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也没有课?”
“是的,我就住前面一栋,本来过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们真在。”
“我们也是刚回来。”
郑妮儿不太喜欢她,但对方始终一副笑脸,她也不好说得什么,气嘟嘟地学于敏华,低了头看小说,就赵书懿与汪美艺一来一往地说着话。
“喝杯水,”楚天歌倒了水过来,就靠着门框问她:“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汪美艺道了谢,接过水,听言,就笑了起来,把水放到茶几上,翻起包来,一边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又是校友,不要个签名,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说着,已从包里拿出一本精装书来,正是楚天歌出版的那本。
楚天歌一直站着,她却在那里坐着楚天歌的椅子,稳稳当当的,却又说出这样低姿态的话来。楚天歌听着,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荒唐。
大概,这就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得被他哄得迷迷糊糊,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识了吧。
“请你体谅,我想你能理解的,我实在没有那个时间。”楚天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话说得很隐晦,都是一个学校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也会有第三个,乃至百个千个,这样一来,她哪里还能安安静静地学习。
不过,楚天歌一点也不担心汪美艺听不懂。
“那可真遗憾。”汪美艺很适当地表现出了浓浓的遗憾,然后就收起了书,没半点纠缠。
即使是对手,楚天歌觉得,这个汪美艺也是一个可爱的对手,让人厌恶不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汪美艺就回去了。
汪美艺一走,郑妮儿就忍不住问道:“她来找天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去想。”赵书懿一点也不留情,说完,就起身回屋里做作业去了。
汪美艺到底为什么而来,楚天歌也想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没有道理。不过,楚天歌很快就想通了,不管到底的为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对手,也没有永久的朋友。何况,如今美艺的手工小栈还没有开业,汪美艺顶多是个未来的竞争对手,抑或是合作者。多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还是人家送上门来的。
至于竞争这个事,也在于怎么看,在楚天歌看来,这是一件好事。有竞争,才会发现自己的不足,才会有进步;有竞争,顾客才有对比,才有消费的热情。
所以,汪美艺过来到底是打探消息的也好,还是真的找楚天歌要签名也罢,抑或是别有什么目的,都没有任何关系。
楚天歌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一心忙手工大赛的事。当日楚天歌在赵书懿三人面前说得洒脱,却偏又忘不了李秘书的话。精算师考试结束后,楚天歌做了一个圆形的抱枕,正面绣了校徽。做好了,又不满意。
赵书懿一进去,楚天歌就跟着也进了房里。眼见着就要到交作品的最后期限了,仍旧没有头绪,现在,楚天歌心心念念的全是这个事,连作业也没有心思做。
“你们也帮我想想啊,到底做什么好啊?”
“不是你说的么?能不能得名次,李秘书也不会说你什么?再说,这个抱枕也很不错啊,又有寓意。”郑妮儿得理不饶人,一想起上次为楚天歌着急上火的,偏那个人一副万事不在心的样子,就忍不住要噎她几句。
楚天歌一滞,说不出话来。喏喏半响,才嘟嚷道:“要不要记得那么清楚?我那会儿忙得要死,哪里有心情管这个,不就是随口一说么?”
赵书懿三个都笑了起来,闹了会儿,赵书懿就说:“这几天我也想过,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那个抱枕其实还不错。”
楚天歌却不是很愿意,做得实在是太明朗了,所以做好后就一直塞在屉子里不愿意拿出来。
“你也别太着急,实在想不到,就把那个抱枕交上去,其实挺好的。”于敏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也是,”楚天歌也泻了气,“算了,算了,管它呢,是好是坏,都不管了。”
于敏华和郑妮儿见楚天歌气鼓鼓的样子,说这么说,其实还是放不下,她们两人又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就都收了书,扯些闲话来分散楚天歌的注意力。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冬运会上来了。
“你和靳喆参不参加?”
“我这水平……”楚天歌说着话,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竟有了个绝妙的注意。
壁挂,可作薄毯用,也可作垫子用。
楚天歌原本是准备在八月份推出的,因为这个东西可大可小,即使是最小的,也得有一米多宽,十分耗功夫,上课期间,就明显不太合适。
但要把冬运会的一些主题表达出来,却非壁挂不可。
当下,楚天歌也不耽搁时间,扔下于敏华和郑妮儿两个就回了屋,查资料设计图纸起来。
“这人怎么了?”郑妮儿一脸莫名其妙。
“不知道,或许,很快就要有好消息了吧。”于敏华略有些了然。
第一百一十章
画好初稿,楚天歌就兴冲冲地拉上赵书懿三个人,仔细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个人讨论了半天,改了几回,当晚就把图纸定了。
两米宽,两米三长,除去周围一圈的边线,中间划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正方形,每个正方形里用贴布的法子,缝上代表着各种体育运动的简单图案,最中间则是一个大的正方形,面积是小正方形的九倍,则绣上此届冬运会的会标。
因为做的东西太大,楚天歌一个人做来不及,就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工。楚天歌负责中间的会标,其余的小图案,从制模子到剪布,都交给了赵书懿三人。
商量好,第二天,下午放了学,楚天歌就直接搭车去了四凤,赵书懿三人则回寝室画图。
颜色是一早就挑好了的,事先也打了电话叫小姜和小程两个预备好了,楚天歌过来比对了一下,就选好了颜色。几个由深倒浅的蓝色,报了尺寸叫小姜和小程两个帮着裁好了。
“按我刚才说的,你们先把这个先车一遍,过几天我再过来。”
交代一番,楚天歌就带了一匹白布回学校。
除了学习的时间,四个人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壁挂上面,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七号完成了。
整件作品以蓝色为基调,四周以颜色稍深些的蓝布镶边,中见到正方形格子则是由一块块正方形的蓝色的棉布从深到浅或是由浅到深排列起来,上面的运动图案则是白色的,中间的会标则正好相反,白布做底,和镶边的蓝布同色的棉线绣的图案。
做这件壁挂,楚天歌一直都在四凤的三楼,做好后就直接回了学校,连小姜和小程都没见过。
“比赛结束后,这个就给我吧。”郑妮儿见了喜欢得不得了,摇晃着楚天歌是胳膊,撒着娇。
说实话,开工之前,楚天歌也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即使没得任何奖,楚天歌也不会后悔。不说郑妮儿,她自己其实也特想收藏起来。
“你?还是别想了,”不等郑妮儿说话,赵书懿接着说:“不止你,我们几个,谁都别想。参展之后,就放到店里去。”
楚天歌也是这个意思,既然这会儿把壁挂做出来了,小姜小程那里也没闲着,趁着楚天歌做这个的这个星期,她们两个也做了两个别的样式出来,只等着这边手工大赛开始展出,四凤便开始宣传壁挂。
听言,郑妮儿便等着赵书懿撅了嘴,忽而又回过头来,挽着楚天歌胳膊的手又晃了两下,笑得像偷着了鱼的猫一样,娇嗲嗲地说:“天歌,再给我做一个呗,我也不挑拣,就按这个样子,换一个花样就成,我帮你画花样,做模板,好不好?”
“不行,”楚天歌笑着摇了摇头,扒拉开她的手,和赵书懿两个叠壁挂,想了想,又扭过头看向她,果然就见她的嘴又撅了起来,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也不算算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几天,就为这个,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得趁着这几天闲一些,赶紧补上。再晚,又是期末考试,哪里还腾得出时间?”
闻言,郑妮儿立马就笑了起来,蹦跳着上来硬要帮两人叠壁挂,一边还说:“我就知道天歌最好了,那说好了啊,暑假帮我做一个。”
就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该心软。楚天歌苦着脸,气闷不已。
第二天,楚天歌趁着下课的时间,提了壁挂去办公室。门半掩着,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辅导员王老师的声音。
“……还没交上来,也没过来说句话。”
怨气挺大,这个王老师,楚天歌接触不多,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怎么喜欢,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满脸苦相的女人。
这会儿听见这话,楚天歌更加不喜欢了。在上司面前给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学生上眼药,品德有问题。
对李秘书的印象不错,楚天歌可不想听到李秘书说出一些让自己厌恶的话来,敲了几下门。
“进来。”
“李老师,王老师。”喊道王老师时,楚天歌有些牙疼,她也好意思答应。
看见楚天歌手上提着袋子,李秘书的笑容更盛。
“拿过来我看看,怕我看了不成,硬等到今天才送过来。”
“李老师,我可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听了您的话,怕完成不来任务您批评。之前做了一个,给赵书懿几个看了,都说不好,我就没敢拿来您面前献丑。前几天才想起做这个,”楚天歌说着,拿出壁挂递给李秘书,两人一边打开,一边就说:“这个东西太大了,时间又太短,幸好有赵书懿几个帮忙,赶了几天的工,昨天下午才做好。您看看,怎么样?”
楚天歌给自己表了一下功。其实,楚天歌并没有这个打算的,可一想到刚才王老师的话,楚天歌就忍不住说了。
就楚天歌这点道行,李秘书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在门外听见了王老师的话,心道这小姑娘到是个记仇的,不过并不妨碍她喜欢楚天歌。李秘书就不喜欢那种受了委屈也只会忍着却又背后抱怨的人,而且,楚天歌很尊重她,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显然,李秘书很满意这副壁挂,笑呵呵地问楚天歌,“真漂亮,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用途挺多的,可以做壁挂,挂在墙上,也可以当毯子,也可以当垫子,铺在地上床上,都可以,比较随意。”
李秘书一边听,一边点头,忽而嗔怪道:“听说你最近出了一本书,也不说拿一本过来给我看看,肯定是怕我不给钱。”
“怎么会?”楚天歌连连否认,又难为情,红着脸说:“书是自费出版的,主要是为了宣传,要是李老师和王老师喜欢,改明儿我送几本过来。”
“那我等着啊,要是你不拿来,我可就过去要的啊。”楚天歌连忙点头保证。
李秘书又说:“我们那天过去,给不给我们打折?”
“李老师和王老师也喜欢这个?”楚天歌道:“您和王老师过去就成,还说什么钱不钱的。您和王老师也只有周末有时间吧,一般周末我都在。”
李秘书就转过头和王老师说:“这么便宜的事,我们可得记着,回头多去几趟,看她回头心疼不心疼?”
王老师笑得十分僵硬地应和了一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任何意外,这副壁画得了一等奖,意外的是,冬运会筹办委员会要收藏这副壁画。
转眼,又是学期末,楚天歌结束了大一的新生生活。
明肆仍旧比楚天歌提前一天考完,结束了通话,明肆就接着就打给明丽珊。
“我明天回去,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小叔小婶的?”
“你们放假了啊?天歌也放假了?你们一起回去?”自五一长假之后,兄妹两个就没见过面,也没通过电话,明丽珊是心虚,明肆则是没记起。
“不是,就我一个人。”明肆并没有多想。
明丽珊本就疑心五月三号的事可能会令楚天歌和明肆之间生间隙,如此一来,便确认了,一时心里慌乱不已。
其实,她只要再问一句,就能知道楚天歌是因为别的缘故而暂时不回双江。可是她心虚,总怕那天晚上的事被明肆知道了去,根本就不敢再提楚天歌这三个字,唯恐明肆疑到她身上。
明丽珊爱传话,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游刃自如,连她爸爸妈妈的话,她也能撒娇撒痴的顶回去,偏就怕明肆。
神思不属,说了两句话,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另一边,楚天歌也正给家里打电话。
七月六号,楚天烈就要高考了。
“紧不紧张?”
“还好。”
楚天歌从头至尾,就问了这么一句关于高考的话,杂七杂八的话倒是扯了一大堆。
“你弟弟高考?”
“是啊,”楚天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记忆里,楚天烈这一年高考很不好,连志愿表也未填,就直接就去复读学校报了名。对于高考成绩更是讳莫如深,家里人也都不敢问。
这会儿,很多事和前世都不一样了,也有很多事和前世一样。楚天歌不知道,到底哪件事会发生变化,哪件事不会发生变化。
楚天烈上小学时,楚正德就在村小学里当校长,后来楚天烈上了初中,楚正德又提到了镇教育局。因着这一层关系,而楚天烈一向成绩也好,学校里的老师就一直捧着他。进了高中,没了楚正德的光环,又处在全县精英集中之地,楚天烈顿时失色,自然也就失去了老师的注视。这样的心理落差,本就对楚天烈的学习造成了影响。
去年,姊妹三个里成绩最差的楚天歌偏又考了六百多分,这对楚天烈又是一层压力。
若是此次失利,他的压力恐怕会更大。
楚天歌忧心不已,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也不知会考得怎么样。”
“有你这个姐姐在前头,这做弟弟的还能差到哪里去?”赵书懿三个见楚天歌面有忧色,有意活跃气氛,可这话偏偏正中楚天歌的心。
她担心的就是别人拿他们姐弟兄妹做比较,更担心楚天烈把这个听进心里。
楚天歌苦笑着没说话。
七号下午,楚天歌看着时间,在楚天烈进考场后,就给楚正礼打了个电话。问了楚天烈的情形,楚正礼说:“看样子考得不好,考了第一场下来,精神就不大好,也没个笑脸。”
听楚正礼的语气,楚天歌也知,恐怕是应验了。
“说不定是他自己要求高了,他觉得考得不好,不一定是考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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