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缓,却把目光转向了我:“人外表如何不重要,人做何事不重要,但一定要心正,坚持做对的,只要放下屠刀,还能立地成佛。”
在周围一片的疯狂之中,他静静地坐着,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我的心一动,他似乎是在说我,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理智,只有疯狂。
就在这一段时间,被围在祭坛上的人已经摆成了一个的园弧形的防御阵形,虽然下面的真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但来这地方的没有一个善类,哪一个不是亡命之徒,哪一个手上没有鲜血,在此时,就算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来了他们也敢决一死战。
第九卷第九十五章拼死一搏
已经变了形的张村长突然停止了吼叫,恭恭敬敬地趴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哀号,声音十分凄婉,和他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合。上百人的队伍突然安静了下来,也恭恭敬敬地趴在了地上。
他们在祈祷,他们的祈祷方式很奇怪,叩一个头,站起来,先抬左腿,用左手拍打左腿,后抬右腿,用右手拍右腿,然后两手互交拍打肩膀,再跪下叩一个头,如此周而复始。
祭坛上慢慢安静下来,数十人奇怪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整个山腹里只有蓝月谷居民的诵读声,场面皆庄严又滑稽,那些人暴露在枪口之下,一枪下去,百分之百就能打倒一个,可是却没有人敢开枪。
上师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脸上满是担忧慈悲之色,索南二人坐在两侧,怒力在克制自己,但脸上已经被黑色笼罩,嘴里也在念诵佛经。
四姑娘扯了扯我的衣袖:“老七,不知道这一次我们还能不能逃出生天。”她长长的睫毛在不停地闪烁:“老七,如果最后不行了,你一刀杀了我,别让我死在这些怪物手里。”
一定有办法出去,我望着四姑娘的脸,她的脸色很平静,但她的手在颤抖,我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别胡想,这么多困难我们都逃了过来,这小小洞腹,几个村民能奈何我们。”
我突然灵光一闪,村民们来这恐怕就是为了阁楼上的那个所谓的神器,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恐怕都和这个东西有关,要想破解迷局,恐怕只有从这个东西下手。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做,张村长已经停止了所有的舞蹈,慢慢地站了起来,所有的怪物都站了起来,这种无言的行为,让人顿时感到了压力。
“克拉的顿,天神后代的守护者,你忘了你祖先的誓言了吗?”老喇嘛的声音不高,但在整个山腹里清晰可闻,我暗自骇异,这老喇嘛似乎已经受了重伤,怎么恢复这么快。
克拉的顿应该就是那个张村长的名字,守护者应该是他的称号,看来老喇嘛还想做最后一搏,想用言语打动他,可对方既然已经露出了本的来的面目,假装认输撤离,然后杀了一个回马枪,已经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岂能会随意更改。
克拉的顿放声长啸:“老法师,我们抗争亦是死,俯首亦是死,拼死一争,也许天神会给我们一条生路。”他环视四周:“我们困守在这里已经超过千年,我们从来没有奢望过获得尊重,只想苟且偷生,可是现在我们苟且偷生的机会已经没有了,那就奋力一搏,让别人记住我们神族不是奴隶。”
他说的话介于陕西话和普通话之间,铿锵有力,周围的人群中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老喇嘛一声长叹,还想再说话,却被嘈杂的声音所掩没。
凤青龙低声喝道:“大家要小心,不行就往上走,我们几个不要走散了,背靠背才有希望,这些根本不是人,已经成魔了。”他转身拍了拍我:“老七,如果事情不对,你要担负保护四姑娘的责任。”
在此刻危急的关头,他仍然关心着四姑娘的安危,象个父亲一样,而四姑娘真正的父亲,此时却望着下面的人群,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
凤青龙还在说着,老喇嘛也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他却伸手从怀里取聘把短剑:“这把剑似乎是老七先生的随身之物,我观此剑,似乎有凶戾之气,佩之不详,七先生虽然福缘深厚,但戾气侵入也会伤人心志。”
他还在罗里罗嗦,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但嘶吼声骤然响起,上百名的怪物蜂拥而起,他们的速度极快,就象奔腾的洪流,势不可挡,枪声响起,穿制服的首先开枪,马帮的人也开了枪,最前面的两个一头栽下了石拱桥。
我原本以为,最少能打倒一半,但事实上这些怪物速度极快,而且他们身高体壮,不是击中要害,一两枪根本不致命,我原本以为,最少能打倒一半,但事实上只有七八个被击毙在路上,大部分还是冲了过来。
人群中还在退,有人在大声喝斥,这时一人的动摇会换来全局的崩溃,大家都在强撑着,但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足心服抵挡那奔流的洪水。最前面的几个人象皮球一样扔了出去。
一直没动的轩辕天骄突然跃了出来,迎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全身红毛的怪物,他刚刚扭断了一个马帮穿着人的脖子,轩辕天骄已经路到了他的头顶,一掌斩在他的脖颈之上,他的速度极快,仿佛就是轻烟一缕,那个红毛怪物已经摔倒在地上。
凤青龙跺了跺脚,也冲了出去,他一出手也是全力使为,根本不留余力,九把引魂铃夺命刀成品字而出,铃声哀怨,扑向了三个怪物,第一个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他反应极为灵敏,快速向后窜去,但飞刀更快,正中双眼,另一个正中咽喉。
另外两个怪物向后急奔,高窜低伏,但引魂铃夺命刀仿佛有生命一样,不管你如何动作,就是紧追不舍。凤青龙两眼赤红,嘴里念念有词,外面的藏袍已经脱掉,露出里面的道袍,上面的两条青龙飞舞盘旋,似乎要破袍而出。
柳生站在四姑娘和我前面,手中的双刀似乎已经出鞘,但始终没有冲出去,他似乎还在犹豫,龙家粗壮汉子也已经奔了出去,他左手是一个两面都类似铖中间有抓手的兵器,右手臂上却是一个半月型的兵器。
我有点吃惊,右臂上的兵器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显然类似半月钩之类的兵器,虽是外门兵器却也不让人惊讶,但他左手的兵器我却曾经在一份资料上见过,正是著名的龙骨铖,龙骨铖位列十大外门兵器之一,据说是原是关外满族的武器,曾经是清宫里的待卫专用。
但在当年冯玉祥驱逐清帝离开紫禁城时杀光了当时敢于抗命的待卫,随后中国陷入长期的战乱,热兵器让任何传统武器变成了鸡胁,从此龙骨铖就再也没有了踪影,只有在一些资料中才偶露峥嵘。
这个粗壮的汉子不但使用这种传说中的兵器,而且还同时使用了另外一件外门兵器,这真的让我吃惊不小。
第九卷第九十六章慈悲
但局部的优势并不能改变整个注定要失败的局面,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整个祭坛已经变成了屠杀,有一个已经冲破了阻碍,来到我们身前不远的地方,多亏了柳生双刀如狂风暴雨把他挡下。
我手拿着凤鸣剑,胆子顿时壮大了许多,四姑娘看了我一眼:“老七,我们拉大师他们上去,不要白白牺牲。”就在这时,一具尸体掷到了我的身边,一个怪物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由分说,一剑刺去。
对方抬起爪子,一把抓了过来,他对我的短剑似乎根本毫不在意,我身形横移,但手里的剑却没有留情。凤鸣剑是把宝剑,消铁如泥,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剑直扎到底。
那怪物狂吼一声,又是一把横扫了过来,我低头急躲,拔出宝剑,又扎了进去,这一剑正中怪物左侧心脏的部位,鲜血如喷泉一般,洒了我一身。这是久违的味道,香甜、优雅,让人陶醉,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脸上热气腾腾的、鲜美的味道。
我胸口的烦闷之气在瞬间被点燃,却听到四姑娘发出一声尖叫,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已经跃到了她的前面,在怪物的攻击一,四姑娘四处躲避。
我猛地一跳,跃到怪物的背后,借助这一跳之势,对准他的脖颈刺了下去,他似乎有所察觉,身体一偏,回首一掌,但已经晚了,凤鸣剑刺入他的脖颈处,如入豆腐,鲜血喷溅,我的视线模糊,我本能地伸手一抹,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飞了起来。
我丝毫感觉来到头痛,一股快意涌入我的心头,这几个月来的委屈,愤怒、害怕象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原来主宰别人的命运是如此的痛快,一直以来,我象条狗一样跟在别人后面,任人摆布,永远是华丽舞台上的配角,象棋盘上的小卒子,一次次被利用,一次次被玩弄。
一个庞然大物向我扑来,我手中的短剑如狂风一般,一次又一次刺中,一次又一次的拔出,甜美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快意恩仇让我放声大笑,这是我的笑吗,如金属撞击,又如野狗狂鸣。
一个又一个庞然大物,我刺杀、躲避、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一次又一次扑了上去,我听到了哭声,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摇远,痛彻心肺。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我的眼前已经清晰起来,我眼前有一个满身金毛的庞然大物,胸口上插着凤鸣剑,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全身鲜血淋漓,他狂吼着,愤怒地狂吼着,想把我撕碎。
突然传来了一声狂吼,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毛,满脸皱纹的庞然大物冲了过来,他不停地冲金毛狂吼,金毛似乎有些危惧,不住地后退,把凤鸣剑从胸口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嘶吼了两声便转身离开。
我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个,正是那个被我抓回囚禁的老太婆,她看着我,伸出一个手指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身子已经虚脱,头脑渐渐清晰起来,枪声已经渐渐散乱,我只有等着一死。
我们害死了她老公,我又杀了她的同族,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她并没有杀我,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她的眼里满是慈祥:“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这里,做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
她怎么会对我格外开恩,不但不杀我,还要让我离开,可是我又怎么能离开,又如何离开。我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沉闷的枪声,老太婆晃了几晃,猛地一跃,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抬起头,四姑娘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把03式突击步枪,她的身旁柳生的两把刀已经少了一把,上半身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在肩膀上,而凤青龙的道袍上全是血污,两条青龙已经有一只没了脑袋,手里拿了一把大刀。
而整个祭坛已经变成了屠宰场,到处是破碎的尸首,有人类的,也有那些变异的蓝月谷居民,他们死后都恢复了正常的形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基本都赤身露体。
而轩辕天骄是这场战斗中最快乐的人,他上下翻飞,犹如幽灵一般,不断的有蓝月谷尽其所有居民倒下,但更多的人又追了上去,索南两人扶着上师,已经退到了阁楼旁,蓝月谷的居民似乎对他还是手下留情,并没有人围攻他。
四姑娘抓着我,此时的她满身血污,已经根本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她全身颤抖:“老七,我们走吧,快离开这里。”
我不想走,我们又那里可以去,我前面的飞机残骸里,人的骸骨压在一箱箱的珍宝前,鲜血染红了那些稀世之宝,让它们变得污浊不堪。
我抬起头,我们离阁楼只有几级台阶了,我想看看这个让这么多人丢掉了生命去争夺的到底是什么。
在那阁楼附近,有一个人伸出脑袋向下看了看,是赤月,已经变得干尸般的赤月,他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只是在他干尸般的脸上,他的那种笑是那么的让人恐惧,让人厌恶。他象一条四脚蛇一样已经钻进了阁楼。
“我们也上去,我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们这么多人送命。”我低声说道,我不是在商量,我是在说出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最真实的欲望,我伸出手,凤鸣剑又在我手中,为什么一握到它,我就又一次充满了信心。
我没有看他们是什么表情,便奋力地向上攀登,路并不很长,但我走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我全身每一处骨骸,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此时都如针扎般的难受,我不想喊叫,不想叫痛,只是一步步地走上阁楼。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或是感觉到危险,赤月从阁楼中抬出头,从喉间发出一声声如咕咕地叫声,象是在威胁我们。他已经不是那一个骄傲地、充满自信的九龙会高手,而是一个充满了邪恶的怪物,但我宁愿他是那个骄傲的赤月。
第九卷第九十七章七彩符阵
这个阁楼是个非常奇怪的建筑,方方正正,所有的线条古朴简单,用的是一种底色为浅黄色,黑色色调匀缀其中的一种花岗岩,很有点象产于新疆的一种叫卡拉麦里金的花岗岩,但色彩更为鲜亮一些。我虽不精通建筑学,但可以判定,这个阁楼的建筑风格和藏族或中式建筑没有共同之处,而是象极了埃及的建筑风格。
阁楼上画满了梵文的符号,这些符号赤橙黄绿,各种色彩都有,在阁楼中部,有一个非常象中国寺庙里佛殿前常见的香炉,只是方方正正,在香炉中间供奉一个紫红色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精美的花纹。我心中一动,我接到的秘令中有想办法拿到锦檀盒的字眼,莫非这个盒子就是锦檀盒。
但锦檀是什么东西,这个是不是真的檀锦盒,我却一点也没有头绪。在这个盒子上面交叉盖着两张四指宽的似动物皮子的东西,上面写着几个血红的梵文,这几个梵文更加古朴,如刚醮上鲜血写就的,那些鲜血似乎随时都要流淌。
在这个炉子上也绘满了各类各样的梵文符号,这些符文似乎也连为一体,并且深入到花岗岩里。这些符文是灵动的,鲜活的,它们象是随时要离开地面,在空中飞翔,更奇妙地是,我能看到这些梵文似乎有生命一样,在相互流动,相互沟通。
我知道这些符文是前代法王们所布的密宗大阵,用他们来遏制这盒子里的东西,但现在,所有的符文不象是在围困,在遏制,而更象是在服从,在保护那盒子里的东西。
赤月就在那个方方正正的香炉下面,他身上裂开一道道细细的口子,他的喉管里发出咕咕地声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