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罕见此,心中惊叹,六王爷拜在如此高手之下,不容小觑啊!难怪对那位黄先生很是礼遇。上前拍了拍铁木真的肩膀,宽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不过为了咱们草原,你。。。。。。”
话未说完,铁木真打断道:“可汗放心,铁木质知道。”
“好孩子好孩子,原本我是想认你为义子的,若是你同意,改日我办个晚会为你正名。”王罕原是不打算早些说,等做了再说,可现在铁木真受委屈,自是先许诺了,不要让铁木真难过。
王罕对铁木真的好,铁木真如何看不出来,刚才的委屈散了,抱拳,真诚道:“可汗,铁木真。。。。。。”
“不必多说,你的为人我知道,好孩子去吧!”王罕摆摆手,让铁木真去六王爷的帐幕外等候。
却不知,这次别过,王罕是没有机会在收铁木真为义子了。
完颜洪烈不傻,公然要了铁木真过去伺候自然不会此时对铁木真动手,不过是戏弄折辱一番。他永远忘不了临死前那一刻,铁木真脚踩自己的脑袋,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如今就算报仇,自己也要一报当年的屈辱。
不过两日,凡是端茶送水,具是铁木真来,且,完颜洪烈还多有挑刺。黄药师只是觉得好笑,小孩原来还有如此磨人的一面。
第三日,完颜洪烈便同王罕告辞,王猛四人心中暗喜,这些日子让你逍遥,看以后怎么收拾你!同样舒了口气的还有铁木真,拳头紧握,三日的折辱之仇,他铁木真穷尽一生必要相报!
马车慢悠悠的消失在草原的一边,趁着午间故意闹脾气说没见过草原美景,要作画一副带回去给母妃欣赏,身边作画时不喜他人跟着,王猛四人原本以安全为由,自是被完颜洪烈一句‘我身边有师傅,用你们作甚?’算是撕破了脸,完颜洪烈心中暗想,你们想要我的命,我还想要你们的命!
黄药师跟着,原本完颜洪烈还在想借口避开黄药师,实在是自己去杀铁木真让黄药师看见了,会不会在黄药师心中留下不好啊?
“你想作什么便去做,这般犹豫,哪里是我黄药师的徒弟?”黄药师敲敲完颜洪烈的额头,小孩原本皱着的脸一下子笑开了。
点点头运了轻功,黄药师不放心等完颜洪烈不见之后才在后面跟着。
前三日的时间足够完颜洪烈打探清楚铁木真平日经常去的地方,今日自己离开,怕是铁木真最回去的就是后山,一个人练武,等着有一天手刃自己。
站在山涧的青石上,铁木真果然在此。
手中大刀舞的沙沙作响,半裸着上身,冬日阳光洒下,油光锃亮。
“完颜洪烈,终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我铁木真必要将你踩在脚下!”
山涧回荡着铁木真的喊声,惊动了树枝上的鸟儿,一阵扑棱。
铁木真原就仇恨金人。天眷六年,金熙宗以“惩治叛部法”的名义,将蒙古首领俺巴孩汗钉死在木驴上。经过了数代的反抗斗争,先辈们流着鲜血与生命,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铁木真,自然对金国一直仇恨,将把对金国的胜利看作一生的奋斗目标。原本就是心中积怨,再加上这三日完颜洪烈的折辱,铁木真更是对金国仇恨在心。
“哈哈,真是可笑!”完颜洪烈的笑声回荡在山涧。
铁木真转身就看见自己恨得人就在不远处的石板上,心里大喜,众人皆知六王爷早早出了蒙古,若是今日自己杀了他,将他丢在这山涧,这里恶狼出没,自是不怕有人生疑。想,你自投死路,怪不得别人。
“就凭你!”完颜洪烈拜师在黄药师门下,武功路数自是潇洒飘逸,很是灵动。这正是合了完颜洪烈的路子,他人小,自然没有多大的力气,起码跟整天打猎射箭的铁木真不得比,可完颜洪烈胜在轻巧灵动。
只见完颜洪烈运足轻功,在铁木真身旁绕了一圈,最后高坐在一棵树杈上。
冷眼一现,杀气蔓延。
“这一次我要你的命!”背后抽出长剑,这柄凌霄落花剑是黄药师专为完颜洪烈打造的,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血,铁木真今日死在此剑之下,完颜洪烈也觉得便宜了铁木真。
铁木真虽不似武林高手,可这几十年的行军打仗累及了不少经验,想要杀他并不是那般容易。完颜洪烈苦学两年,今日用的是黄药师自创的玉箫剑法,此剑法,剑招精微奥妙,以攻敌穴道为主,剑式潇洒俊雅,是一路自玉箫中化出的剑法。
完颜洪烈先是以脚勾树枝,倒挂金钩,俯身一个剑花挽了起来,剑锋寒光一现,快的让人眼花。铁木真拿起大刀退了一步,作势起跳,要砍完颜洪烈的手腕。完颜洪烈脚腕给力,整个身子向上,剑尖直刺向铁木真的双眼。
铁木真大刀八字装一挥,剑与刀相撞,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阵铁花溅开。
从树上跳了下来,单手持剑,使了招箫史乘龙,直刺向铁木真的水突穴,铁木真自是不妨,被完颜洪烈那精湛的剑法击的连连败退。杀红了眼,单手持刀先是退后几步引得完颜洪烈上前突然猛地在地上滚了一下,直接到完颜洪烈的背后,举起大刀隔空往下。
不过是霎那的事,完颜洪烈整个身体前倾,铁木真自是砍不到,接着称铁木真再次举刀的时候,脚尖点地,凌空卷身,直接对着铁木真,又是一招山外清音而来。
铁木真不敌,踉跄退了几步。完颜洪烈一个飞身,直接持剑迎击,一剑刺中铁木真的胸乡穴。
右手持剑,左手在剑柄处一震,剑尖又深几分。
铁木真捂着胸口,倒地。他自现在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在一个金国人手里,还是那个自己刚发了誓必要报复之人的手里。
完颜洪烈故意没有一剑了解了铁木真的命,留了口气给铁木真。
走上前,一脚踩在铁木真头上,冷声道:“上辈仇今日了,若是下辈子还想取我性命,我大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等着你!”说罢,手中运足了内里,凌霄落花剑嗡嗡作响,完颜洪烈勾起唇,上辈子我怎么死,这辈子也当报全了!
一剑而下。
袍角处染红了半高的鲜血。
那个与宋联手抗金的铁木真就在此山涧身首相分。自此,完颜洪烈也不知道以后金国的走向,既然自己亲手杀了铁木真,为自己报仇一方面,当日重生自己许诺,这一生不问情爱,只为富国强金。如今完颜永济当道,且他对他的父皇早没了上辈子的崇拜,你们既是嫌我一半汉人血统染了皇室血脉,今日这一剑算是还了大金的恩情,自以后金宋蒙如何,就再也不关他的事。
他完颜洪烈能做的就是此。
大仇得报,今日后,只做一个闲散王爷,不问庙堂,仗剑于江湖。
黄药师站在山顶,完颜洪烈与铁木真的一招一式自是尽收眼底。当铁木真差点砍杀完颜洪烈的时候,黄药师的心骤然疼痛,当看到完颜洪烈化险为夷之时。黄药师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摸着自己疼痛的地方,这里已经奇怪两次了。第一次的悸动,与这一次的疼痛,为的都是一人。
黄药师不知这种感情为何物,只知完颜洪烈对他真的很重要。
将染了血的袍子脱掉,完颜洪烈也未随手扔了。若是别人发现铁木真,在对着找到自己的袍子,可不是惹事么?将剑插1回剑鞘中,卷吧卷吧袍子,完颜洪烈走至溪水旁洗手,冬日山涧的溪水很是冻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起码是这辈子,心中一派平静。
与黄药师待的久了,完颜洪烈自是沾染上几分洁癖。自胸前掏出丝帕,细细的擦干手上的水,捡起旁边的袍子,运了轻功而去。
黄药师紧跟其后。
过了一座山,袍子一扔,拔剑,剑花起,袍子便成了碎布,飘荡在空中,随风洒落。
沾了铁木真的血,完颜洪烈自是不会再穿,拿上也觉得沾手。
处理完衣服,完颜洪烈此时心情才好了些,脚下运足了内里,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金国使者停歇的地方。
黄药师在后面看的好笑,小家伙还懂得毁尸灭迹。
丛林回来,拿着画纸,大了瞌睡,佯装无事。
“玩的如何?”黄药师明知故问。
完颜洪烈打了个哈欠,笑眯眯道:“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累。”他虽是学武两年,可毕竟没有经验,也未用轻功这么久,自是累。
黄药师上前接过完颜洪烈手中的画纸,道:“既是玩累了就睡会。”
鼻尖充盈着黄药师身上的冷香,更是觉得安神且困。见小孩已经累得不行,黄药师摇摇头,真是自强。拦腰将小孩抱了起来。马车旁,王猛见黄药师抱着完颜洪烈,先是眉头一皱,很是不喜。却出言道:“黄先生还是将王爷交给我吧!”
黄药师一记眼刀过去。
王猛一个突愣,待黄药师进了马车,王猛心中才升起一股子被羞辱的愤恨。掉了头,气哄哄的道:“王爷既然回来了,赶紧启程!”
侍卫长一抬手,“起程!”
王猛钻进马车,李大人闭目沉思,见状挣了眼,见王猛火冒三丈,幽幽一笑,“吃了瘪?”
一拳砸在马车壁上,“姓黄的欺人太甚!”
四人本是两两分开坐的,如今归途需商量要事,自然是摒弃前嫌共同商量对策。
李大人与王猛不对付,见王猛吃瘪心里痛快,不过也分得清谁是谁的人。心里痛快,面上不显,故意符合安慰王猛两句,“六王爷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瘦高个平日跟着王猛要好,此时见王猛生气,本是不愿上前触霉头,可既然李大人说了,他说两句自是没有问题,只道:“也不知那姓黄的如何来头,王爷整日扒着。”
沉默不说话的姓杜,只是冷冷看了瘦高个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着李大人道:“李大人年长,经验丰富,自是有什么好的妙计,如今马车一日一日,若是回到了大金就不好办事了。”
李大人受了杜大人的恭维,心想,王猛这样的小子年轻气盛,能有什么好计谋?圣上派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住这些小子的。
王猛自是看不惯李大人的倚老卖老,若不是他当殿请求,圣上怎会派他过来?
端足了架势,李大人开口,“前方路过燕淮山,那处胡子作乱,流寇也多,若是我们先在完颜洪烈那小子饭菜里下迷药,让我们的人马解决掉侍卫队,在将那小子扔到寇匪最多的山脚下,用刀尖了结了便是。”李大人认定了回去的途中解决掉完颜洪烈,此时出口也不叫王爷,直呼名讳。他心中怕也记恨上完颜洪烈当日在王罕面前羞辱他。
王猛听闻想了会,出言,“那完颜洪烈身边姓黄的如何解决?我看那姓黄的武艺不弱,像是江湖中人。”
“江湖人?那又如何?能跟圣上的千军万马相提?不过是个会些武艺的江湖人,用点剧毒便就了解了。完颜洪烈倒是不能用毒,以防起疑,伪装成寇匪刀剑所伤最合适不过。”李大人口中说道黄药师带着几分轻蔑,不过是一介布衣,还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
杜大人点点头,表示这方案再好不过。王猛心中总觉得不妥,却又说不上什么不妥,便就先按着李大人所说,若是失败了,再来就是。却不想,有些失败可以再来,有些却是没命再来。
四个大人商量‘谋害性命’的正主自是不知。完颜洪烈累惨了,又是靠在黄药师怀中自是好眠。黄药师低头,完颜洪烈那张俊美的小脸便入了眼底,这般安静睡着,看上去很是乖巧,可黄药师却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自己怀中哪里睡得是温驯的小鹿,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虎崽。狠辣、狡诈、多疑,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收起了利爪,偶尔挥挥爪子,不过是向自己撒娇。能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怀中,卸下多疑,这不是全身心的信任么?
摸了摸小孩的脸蛋,原本两年前肉鼓鼓的脸颊现如今已经瘦了,手感没以前好了,以前那叫一个肉乎。不过,这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心头宝。
谁若敢动,加倍奉还。
马车停歇,到了金宋蒙交界的一座小城。这座城谁也管不来,流寇胡匪作乱,同时也是走商的大爱。将命挂在腰带上,运了南宋的布匹茶叶红糖,经过金国在够些金国特产,一行行商队就到这儿贩卖。蒙古人打的上好的貂皮狐狸皮等华贵的皮子,到这儿只用换些平日用的红糖布匹面粉茶叶,若是蒙古青年特意想给心上姑娘送礼物,带了上好的皮子只换不是足金的金钗,或是丝绸。。。。。。
商人将带来的货物贩卖干净,在以低价买了蒙古或是色目人带来的特产,运到中原又是一笔大赚。不过在商队过来或者满载货物回去的时候,若是不幸碰见胡匪也是没命的事,胡匪最是爱抢劫满载货物的商队,连抢带杀,通常一人不留。
总之这座小城很是繁华,什么人都可见,若是在集市上碰见些色目人也不足为怪。
完颜洪烈马车豪华又有侍卫队,就算是心里痒痒想吃这块肥肉也要掂量着够不够份量。一路进城,王猛找了家最大的客栈,像是不知道这座城的风气一般,故意露财在外,引人上钩。
完颜洪烈见状,唇角一抹冷笑。愚蠢,也不知死的是谁!
经常走商的商户一般都不住大客栈,吃饭还行,住就算了。你住进去就是招惹胡子么!江湖中人或是小商户却是经常光临。是以,客栈虽大客房多着。
安顿住下。
完颜洪烈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想玩的心思。自大仇得报,他心里就痛快了,像是上辈子自己死的惨象离的很远一般,身上肩负国家命运的重担卸下,此时可真有几分孩子的无忧无虑。
黄药师自然乐见其成,摸着小孩的脸蛋,直到小孩脸颊红彤彤的才住手,心里好笑,还是这么害羞。拉过小孩的手,两人便上了街。
集市热闹,居多都是汉人商队,完颜洪烈列着笑,说不出的快意。
黄药师刮了刮完颜洪烈的鼻子,笑道:“有什么可尽心的事,这般畅意?”
完颜洪烈觉得鼻子痒,缩了缩鼻子,笑道:“烦心事尽了,可不是畅意?”拉着黄药师快步几步,嘴里略带道:“师傅快些,好多热闹的。”
黄药师跟着一路,两人不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