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毫无价值的搜索,楼只有两层,最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个大会议室,和几间杂物间,不用十分钟便搜索完毕,没有阻击手,也没有摄像头和红外线报警器。甚至整个小楼连灯都没有,一片黑暗。
这种安静详和,是那么的诡异,没有摄像头,我可以理解,不能让更多的人掌握楼内的动静,没有电灯就实在说不过去。进入的沙民有十几个,可是石油公司交出的沙民尸体只有几个,还有几名沙民又消失在哪里。
把会议室设在地下一层,这显然有点不合常理,更奇怪的是这个小楼里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奇怪的腥味。这种味道我曾经在哪里闻到过,可是我又依稀记不清了。外面传来了哨声,士兵们呼喊着,向外拥去,我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出去,哪样很容易被发现。
我一闪身躲进了会议室,紧紧贴在中间的大桌子下,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外面的嘈杂声渐渐散去,心脏跳的厉害,我不知道我的行为有没有被人发现,我也不知道神秘的寻访者突击队还在不在这里,但我知道,接下来所有的一切我将独自面对。
我惴惴不安,一方面希望石棺还没有运走,这样我冒险留在塞里尔的行为就变得有意义,我还有可能揭开石棺里的秘密,那怕这种可能性很小;可是在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石棺已经运走,那样,瓦妮娅就不用陪着我一起冒险。
我把枪的保险打开,这是一款仿前苏联的突击步枪,说他仿的原因是因为枪托更短,整个枪缺乏AK系列的霸气。但是枪握在手里,整个人的胆子立即大了许多,这大概和酒壮怂人胆是一个道理。
外面没有一丝动静,这种安静更让人感觉到诡异,要知道,按照常理,士兵们进来后,应该有公司员工进来,检查有没有丢失和损坏的物品,进行清理。可是半天了,没有一个人进来,是漠不关心还是对士兵的信任,还是另有其它的原因。
又过了很大一阵,我慢慢地调匀了呼吸,慢慢地松驰下来,眼睛也完全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发出一点响动,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一点响动也会显得格外刺耳。
会议室很大,摆设很简单,除了会议桌椅外,只有在墙壁上挂有一些装饰,可是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清,那股淡淡的腥味更加明显了,我把身体紧贴在地面上,慢慢地移动。
我记得在搜查时会议室一面墙壁上最中间有一幅画,画的很简单,是一群包着白头巾的阿拉伯战士在进攻一座城市,但几名士兵的电灯一扫而过,我根本没看清具体内容,会议室里挂画做装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却让我生了疑心。
如果我是这会议室的主人,我一定会挂一些名画,哪怕是复制品来装饰,显得自己的品味和档次,而这幅画更象是当地宣传圣战的画,更象是迎合当地人,使其不过分关注画的内容。
我刚想直起腰,外面却传来了轻微的震动,有人来了,他的脚步很轻,步伐却很快,来人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没有片刻犹豫不决,直接转进了会议室,我吃了一惊,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直奔那幅挂画,他的手里有个微型强光灯,全身黑衣,看来是有备而来。我猜的果真不错,挂画果然有问题,但掀开后,却是一堵光滑平整的墙壁,没有我想象中的暗门机关。
我们点失望了,来人看来也同样,他伸手在墙壁上四面摸索了两下,什么也没有发现。黑衣人不死心,又用手敲了敲,声音沉闷,看来不是空心的,应该是我想的多了,这里就是一堵墙壁,没有任何机关暗道。
黑衣人仅仅愣了片刻,象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迅捷地转身,向外奔去,来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身手也很敏捷,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我不敢怠慢,悄悄跟了过去,这个人竟然直奔最里面的一间房屋而去,地下室所有的门都被士兵们踹开,这个房间也不例外,门半虚掩着,这个人一闪而入。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进。
刚才我曾经来过这个房间,房间很小,堆放着一些标本,大多都是本地的岩石土壤,动植物化石,由于保管不善,有些已经损坏很严重,这些标本都是随意放置,并没有任何规律,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这个人仅仅进去了不到一分钟,一道亮光便照亮了整个房间,惨叫,无比凄厉的惨叫,但很短暂就没有了声音,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呛的人难受。
我紧紧贴在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这个黑衣人显然触动了机关,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那个房间里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亮光,也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只短短几句,便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的我,进退两难,我如果硬闯这个房间,那么将和黑衣人一样的下场,可是退出去,难道就能安全脱身吗。我脑子很乱,但我清楚自己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最终,我还是决定要退出去,我已经有了计划,从外往里进,观察哨一定会加倍警惕,但从里往外走,他们一定不敢贸然开枪,最起码也要先盘问,这就给了我脱身的时间。
第三十六章赌博
刚走到一楼,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的呼吸声,我暗暗叫苦,此时,已经不能多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敢开枪,猛地拔出匕首,向呼吸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这把沙民的匕首含有剧毒,一旦刺破皮肤,对方就算当时不死也很难活太长时间。
可是对方的反应并不比我慢,我这奋力一刺竟然刺空,我心中一紧,本能地侧身,整个身体向只虾米一样横跳。对方的一记重击打在墙壁上,象只铁锤一样,我们两个同时都压低喉咙咦了一声。
我立即明白过来,这个人跟我一样,都是潜入者。我们两个同时分开。从不同位置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手电的晃动,情况有些复杂,我不愿再纠缠下去,对方和我大概是同样的心思,我们两个夺路而出。
一股强烈的灯光打了过来,有人在大声喝斥,我不敢抬头,伸手比划了个OK的样子,嘴里也高声喊着。从小楼到大门大概有一百米左右,能提供射击角度的不超过五十米,以我的速度,六秒钟对方不开枪,就没有了机会,而大门外又重新站满了政府军士兵,黑夜之中,大家分不清真假都不敢贸然开枪。
这是一种赌博,赌的是人的心理和对局势的判断。幸运的是我赌对了,因为没有人开枪,而大门的政府军士兵见从里面跑出来一个自己人,大声呼喊着,想冲进大门里面,和保安发生了冲突。
而另一人就没这么幸运,阻击手开了枪,他突然扭身,向一处矮墙壁跑了过去。我不假思索,回头对着楼上就是一梭子,当然这种漫无目标的射击更本不可能打中目标,但我这一枪,十分有效,大门的士兵们也开枪了,里面的火力也对外面进行了还击。
但石油公司里面的人显然不想把事情扩大,他们的射击只是警告性质的,而大门外的士兵们看不见人,也是漫无目的射击。我低着头,不敢让士兵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枪声大作也听引了附近高楼上的政府军士兵,探照灯照了过来,上面的政府军也开始射击。
这是我最好的时机,我胡乱大叫着,穿过守卫的士兵向街道暗处窜了过去,负责的一名军官伸手示意我停下,我毫不理会,三拐两拐地躲进了黑暗之中。
政府军士兵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但是我已经策划好了路线,心中也有了打算,我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路,然后脱去外面的军服,摔了枪支,趁着混乱潜回到我们居住的别墅。
但让我吃惊的是,别墅外面竟然停放着几辆军车,十几个士兵正用力地敲门。莫非被这些人发现了,他们怀疑到了我的头上,那就糟了。这个别墅的门并不结实,两下就塌了。前门不通走后门,我顾不得许多,跃入后院,攀附而上,想从二楼溜下去。
可是我刚钻进去,一楼的大厅里已经涌进了全副武装的军人,这些军人们训练有素,一队直接冲向了二楼,完了,我无处躲避。
就在这时,旁边一扇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只柔软的手闪电的把我拉进屋内,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快脱衣服。”是四姑娘,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事情紧急,也顾不得有其它多余的想法。
我听见纳斯身嘶力竭的阻拦:“这里面住的是女士,你们这样太过份了,我要去告你们。”一个优雅的声音说道:“好,那我只数十下,十下以后再不开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的十下数的飞快,我把鞋子一甩,赤露着上身,下半身却穿着整齐跳到了床上,四姑娘伸出一只胳膊抱着我,拉起毛毯盖在身上。
门被一下子撞开,强光手电照的我眼疼,我眯着眼睛,做出一幅刚睡醒的样子,而四姑娘却发出一声尖叫,躲在我身后,身子紧紧缠着我。她虽然穿着内衣,可是我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温暖、柔软和坚挺。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优雅的声音接着说道,他伸手示意士兵们关了手电退了出去。更吃惊的恐怕是纳斯,他打开房间里的灯,我能看到他的嘴还没有合拢。但这小子反应极快,咧了咧嘴,然后对着那名军官嚷道:“我们的人都在这里,我说过老七先生肯定没有外出。”
我这才看清那名军官的样子,三十多数,身材高大,崭新的军服,耀眼的长靴,修饰的很整齐的胡子,他并不象纯正的阿拉伯人,更象是混血儿,他的英语是所谓标准的伦敦腔。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军衔,他竟然是一名少校,由于该国领导人发生军事政变上台时的军衔是上校,而且没法提拔了,因此该国军队上校就成了最高军衔,据说只有几名原来资格比他还老的人,政变时军衔就比他高或和他相当的人,还保留了少将和上校军衔(当然,政变后都基本成了虚职和摆设),在国内最高的就只能是中校了。
这个军官年纪轻轻的就是少校,也就是说,他已经是该国非常重要的军官,甚至有可能跻身于少数高层之中,我记得,镇守济甘镇的政府军营长才只是一个上尉,少校恐怕最少也是一个团长,要知道利国政府军最高的野战编制是旅,而旅长基本都是有国家元首的亲戚担任。
想不到今天搜索的竟然是一个少校,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他和我记忆中的阿拉伯军官还是有些不同的,他显得悠然自得,而不是那种雄纠纠的武夫气概。他笑起来很温柔,很优雅,可惜他旁边站的是纳斯,他的优雅就总显得缺少那么一点点。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很慵懒,很不满。“是这样,这名长官要来。”纳斯刚说到这便被那名少校打断了:“不好意思,今天小镇里混进了恐怖分子,袭击和骚扰外国友人,做为政府有责任保护外国友人和居民们的安全,因此我们来这里看看各位有什么需要提供帮助的。”
第三十七章误解
他显得很友好:“我叫马吉里,我将负责本镇的安全,诸位有什么困难,请和我联系。”我笑了笑,显得也很友好:“我现在的就有困难,那就是能不能回避一下,我们在楼下谈。”
马吉里愣了一下,露出男人都能理解的暧昧的笑容:“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那我们有空再聊,不打扰了。”他很优雅的行了个半鞠躬礼,退了出去。纳斯满脸的疑惑,朝我们两个又看了一眼,关上了门也退了出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扭过脸,四姑娘闭上眼,整个人躺在床上,象是睡着了一样。我想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咬了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却看见瓦妮娅靠在墙壁上,两只眼紧盯着我。
我象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瓦妮娅却突然变了脸色,扭身走进了房间,门被重重关上。我叹了口气,一步步地走了下去,纳斯坐在客厅里,倒了一杯果汁递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关切,绝没有幸灾乐祸。
门外的士兵已经又多了两个,看来叫马吉里的军官还真的关心我们的安全,我走出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却看见街口上有士兵在修筑掩体,一辆皮卡上驾着重机枪停在另一侧。以后再出去就很困难了。我扭身走进房间,纳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以后自己多多保重。”
我又累又紧张,昨天晚上的行动简直就是一次大冒险,由一连串的赌博行为组成的,虽然赌博最后并没有把自己输进去,却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收获。而纳斯和四姑娘也表现出了很消极的一面,他们似乎并不是很积极主动地寻找线索。
就这样在不自不觉中,我走进了梦乡,我这一觉已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纳斯把我揪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出来面对两位美女,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两位美女正坐在客厅里,热情似火地在聊天,看见我进来两人眼都没有翻一下,似乎我是空气。
从中午到傍晚,我都是空气,两人就热情的聊着,两人的英语看来都很不错,也不知道疲倦,聊的话题从头发到鞋子,从中国北京的烤鸭到阿基努山的合欢花树。只是偶尔和纳斯打一下招呼。我们吃的饭也是纳斯准备的,味道我就不说了,比起没东西吃还是要强一些的。
晚上,几名士兵给我们送来了食物和水,说是马吉里少校的礼物,他对昨天的行为非常抱歉。我们客气了一番,也就却之不恭了。整整一天,除了偶尔有枪炮声传来,整体还是非常安静的,几名士兵也和我们混熟了。但他们显然接到命令,就算我们如何盛情邀请也不肯再进入别墅里。
第二天凌晨,我们被隆隆的爆炸声惊醒,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穿着睡衣跑了出来,灯已经打不开了,站在楼顶上望去,小镇一角冒出了熊熊大火,还有激烈的枪炮声,那是小镇附近唯一的发电厂,只到上午十点多钟,大火才被扑灭。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找蜡烛或应急灯,以后只有他们陪我渡过漫漫的黑夜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根蜡烛。就有客人登门了,是马吉里,他说最高指挥官请我们前去做客。在路上,他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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