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对师兄啰里啰嗦的介绍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导师赶紧对师兄示意快开始吧。投影仪打出了非常清晰的图片,是用像素非常高的专业数码摄像设备拍照的。拍照者也非常专业。
头几张是那两副小型恐龙的骨架化石,那是一种小型恐龙,更确切地属于小型翼龙,比起风神翼龙翼展10米以上小得多,但它的许多特征来看应该是一个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种属,有着十分重要的恐龙分类学的研究价值。
投影仪上的照片已经是恐龙蛋的挖掘现场。在探方里,散落着一些恐龙蛋化石,有完整的,也有碎片。过了几张以后幻灯停了下来,照片上是一窝恐龙蛋,严格的来说他们只是石头,化石。但其中两只明显的于其他的不同,这两只个头稍微有些大,并没有和其它的呈现规则的排列着,其中一只甚至还滚动出到窝外,我明白,这说明在这里曾经出现过地层扰动。这在古墓挖掘中是正常的现象,偷盗、地震、水淹都有可能造成。
下面一张,恐龙蛋上的泥土已经被轻轻的刷了下来。每个恐龙蛋都露出了它的本色。旁边都贴上了数字编号。那两个特异的,一个被编为31。另一个在窝外的被编为33。
在下面的几张,都是恐龙蛋的近照,附有编号顺序,显然每一个都保存的非常完整,有些蛋壳上的纹路还隐约可见。在编号31的照片放映出来时,屋里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叹声。
这里每一个人相信都有丰富的社会阅历,都见过很多大场面,年青如我,也经历过许多奇怪的事情,更无论那几位学者。但是每个人都发出了惊叹,那是发自内心的、不由自己控制的惊叹。
恐龙蛋弥散着金黄色的光芒,那种美丽的金黄色让人心醉,但更让人惊叹的是那金黄色上面美丽的花纹。
琥珀蛋,一个青年学者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喊叫了出来。
虽然自己心中也有类似的判断,但听到他的叫声我也忍不住全身颤抖,前面老科学家的激动也印证了我的判断。
琥珀是数千万年前的树脂被埋藏于地下,经过一定的化学变化后形成的一种树脂化石,是一种有机的似矿物。琥珀的形状多种多样,表面常保留着当初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内部经常可见气泡及古老昆虫或植物碎屑。
但是这么大的琥珀而且完美的包裹着一颗恐龙蛋,连最大胆的幻想小说家也不敢杜撰这种想法,因为琥珀的密闭性,曾经有俄罗斯的科学家从琥珀中的昆虫残骸中提取猛犸象的DNA试图复活史前动物。如果那个琥珀的完整性足以达到这种条件的话,其对古生物学的贡献不论用多大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个机会就在师兄面前并唾手可得,但是又被盗了。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师兄的愤怒了。
值班的两位倒霉鬼显然曾经受过正规训练,条理非常清楚的把整个情况做了介绍。
挖掘现场是全封闭的,分为挖掘区,清理区和生活区,总面积45万平方米,一共有16名值班警察,16名协警还有四名没回家的技术员,而挖掘工人都是附近农民,基本上都回家了,整个现场有四条德国黑背,还有十二处红外摄像机,十二处红外报警器,但是他们什么也没发觉,直到发疯了的师兄红着眼冲了出来。
下面是案情分析,几位警官很客气的把我和几位学者请了出去,在公安局院子外面百无聊赖的站了一会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肚子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已经下午三点多钟,我连早饭还没混嘴里,在附近找了个拉面馆填饱了肚子,我还是不明白师兄让我介入到这件事情的原因,我在博物馆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况且东西在时他也没让我知道,何况现在东西已经丢了,事情已经转变为刑事案件。
第四章偷袭
为了寻找真相,我们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朱天伦
师兄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的在网上看电视,师兄省去了日常必带的寒暄,要我在30分钟内到他家去,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是绝对的,不能有丝毫讨价还价语气的命令,老实说,他并不是我的父母,没有资格这样。但看在他郁闷的情况下,我还是服从了。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除了导师,师兄和师嫂外,我并没有什么亲人,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他心中的烦闷我还是希望能分担一些。
天已经黑了,师兄住的研究所家属院在西北博物院后面,那原本是一座旧王陵遗址,特殊时期中被红卫兵夷为了平地,现在新的家属区已经建成了,但师兄认为离博物院近,并没有搬出去。整个大院子只有他们家和几个单身汉和值班人员。
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外,家属区已经没有了门卫,从大门向后面是长长的几排古柏,据说是王陵神道的柏树。不知道那些红卫兵平坟时为什么不连它们一块砍了,这神道白天走我一个人还有点害怕,何况是夜里。
路边的路灯有几个已经不亮了,估计为了省钱,回头我得和师兄说说,这也不能太抠了。
人走夜路,越走越害怕!
突然,头顶上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颤动,我一激冷,回过头来,一只动物从树上跳了下来,可能是一只野猫,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
我低低骂了声:“吓死老子了。”
突然感觉后脑上一凉,我本能的向前一窜,但是左肩还是重重挨了一下,我同时一个前跌步,后踢腿,不求伤人,先求自保。对手不防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咦了一声,俯身一个扫堂腿,我只能侧身后跳,想利用身边的柏树做掩护,化解对方的进攻。
我身子一转,侧身护着要害,想从树后进攻,却已经人影全无,我害怕对方从树上偷袭,跳到路中间,全身戒备。除了偶尔有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左肩膀异常的疼痛告诉我那绝不是梦。
远处树稍上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阿燕,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阿燕是你吗。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知道不是,阿燕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就算回来,她也没有这样的身手。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路的尽头大步走了过来,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老七吗?”一个熟悉的声音。
“建忠吗?”我听出了这是师兄助手的声音,放下心了。
“朱馆长见你这么久还没过来,让我来接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想让建忠为我担心。
师兄的客厅里烟雾弥漫,不大的客厅里已经有了几位客人,师嫂不在。除了师兄外,中午那个中年警官也在,还有两个人,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学者模样的中年人坐在师兄对面,另外一个中年人平头,腰杆笔直,虽然一身休闲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军人气质。
“这就是我师弟,叫他老七就行。”师兄没有回头,也没有向我介绍客人。
“我推荐他参加外勤组。”什么外勤组?我满脸疑惑,刚想发问,一只温暖的手抓住我轻轻按了一下,我扭头看了一下,是师嫂。
“这是陈警官,这是骆中校,这是马教授,你们以后将会是同事,你认识一下。你要跟他们多学习。”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客气的和几人握手致意。
骆中校说:“我将会在三天之内准备好一切设备,希望大家也准备好。几人都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师兄站起身送几位客人出门,那位马教授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师兄说:“朱,我认为你应该让你师弟了解真相。”
小楼的黑暗角落里竟然有几辆车还有人,但他们都训练有素,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师兄向是着了魔似的望着无边的黑暗。
直到师嫂拉着他的手走向沙发。
客厅里寂静无声,半响,师兄抬起头,眼中竟然充满了泪水。我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什么外勤组,那三个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袭击我。但我没有问,我知道师兄会告诉我的。
师兄抓住我的手,一声轻叹。仿佛下定了决心。
“老七,今天你见到了那个恐龙蛋了,你有什么想法。”
“很神奇,恭喜你了师兄。”
“你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有”
“说说看。”师兄抬起头,显得高深莫测。
“师兄考我,第一,琥珀是树脂,那个恐龙蛋这么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树脂;第二,即使有这么多树脂,怎么会纯度这么高;第三,古城不是琥珀分布地,国内主要集中在抚顺和南阳,而且整个挖掘现场照片好像其它地方都没有;第四,即使所有的都有可能,有怎么刚好包裹着那个蛋。这些事太诡了。”
“这些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说下去。”师兄面无表情。
我突然灵光一现。花纹,那些表面的花纹。我突然呆住了,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那是人工的,那些花纹是人工的,天然的决不会如此有规律性。”
我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下手太重了,疼的我只掉泪。师兄和师嫂对望了一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莫非我的判断是真的。师兄从怀里取出一只U盘,放在家用投影仪里。
那恐龙蛋美丽的光辉在墙壁上弥散。放大后的照片左右旋转,伸展,那花纹奇古,有如龙蛇行走,恰似蝌蚪拳身,猛一看杂乱无章,实际上却颇有规律。有点象鸟篆,但繁复转折处却又有不同。
在亿万年前的恐龙蛋上古人留下一种文字花纹,稍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会唾我一脸,或者干脆认为我神经错乱,此时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我疯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古文明史,生物史都将重写。
但我在师兄的脸上没看到那种面临改写历史的狂热和欢喜,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师兄虽然是个学者,但亦是官员。他常常感叹做官比做学问难,笑自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今天已经写满恐惧。
师嫂紧紧拉着他的手,满脸担忧。
第五章踏上贼船
过了半天,师兄把脸转向我:“你别猜了,你永远猜不透的。”
“这东西有人已经起了名字的,叫龙珠。”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师兄你是看日本动画片看多了吧,什么龙珠。师兄没笑。
“这只是一个名字,传说是一条巨龙留下的灵珠,谁得到他谁就能把握命运。”
“也有人把它叫命运之球。认为那上面的文字是开启命运之球的方法。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们终于找到他了。”
“你不要问我,我只知道这么多,也不知道开启他是祸还是福,我找他,只因为我的好奇和职责。”
我的头脑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但这件事有太多的诡异和不解。
“师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东西,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让那个什么陈警官去找,他们丢的当然他们要负责。”
我不想和这事有什么关联,我还想做正常人,师兄疯了,我还不疯。哥们我们快30了,还光棍一条,美好的生活在向我招手。我使出单位练就的推字诀。
“已经找到了。”一个声音从我后面传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扭过脸,竟然是陈警官,他什么时候进的屋,我竟然不知道。
陈警官没看我,而是看向师兄。“朱院长看来我们的方向对了,姓俞的今天果然动了。他的私人飞机一个小时前山城机场起飞,我查了飞行管制记录,是去山东的青岛市,我已经通知山东方面派人去机场守候了。”
姓俞的又是谁,难道是他偷的,他要这东西干什么。看来要惹祸上身了。我心中暗自思量。
陈警官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份幸灾乐祸,“你小兄弟没吓死吧。”
我坐直身,“这鸟事给我有什么关系。我怕什么。”
突然电话铃了,他一边伸手拿手机,一边笑着说:“你不要嘴硬啊”
陈警官接通电话,脸上突然变了色。
“什么,姓俞的飞机失事了,在哪里,河南。”
陈警官在电话里怒吼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几乎都要飞起来。
“封锁现场,看有没有生还者,不要让当地介入。”他似乎很快又冷静下来,不断的下达指令。
师兄深深的埋在沙发里,抬头望向天花板,仿佛上面写满了答案。师嫂并没有起身端茶倒水,尽一个家庭主妇的责任。只是紧紧握着老公的人,象是一松手,师兄就要离家出走,永远不回来。这不是我记忆中的师嫂,记忆中的她坦率豪爽,没有小女子的扭捏做作,我常笑他比师兄还有男人气。
陈警官放下电话:“朱院长,俞海的私人飞机在河南南部出事了,我已经派人赶过去了,我认为那个东西就在他飞机上,他显然是急着交易,不料天不遂人愿,报了小命。”
俞海,我脑子一蒙,在山城十年的学生工作生涯,我很少于人有交集,基本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学问,连这个城市的市长、书记是谁我都不知道。但俞海我却是知道的。他是市鸿原集团的老板,而鸿原集团在山城,整个西部都是举足轻重的,他控制了整个西部的工业财富,大到沙漠改造,小到茶叶蛋,都有鸿原集团的影子。他创造了让人无法想像的财富神话。
俞海的头上也有着太多光环,省市人大代表,全国十大慈善家等等诸如此类的。
想不到这老兄也来这露一小脸。看来钱多了有时是让人利令智昏,在家没事数钱玩,要不然包个女明星找点乐子,或者想我等贫下中农的梦想,买两碗豆浆,喝一碗扔一碗也行啊。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可惜了。
我正展开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时,陈警官捣了我一下。
“小兄弟,准备好了吗,我们明天先去河南。”
师兄抬起头,“单位那面,不用去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写几篇假信息,印几本手抄本,浪费青春。”
你说的轻松,你以为现在工作好找啊,就那个换标签的工作也要求重点大学研究生的学历,也是托你哥的福去换的。我在心里义正词严的反驳,但嘴里却没敢有一点声响,这几个哥们,太神秘了,不惹为妙。
师兄显然知道我的小九九,也了解他这个英俊不凡师弟内心中最纯洁的想法。
“这次外出是有补助的。有钱拿的。”
“多少?”说出有点后悔了,这也太沉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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