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肆幺娘娘大概不知客气为何物,连忙就说:“我们屋里哪里兴过早,这是城里的规矩。一大清早赶车过来,哪里有时间做饭,空着肚子过来的。”
既然饿着,明肆当然就得下去买吃的。明丽英和明丽雅赶忙起身,说:“我们下去买吧。”
楚天云把初一那天大娘娘和幺娘娘的争吵学给楚天歌听了,楚天歌现在见着这两人,还真没好感。这位幺娘娘说出来的话,也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再想一想明丽珊,更是没法喜欢。
你是来看病人的好不好,竟然还要指使人去给你买早点,来之前就应该自觉吃了再过来。不过,这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这边你们也不熟,还是让明肆去买。”
明丽雅已经拉着明丽英走到了门前,听言,回过头说:“不要紧的。”
明母也笑着说:“怕什么,鼻子下面长着的嘴是做什么的?不知道还不会问么?她们都是工作了的人,还像没出过门的人,让她们去,也该锻炼锻炼。”
楚天歌微微赧然,她也不知是不是做姐姐做惯了,还是因为做老师的缘故,总是习惯性地把周围的人当成弟弟妹妹或者学生来看待。
幺娘娘一把把明丽鹏推上来,说:“在屋里说得好好的,见了人怎么就不说话了,还不给你四嫂道歉?你又不是主犯,你怕个什么?”
大娘娘见此,连忙也把明晓杰也推上来,说:“傻站着做什么?虽说车是你开的,但是没人撩你,能出得了事?”
楚天歌僵笑着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是道歉么?她想,她应该是会错了意吧?她们其实在争论谁的责任更大,或者说,争谁该出这个钱。可是,这些话在自己面前争论,也不怕丢了脸面,她们可都是长辈啊。
若是明理的人,这事先就应该在家里商量好,然后过来楚家这边放低姿态赔礼道歉,然后明明白白地把该承担的责任承担了,由着于莲华发作一通,楚正礼自然会做那个好人,劝一劝,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她们却把这事在楚天歌面前闹开来。
以楚天歌的了解,明母或许糊涂,但是明父却不是糊涂人,看来是大娘娘和幺娘娘对赔偿的事不满,但是在明父面前不敢争辩,竟然异想天开地让楚天歌来断这个对错,也是两个糊涂人。
不过,楚天歌还是看错了,大娘娘和幺娘娘可不糊涂。她们早看出,明肆把她看得重,自然不肯让她受委屈。她们唱这一出,虽然丢了脸面。但是,明肆必然会心疼,为了免除她们再到她面前来闹,说不定一分钱都不要她们出。
这个病房,她们一看,就知道每天费用不低,楚天歌可不是住一天两天,而是几个月,她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而且,从事发到现在,无论是明肆还是楚家那边,都没一个人来找她们提过钱的事。
也因此,她们才不放心,唯恐这个钱要她们两家出,也因此,她们才敢起这个心。
她们却不知,楚家不提,是因本来就该她们主动出这个钱,是看在明肆的份上,也是给明父明母留体面。
这个钱,肯定是不用他们出的,至于到底谁出,他们根本不在乎,只要楚天歌能养好病。要的,不过是他们三家是态度。
明家就不用说了,各有各的心思,混拖着呢。不是明父把两个弟弟拉去骂了一顿,只怕俩人还不愿意过来呢。
明肆瞬间脸色铁青,也懒得管是不是长辈了,拦在床前,说:“这样,大冷的天,她们提回来也都冷了,吃了也不好,不如我们下去。”
“你姐姐……”
明肆不等他**妈说完,连忙就说:“我给她们打个电话,叫她们先过去。”
说完,立马就拿出手机翻电话本,一边弯腰给楚天歌掖好被角,交代道:“我陪妈妈他们下去,一会儿就上来,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叫个护士过来陪你,你乖乖的听话,啊?”
明肆她大妈完全就是来看戏的,见明肆维护楚天歌,乐得做个人情,立马就起身,笑着说:“也是,我们这么多人,她们两个能拿得了多少?走走走,一起下去,我还想热热地吃碗汤面呢。”
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拉一个,推着二人往门外走。
二人目的达到,自然从善如流。本想借此挽回一点颜面,没想到先机被大嫂得了去。两人也说不得什么,只好笑着起身,少不了说些客气话。
“真是,说来看你,反而又要肆肆招呼我们。”
既然已经做了那个什么,何必还期望牌坊呢?楚天歌只觉得腻味,干脆当没听见。
对家中长辈,她确实从来不说不,就算是受了委屈,也都是笑笑也就过了。但是,那也是分人的,明母是未来婆婆,而且是个糊涂人,不忍明肆为难,她马马虎虎些就那么算了。可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欺她到如此地步,还想她笑脸相迎,实在是太可笑了。
明肆交代完,她点了个头,和明母说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养神。
明母这老好人这次也生气了,原本在家里说得好好的,两人也答应得好好的。在路上哄着她答应先过来看楚天歌,结果到了这边就变了脸。
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悔,就该听老头子的话,下了车就该直接去见楚正礼和于莲华,等事情解决了,回去的时候再来看楚天歌,皆大欢喜。
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指望楚天歌不会把事情说给于莲华听,只愿楚天歌别添油加醋。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索性闹大了,两家翻了脸,明肆和楚天歌的婚事自然也不成了。但是回家听了明父的劝,再想一想儿子的态度,终究还是认了。
这个当口,她当然就要维护楚天歌了。见此,也不以为意,理了理被子,反而小声交代楚天歌,道:“累了就闭着眼睛养养神。”
这话虽是和楚天歌说的,实则是说给两个妯娌听的,表明她的态度。说完,也不等楚天歌开口,就起身招呼老大家的女儿明丽芳,道:“我们也快出去吧,别让她们都等着。”
明丽英接到弟弟的电话,就知道肯定是大娘娘和幺娘娘出了幺蛾子。
她们也是无奈,谁让她们有个糊涂的妈呢。谁都看出来两个娘娘提出先来看楚天歌目的不纯,偏偏她看不出来,还当两人是一片好心。
“还是出事的时候看过一回,这一晃,都快一个月了,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也不知她爸爸妈妈是个什么心思,也不知一时谈不谈得下来,要是谈到下午,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好住下来,再过来也怕时间不够。何况,车站离着医院也近,过去只要得半个小时,我们先过去看看天歌,再过去也来得及。”
这话说得多好,她们拦着,倒显得不近人情和心虚了。
等人一走,明肆找的护士也来了,楚天歌笑着和她打了招呼,要她帮她升起床,又找出纸笔,一边说话一边练字。
快十一点时,明肆才回来,一个人回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见明肆是一个人回来的,楚天歌什么也没问,只当他出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
明肆买了新鲜还冒着热气的蛋挞回来,两人就一起说说笑笑分吃了一盒。
原打算到四月在去上京,经过这件事,明肆决定提前过去。四月也不一定能拆钢板,学校的事处理起来也方便一些,总是电话来电话去,诚心也不够。
至于家里的事,还是丢给他父母去烦。
明肆雷厉风行,既然决定了的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征得楚天歌同意后,他又迅速说服了于莲华,出了正月,楚天歌就在明肆和于莲华的陪同下转进了上京骨科医院。
赵书懿三个得了消息,立马就过来看她。同行的,还有曾军和陈松。她的那盆兰草,曾军怀里的,正是她那盆兰草。
那时,明肆正抱着一盘菠萝,拿叉子叉了一块在那逗楚天歌,楚天歌两次没吃到后正在那撒娇耍赖呢。
楚天歌看见曾军,连忙就去看明肆。转过了头,才想起,她和曾军啥事也没有,心虚个什么,再说,明肆也不知道这一号人不是。这一想,立马就理直气壮起来。
明肆笑着打了招呼,接过兰花,客气着让坐。
郑妮儿却跑到楚天歌床边,笑得一脸暧昧。不过,她也是知道分寸的人。这玩笑在寝室开开打趣打趣楚天歌行,但是在明肆面前一个字也不会提。
楚天歌瞪她一眼,用眼神警告一番,然后又笑着递上菠萝贿赂,郑妮儿笑纳了。
明肆去倒水,楚天歌就和他们说话。
“做老师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那是当然,可惜……”郑妮儿开始还兴奋,结果正要打击楚天歌时,才想起人家早已经在四凤体验了N回了,顿时泄了气。
赵书懿笑着看完戏,才说:“实习证明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我的实习老师说好了,到时候让她帮你开一份证明。”
“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是一件小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没有赵书懿,她也一样能办到。但是,赵书懿这份体贴和细心,她心里很感动。
曾军考研成绩不理想,但是这事是郑妮儿和她说的,曾军并不知晓,礼貌上她应该问一声。
“你考得怎么样?”
曾军摇了摇头,笑道:“考得不行,专业是没有问题,我英语和政治考得太差了,连线都没过。”
“没事,其实研究生和本科生一样多,上不上也没多大关系。”虽说和曾军没什么,她心里也这么和自己说,但是面对明肆,总还是有些心虚,说了这几句,楚天歌就连忙转去关心另一位男同学。
“你工作找好没?”
“我支教。”楚天歌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家不要误会,这人选择支教,绝对不是那什么支持边区教育这样伟大的精神,仅仅只是因为懒——懒得找工作罢了。
楚天歌边笑边点头,道:“精神高尚,值得我们学习。”
陈松难得脸红了,只是他脸黑,看不出来而已,另外几个都笑起来。
明肆倒了茶,又拿桔子出来给他们吃。赵书懿笑着冲明肆竖大拇指,笑道:“五好男人,都要绝种了,”又向楚天歌说:“要看牢一点,小心被人抢走了。”
楚天歌就去瞪明肆,明肆笑了笑,剥了个沙糖桔给她,没有说话。
赵书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曾军,再看向楚天歌时,也是笑,没有说话。
楚天歌只当她是笑话自己和明肆黏糊,反而有些脸热。曾军却很明白,赵书懿这话是和自己说的,让自己看看这两人感情有多好,不要再抱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想说他其实早已经放弃了,但是扪心自问,他真的放弃了么?他犹豫了。听到她出了车祸,他那时有多心慌,是恨不得立马赶到她身边去;听到赵书懿接电话,知道她转到了上京来,心里何等的狂喜。这些都作不了假,但是,进门时见到她面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娇嗔,忽如一盆凉水倾下,连心都凉透了。
他心烦意乱,明明只是好奇了一下,怎么就放不下了?还好,马上就分开了,时间长了,慢慢地就淡了吧。
于莲华来送饭时,他们就回去了,等于莲华走后,楚天歌享受着饭后水果,明肆却扒拉着那盆兰草。
“干什么呢?别把我的花弄死了。”
“我找找,看长了野草没?”
明肆头也没抬,楚天歌却呛住了,咳了半天,肺都咳疼了,才好些。抬头看着明肆,又羞又怒。
“毛病,去年才换的土,怎么会长野草?不会养花就别乱说话。”怎么有点底气不足呢?楚天歌又郁闷了。
明肆半搂着她拍了半天的后背,见她好了,又倒了杯水给她。听言,意有所指地说:“我刚才明明看见有棵野草,你说,拔还是不拔?”
楚天歌气得不行,他这是什么眼睛啊,不过和曾军打了个照面就看出来了,难不成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
呸,楚天歌暗自唾弃,她这用的什么形容词?她和曾军就是纯真的同学兼朋友关系。
楚天歌实一把拉起被子,连头一起盖上,气呼呼地说:“那就赶紧拔了啊,还等着我拔呢。”
这人太过分了,她是那样的人么?还拿话来试探她。
明肆也知道过了头,又好笑,连忙拉下被子。
“跟你开玩笑呢,真生气了啦?”
楚天歌扭过头不看他。
“我改主意了,既然长了就留着,说不定是一株花呢。”
明肆连忙笑着说:“好,那就留着,看长大了再说。”
真留着只怕你就日夜睡不着了。
楚天歌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她自己也觉得挺幼稚的,不管是她还是明肆,都幼稚得可笑,听了这话,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
“你吃醋了?”楚天歌双眼晶晶亮地看着他,总觉得有点好笑。她一直以为,这样优质的男人该很自信才是,其实这个事情该她担心,虽然她从来没有担过这个心。
明肆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是啊,以后要保持距离。”
这话可不好听,但是听着怎么心里甜蜜蜜的?楚天歌连眼睛美貌都溢满了笑却不自知,还用生气的口吻说。
“切,你才要注意和明大美人保持距离。”
明肆也笑起来。
“这么久远的事你还记着呢。”
“我一辈子都记着。”这样现成的把柄,当然得好好的握着。
这个糊涂的孩子,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还自鸣得意。明肆看她得意的样子,也不知该不该高兴。不过,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得多注意,不然,就她这糊涂的,别哪天就被人给骗了。
“好了,不说了,帮我把桌子弄好,我写字。”
“不睡会儿?”明肆也没有狠劝,楚天歌每天睡的时间确实太多了。
“不睡了。”虽然只练了十几天,但是效果显著,她左手写出来的字,那些笔画简单的,已经能勉强见人了,笔画多的还不行。这让楚天歌觉得特有成就感,每天都记着练字。
明肆便弄好桌子,给她铺好纸,再递上笔。
还没动笔呢,就来了一个楚天歌不太愿意见的人——明丽珊,还带着夏雨生。
两人是得了消息特意请假过来的。
“天歌,好些了吧?早就应该转到这边来的,上京的医疗水平怎么也要比双江的好。”明丽珊似乎永远都那么健忘。
楚天歌淡淡地点了点头,对夏雨生就客气些。
“今天怎么有空?”
不等夏雨生说话,明丽珊抢在前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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