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哭了许久才慢慢停下了哭;片刻后才哑声说道:“阿策;你对不起我;你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封君扬愣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心头忽地涌上了一阵狂喜;他猛地将辰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向房中;将辰年放到床边坐好;自己则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微仰着头看向辰年;发誓般地郑重说道:“辰年;阿策此生绝不负你。”
他的目光里似是燃了火;辰年被那份炙热迫得几欲转身而逃;强忍着才没把视线挪开;逼着自己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阿策;你记入你刚才讲的话;以后你若是再骗我一句;我便杀了你后再自杀。”
“好!”封君扬应了一声;喜悦之下扶着床边便倾身过去吻辰年的唇。辰年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用力地往后仰着头;急声叫道:“封君扬;你不要发疯;快些解开我穴道!”
封君扬笑着应了;到底是先亲了她一口;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辰年立刻向后躲了过去;恶狠狠地瞪着封君扬怒道:“封君扬;你少以为我现在就原谅你了;你哄我骗我这么久;这事没完!你少碰我;快去找你的芸生表妹去!”
她这般恶言恶语;封君扬那里却只是勾起唇角微笑;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床边;扬手挥落床帐;柔声说道:“快点歇下吧;一会儿天便要亮了。”他一边说着;竟一边脱了外袍;就在床榻外侧躺下了。
辰年坐在床内气呼呼地瞪他半晌;瞧他不为所动;便用脚踹向他的肩膀;冷声道:“起来;别在我这里睡;真当我是你的姬妾了?”
封君扬侧过头静静看她;轻声说道:“辰年;换个地方踹;我肩膀痛。”
他肩上之前被辰年捅了一刀;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伤口自是不能长好。辰年闻言愣了一愣;那脚还如何踹得下去;她怔怔地看封君扬片刻;向内别过了头去。
封君扬伸手轻轻地拉她;辰年却不肯回头;只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他却不屈不挠地又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终将她拽倒在床上。封君扬欺身过去;虚虚地压住辰年;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正视自己;喃喃道:“谢辰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开始害怕。”
第一百零五章张弛有道
辰年心中一震;他的唇已是落在她的鬓角额头;沿着眉眼鼻梁一路轻柔地往下;百般流连之后才试探地轻吻上她的唇。辰年的身体僵滞了片刻;这才微微地张开唇瓣;放了他的舌尖进去。
初是温柔缠绵;后面便是激烈狂热。情热之下;封君扬隔衣去顶撞辰年;辰年慌乱之下忙伸手去推他;急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朝阳子说了你现在不能近女色!”
封君扬僵了一僵;懊恼地锤了锤床板;将头埋在辰年颈侧;声音暗哑地说道:“我不管;准是他在故意耍我;我今天偏要试上一试;看看近了你这女色又能如何!”
辰年用力推开了他;气恼道:“封君扬!你——”
后面的话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红着脸瞪他。封君扬张着四肢平摊在床上;倒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下身;苦笑道:“你瞧瞧它;都这般情形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辰年又羞又恼;转身便要下床。封君扬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声央求道:“好辰年;你别走;我老实躺着便是了。”
他这般软语相求;辰年倒不好就这样硬走;便回过头红着眼圈与他说道:“封君扬;你要我没名没分地跟在你身边;我认了;难不成你非要别人都骂我狐媚子;你才高兴?”
封君扬微怔;静静看她半晌;说道:“辰年;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气;我只是想你想得狠;只觉得你在我怀里我才安心。过来睡吧;我不动你。”
辰年抿了抿唇;回身在床上侧身躺下;与封君扬轻声说道:“阿策;你躺下;我们这样说说话;不好吗?”
封君扬忙也跟着躺下了;微笑着看她;问道:“好;你想说什么?”
辰年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他道:“陆骁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若说论起做戏来;女子似乎有种天份;辰年分明是与陆骁商定好了要他先找借口逃走;却又故作不知地来问封君扬根由。封君扬那样心机深沉的一个人;此刻心情激荡之下竟未瞧破;反而思及自己刚刚应辰年不再欺瞒她;便答道:“他应是去了漠北。”
“去了漠北?”辰年十分惊讶;半撑起身体去看封君扬;“他应了我义父要保护我直到义父回来;怎么会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
封君扬想了一想;答道:“漠北的鲜氏族正在内乱;他回去许是因着这个缘故。”
辰年闻言更是奇怪;“鲜氏族闹内乱了?”
封君扬点点头;伸手将辰年拉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拥住了;慢慢与她解释道:“鲜氏族与咱们汉人不同;他们是部落联盟;最大的首领叫做单于;各项事务有几大氏族把持。鲜氏族人最是讲究血统;前一阵子老单于死了;新立的单于因着生母血统低微;一直不能服众;族中几大氏族都想着另立新的单于;因此斗得正欢。”
这些都派去漠北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封君扬细细地与辰年讲着;谁知他怀中的辰年却是意外地沉默下来。封君扬稍一思量便是明白了缘故;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正想着要不露痕迹地转换一个话题;就听见辰年低声问道:“在你们这些门阀世家看来;我的血统是不是也很低微?”
封君扬干干地咽了口吐沫;用手抬起辰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涩声答道:“辰年;你知我从未这样想过。”
辰年看他片刻;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不管我血统如何;我就是谢辰年;瞧不起我的人;我自也瞧不起他们!”
封君扬复又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血统是什么?什么叫高贵;又什么叫做低微?那张家、贺家都是数百年世家;血统算得上纯正高贵;可也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其实早已肮脏不堪!我封家又如何?发家之前也不过是军中贫寒兵卒。说到底;都是依仗权势分出的三六九等罢了。”
辰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稍稍有些诧异;沉默片刻后便转了话题;问道:“漠北内乱;对于咱们夏朝来说岂不是好事?”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对于镇戍靖阳的张家倒是好事;漠北内乱;近两年怕是没有功夫往南扩张。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坏事了。”
辰年想了一想;忽地明白;失声“哎呀”了一声;说道:“是呀!因着有鲜氏族的牵绊;张家这才不敢发兵南下;眼下他们暂没了后顾之后;怎会容咱们占了他姻亲的青州啊!”
封君扬就喜辰年的这份聪慧通透;不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眼看着她要恼羞;这才忙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盛都;由朝廷下旨;把青州名正言顺地给了薛盛英。”
夏帝虽然式微;但毕竟占据正统之名;若由他下旨命薛盛英镇戍青州;一旦靖阳张家发兵来攻;云西与泰兴也好出兵救援。虽然到时仍免不了江北一番战乱;可师出有名与师出无名却大不相同。
听他这一番讲解;辰年所得颇多;暗道这些门阀世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着都光明正大;好似自己多么忠直爱民;可暗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她越想越觉心凉;又想反正自己已是下定决心离这些人都远远的;何必再去操心什么天下大势;索性逼着自己把这些阴谋阳谋;谋划算计都逼出了脑外;只安心下来睡觉。
封君扬等得片刻不见辰年发问;低头看去却见她竟是已合眼睡去。他不觉有些愣怔;随即却又微笑起来;轻轻地在辰年唇上印下一吻;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这才随着她一同睡去。
第二日一早;辰年罕见地没有起身练拳;反而是一直睡到日上竿头;这才在封君扬怀里醒来;睁开眼后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我要跟在你身边;但是我眼下又不想见到你的表妹。你想个法子吧;要么先将她送走;要么就先将我送走。”
封君扬听了不觉哭笑不得;说道:“你放心;我不叫你二人见面就是。”
辰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洗漱;回来又与封君扬一同吃了早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同回了他的院子。她像是有意缠着封君扬;便是封君扬见客;她也只是避在内室中不肯离开。偏封君扬对她纵容至极;她说怎样便是怎样;丝毫不见厌烦。
如此过得三两日;顺平便苦着脸偷偷禀报封君扬道:“世子爷;小的快要拦不住了;芸生小姐气得都要用鞭子抽小的;还说若是您再不肯见她;她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搬去城守府与薛家小姐一同住。”
封君扬听了不觉头大;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你告诉她;我这两日有事要处理;待得了闲就过去看她。”
“是。”顺平应道;偷偷瞥他一眼;愁道:“眼下在府中谢姑娘与芸生小姐倒可不见;可一旦去盛都;这路上可怎么办?不论是谢姑娘还是芸生小姐;世子爷总得说转一个才好。”
封君扬半晌无言;芸生是他感情深厚的表妹;又将会是他的嫡妻;他怎么也得给她一份尊重;而辰年那里;他又舍不得她再受半点委屈。封君扬左思右想;一时只觉此事比他设计谋划青州还要为难;最后只得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寻贺十二。”
顺平奇道:“寻他过来劝说芸生小姐?”
封君扬点头道:“叫他哄着芸生与他们一同去盛都;与咱们错开两日再走。”
顺平想这样倒是避免叫辰年与芸生两人见面;只是那贺家公子狐狸一般狡猾的人物;怎么会帮助外人来欺负自家妹子?顺平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贺家公子肯帮这个忙?”
“只去用嘴说一说;他自然是不肯的;”封君扬唇角上露出一丝自嘲;说道:“须拿些他看得上的好处去换才成。”
午饭时;封君扬便与辰年商量;说道:“我下午得去一趟城守府;你可要随我一起去?”
辰年抬头看他;问道:“是要去见薛盛英还是贺十二?”
封君扬答道:“是贺十二;我想叫芸生与他一道去盛都。”
辰年闻言咬了咬唇瓣;轻声问封君扬道:“我现在是不是又乖张又不讲理?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你;只会给你添乱?”
封君扬笑了一笑;柔声道:“我喜欢;不管你怎样;都是我的辰年;我都喜欢。”
辰年垂目沉默片刻;这才重又抬眸看他;红着眼圈说道:“你不用去求贺十二了;我以后不和芸生别劲就是了。你便是想要去见芸生;我也不再拦着你。”
“辰年……”封君扬心疼地看着辰年;轻声唤她的名字;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辰年却是咧着嘴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没事;原本我就挺喜欢芸生的;她人很好;早前还帮我求过情;要我做她的大福娃娃呢。快些吃饭吧;吃完了我就去找她去玩耍。”
她端起碗来欲继续吃饭;却又担心地问封君扬:“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会不会已经恼了我?”
第106章虚实之间
封君扬压下心中的酸痛,只浅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会,芸生心地很好,纵是会我恼我,也不会恼你的。”
辰年这才放下心來,向着封君扬顽皮一笑,笑道:“恼你也是活该!回头我便帮着芸生整治你这个负心汉。”
封君扬却有些笑不下去,静静看辰年半晌,轻声说道:“辰年,你无需如此,我瞧了心里难受。你若想见芸生便去见,若不想见,也不要为难自己。我以后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
辰年一直低垂着头,虽未言语,却有泪珠轻轻从腮边无声滑落。便是她一直在暗暗提醒自己是在与封君扬做戏,可这戏演着演着,却叫她不觉入戏渐深。面前这男子,曾是她心心念的心爱之人,他说得每一句话都这样痴情,可是却不肯娶她为妻,只叫她伴在身边为妾,叫她去做人人都看不起的小妇。
封君扬默默起身,走到辰年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辰年忙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笑着推开他,说道:“快些吃饭,我还听说朝阳子要走了,在他走之前我得想个法子整治一下他,他虽是救了你的命,可也不能叫他白白戏耍我这些天。”
封君扬笑了笑,抬起辰年的脸颊吻了一下,应道:“好。”
辰年略一思量,又道:“这府里的高手你得多借我几个,要能打过朝阳子的,夜里我带着他们假扮刺客,把朝阳子套上袋子狠狠地揍上一顿。还有,得另想个法子把乔老支出去,否则总不能当着师弟的面去揍师兄。”
封君扬不觉失笑,问她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事?”
辰年想了一想,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省的被他走了再追就不方便了,就今天晚上吧。”
封君扬忽地沉默下來,垂了垂眼帘,过了一会儿才浅笑应道:“好,那今天晚上我命乔老随我出门,把郑纶留给你,你叫他带着府中的高手帮你即可。”
辰年闻言大喜,一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起身说道:“那我得赶紧去准备,得要一些夜行衣,还要寻个结实的大口袋,再找几根木棍,既打的疼,又不至于真打伤了他!”
封君扬瞧她这般孩子气微微一怔,面上也跟着她露出了欢喜之色,给她出主意道:“不要用棍子,用鞭子更好,或是叫郑纶直接点他的穴道,也可生不如死。”
辰年拍手笑道:“好,就这样办。不过你得好好和郑纶说一说,他那人死心眼的很,你若不说好了,我怕他都不肯听我指挥的。”
封君扬点头道:“我去交待他。”
当天傍晚,封君扬果然带了乔老去城守府赴宴,却把郑纶留在府中,叫他一切听辰年指挥。辰年提前便换好了夜行衣,耐心地在堂屋中端坐到天黑,这才吩咐郑纶道:“你叫人去偷偷瞧一瞧,看看朝阳子现在做什么。”
郑纶看辰年这般行径简直就是胡闹,可因有着封君扬的交待,他也只能听命于辰年,派了轻功好的暗卫前去探听情况。过不一会儿,那暗卫去而复返,回报道:“那人正在屋中看书。”
辰年思量片刻,然后与众人说道:“我带着人就先去后园中藏好,郑纶你去引朝阳子过去,待他一过來咱们就大喊抓刺客,然后不管他说些什么,只管用袋子套了狠狠地打。”
郑纶心道好个低劣的手段,那朝阳子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会轻易上当。他稍一沉默,说道:“谢姑娘,此法怕是不妥。”
辰年却是摇头,坚持道:“你听我的洠Т恚烊タ烊ァ6粤耍私淮幌陆褚沟敝档娜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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