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大,扯痛了她,四姑娘慢慢睁开眼,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些湿润了:“老七,你动手吧,我在下面等你,到时我再告诉你。”我高高举起白骨玉笛,想像着这一刺下去鲜血喷溅的场面,我隐隐感到了一丝对血的渴望,可是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我慢慢地松开手,慢慢地扭过身,向墙壁另一角爬了过去:“四姑娘,你救过我的命,我今天不杀你,但你我终究不是朋友,如果下次相见,我决不会手下留情,老七这个名字,你还是不要叫了。”
我的声音很低,但是我的心很痛,我怎么会痛,她只不过是长的和燕语有些象而已,她曾经欺骗我,让我被组织怀疑,同志伤心,她曾经利用我,又把生死不明的我放置在小木舟上,让我自生自灭。
四姑娘没有回答,我也闭上了眼。却听到了瓦妮娅的一声惨叫,我急忙睁开眼。却看见了文毅,这个身居九龙会十三星之一,刚刚消失不见的铁狼正紧紧地揪着瓦妮娅的头发,手里高举着匕首,此刻的他,满身沙尘,象从地狱里刚刚逃脱的恶鬼。
第十九章人肉相食
我本能地跳了起来,虽然两腿直晃,我还是把白玉骨笛掣在手中:“文毅,你疯了。”四姑娘也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他:“铁狼,你想干什么?”我已经看清了,他手里的那把匕首正是四姑娘丢失的那一把,我们都以为是在热气球着地时,掉在沙丘中,却想不到会在他手里。
文毅在笑,他笑起确实象一匹饿狼:“四姑娘,七少爷,我是在救你们。”我怒声喝斥:“你放屁,救我们你揪她的头发干什么,快放手。”我能看到瓦妮娅痛的满眼泛出泪花,但她闭着了嘴唇,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七少爷,你别装了,这里方圆几百公里,不可能有任何的人烟,我们也没有任何水和粮食,要想活命,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他的眼里露出了狼一般的目光,把目光直视向我们两个。我们都没回答,只是等待他的结论。
文毅接着在笑,他的笑竟然让我有些厌恶:“杀了她,我们就有了水,就有了食物,就有可能走出去。”我实在无法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我浑身在发抖。他绑架瓦妮娅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准备要挟我们,最多是嫌她累赘,没想到铁狼竟然是要把她当作食物和水源。
人吃人,可以算是人类最悲惨的,最无耻的活命方法,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历史书上,人类在蛮荒时代最黑暗的一页,我原本以为那是小说上人性最卑贱一面的展露,想不到,今天却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了这个倡议。
我是怕死,我是想活着回到我的家乡,可是让我吃同类的肉,喝同类的血来求得生存,我做不到,更何况她是瓦妮娅,曾经给了我深情的一吻,曾经那么的倚靠我,尽管她的倚靠也许只是对我的利用。
“夜幕快要降临了,夜晚天气凉爽,我们补充体力,水份后可以走的更远,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文毅还在喋喋不休。我盯着他的手,随时准备扑上去,可是四姑娘却一动不动,仿佛在思考什么。
“这个妖女不会也动心了吧。”我的心有些凉了,四姑娘是江湖人士,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念头。我不能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否则恐怕连我的命也不保,我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们还走不出去,哪下一个被吃的是谁,是我还是四姑娘。”
这一句话非常厉害,我相信两人都会有同样的担心,也许被吃的是铁狼,毕竟我和四姑娘联手,就算没有匕首铁狼也未必是对手。铁狼眼珠剧烈地转着,紧紧盯着四姑娘,仿佛要从她脸上知道答案。
四姑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铁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瓦妮娅的脸上。她叹了一口气:“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本应该被男人疼惜的,就象这位七少爷做的那样,而不应该你说的那样吃啊、杀啊那样的煞风景。”
铁狼裂嘴一笑:“我不象他那样装模作样,假仁假义。要不我们都死在这里,要不牺牲一个,大家试一试,反正这女娃子活着也只会害人害已,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成全我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居然能说得理直气壮,但我也明白,他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你为什么不挥刀刺向自己的胸口,来成全我们,非要牺牲别人。”我的语调不高,但也很重,他的那种说词,看似有理,却是一种荒谬和自私的理论,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让别人奉献,让别人牺牲,却自己躲在后面,嗜食着牺牲者的鲜血和成果,不管多美好的理想,不管多崇高的花环,都不能牺牲别人的生命来完成。
瓦妮娅看向我们,她一脸的迷茫,谢谢上天,她不懂汉语,如果她知道刚才还在一起患难与共的人,现在在谈论用她的鲜血和肉体来换取活命的机会,不知道她会怎么样理解这个世界。
我慢慢地逼向文毅,我相信一旦有机会,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那怕用身体挡,我也要把这个姑娘救下来。文毅有些愤怒了:“姓宗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敢多管爷爷的事,小心爷爷我连你一起宰了。”
我一步步地逼了上去:“你如果敢动她一根毫米,我真的想试试九龙会的十三星到底几两份量。也许被喝血吃肉的是我们两个中的一个。我们是男人,身体上肉也要多一些。”
“你他妈的真是疯子,为了一个洋小娘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大当家的怎么会这么高看你。”文毅此时不象是铁狼,而象是一条疯狗。他的语言越来越粗鲁,两眼泛着红光,她拉着瓦妮娅做挡箭牌,一步步地向神殿门口退去。
四姑娘突然叹了一口气,文毅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象条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反手把匕首向身后刺了过去,他显然并没有刺中任何东西。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拉起瓦妮娅,向后退到神殿的一角。
文毅发出一两声象狼一样的惨叫,整个人打起转来,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枝白色的东西,他想抓着把他拔出来,却够不到,在神殿外的一角里,纳斯紧紧贴着墙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文毅转了两圈,突然扭过脸,手指向我:“你好狠,你好狠,我会在下面先等着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跳了起来,用后背狠狠地撞向墙壁,一根腿骨状的东西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这小子真糊涂了,明明是纳斯刺的他,怎么他说我好狠,要在下面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等的越久越好,最好等个百把年的。鲜血从他的前血汩汩地流出,我突然感到一种冲动,一种冲上去饱饮的冲动。
鲜血的香甜在向我招手,它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让人不可抗拒。喝下它,我就能活命,我就能会回到祖国,再见到父母,再见到师长和朋友。不仅是我,我们四个同时站在那里,眼睛盯向文毅伤口的鲜血。
第二十章人与野兽的区别
我们几个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原来人对生命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什么伦理、什么道德此时都已经抛在了九霄云外。刚才我还在滔滔不绝地对文毅的行为进行批驳,但此时,我已经无法控制着自己,我只想活下去,只想回到家乡。
我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是四姑娘,她象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把文毅的尸体拖了出去,一道清晰地拖痕在地面延伸,我突然感到一种冲动,我奋不顾身地扑下了文毅的尸体,却被一个人紧紧抱着了。
“老七,我们是人,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不是野兽。”纳斯闭着眼,只是把我紧紧地抱着不肯松手。四姑娘把文毅的尸体拖到外面一处沙丘下,奋力地用沙子把他掩埋起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埋葬我们生的希望,也为我们留下做为人最后的良知和尊严。
原来纳斯想在四处看看,找有没有掩盖起来的水井,却想不到什么也没有找到,却看见文毅从一个人坐在一处神殿的后面阴影处,满身灰尘,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他放心不下,在后面跟了过来,却听到我们的对话,想上来帮忙,却找不到什么武器,而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根本使用不了黑暗禁制法,正在着急的时候,却在附近的沙地里摸了一根粗大的骨头,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悄悄地走了过来,捅了下去,救了瓦妮娅。
可是我转了两圈都没有见到文毅的下落,甚至没见到他的脚印,他难道是有意在躲避我。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空中挂起一轮明月,月光是如此的皎洁,而我们身体上最后一丝力气也在渐渐消失,也许这是我们能看到的最后的一轮明月。
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漂亮的月亮,小时候不懂得欣赏,在嬉闹中度过,长大后进到城市里,高楼大厦掩盖了明月清风,讲入到组织后,一直在逃命,在追逐或被追逐,没有想到过还有如此漂亮的月亮。
天气渐渐凉爽起来,身上似乎也不那么的干渴了,我们几个商量着看能不能趁天凉往前走,但纳斯和瓦妮娅都已经无法行走,只有四姑娘和我能坚持一会,但我实在不愿在这时抛弃瓦妮娅,更不相信还能走出去这一望无际的沙漠。
四姑娘犹豫了一下,也坐在这里,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掌。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如四个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远胜过一个人孤孤单单。
我闭上眼,静静的感受,感受月光如水,感受沙漠的静馨,可是我的耳边却听到一种有节奏的声音,虽然很微小,但却很清晰。我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仔细听却是有,并且越来越近。
四姑娘也听到了,她转过身来:“老七,你们听,好象有人来?”我们四个精神一振,身上仿佛也顿时有了力气。四姑娘小声说:“对方敌友未辨,我们几个又没有什么战斗力,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在这诡谲多变的世界,小心是生存的第一原则。我们四个互相搀扶着,出了神殿,远处亮着明亮的灯光,由远及近,分不清是星光还是灯光。我在此之前,已经在这附近转了一圈,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在神殿左侧较远的地方,一个倒塌的石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掩体。
我们四个互相搀扶着,先后躲进了掩体,那些人越来越近,人不很多,约有十几个,他们驾驶了四辆沙漠越野车还有一辆卡车。这些人全部是迷彩服,行动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显得非常训练有素。他们目标非常明确,直奔神殿,并且把一些设备抬了进去。
四姑娘悄声说:“纳斯,你留在这里看着瓦妮娅。我和老七去看看,有机会抢一辆车,我们四个就有希望了。”这里空旷荒凉,根本没有人烟,对方也没有在意,因此根本就没有设警卫,我和四姑娘轻易地就摸了过去。
只有一辆车上有一个人,在车下面懒洋洋地抽烟。我不想惊动他,只是悄悄地摸了过去,打开一辆车的车门,车的座位散放着几瓶水,我悄悄地抱了下来,然后打了个手势,我们两个先退了回来。
水是生命之源,有了水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我提醒他们一次少喝一点,一喝下去,不到半小时身体就明显恢复了,瓦妮娅也渐渐有了生气。四姑娘打着手势,示意我们两个抢车,让纳斯和瓦妮娅跟在我们身后。我知道那辆卡车才是这一行人的要害,卡车上往往装的是给养和油料。我示意大家,能抢走这辆车更好,抢不走也要把汽油炸掉,免的他们追上我们。
我们两个刚要出去,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打了个手势,大家顿时静了下来,过来的是两个人,透过缝隙望过去,看不清面容,只看清两个男的,一高一矮,两人都甚为粗壮。用英语交谈,声音都不大,但在如此寂静的沙漠里却听的很清楚。
我已经猜了个八八九九,矮小的那个人是一个盗墓贼首领,而高个一点的是文物贩子。盗墓贼的穿着打扮很象是法玛尔家族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家族到底有多少人都在从事这个职业。他告诉文物贩子,这是一座累积了多层遗址的建筑物,从层次上来说,最少有四层,最上面的这层大致是公元七世纪,阿拍伯哈里发时期的遗迹,但其是利用了下层是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的神庙建筑,而在下面是新王国时期的建筑,再往下是一座远古的庙宇,远古的可追溯到没有任何相关资料的记载的时代。
这些建筑物是迭加在一起的,而且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探险家,盗贼来光顾过,所有可以换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只有最下面一层,埋藏的太深没被发现。法玛尔家族的两个成员偶然的机会打通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得到一种很古怪的壁画残片,做为添头和其它一些赔葬品卖给了这个文物贩子。而文物贩子也把他做为添头送给了新的买主。
但两年过去了,一个买家竟然找上门来,询问那些壁画残片,时间久远,文物贩子早就忘了这一回事,好在这个文物贩子是个负责作任的交易的商,他主要是替法玛尔家族销赃,因此就找到了法玛尔家族。
第二十一章石棺
这几年,法玛尔家族屡有意外发生,实力大不如前,参与盗掘的两人,其中一人也在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死去。但好在还有一人,他依稀记得地方。对方立即许下了一个大的吓人的价格,这个价格足够法玛尔家族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衣食无忧,这个价格在中东北非这个地方可以买下几百条人命。
法玛尔家族的人虽然未必听过人为财死这句中国古训,但在实践上却丝毫也不怠慢,立即集中家族中最精干的人员力量,立即赶了过来。但是挖掘的情况却不是很乐观,在最下层,只有一个很小的,密闭的很严实的石棺,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法玛尔家族负责的首领感到事情很不寻常,对方的要求是这个最下层密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运走,不要打开。密室里就只有这个石棺,壁画早已经损坏,根本无法揭下来,而这个石棺虽然外形很精美,但并不沉,就算是装满黄金也值不了几个钱。
这和对方出的价钱太不相衬,这个首领才把文物贩子拉到这边,两人低声商议,我却听的很不耐烦,真怕这两个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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