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站在门前应酬着,看见楚天歌四个,就指着招数和她身边的人笑道:“看看这一个个的,自己的生意,也不说早些来。”
那人自然看得出赵妈妈其实是很欢喜的,自然是拣好话说。
“我倒想我家莹莹有书懿这样的本事,不然,咱们两家换一换,让书懿给我做闺女?”
“你家莹莹还小嘛。”
“舍不得了吧?”
赵妈妈是个王熙凤似的人物,见人三分笑,精明美丽。赵书懿看来是随了她妈妈。
赵书懿连忙笑着上前挽了她妈妈的胳膊,轻轻摇了两下,撒娇道:“妈,幸苦了。”然后才回身与那两人打招呼。
郑妮儿倒了一杯水过来,也凑到赵妈妈跟前,讨好道:“舅妈,喝口水。”
赵妈妈笑容越发的灿烂,接了杯子,点了郑妮儿的额头一下,骂道:“一个个的,就会给我灌迷魂汤,哄着我给你们做事。你们可商量好了,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楚天歌和于敏华也走到了近前,喊了声阿姨,赵妈妈笑呵呵地应了,笑着说:“这就是敏华和天歌吧,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边说,一边撇了赵书懿和郑妮儿一眼,又说:“看着就文静乖巧,比书懿和妮儿两个强多了。”
楚天歌第一次知道赵书懿和郑妮儿是表姐妹,她从第一天就知道她们关系很好,想到过她们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没想到会是亲戚。不由地往赵书懿和郑妮儿身上瞧了一眼又一眼,郑妮儿被她瞧得不自在起来,手从赵妈妈身上就移到了楚天歌胳膊上。
“舅妈,这就是天歌,那些东西都是她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赵妈妈自然拉着楚天歌又是一番夸赞,对于郑妮儿转移话题的目的,楚天歌心知肚明,心底暗自好笑,面上却一副腼腆的样子,与赵妈妈说着谦虚的话。
店子装修简单大方,四面都是书架子一样的柜子,下面带有门,放着存货,上面隔成了一个个的小方格,慢慢地码着各式各样的布,柜顶摆着各式盆栽,中间空地上是几张八仙桌拼起来的一个大台子,上面用藤篮也放满了布料和琳琅满目的配件以及女红工具,还有一些小件的成品。
主要是卖货物。
因为一楼极高,大概有高五米左右,当时租给别人开酒楼的时候酒楼的老板就弄了个半层出来,四凤接手后这个半层是唯一留用的东西,当然,不是直接用,只是用了这个方案罢了。因为面积太大,当时隔了一部分出来做了库房,这个半层基本上就在库房上面。四周设了几张罗汉床,当让,罗汉床上铺着的垫子以及抱枕等东西,并不是外面卖的,都是楚天歌做出来的成品,也算作一种展示。中间是一张大案板,用来裁剪比较大的布匹,沿着墙壁,顺次放着四个缝纫机。
主要是用来教授学员。
二楼却是按居家的方式装修的,二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外面还有个近二十平米的露台。
这个嘛,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熟客,以及楚天歌四个平时过来休息聚会用的。
楚天歌几个随着赵妈妈一起进了店里,一路往半层去,沿路介绍人给几个人认识。
看赵书懿和郑妮儿熟悉地某某阿姨某某姐姐地叫着,也有人和于敏华亲热地说着话,今天来捧场的人只怕多半是冲着她们三家而来。
郑妮儿看了一圈,没见着明肆,拉了楚天歌就问:“明肆怎么没来?不是说好了么?”
“啊?哦,我忘了说了,他一个堂妹十点半的车到上京,他去接了,来不了。”
明肆昨晚上打电话过来说明丽姝过来上京玩,早上到,明丽珊恰好上早班,临时也找不到人接替,就没有时间去接,明肆自然只能去接她。
“太不像样子了?怎么说话不算话?回头我找他算账。”郑妮儿比楚天歌还气愤,事实上,楚天歌一点也不气。
本就是应该的事,有什么好气的?不过是郑妮儿认为明肆既然在追求楚天歌,自然就应该时时刻刻把楚天歌放在第一位,但是明肆没有,所以生气罢了。但是楚天歌从来不这样认为,就算他们两人关系确立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明肆就应该来参加四凤的开业典礼而把他的堂妹丢在火车站里。
“我们做的女性生意,他一个男生过来做什么?看着也不像啊。”知道郑妮儿是为自己不平,楚天歌只好打马虎眼。
“行了,你就知道为他说话。”郑妮儿撅着嘴,到底消了气。
赵书懿在楼下喊两人,楚天歌和郑妮儿这才结束了谈话,忙忙地下了楼。
已经十点钟了,赵妈妈请来的一位老太太讲了几句话,楚天歌四个人陪着老太太剪了彩,算是正式营业了。
也许是流感才刚刚过去,大部分仍旧不愿意出家门,即使前面造势很成功,仍旧显得有些萧条。
楚天歌四个在门前站了会儿,就换了两位店员出来迎客。直接上了楼,赵书懿三个与赵妈妈陪着客人说话,楚天歌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预备来个现场表演。
是一个老鼠样式的零钱包,简单有意思又实用,是几个人商量后一致决定的。
天蓝色的面料,浅色碎花布里料,拉锁换成了一根用面料做的细绳,末端缝了一个充满了棉花的小圆球,石榴石小珠子做眼睛,可爱得不得了。
楚天歌没有用缝纫机,从头到尾,她都是一针一线慢慢缝起来的,特意放慢了速到,但是也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其实楚天歌不喜欢这个环节,说白了,这就是个噱头。这并没有什么,宣传,总是要借个噱头炒作的,但是此次宣传拉的大旗太大了。这让楚天歌很不自在,比上舞台更不自在。再加上那些人,夸赞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自己身上一刻不停地砸。
这表扬的话好听是好听,但是也的看听的人脸皮是不是够厚不是?
恰好,楚天歌就不是个脸皮足够厚的,即使活了两世三十个年头。
楚天歌听得两颊通红,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九十七章
临近中午,请来的宾客渐渐散了,赵妈妈也与几个关系极好的去吃饭了,楚天歌几个直接去了二楼,一个个的没骨头似的趴在沙发上。
“妮儿,叫外卖,名片在盒子里,顺便给她们几个也叫一份。”赵书懿懒得动手,伸脚轻轻地踢了郑妮儿一下。
“就知道欺负我。”郑妮儿哀怨地看了同坐在茶几边上的楚天歌一眼,认命地翻出名片。
“天歌,上午的现场制作效果很不错,下午继续努力。”
“啊?”楚天歌哀叹了一声,她已经被人像看猴戏一样看了一个上午了。
“认命吧你。”于敏华难得地也说了句俏皮话。
“咱们打个商量,换一个简单点的怎么样,也让我喘口气?”明明知道这事绝对没有商量,楚天歌当然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福利不是。
“行,只要你肯上场就行,做什么你自由安排。”赵书懿一眼就看穿了楚天歌的心思,笑着打趣道。缓了缓,又问道:“天歌,你是不是不愿意?要是……”
楚天歌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楚天歌是不适应被人围观。这些,早在前世楚天歌就已经熟悉且适应了。她不自在的是那个宣传用的大旗——恢复传统女红,抬得太高了,她不认为她当得起。而且,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她可不希望她有摔下来的那一天。
楚天歌的人生观是: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站在一旁看戏便罢。
“不是,”楚天歌坐正,打断了赵书懿的话,认真说道:“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好,你别忘了,我连舞台都上过,怎么会怕这个?其实,我觉得……”楚天歌说着,嘴角都带了苦意,咬了下唇,还是说了出来,“不应该这样宣传,我不过只是会做点小东西,比起真正的女红,不过微末小技。”
话是这么说,但是楚天歌心里也很清楚,现在这个社会,既然是宣传,自然是往大往高了宣扬,但是,楚天歌愿意开手工店源于她喜欢那种温馨的氛围。当然,楚天歌也绝对不会去说,她开店不是为了挣钱。
楚天歌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过在于挣得多和挣得少罢了。
当时是自己做了甩手掌柜,现如今却又来怪别人做得不好。楚天歌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勇气,她竟然能说得出口。
“书懿,你别见怪,你知道我的性子,这话我若一直藏在心里,天长日久的,咱们之间迟早会生间隙,还不如早些说出来,咱们商量着,早些找个解决之法出来。”
赵书懿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里还有无奈。
“我晕了,你……”赵书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似的,顺手拿起身边的抱枕砸了过去,才接着说:“就是知道你的脾气,而且我们也觉得不太好,还问你来着,是你自己说随便的,我们看你不在意,就想这些事我们也不懂,他们是专业的,也就随他们定了。”
赵书懿说着,连连摇头。伸出手指着楚天歌,与于敏华说道:“还是明肆了解她,说她应该不会同意的,我还不信,果然,她根本没听,这人……”
“真是气死我了。”赵书懿长舒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楚天歌一眼,咬牙切齿地结束了她的抱怨。
楚天歌霎时目瞪口呆,脸“轰”地一下烧起来。她估摸着,肯定是赵书懿频繁地找她讨主意的那几天发生的这事,她似乎确实都是点头来着。躲开了郑妮儿那双看戏的眼睛,张了张嘴,实在是没脸说话。
于敏华含笑瞄了楚天歌一眼,才转过头看向赵书懿,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为这个跟她生气,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有这时间,还不如想一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反正现在只能是这样了,后面的宣传就别再用这句话了。不过,别做得太生硬就是,慢慢的来,时间一长,谁还记得?”
楚天歌已经缓过来了,不过还是不好意思说什么,听了于敏华的话,就知道点头,然后看着赵书懿傻笑。
赵书懿几个已经懒得说了,从开始谈论合同细节开始,她们就已经知道楚天歌这个懒怠的性子了。开始还认真听,后来就是敷衍,再问就不耐烦了。
晚饭是已经和明肆约好了的,五点就打了电话过来问。
“我还说咱们今天下了班好好庆祝庆祝呢,既然人家有约,咱们自然靠后了,改天再庆祝吧。”从前都是郑妮儿拿这事儿打趣楚天歌,今儿却换成了赵书懿,看来是还记着中午的事儿。
“他堂妹也是我老同学,十几年了,一直同班,昨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不去不好。再说了,咱们自己人,当然多体谅些。”楚天歌笑着讨好道。
虽是讨好,未尝不是真心。要说这缘分啊,人还真讲求个缘分,她和赵书懿三个相识有多久,和明丽姝相识又有多久?可这会儿她和明丽姝是什么情谊,和赵书懿三个又是什么情谊?
“老同学”三字,楚天歌说的时候就有点心酸,不忍出口,再到“十几年”,楚天歌已是用叹的了。忍不住去想明丽姝,想曾经的过往,却发现她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却还清晰地记得小学时候那纯真得不能再纯真的友谊,她们像课本里写的那样,友爱互助,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那样的友谊,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仅仅只是想一想,从心里都温暖起来。
可那样的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楚天歌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她发现明丽姝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舍近求远跑到她家里约她上学的朋友的时候,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她的身边围绕着的都是城里的孩子,或者是成绩更好的同学,却再也没有自己的身影,她们已经成了两个孤立阵营里的人,没有了交集。
楚天歌在心里感慨了一回,除了那一丝丝的遗憾意外,再无所觉。
“行了,行了,那是十几年的老同学,咱们是新同学,哪里有人家感情深啊?”赵书懿不依不饶。
郑妮儿也跟着起哄。
“好了,你们两个,越说越不像样子了,小心惹她生了气,真不过去了,某人来找你们算账,可没我的事儿啊。”
这于敏华,前面还劝着,楚天歌只当是来救灾的,这一转,原来还是一路的。
楚天歌瞪了她一眼,去了楼上,拿了包下来,见几个人还是刚才的模样,动都没动一下,就把她们的包放在罗汉床上。
“你们明天过来么?”
“不来。”郑妮儿翻了个白眼,表示这还用问。
“也好,反正这几天我都要过来,你们就趁机去玩几天吧,我这几天带一下小姜和小程,过了长假,她们应该就能上手了。”楚天歌知道她是说笑,也没有当真,不过,仍旧建议道。
“刚开业,这几天我们还是都过来,再说了,这流感刚过,还是别到处乱跑的好。”
郑妮儿原本以为楚天歌那样问是因为她自己不能来,就变了个法和她们几个打商量,见楚天歌说得认真,才知误会了,连忙说明。
“那也好,人多热闹点,说不定客人也多一些。”四个人说着,就下了楼,在门前分了手。
明肆接了明丽姝,没敢在外面吃饭,也是在路上买了菜,直接回了到家里。
京大也是今早解封,屋里两个多月没打扫,自然上了一层灰。进门,明肆就往阳台去。还未走近,就见茶几下面散了几根花梗,到处都是几近黑色的干花瓣,也上了厚厚一层灰,灰蒙蒙的,肯定是不能用了的,好在大多数还在茶几上。
除了上面掩盖着的一层轻纱,见里面的干花瓣都极干净,一点灰层也没沾上。
“四哥还有这个闲情雅致?”明丽姝跟着明肆也到了阳台上,一眼就认出茶几上裸露在外面的细梗是玫瑰花的花枝,猜到是明肆送给楚天歌的,便笑着打趣道。
看着那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枝干,该是九十九朵吧。
明丽姝忍不住有些嫉妒,楚天歌怎么就这么好命呢,能得明肆这样倾心相待?
四点多的时候,明丽珊也过来了,明肆见家里的米没了,就去买米了。姐妹两个就去了书房玩电脑。
“你看,这两个女孩漂不漂亮?”明丽珊指着一张野外的合影中的两个女孩子给明丽姝看。
“好漂亮,这一个是混血儿吧?”明丽姝是真心的赞叹,不过,明丽姝更在意的是:那个挨着明肆站着的女孩子。她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