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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要求大家吃喝后休息,并一定要休息够8个小时,在通道外面用红外线设置了两个报警器,然后陈头、肌肉宋、薛宏、和部队的联络官吴斌,他们四个人值前四个小时的班,骆驼、白法海、我、瘳然值后四个小时的班,其它同志不参与值班,但徐教导员坚持要值,就把我替换出来。
陈头要求,休息后大家上厕所也要在屋里,把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单列成厕所,大家虽不情愿,但他强调那是命令,大家只好服从。
应该说每个人都很累,睡得很香,只到枪声把我们惊醒。
大家纷纷操起家伙做战斗状,外面一片沉寂,却什么也没有,枪是瘳然打的,他说他看见一个东西试图破坏红外线报戒器,却看不清什么,只感觉是一个扭曲变形的东西。
我心里暗暗骂这小子神经过敏,但没人指责他,便又去睡了。而陈头放心不下,便和值班的人员一起去检查。
等我们休息完了,精神饱满。陈头告诉我们,瘳昨天真的击中了什么东西,对方可能试图袭击我们,但是发现没机可乘便放弃了。
陈头他们几个不得不说是天才,依靠田同志留下的那份地图,竟然估摸出了我们的大概位置。
按照徐教导员的解释,田华同志是当时全国少有的生物病理学家,也是目前红电2队伍中少有的有资料记载的人之一,他出生于1941年,1975年时刚刚34岁,由于那个年代很多老学术权威被打倒,出生革命家庭,后留学苏联的他迅速成长为生物病理学权威,是当时很接近高层的学者,颇受器重。75年夏天宣告失踪,实际上是参加了红电2的行动。
但那个笔记中,通篇简单记载,并没有生物病理学的学术记载。
只是不知道,他的日记怎么会落入那些日本山百合组织的工具袋,那个奇怪的类人生物到底是山百合的人,还是红电2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们出发后,仍然是分两路行进,以扩大搜索面积,同时速度明显加快了。
前进的路上,我们发现后面有东西在跟踪我们,但却保持相当远的距离。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他始终是个威胁,陈头决定诱捕他。
我们加速前进,进入一处建筑群,白法海组迅速隐藏起来,而我们组则轻装穿越,绕到后面进行夹击,同时让徐教导员两组向我们靠拢。
那是个类人生物,他两腿直立,身高目测约有1米6左右,身上毛茸茸的,他很警觉,并没有进入建筑群白法海他们的伏击圈,似乎在犹豫什么。
陈头我们悄悄靠近,陈头枪里装的是高效麻醉剂,我们来时,只有陈头和骆驼各自携带了四枝麻醉剂,做为不时之需要。
我们越靠越近,距离从200米缩短到100米,再缩短到50米。而那个生物很警觉,不停的四处观察。
眼看就要接近那个生物,我的脚似乎踩到什么,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那家伙扭过脸来,我们四目相对,那是一张人的面孔,一张扭曲变形的脸,一双空洞绝望的眼。
我们两个都愣了一下,陈头反应奇快,一枪打在生物背上,那东西手足并用,想拔下来,却够不到,发出悲惨的哀号。
那生物很敏捷,在废墟上如履平地,可平常见效很快,轻易麻翻一头大象药剂,对他好象效果并不明显。
我们紧追不舍,这时严格训练的结果就见到了成效,那个生物始终没把我们拉开,慢慢的他的速度慢了下来,跌跌撞撞,麻醉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但他仍然十分凶悍,不住的发出低吼,对不断靠近的我们进行威胁。这时我才能仔细观察,他们身上具有人和猿的双重性质,他身上的毛应该是一种兽皮缝制的衣服,他的脸明显呈黄种人的面孔,但鼻子较阔,脸因浮肿显得畸形的白,但他的脚赤踝,并能自由弯曲。
他的叫声渐渐弱了下来,无力地倒在地上,我们松了一口气,放松警惕围上前去,白法海他们也走了过来。
那个家伙象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我们绑缚住他,害怕他伤人,麻醉药时间过长容易让人心脏停止跳动,小吴连忙向他注射一剂解毒针。可是过了几分钟似乎没什么效果,他还是一动不动。
这家伙不是死了吧,白法海踢了一脚,他还是没有动。
小吴用手按下他的颈部,还热着呢,跳得很有力。我突然发现,那家伙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我本能的用手护住小吴,这鬼东西竟然一口咬在我的小手臂上,疼痛难忍。
那个东西身子一曲一扭,象全身无骨一样,竟然挣脱了束缚,躲开白法海的飞脚,身子腾空,竟然冲破了包围圈。
我们几个猝不及放,慌乱中又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不能射击。
小吴他们害怕那家伙口里有毒液或是滋生某种细菌,身忙脚乱的帮我清洗伤口,实际伤口并不深,只是扯下一块皮来,确实很痛。但看到美女为了我焦急的表情,竟然忘了疼痛,反而有点希望自己伤重些的想法。
那个东西跑了没多远,迎面碰上徐教官他们,被肌肉宋一把抓住,摔了个七荤八素。
幸好我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怎么处理这家伙反而成了一个难题,杀了他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我们没有精力押解一个这样无法沟通的东西前去完成任务,这样会非常影响我们的速度,对大家的生命安全还是个威胁。
第二十章金针渡劫
“这家伙是个忍者。”白法海低声说,但他看不出是那个流派的。应该在这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迷失了本性。
陈头不断的询问,让苏原翻译成日语。但那家伙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瞪着空洞的双眼看着我们。
“我试试。”李金钢大哥象是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了四根银针,一针凤府,一针百会,他手法灵敏,又扯去兽皮,在神藏、天枢各扎下一针,针下去后,那家伙全身抽搐,吐出两口黑血,眼里渐渐竟有些光亮。
“金针渡劫”我有些不信自己,自己小时候曾听村里一位老人说过,有一种针刺的功夫,能对死穴下针,有起死回生之效,取佛家普渡众生、化却劫难之意,叫金针渡劫,但那位老人说,这种功夫因太过难练,已在清末期失传。但我今天竟然亲眼见到这位胖到极致的李大哥妙手施法。这些人中藏龙卧虎,果然有些本事,可是,为什么要吸收我进入呢,绝不是因为我是生物学和遗传学双料硕士的鬼话。
吐出几口黑血后,那家伙嘴里开始说着什么,话语很生涩,每个词都要半天才崩出一个,似乎很久没说过什么话,但我们依稀听出,那的确是日语。
苏原和薛宏都精通日语。两人努力听着,小心翼翼的寻找词句。
这个忍者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一年,我们告诉他是2005年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失望。接下去的询问流畅了许多,我把主要的内容大致说一下。
这小子并不是昭和17年的那支日本探险队成员,他是一个现代日本忍者,也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日本忍者的现代学者,在研究的过程中,他偶然得到一个线索,在与那国岛的水下遗址里,埋藏着一笔巨大的宝藏。
他得到这个信息后,便想寻找这份财宝,后来,他认识了著名的探险家嵩喜八郎(あらたけきはちろう),两人一拍既合,但苦于没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再后来,一个叫富田政昭的日本人找到他们,说有一个日本大财团愿意资助他们,条件是他们的人为主参与探险,而且木村要担任指挥。两人虽然感到事情有一点怪异,但发财心切,又自恃自己懂得忍者的功夫,也不害怕。
他们进入古城后,便出了意外,遭到了袭击,丢失了大部分装备,然后开始陆续有队员死去,新嵩喜八郎也下落不明,后来一些队员便开始出现了变化,脾气暴燥,身体也出现了变化。木村便下令处死这些队员,他感到事情不妙,便暗自戒备。他后来发现,这里面富田和他的亲信都携带有山百合的标志,他是日本忍者史的研究学者,自然知道二战期间这个组织的所作所为,因此便寻找机会逃了出来。
但是不久,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严重的变异,而神智又时常有些模糊不清。他回国无望,又早已经记不得路线,只好在这里瞎逛,靠四处捕捉小动物为食。但现在他的病越来越重,神智不清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小子的名字叫中村富雄,他们进入的时间是1998年,比我们早了七年。
描写这些话没占多少篇幅,但是中村富雄说这些话可用了不少时间,他的脑子明显出现了障碍,语言迟顿。但是声音却越来低,精神更加委顿。
陈头几次示意他要休息一会,补充体力,他都坚决的拒绝了。
“他活不长了。”白法海叹息了一声。我也知道,金针渡劫虽然能让人清醒明智,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此针法取道死穴,只能聚气,而且极度耗费精气,如果能慢慢调养,还能有些转机。
但中村富雄一人在地下古城多年,又一直神智不清,身体虚弱。现在突然神清智明,十分激动,体力耗费巨大,但是谁也无法劝阻。
他不断告诉我们前面凶险万分,希望我们回去,他质疑我们和他一样,为什么不珍惜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却为了金钱和什么名誉来到这地方。
可是,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当陈头问他见没见过中国人的时候,他迷茫的摇了摇头,只是不断的咆哮,让我们离开这里。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真的很累,我要睡一会了,不会再有怪物打扰我了。
这个我们曾经千方百计要捕杀的怪物离开了我们。他死的时候很安详,很平静。
我们埋葬了他,并且在陈头的坚持下上面刻下了:日本国探险家山村富雄。李大哥神情默然,如果不是他用金针帮他聚气,也许他还能做个怪物孤独或者快乐里在这里生活。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快乐。
可是我们依然要前行,不管前面是什么。
对于中村的变异,如果他的记忆很清楚,我的解释是可能有人给他下了毒,或是一种奇怪的疾病,地下古城长期封闭,而且温度湿度都非常适宜病菌繁殖,也可能是多种因素的综合。
我的解释有的支持,但李大哥和白法海坚决不信,老实是说,我也认为自己解释有些勉强,但此时,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陈头最担心的是山百合,他向我们解释道,山百合是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实际上早在明治维新时就已经成立,主要是天皇用以刺探幕府的情况,后来日本逐渐实现了现代化,其间谍功能逐渐衰弱,但承担的任务更加神秘。原来认为他主要是承担搜索掠夺被占领区财富的任务,他的首脑是由天皇亲自担任,亚洲的负责人竹田宫恒德亲王更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但是后来的研究表明,他们对亚洲的许多遗迹、文物、神秘现象特别有兴趣,才知道他们是在寻找史前文明遗迹,希望从中能提高自己国家的科技实力。他们有并且和德意志第三帝国的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
但是,他们的任务似乎并不成功,虽然他们掠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但对神秘事物的搜寻却没什么事实上的突破。二战后,美国占领了日本,许多山百合的成员或逃或杀,一些资料被美国人运走。但仍有一些死硬的军国主义者仍然不死心,他们认为,他们是古大陆文明的继承者,他们继续寻找,以图复活军国主义。
第二十一章皇象石碑
陈队长的一席话让我们陷入沉默。徐教导员说:“我们不仅要和自然斗争,要和未知的世界斗争,也还要和人做斗争。日本人、俄国人,中国人。他们中有很多人狡猾凶残超过我们的想像,大家要千万小心。”
前行的路依然很艰难,海底古城也远比我们想象的大,陈头他们结合两张地图,结合一些现代侦察设备,可是那幽灵般的电波又消失了。我们仍然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我们没有受到袭击,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蛇和一些怪模样的爬行动物,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骚扰我们,只是淡水和食物在渐渐减少。
我们每个人携带了十五天的水和高热量食物。但古城的规模远比我们想像的大的多。我们似乎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工作,前进、搜索、休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天永远是雾茫茫一片。
由于食用水的控制,我们开始使用净化水。
人的脾气也开始暴燥起来,陈头努力的控制住大家的情绪。可是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们完成任务,我们怎么回去。大家的情绪低沉。
吃的东西也难解决,蛇类成了我们食品的主要来源,但是却没有易燃物来烤,只能生吃。其它的爬行动物由于不知道毒性还是不敢食用。好在肌肉宋,骆驼他们都是捉蛇高手。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第十个休息日,我做了一个梦,我和队友们失散,一个人在空旷的古城里奔走,一头庞然大物在后面紧追不放,见鬼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他越来越近,庞大的身躯震动着大地。
但是这震动似乎很真切,不像做梦。我睁开眼,大家都一脸惊慌,原来地震了。
地震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可是食物和饮用水的缺乏才让人心慌。尤其是生吃蛇肉,我一看到这东西就有种呕吐的感觉,但没办法,久了就习惯了,按白法海的理论,闭着眼,有点象日本神户的小牛肉的感觉,我没吃过神户的小牛肉,但蛇身体内有寄生虫我是知道的。
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骆驼他们组有了新的发现,在一处小型废墟中,有七个简陋的坟墓。石壁上写满日文。苏原告诉我们,这是日本昭和17年的探险队,他们没完成任务,却发生了内乱,一些队员开始出现变异,攻击队友,为保护大家,维持他们的尊严,将他们格杀。
又是变异,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如果我出现变异,你就一枪打死我。”吴漱雪悄声对我说。一路上,我们除了搜索,除了行动,很少交流,我们似乎已经淡忘了一些事情和人的基本欲望,他说这话时,长长睫毛在不停地抖动,象在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是那么美丽,望着他姣好的面容,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保护她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