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摔的力量太大了,我所有的骨架象散了一样,五脏六腑都涌向了嗓子。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调匀呼吸,慢慢地睁开眼,四姑娘仍紧紧抱着我的胳膊,而瓦妮娅已经被甩到了一边,在一座小沙丘脚下。我摸了摸四姑娘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我掐了掐她的人中,她慢慢地睁开了眼,我顾不得和她说话,连滚带爬地扑到瓦妮娅的身边,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我顿时魂飞魄散,掐了掐人中,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顿时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此时,四姑娘也爬了过来,他用手搭了搭瓦妮娅的脉搏:“没事,老七,她只是暂时性休克,赶快给她做人工呼吸。”此时的我,六神无主,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轮流的给瓦妮娅做人工呼吸,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只是本能地想把她救活。从进入到基苏山,这个姑娘就遭受到一连串的打击,为了所谓的重现辉煌的虚妄梦想,她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姑姑,叔父,自己的族人在基苏山里损失惨重,最贴身的卫士也死在这里,她在短时间里遭受了太多的打击。
我曾一度以为她会无法承受,虽然我知道她接近我并不是因为一见倾心,而更多的是想利用我们,可是我并没有被欺骗的感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努力的保护她,让她免遭残酷现实的摧残。
我对瓦妮娅的感情,说不上是爱,可能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这样的责任和重担。我也更加理解了黔东南的那位叫Hnob的苗族之王为什么宁愿牺牲,也愿意放弃流传千年的部族责任,责任压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有时甚至能泯灭人性。
做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瓦妮娅才慢慢挣开眼,看见我,她的脸颊突然变得绯红,她慢慢坐了起来,紧紧抱着我,把湿热火烫的嘴唇贴了上来。
这是除了燕语外,我第一次和少女接吻。湿润的嘴唇,坚实地胸膛紧紧地贴着我,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有些迷茫,也有些感动。一阵剧烈地疼痛从我的大腿上传来,是那么地真切,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瓦妮娅娇羞地扭过脸,我能看到她的背影在轻轻抽动。低头,看见自己大腿上的黑灰被扭下去一大块,变成了红紫色,我转过头,四姑娘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那两个人那里去了,不会是掉进沙丘出不来了吧。”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远处一个声音却懒洋洋地传了过来:“谢谢四姑娘惦记,我还好。”是文毅,他一瘸一拐,从远处一个沙丘后面转了过来,过了好大一会,我们才找到了纳斯,他似乎跳下来时被闪了腰,这小子自从在基苏山腹和包恩大师联手激战以后,似乎元气大伤,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显得萎靡不振。
我爬到附近最高的一处沙丘上,希望能观察附近有没有居民点,和在热气球上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连绵不断的沙丘,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除了风吹动沙丘的声音。
第十七章神殿的庇护
我慢慢地往下走,他们几个围坐在一起,抬眼看着我,我笑了笑,但我的笑估计比哭还难看。“怎么办?我们往哪走?”我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没有一个人有主意,大家莫衷一是。
大家也没有力气争论了,采取了最科学最合理的办法,开始准备扔硬币,因为大家没带钱,于是就改扔靴子,以鞋子尖的方向决定前进方向,但第一次,鞋子头朝下插进里沙土里,鉴于我们不能打洞,只好再扔一次。
这一次我们的运气不错,鞋子尖朝向了北方,大家一致决定服从组织的安排,就向北走。我们试图把热气球上的吊筐和铜罐拉走,但终因太重和无法割断绳子而作罢,四姑娘的那把匕首已经不知下落,很可能是着陆时,不小心掉了下去,已经陷入沙子里无法寻找。
我们就这样上路了,向北方。走,在沙漠里说起来容易,实现起来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首先是高温,因为没有水和食品,我们没有办法昼伏日出,只有强行军,可是沙漠里炎热异常,沙子被晒的滚烫,隔着厚厚的鞋底,你会感觉你的脚随时会被烤熟。如此高温下,走不几分钟,便浑身是汗,可是汗很快都被晒干了。
而且沙漠里走非常困难,沙子非常柔软,甚至于一脚踏下去就很容易陷进去,埋到脚踝骨。但是这样走,没不多久,就遇到了困难,体力严重透支,口干舌燥。我们开始还互相鼓励,后来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本能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其它的人那里去了,他们在何地坠落,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此时我们都顾不得了,我们只是本能地往前走。瓦妮娅早已经走不动,我扶着她,她的眼睛闭着,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失去力量,只是在依靠着我的力量。
第一个倒下的是纳斯,我曾经听陈世安说过,黑暗禁制学的高手需要身体非常的敏感,才能感受到黑暗世界力量的跳动,但他们的体质相应的就会较弱,为了练习那些奇怪的魔法,他们需要在黑暗的房间里感受,领悟。而纳斯连日的激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内外伤势都颇重。
再走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仰望天空,连一朵白云都见不到,只有火辣的太阳高悬挂在头顶。走在前面的文毅突然大叫起来,叫的异常疯狂:“前面有村庄,前面有一个村庄。”四姑娘也大叫起了。
他们果真没有骗我们,在一座巨大的沙丘后面,露出几幢建筑物的身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沙漠的海市蜃楼,可是,文毅已经象疯子一样扑了过去。四姑娘犹豫了一下,扭身回来,扶起了纳斯。眼前的幻境象针强心剂,我们四个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向着那里走了过来。
不是幻觉,也不是海市蜃楼,沙丘后面真有几幢建筑物,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座门楼,门楼后面,庭院破落,没有一点有生命存在的迹象,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在这一时刻,我再次有些犹豫了。
可是文毅已经冲了过去,我看看周围漫天的黄沙,又看了一眼四姑娘,她的眼光说明她的心里也在犹豫,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冲四姑娘点了点头,各自搀扶一个走了进去。
门楼上夸张的神像已被风沙磨去本来的模样,但那种气势仍让人肃然起敬,我豪不犹豫地跨了过去,可以看到已经折断的方尖碑,大块倒落的巨石,这是一个废弃的神庙,从现在情况来看,这里荒废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
地下依旧是厚厚的黄沙,掩盖了地面,我们看到的只是神庙上面的一部分,有许多已经深埋在地下,我知道不妙,看这情景,就是有水源也早已经被掩盖在黄沙下面。这座神庙并不大,但已经见不到文毅的身影。
沙丘半掩着一座神殿,高大的门楼,狰狞的雕像,我和四姑娘搀扶着两人走了进去,避开了阳光的直射,房间顿时凉爽起来,神殿并不大,一览无余,多年的劫掠,已经破坏殆尽,连壁画都被人切走,神像也只留下了半截底座。
我让四姑娘留下来照顾两人,我去寻找水源,顺路探探文毅的下落。刚走出门口,想想不妥,四姑娘的武功我很相信,但要照顾两人,恐怕很难自保,我犹豫了一下,拔出腰间的白玉骨笛,递给了四姑娘,我能看见,四姑娘的眼里满是柔情。
我扭过脸,大步走了出去,心中却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这个四姑娘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了紫龙珠,被组织审查,同志们误会,还差点丢了性命。我曾经那么的愤怒,曾经想过置她于死地,可是现在我为什么会手软。
难道是她的柔情似水,难道是她关键时刻的舍命相救,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施什么诡计,可是她和燕语是那么的想像,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燕语和我的事?我不知道是我太过优柔寡断,还是她太善于伪装自己,我只是感到一张大网紧紧罩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到自己无力挣脱。
神庙并不大,破败的让人无言,根本看不出它原来的面目,只有粗大的石柱残基,断裂的方尖碑在述说着当年的光辉和荣耀。不大一会,我就转了一圈,和我预计的一样,根本不可能找到水源,奇怪的是就连文毅也没有了踪影,我甚至找不到他的脚印。
这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他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这里,更何况,这一会的功夫他能走出去多远。神庙里没有一丝风,也不可能被风沙掩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座神庙里有流沙。
想到流沙,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我曾经听白法海讲过,在沙漠里最可怕的是两种东西,大风暴和流沙,这两件事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大风暴一来,一切生命都被覆盖,无可躲避,这种威力我已经领教过了。
而流沙可瞬间把人吞噬,尸骨无存,连呼救都来不及。难道在这神庙遗存里也会有这种流沙存在。我不敢多想,顺着自己的足迹又退了回去。四姑娘正在焦急地等着我,纳斯和瓦妮娅的情况都有些好转,已经苏醒过来。
第十八章我们不是朋友
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我们需要找到水源,从进入到鳄鱼湖地下城,我和四姑娘、瓦妮娅只喝了一些鳄鱼血,吃了一些生鳄鱼肉,离现在应该已经超过24小时了,加上行走时出的汗,我们几个身体都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症状。
在没有饮用水的情况下,人最多只可能支撑三天,第一天就会出现干渴无力,第二天将会因为缺水而引起各种并发症,第三天将会引起休克直至死亡。我们现在就处于第二阶段,身体进入严重脱水状态,脚下发软,如果不尽快找到水源,估计要不多久,我们便变成几具干尸了。
我不死心,想再去找一找,就算找不到水源,如果能让别人发现这神庙里有人也行,那怕来人是马匪和强盗也行,最起码也能来个痛快了断,也比这坐着等死强。但是却被瓦妮娅死死抱着,她也不说话,只是不住地打着手势。
我还是毅然地走了出来,我们四个还年轻,瓦妮娅和四姑娘还处在花一般的年龄,我们不能死在这里,那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绝不放弃。在训练时,也学过一些沙漠求生技能的培训,在接到任务后还看了一些类似的技巧。但真的陷入绝境,你才会发现,这些技能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运气。
例如你运气好恰巧碰到一条古河道,例如你能看到地面有一两颗稀疏的植物。但我们前面漫漫的黄沙,没有任何条件可以凭借。按说在遗弃的居民点,应该有古代水井的遗迹,可是这黄沙扑地的地方,早已经掩埋了一切。想用什么冷凝法聚集水分,可是这里的沙子干的向下挖了一米多深,还是没一点水汽。
就连饮用自己的尿,也需要先尿出来才行,此时的我们身体里除了鲜血里还有水分,估计其它部位挤都挤不出来。
当我怀着绝望的心情再次回来时,却不见了纳斯,四姑娘把我的白玉骨笛还给我,说纳斯突然站起来,微笑着说想出去走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纳斯身受重伤。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三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精力,嘴唇裂成一道道干缝,动一动就疼的难受。
“天黑就好了,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也许会有些露水。”我这样安慰她们,也安慰自己。瓦妮娅又昏昏入睡,我和四姑娘叙倚在墙壁上,相顾无言。我们两个靠着墙壁,墙壁比起外面还是稍显阴凉。
“老七,我们都快死了,你能不告诉我你是喜欢燕语多一点,还是那个吴姑娘多一点,还是这个沙漠女子多一点?”四姑娘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这难道就是女人的天性,命都快没了还这么喜欢八卦,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
可是我也有个问题,想从他那里知道答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睁开眼看着她,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成一道道血缝,但奇怪的是,一天的烈日暴晒,她皮肤不但没有变黑,反而更加的白皙。
“你先说说看,看我们值不值得交换。”四姑娘在什么时候她的警惕性都很高,这也许是她和燕语最大的区别,两人虽然相貌相似,但性格却迥然不同。燕语虽然清秀可人,但性格属于粗线条,根本没有防人之心。
也许是两人生活环境不同的缘故,燕语生活在大城市,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没尝过生活给予的酸甜苦辣,可是四姑娘生活在江湖,参与人间最奇诡肮脏的权谋斗争。这本不该是由她柔弱的肩膀所应该承担的。
我不由得想了起了吴漱雪,苏原、还有眼前的四姑娘,瓦妮娅,她们略带传奇的生活对她们来说是不是有些悲哀,她们的年龄,是应该坐在咖啡厅里,听着男孩子的甜言蜜语,享受着鲜花和美酒。而她们却在最恶劣的环境里,做着最危险的事。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把目光盯向四姑娘的脸:“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燕语的,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姑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两个问题我没有方法和你交换,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好,你说可以用什么问题交换,我都可以换。”我已经下定决心,反正我知道的秘密也不多,大不了真话假话掺着说。可是四姑娘却冷冷的拒绝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我接着问道,她的回答也很干脆:“十年吧,十年后我告诉你。”
“扯淡吧,十年,我们两个能活三天就不错了,还十年,到时我们都见阎王了。”我有些烦燥,但一大声,牵扯到喉咙,疼的厉害,只好把声音再放低。
四姑娘还是不睁眼:“那到阎王那里我再告诉你。”我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怒火,一股压抑不住地怒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揪着她的头发,高举起了白骨玉笛对着她的喉咙,我能感觉到我的狞笑:“你说不说,不说我宰了你,让你先到阎王哪里去。”
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大,扯痛了她,四姑娘慢慢睁开眼,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些湿润了:“老七,你动手吧,我在下面等你,到时我再告诉你。”我高高举起白骨玉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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