没有作声,知道我是在怀疑他,他轻轻叹了一声:“老七,你的优点是爱动脑子,你的弱点是太爱动脑子,而且先入为主。”他顿了一下说:“我现在怎么解释也没有,我们出去后,我让你看看《海国异志》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道这种回答算不算合理的回答。我也知道,陈头在这个队伍里的权威,除了徐教导员,没有任何人敢有所质疑。骆驼、李大哥、白法海等人没有弱者,可他们对陈头保持了绝对的相信和服从,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资历来质疑他的决断,而在这类队伍里,绝对服从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是什么地方?”我试着缓和气氛。陈头没有回答,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我立即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弥漫了过来,很浓重的血腥气。浓烈的让人忍不住想呕吐,似乎我们进入了一个屠宰场,我感觉到陈头的肌肉轻微的跳动,在这黑暗之中,紧张是难免的。
但是除了水声,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和心跳。那种血腥味始终都那么浓烈,可周围却又没有碰触到什么东西。
“小吴、苏原、徐教导员。”我轻声呼喊她们的名字,希望有人能听到回答我们。“真他妈的够朋友,有了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一个声音轻声骂着,虽然微弱,但是我听清了。这声音在我来说是最美妙的声音。
“老白、白法海,你小子没死啊。”声音在我们前边,我心中一喜脱口而出。陈头哼了一声:“小海,你和谁一起下来的?”那边一愣:“我和清哥。”(特此说明一下:清哥是指的机械宋,他名字叫宋清)
“我们两个水一冲分开了,真奇怪,我也没找到他。”白法海也有些心虚。陈头又哼了一声:“老白,你不是说你是夜视吗?”老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我们三个都没有言语。老白的夜视眼是由于天生疾病,视网膜中的细胞比例变化而形成的,他牺牲了色彩,而增强了弱光中的夜视能力,但这里的黑暗超过了他的夜视能力。
突然,我感觉到周围有一种轻微的动物走过水面的声音,那种腥臊味越来越近。
第五十章暗战
陈头轻轻打了个响指。轻微的响声立即停止。白法海立即靠近我们,我们三个三角相背而立。那轻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只一个,好象四面八方,连头顶都有。我们三个屏住呼吸,等待决战的时刻。
但是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龙吟虎啸般的长啸,山摇地动,众人战栗几不能立足,而那沙沙的脚步声顿时乱了起来。突然一声吱吱的声响和陈头的一声怒吼。原来有一只竟然趁我们稍有松懈,突然偷袭。幸亏陈头身手了得,一刀劈下,那东西应该是负伤,便迅速无影无踪。
此时的我们,进退失据。虽然人已经变成了三个,但对黑暗的恐惧并没消除,或者说对黑暗中未知世界的恐怖。此时,我只有依靠陈头这种经验丰富的人,寄希望于他带我们走出黑暗。
“老七,我听见你的牙齿在打战。”白法海比我要镇定许多,此时的他还不忘取笑我。我呸了一声,但却无法否认,实际上我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陈头比我们还是要经验丰富的多,他低声说:“按照水流的方向走。不要太快,别多说话。”不要太快,我可以做到,可是黑暗中不停地说话是我排除恐怖唯一的方法。
“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们走出去,平安地走出去。”陈头的语调低沉而有力,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白法海永远对陈头服从和相信。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心理暗示,还是真的充满自信。
我们按照陈头的要求,小心前行,水越来越急,越来越深,偶尔有小型生物从我腿脚一擦而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只有听天有命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水流已经到了胯部,水流湍急我已经有些站立不稳,难道走错了?我又担心起来。
“谁。”陈头突然大喝一声,我猝不及防,相离又近,这一声大喝,震的我两耳鸣响。同时,陈头身上的肌肉突然紧绷。黑暗中我感觉到陈头的双臂摆动幅度越来越大,那把日本刀也越来越急。可是他好象是在砍空气,根本就感觉不到他有对手,可是我的心象被针刺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发冷。
这是面临死亡时的一种恐怖本能,练习过武术的人都知道,站在一个功夫比你高的对手前,你的心就会有一种紧张的感觉,这就是人的恐怖本能。我虽然也经历过几次生死的考验,但是这种恐怖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我知道此时我的后背相贴虽然减少了陈头的灵活性,但却能让他专注对敌,此时的陈头没有按照任何套路,能感觉到他只是上下左右乱砍,只是刀势越来越猛。我手持匕首,全神贯注,生怕敌人从后面偷袭,本能的一次次向前乱捅。
突然,我身侧一松,白法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也不敢喊叫,心中更急,只是一下一下地乱捅。可前面并没有什么。陈头这样的急挥乱砍很是耗费气力,而且他先是和日本人已经打了一场,又一直没有很好的休息。这样下去,总会有耗尽气力的时候,可是,白法海已经消失了,我又不能离开,只有干着急。
果然,没多久,陈头的气力开始下降,呼吸越来越沉重,我已经能感觉他身上的热气。就在这时,我的脚踝骨处被什么东西一把拿住,如铁箍一般,我暗叫不好,力沉双腿,南拳北腿,我们那里虽属中原,但功夫偏重于腿,讲究腰马有力,腿如桩。对方力气并不大,一下没有拉动,我一匕首刺了下去。
但是这一下去刺了个空,脚踝处一松,对方已经无了影踪,就好象根本就没出现过,没有任何声响。我心中更是害怕,这是什么鬼东西?黑暗掩饰了他们的行踪,黑暗成了他们最大的帮手。我只好继续我的胡捅乱刺,虽然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实质的效果。
突然听到陈头闷哼一声,一滴热乎乎的东西溅在我的脸上,我暗叫不妙。果然陈头的喘息声更大了。那热乎乎的血有一股香甜,他吸引着我。这是自己战友的血,我的理智努力想控制自己,可是那血的香味太诱人,黑暗中浓郁的腥臊掩盖不了他的芳香。黑夜之中,没人能看的见,我悄悄地抬起左手,用食指抿起,放在了自己的舌尖,那香味让我突然感到自己无比的强大,一股强大的热量点燃了我冰冷的身体。
我仰天长吼,声音又高又尖,响彻整个地下通道里轰然不绝。在我的吼声中,听见了白法海的吼叫和一声惨叫。也听见了周围那轻微的悉悉声,声音在回荡,远处突然也传来长啸,声音却圆润而清亮,我一愣,那是谁。我们两个不停长吼,在吼叫中,悉悉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
而这时陈头那边的战斗已经停止,我能清楚地听见陈头的喘息。鲜血的香味从又挑动我的神经中枢,他应该受了伤。我有种冲动,抱着他的脖颈猛地吸两口的冲动。我悄悄地挪了两下脚步,关心地问:“陈队长,没事吧?我来和跟你包扎”事实上我们除了吴漱雪那里,谁都没有包扎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