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萝没有接徐子陵的话,听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胃,再看看外头已经黑透的天色,便又是委婉地开口说道:“老爷,您中午是回来的匆忙,想必定是没有用午饭吧,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这要是饿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许萝不提还好,一提徐子陵才感觉到胃里面空空如也,着实难受,便点了点头应道:“还是夫人你想地周到,让下人们先上饭吧,我们就在这里用了。”
许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立马就让下人们把晚饭端上来,饭菜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热热便能上桌了,许萝为了要守着田姨娘,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此时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拿来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不过顾着徐子陵还坐在她对面,那吃东西的仪态还是很优雅的,只是动筷子的频率比平常快了许多。
徐子陵虽然肚子饿,但心里记挂着田姨娘肚子里的娃,所以也没吃多少东西,最后那一桌子菜肴有一大半都进了许萝的肚子,当许萝满足地吃下第三晚米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内室传来一阵嘹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声。
徐子陵直接就甩了筷子碗,从那椅子上弹了起来,飞快地冲到内室的门前,向着里头急切地问道:“是不是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没过多一会儿,那内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其中一个接生的稳婆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一脸喜气地与徐子陵禀告道:“老爷,是个小公子呢,老奴抱着足足有七八斤呢,您看看。”便说着,就边把孩子抱到了徐子陵眼前。
徐子陵初为人父,高兴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初生的小婴儿不可能长得有多好看,但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徐子陵看着那个皱巴巴如小猴儿一样的小东西,兴奋地颇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好!好!是儿子就好!长得可真像我,果然是我徐子陵的儿子!”
许萝此时正站在徐子陵的身后,伸头瞅了瞅襁褓中的小婴儿,见到那鼻子眼睛都皱在一起的肉团,顿时便撇了撇嘴,心中腹诽道:连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这徐子陵是从哪里看出来长得像他的,看来他心里还是有钟姨娘的阴影啊,就怕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田姨娘怎么样了?”许萝可不像徐子陵,有了孩子就忘了娘,出声关切地问道田姨娘的情况。
“夫人放心,姨奶奶挺好的,姨奶奶身子骨结实,虽然胎儿大了些,生的时候吃了些苦头,但她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脱力,累地睡过去了。”
许萝这才放心了下来,便提醒一直在那里看着孩子傻笑的徐子陵道:“老爷,该让奶娘帮宝宝喂奶了,不让宝宝该饿着了。”
徐子陵这才醒过神来,却依然是傻笑地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奶娘呢,奶娘在哪里,快过来给小少爷喂奶!”
孩子的奶娘是徐子陵早就挑选好的,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知根知底的,身世清白且都是身体健壮的妇女,此时听到徐子陵的叫唤,立马就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生地最白胖圆润的妇女连忙开口道:“老爷,奴婢们在呢。”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孩子喂奶!”徐子陵不满地看了那奶娘一眼,不耐地说道。
那奶娘立马诚惶诚恐地从稳婆手中接过了孩子,动作熟练地就抱着孩子喂起奶来。
第三十六话 田姨娘的担忧
(第一更,还有一更在晚上11点左右,大家等不及明天看也行,明天继续双更,╭(╯3)╮)
小婴儿喝饱了奶水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徐子陵最初的那新鲜兴奋劲儿过去后,也回房间梳洗休息去了,毕竟这一下午的担忧等待,也让他甚是疲惫。
许萝确定了田姨娘和孩子都没事,又是仔细地叮嘱了了丫鬟们和奶娘几句,一定要仔细照顾好田姨娘和孩子,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去之后,又是吃了些东西,梳洗了一下,便上床睡了,虽然不是她生孩子,但也着实是够累人的,不过总算结果是好的,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她差不多很快也能回归了。
田姨娘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也很是高兴,加上孩子又是养在她那里,没有被许萝抱走,心中对许萝又是感激了几分,刚一出了月子,就抱着孩子急急地到许萝的院子里来给她请安了。
许萝看着眼前将养地更加丰腴的女子,想到前几日听到的奶娘们的抱怨,说是田姨娘都让她们没事儿可干了,面上的笑容便又是浓郁了几分,语气温和地与她问道:“姨娘怎么不多休息一阵儿,这才刚出了月子,身子应该还没好透吧?”
田姨娘笑地敦厚,不甚在意地回道:“夫人不必担心妾,妾的身子壮实着呢,就是现在立马下地干活都没有问题,夫人您对妾那么好,妾自然要亲自过来谢谢您的,而且宝儿以后可是要叫您娘的,妾自然要让他与您呢多亲近亲近。”
许萝垂下眼,抿着嘴微微笑了笑,从田姨娘生下孩子到现在,许萝统共就只去看过她三四次,且都是例行公事一般,稍稍坐一坐就离开,那孩子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她仔细看过几眼,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在旁人看来,应该都会以为她是对这个孩子不喜的吧,毕竟是自己夫君是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而且还是长子,她若是能泰然处之,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恐怕田姨娘也是怕她往后会对孩子不喜,这才会急吼吼地抱着孩子过来的吧。
“田姨娘有心了,不过我虽是这个孩子的嫡母,但终究没有生养过她,且我从来对小孩子也没辙,这小孩子一哭闹,我就头疼的不行,所以才没去多看她,姨娘不必介怀。”许萝抬起头,依然是态度温和地与田姨娘说着,那模样,当真没有一点容不下孩子的模样。
田姨娘脸一红,面上的神情顿时十分惭愧,支吾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夫人,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田姨娘也没有只是出什么来,索性有些豁出去似地与许萝保证道:“夫人,您放心,您对妾的好妾都是记在心里的,妾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妾最近听身边的人说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但不管她们怎么说,妾心里明白,夫人您是好人,妾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有了宝儿,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夫人您那么好,一定很快也能生下自己的孩子的,您既然让妾自己带宝儿,那妾就一定会好好教他,不管以后怎么样,妾只知道人要本本分分的活着,以后宝儿也只会叫您一个人娘,妾只要能每天看着他,也就满足了。”
许萝唇角含笑,一直静静听着田姨娘把话说完,才缓缓地与她说道:“田氏,有一点你要记住,我同意让宝儿养在你身边,是不忍看你们母子分离,宝儿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所以不管宝儿将来喊我什么,与他最亲的人终究是你,我不是他的生母,我对他,永远不会有像你对他那样的感情,所以,你也不必对我感恩戴德什么,我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将宝儿好好养大,这才是你最为一个母亲,最应该做的事情。”
田姨娘听完许萝的话,顿时便陷入了深思之中,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眼神坚毅地看着许萝说道:“夫人,您说的话妾记住了,妾定会好好将宝儿养大,尽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许萝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田姨娘,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等她离开之后,林氏这具身体也会随之死亡,田姨娘虽然不是笨人,但她心眼太直,在这后院中,恐怕很难立足,能够倚仗的,也只有她的儿子,她今日会说这一番话,只是希望她记住,她其实并不用想太多,只要把心思全放在宝儿身上,只要有宝儿在,她自己又不出什么幺蛾子,应该就没有人能够动的了她,所以不管以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富贵还是贫贱,其实只要他们母子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没过了几天之好,就是宝宝满月的日子,宝宝的满月酒很是盛大,徐子陵等了十年才等来的儿子,自然是宝贝地不行,连那还未离开肃州的钦差大臣都被他请了过来,满月宴上,许萝穿着华服,形容端庄地坐在那里,与那些应邀而来的女眷寒暄着,听着那些语带双关的话语,从头至尾都只是微笑着,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识大体的主母形象,并不是许萝的脾气有多好,只是她不屑与这群女人做一些口舌之争罢了,毕竟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系统还没有做出判断,但想来那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她走之前,还必须要做完一件事,也是他私心要做的一件事。
此时宴会的另一端,池卿正带着一脸假笑地应酬着一拨又一拨前来敬酒的人,他本是不想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只是那徐子陵百般邀约,自己也不好拒绝地太狠了,只是等到了这里,便又觉得后悔了,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想上来套近乎的人群,池卿的眉头终于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第三十七话 偶遇
(昨天晚上出去了,很晚才回来,某粥在这里道歉了,下个星期全部双更,请亲们原谅啊…╭(╯3)╮)
最后那池卿还是借了尿遁摆脱了那些烦人的苍蝇,他一路悠闲地从那茅房慢慢走回来,路过那荷花池的时候,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此时正是初秋时分,荷花池里的荷花还有许多没有开败,依旧残留着一些碧色,被那白皑皑的月光一映衬,倒也别有一番美景,池卿忍不住就在这儿多站了一会儿,吹着凉风,闻着莲花和荷叶的清香,就权当做是醒酒了。
池卿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琐的脚步声,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府里,这般举动实在是唐突了,这便准备要离开,可转身之后眼角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心中不禁轻咦了一声,这两人甚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呢。
许萝因为听那些贵夫人们的闲话说烦了,就借口不胜酒力出来躲一会儿,身边只带了芳莲一个丫鬟,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院子里的荷花池边,这个荷花池跟以前钟姨娘院子旁边的那个荷花池是连通的,景色却是更好,即使到了秋日,也同样别有一番景致。
许萝才刚站定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一抹探究的视线,立即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眼神顿时凛冽起来,语气不善地开口喝道:“谁在那里!”
池卿本是想避嫌的,但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没准备再躲,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在离许萝五米开外的地方站定,遥遥开口说道:“在下是今日前来饮宴的客人,冲撞的夫人,在这里与夫人赔罪了。”
许萝梳的是妇人的发髻,又在这后院如此熟悉的行走,再加上她今日那一身正妻代表的银红色襦裙,很容易便能让人猜出她的身份。
待那池卿走近,许萝和芳莲才看清他的相貌,俱是心下一惊,眼前的男子竟是她们曾经在那疫区遇见过的官员,且还是领头的哪一个,许萝此时也猜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但她面上却是依然一丝不显,只是语气柔和了许多开口道:“不知者不怪,这位公子想必也不知道我会经过这里,既然是个误会,那小妇人就先告退了。”说完,便微微屈了屈膝,就欲转身离开。
“夫人请留步,我今日见夫人觉得甚是眼熟,不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面?”池卿走上前一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眼前这妇人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许萝没想到这都能被认出来,毕竟自己现在这模样可和当日女扮男装的模样相去甚远,心中暗忖,这男人莫非是长了一对火眼金睛?许萝向来沉得住气,这时候也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满地回道:“这位公子请慎言,小妇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身在这后院,甚少见到外男,今日是第一次与公子见面,想来公子您应该是认错人了。”
许萝都这样说了,池卿自然不可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便语带歉意地说道:“许真是在下记错了,唐突了夫人,在下告罪了。”
许萝没有再与他说话,带着芳莲快步地离开了荷花池,只留下池卿独自站在那里,面上依然带着一抹深深的疑惑。
许萝快步向前走着,直到走出挺远了,才缓下了脚步,而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的芳莲,已是出了一头一脑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许萝的表情,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方才那个大人好像就是咱们在疫区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大人,他…是不是认出咱们了?”
许萝停下脚步,看着芳莲那惶惶不安的神情,却依然是面色如常地与她说道:“不用担心,就算那人认出来了我们又能怎样,他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他当日遇上的那个人吧,且我想那位大人也没那么空,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查证吧,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芳莲听了许萝的话,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这才稍稍放下了七上八下的心,与许萝一起回到那宴席上去了。
池卿那边,也是慢慢往回走,脑子里一直拼命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放方才那妇人,可绞尽脑汁,都好像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见的,最后只好作罢,也没想继续留在宴会上被那群苍蝇烦,与徐子陵打了个招呼,径自离开了。
许萝从方才遇到那池卿,虽然面上是一幅淡定的模样,但心中却也敲响了警钟,派了一个下人偷偷去留意那池卿的动向,得知他已近离开了,才算是安下心来,看来他是真的没有认出她来,不然恐怕早就去和那徐子陵套话去了,许萝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希望系统早些认同她完成了任务,穿回去她就什么都不用烦了。
满月宴结束的时候,徐子陵几乎喝地酩酊大醉,许萝吩咐了几个丫鬟把徐子陵扶着回房去,自己则也是装作关心地跟在他们后面,她今日也累坏了,但她却还不能休息,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件她早就想要做的事情…
丫鬟们把徐子陵放到床上,打水帮他擦净了手脸,又帮他换看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俱是躬身退下了,卧房中只留下许萝一人,坐在床边上,神情诡异地看着沉沉睡着的徐子陵,幽幽地开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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