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淡淡地点了点头,对夏雨生就客气些。
“今天怎么有空?”
不等夏雨生说话,明丽珊抢在前面说。
“妈妈打电话说你转过来了,我们请假也该过来看一看,不然,我也不放心。不是要上班,也该和妈妈他们一起过去看你的。”
她是初一出的车祸,明丽珊是初十上班,这中间有八天的时间。楚天歌根本就懒得去想这些,漂亮话么,听过也就罢了,哪能计较真假。
“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切莫为来看我耽误了工作。不然,我心里再怎么过意得去。”其实最好你别来了,看见你,我就要想起你老娘那张讨厌的脸。
明肆掐住时机递上茶,就问:“你学得怎么样了?”
明丽珊脸上的笑容立马就灿烂起来,让楚天歌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就等着自己或者明肆提起这个话题。
“还好,真的很好玩,以前还不知道。”
她不会是真对手工感兴趣,并且学得很好吧?楚天歌心里打了个问号,这话只敢相信一半。
“只要是喜欢,其实是挺好玩的,也能结识很多朋友。大家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吃点东西,真是神仙不换的日子。”
“是啊,是啊。”明丽珊似找到了知音,立马侃侃而谈,说她结识了谁谁,又和谁一起出去玩了。
说了很多,但是没有一句是说她做了什么,都是一些别人的八卦。
楚天歌忽然想到,她刚才那句的重点是后半截,她是误会了。瞧瞧,对于学习进度,只用了“还好”二字,却用了“真的很好玩,以前还不知道”这一大串的字来表达了她对于去学习的欢喜。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其实,明丽珊要是实心实意想做这一行,楚天歌真不介意把她当店长培养。但是,于今看来,她想给这个机会,人家恐怕还不稀罕。
明丽珊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大通话后,婉转地表达了明丽鹏的无辜。
一听又是说这个事,楚天歌立马闭嘴不言语,她傻了才会去接话,自然是丢给明肆。其实也不用明肆开口,夏雨生是个知情知趣的,一看楚天歌神情冷淡下来,立马打圆场。
“四哥当时不在场,嫂子在外面,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你看你,过来看嫂子,又说这个做什么?”
是个会说话的,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该说的都说了,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明丽珊的运气倒是不错。
即便如此,明肆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夏雨生瞧着,不敢多呆,又坐了会儿,就拉着明丽珊起身。明肆送出来,他知道明丽珊的性子,和她妈妈一样,脸皮极厚,这一次没达到目的,下一次一定还会再接再厉。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不要打扰天歌,尤其是她养病这段时间。”
“四哥……”
他这傻女朋友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呢,夏雨生连忙拉了一下她的衣服。不过,他也没想到明肆连面上功夫都不做。明丽珊才开了个口,他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行了,这是第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要再有下一次。”
这话可以说,说得十分无情,其实明肆是有些迁怒了。
明丽娜那一次说的话在楚天歌心里已经留下阴影,再然后他两个娘娘过来唱了一出戏,事后楚天歌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但明肆知道,她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只是因为他,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楚天歌越是这样,明肆就越心疼。
转到上京,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免得他两个娘娘再来打扰她么?明丽珊一来就触这个霉头,这气不出在她身上又出在谁身上?她这也算是替母受过了。
明丽珊委屈得不行,想要反驳,夏雨生又拦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扭身,干脆一个人跑了。夏雨生匆匆和明肆道了别,连忙追上去。
“难怪大姐说四哥走火入魔了,我看还真没说错。他有没有搞清楚,我和鹏鹏小杰杰二姐三姐才是姓明的,跟他才是一家人,他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可是人家姓楚的是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一个床上睡,一个锅里吃饭,以后还会给他生儿育女,肯定比你亲啊。
可能夏雨生是个局外人,这些他看得比明丽珊要清楚得多。这会儿明丽珊正在气头上,即使说了她也不会听,干脆就不开口,等她的气出完了再说。
以明丽珊的性子,要她听进去,恐怕有点困难。夏雨生忍受着耳边的絮絮叨叨的抱怨,有点苦恼。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怎么就认定了明肆一定会维护他们这些堂兄弟姐妹。
郑妮儿带了几本小说过来给楚天歌消遣,明肆回来时,楚天歌正看了个开头。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
“走啦?”
“嗯。”明肆暗暗叹了一口气,上前帮她把床调高了些。
“转到这边来,是想着上京的医疗水平高些,写论文、以后面试,若是我们人都在这边,消息也灵通些。而且这边认识的人少,你也能落个清静,能安安静静地养病。没想到,还是不得清静。”明肆皱着眉头,有些懊恼,有些烦躁,有些无奈,也有些疲倦。
楚天歌再拿着书,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暗暗叹了口气,合上书放到一旁,看着明肆的眸子,说道:“珊珊说的话我没放在心上,真的。处在她的位置,大多数的人都会这么做。”
只是大多数,没说是她,也没说这个大多数里有没有包括她。
明肆颇为无奈,心间却又升起一阵暖意。转过床尾,楚天歌主动伸出手,明肆微微弯腰拉住,包进手心里,把椅子拖到床头紧挨着床沿坐下。
“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我却不能放任她们拿这些事来打扰你。”明肆双手手肘撑在床沿,拉着楚天歌的手贴着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
“人家来看我,怎么就成打扰了?”明肆柔情款款,楚天歌却不大自在,脸又悄悄地红了。遮又不好遮,若是盖被子又太着痕迹,干脆转过头装看外面的风景。
一栋比一栋高的楼,唯独不见红花绿叶。
明肆最爱看的就是楚天歌害羞的样子,如雪的肌肤,从两颊,缓缓地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渐染渐深,染了耳根,红了耳尖,那颜色,比最艳丽的胭脂还要艳上三分,不由地看出了神。
楚天歌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高楼大厦,就觉无趣,收回的目光掠过床头柜上的兰草,不觉仔细看了看。见比寒假之前时要精神得多,不由笑起来。
“果然别个是专业的,书懿拿回去不过一个月,就长得这样好了。我还当自己多聪明呢,能够自学成材,一个人沾沾自喜,原来连门槛都还没摸着。”
明肆惊醒过来,只听到了后面两句话。也不知道楚天歌说的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只是胡乱“嗯嗯”了两声。
楚天歌见他应了,又气不过。
“那你养一盆试试,不一定比我养得好呢。”
明肆这才有些明了,顿时哭笑不得。
“行啊,这一盆该分根了吧,到时候分出来的我养。”
“一言为定。”
两人说说笑笑中,迎来了今天的第三批客人——张姨妈一家人。想起这一天的敬请,颇有点车水马龙的意味。
楚天歌还是挺喜欢张姨妈一家的,其实不是天敌,应该很少有人会讨厌张姨妈。一样都是有所求,张姨妈会让人如沐春风,被婉拒后,张姨妈绝不死缠烂打,反而主动换过话题,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是妈告诉您的吧?我还没过去给您拜年呢,反而要您先过来看我们。”在明肆眼里,张姨妈和他大妈大娘娘幺娘娘是一样的人,不过行事方法不一样罢了。可能是经历过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和楚天歌相反,他反而更喜欢老家的人。张姨妈太过于圆滑世故了,就没有了农村人的那种单刀直入的可爱。
“说这些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给个信我们。”张姨妈直冲冲地避开明肆走到床边,拉着楚天歌的手,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的女儿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一边抹泪,一边说。
“这是怎么说的,在家里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样,还疼不疼?”又责怪明肆,“肆肆也是的,这是不把我们当自家人,连个信也不给我们。”
楚天歌只一只手自由,还被张姨妈拉着,就去瞧明肆,示意他拿纸巾,一边和张姨妈解释。
“姨妈误会了,哪里是不把您当自家人,嫡亲的姨妈,还作得了假?不过是事出突然,又是大过年的。因为出了这个事,几家都没过好年,总不能再让您和姨父也过不好这个年不是?再说,我们这一过来,不就给您打电话了么?”
和张姨妈说话时,楚天歌不知不觉,就会学着张姨妈,客气得体地应对,谈笑风生。
过后想起,总会有种变身的诧异。
明肆茶还为倒上,于莲华就送饭过来了,两厢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客气。
楚天歌和明肆自然不好吃饭,张姨妈就说:“你正是养病的时候,要按时吃饭,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吃。”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天歌自然不好再客气。于莲华要动手,被张姨妈拉着说话。
“让肆肆伺候着,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学着怎么疼天歌。”
于莲华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却随张姨妈坐下了。明肆自然地打开桌子,摆好饭菜。
见楚天歌左手拿着勺子吃饭,张姨妈又不满了。
“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体贴?天歌右手不方便,你就喂她撒。汤汤水水的,别烫着哪里。”说到这里,又笑起来,“是不是看我们在这里不好意思?这看怕什么,”又和于莲华说:“他们出来了,还是像我们那里的孩子,不像这外面的孩子,在外面也没个遮掩。”
楚天歌尴尬得不得了,于莲华以往送饭过来,不是放下就走,也会找个理由出去一趟,或者是她自己喂楚天歌,就是怕他们不好意思。
享受惯了于莲华的含蓄,对于张姨妈这样的坦白,楚天歌有些消化不良。
“不是的,我自己能吃,最近我一直有练字,就是锻炼一下左手。”脑子里一团乱麻,半天也没找到线头,前言不搭后语,怎么说都好像不对。
搭配着一张通红的脸,看在张姨妈等人眼睛里,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明肆自然不忍见她窘迫,落落大方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勺子,端着汤吹一吹,不烫了才递到楚天歌嘴边。
楚天歌看一眼笑得一脸暧昧还朝她眨眼的张姨妈,暗暗叹了一声,她怎么傻乎乎地去解释。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想起她和明肆“没有遮掩”的经历,楚天歌更是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勉强喝了勺子里的汤,却弄撒了一小半。
还是于莲华心疼自己的女儿,看楚天歌不自在,连忙问张姨妈吃了饭没,得知没吃饭,就说请他们吃饭,这才把人打发出去。
见门关上,楚天歌才松了一口气。
明肆好笑又不敢笑,拿勺子切了一小块冬瓜递过去。
“快点吃,都快冷了。”
楚天歌抬起手,要去接他手里的勺子。
“我还是自己吃吧。”没练字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明肆喂她,除了最开始有些别扭,后来习惯了有时还撒娇要他喂,现在被张姨妈点出来,就觉得不自在起来。
“还是我来吧,汤都要冷了,我喂你还快一些。”明肆固执地把勺子递到楚天歌唇边。
楚天歌没张嘴,明肆就拿勺子碰一碰,有点像是哄小孩子吃饭,只得无奈地张嘴吃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慢慢也就放下了,吃得那叫一个欢畅。
“张琼不会还在家里玩吧?”和明丽英一样的年纪,却没一样比得上明丽英,偏偏张姨妈又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女儿,叫生性好强的她是又爱又恨。
“还不是在家里闲着。”明肆也有些弄不明白这个表姐。
前年进盛世,工作了不到一个月,连辞职报告都不打,直接打包袱回家。去年张姨妈又求到楚天歌名下,楚天歌安排她进四凤做店员,结果,也是不到一个月就不愿意去了。也不说原因,他们两人调查了,也查不出来,让明肆和楚天歌两人十分尴尬。
他们两个也都算是为她开了先河,却没个完美的结局。
“像她这样闲在家里,还不如写写小说,能不能出版是一回事,起码有个事做,还能顺便学习,或者开个网店也行。总不好一直这样玩着,也是二十八九的人了。”
明肆舀了一勺子饭,笑道:“姨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没与她打多少交道还不清楚,写小说,开网店,在她眼里可都是不务正业,你这个话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当着她的面说。”
楚天歌嚼着饭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张姨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放,对于新兴的事物,其实接受能力也一样的低下。
平稳安定,从来都是王道。
点了点头,情绪却有些低落。
“知道了。”
明肆不知道又是哪句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已经见怪不怪了,并不加理会。反正问了不一定能好,放着反而一会儿就好了。
星期六那天,班上派了代表过来探望。除了班长和团支书以外,另有一男一女,这一女便是栾国芳。
虽然流言那件事早已经过去,但是这个谣言的传播者,楚天歌是真不待见。
这层窗户纸虽未捅破,但是楚天歌的态度鲜明。对班上所有的人都能够笑脸相迎,唯独对栾国芳不假辞色。
她想不通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和栾国芳不和,今天这个日子怎么会选了她过来。
楚天歌看了一眼班长,又看了一眼团支书,很显然,以她的功力,是绝对看不出什么来的。
不会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让她们和好吧?楚天歌立马被这个想法惊到了,怎么有这么无聊的人?不过,她立马就被团支书的一句话打击到了。
“天歌,这次说来看你,栾国芳可是第一个报的名。”
楚天歌倒真希望她领会错了意思,她只是讨厌栾国芳的为人,疏远了些而已。他们这么郑重其事的带和,不是把事情由暗处转到了明处么?
而且,他们如此行事,倒显得楚天歌小气,这哪里是来探病的,分明是给气受的。
不过她现在是病人,她最大,她摆脸色给谁看了,谁也不能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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