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到鲜氏人身后去。”
☆、第七十六章意料之外
宋琰难掩惊讶,思忖片刻,直言道:“这一圈绕下來足有数千里,是否太过冒险了些,而且,中山郡现在鲁灵雀等人手上,咱们也摸不清他们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虽说是打着抗击鲜氏的大旗,可若是也争雄之意,怕就不会痛快地借道给你,毕竟。”他不觉顿了一下,想说这世上只有一个谢辰年能毫不在意名利权势,可这话却最终洠в兴党隹冢
郑纶听得眉头微凝,默了一默,才淡淡说道:“他们有什么心思,试一试便就知道了。”
很快,郑纶的信使便就到了中山城里,却是邀义军联手对付鲜氏大军,辰年打发了那信使下去休息,这才将温大牙、灵雀并方勋几个叫到一起,把那信传给众人看,问道:“各位如何看。”
灵雀奇道:“这人真是奇怪,之前还是一副瞧不上咱们这些人的模样,怎的现在又巴巴地派人來要和咱们联手。”
辰年微微点头,轻笑道:“确是奇怪。”
方勋那里不知辰年与郑纶之间的纠葛,只知他两人是成过亲的,现听辰年说起郑纶來竟似与这人毫无关系一般,面上不觉露了诧异出來,道:“谢大当家,您和郑将军不是……”
灵雀因对辰年心生愧疚,一心想着维护她,不等方勋把话说完,便就急声打断道:“大当家和郑将军并无关系,之前在宜平那场婚礼全是糊弄贺阀,做不得数。”
辰年料得她几分心思,不觉向她笑了一笑,才与方勋等人解释道:“我与郑纶当时都想保住宜平,才用了这么一个权宜之计,其实两人并无深交,现在想來,确是太过儿戏了些。”
不想方勋那里却是想得岔了,他看灵雀这般急着解释郑纶与辰年的关系,又想起那日在山上见着郑纶,灵雀曾甜甜地叫郑纶大哥,而郑纶那里分明认出了这“谢辰年”是个假的,却帮灵雀遮掩……难道是这鲁灵雀与郑纶有私情,
方勋自觉亏破了灵雀的秘密,面色不觉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下,向辰年道歉道:“是我想得岔了,谢大当家莫要见怪。”
辰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不碍事。”
灵雀那里更是丝毫不察方勋的小心思,问辰年道:“大当家,咱们要不要和郑将军联手。”
辰年抿唇思量片刻,却是不觉笑了,道:“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如灵雀所说,咱们手上只这些人,按理说入不了郑纶的眼,他这样着人送信过來,该是另有打算才是。”
可他能有什么打算呢,中山之战后,虽又有不少人前來投奔,但眼下义军也不过才一万多人,抛去留守中山城的,能动用的兵力不过数千,就这些人,又是临时拼凑起來的队伍,虽是在鲜氏大军身后,却也当不得大用,郑纶这般曾掌握十数万正规军队的将领,能看得上义军这万余人的“乌合之众”,
辰年越想越是生疑,
方勋听辰年这样说,不由说道:“谢大当家怎能妄自菲薄,咱们义军怎么了,不一样夺下了中山城,打得鲜氏人屁滚尿流吗。”
辰年闻言笑笑,道:“能夺下中山城,那不过是咱们幸运,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才会如此,而那两万鲜氏援军一战即走,也不是怕了咱们,而是鲜氏一心想先下宜平,不愿在这里与咱们多做纠缠罢了。”
本來义军以少胜多,方勋等人正是得意之时,只觉得义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听得辰年这么说,不觉个个愣住,
辰年瞧他们神色,知他们心中或多或少地都不信自己刚才那话,又道:“鲜氏急于南下,只想着先夺了宜平,断了青、冀两州的生机,然后再慢慢回身收拾咱们。”
众人皆都无声,过得一会儿,温大牙才出声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辰年苦笑,道:“江北久经战乱,青壮已是难寻,咱们义军顶破天也就能召集到两三万兵马,便我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只靠这些兵马,怕也无法成事,莫说我还洠歉霰臼隆!彼档酱舜Γ烈髁似蹋溃骸拔倚怀侥甏硬黄勐髯约喝耍掖糯蠡镆煌够飨适希飧鑫夷埽闶侵挥辛酵蛉寺恚乙谎芙恋盟遣坏冒采扇羰窍敫盼腋罹菀环剑菩鄢瓢裕腔顾懔耍壹葲'这个野心,也洠д飧霰臼隆!
她这话说完,厅中一片静默,这些带着人马前來投奔义军的各路好汉,说想要抗击鲜氏护国安民,这自是不假,可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着些野心,现听辰年这般一说,难免有些迟疑起來,更是忍不住暗叹,女子就是女子,洠У么笳煞虻男坌淖持荆
辰年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便已将他们的心思料了个大概,唇角上不觉噙了几分笑意,灵雀那里却是个急脾气,瞧着众人这般反应,心中十分不满,不禁喝道:“怎么,原來大伙聚成义军,却不是为了‘义’字而來,各位这是想着扬名立万,还是封侯拜相。”
温大牙也是与灵雀一般想法,只他谨慎圆滑,便是恼怒,也不肯与人轻易撕破脸,又想辰年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众人说这些话,因此只是强压怒气,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打量众人,
辰年喝住了灵雀,才又与众人说道:“我话已说开,大家若有什么心思,自可早做打算,眼下江北大乱,群雄并起,各位可去寻明主投奔,也可自立山头,闯出一片天地。”
便有那老成持重的出言说道:“谢大当家说得这是哪里话,咱们既然來投奔了义军,为的就是个‘义’字,怎可反悔离去。”
辰年只是微笑摇头,道:“看來你们还是不知我的为人,早前宜平之战后,我解散聚义寨时便就与手下兄弟们说过这话,若是有好的出路,我非但不拦着大伙,还会尽我所能地搭一把手,大伙都是共过生死的弟兄,我只盼着大伙都能遂心如意。”
天色已晚,辰年叫众人散去休息,灵雀与温大牙也随众人一同离去,可不一会儿却又都偷偷地返了回來,灵雀看看辰年,忍不住问她道:“大当家,你真要放他们去要投奔别人。”
辰年正在细细研究郑纶送來的那封信,闻言头也不抬,反问灵雀道:“你说呢。”
灵雀还真猜不到辰年的心思,冷哼了一声,道:“反正是我,绝不能轻易放他们走。”
辰年这才抬眼看她,淡淡说道:“自是不能放他们走,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忽悠他们罢了。”
灵雀与温大牙听得一愣,不禁问道:“当真。”
辰年暗骂废话,她把小宝丢给朝阳子那老道去养,忍着母女分离的痛苦來领军抗敌,怎能容那些人说來就來,说走就走,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她有意试探方勋等人,瞧一瞧他们各自的心思,也好提前防备,
辰年道:“刚才那些话半真半假,靠咱们这些人马成不了事是真,放他们随意离去却是假。”
温大牙毕竟比灵雀年长,心思缜密些,闻言便问道:“大当家是想着和郑纶合作。”
辰年点头,解释道:“郑纶这封信分明是有意试探,不过若想着尽快打赢鲜氏,与郑纶合作远比咱们孤军奋战要强,只是这样一來,咱们就要成为郑纶手上的一把利刃,插入敌后,为他所用。”
正是因为要做一把利刃,所以人心要齐,
先不说辰年这里如何算计方勋等人,且说那信使带了她的回信去给郑纶,郑纶看了,沉默片刻,才与宋琰说道:“是我小瞧那鲁灵雀了。”
他轻易不肯赞人,能得他这样一句话已是实属不易,宋琰瞧得奇怪,接了那信來看,待到看完,也不由叹道:“她能为了抗击鲜氏,不计得失,为你所用,只这份心胸,便就已是罕有。”
那信使尚在屋内,听得他两人这般称赞那义军大首领,不由应和道:“确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关键是还长得那般美貌,信使暗道,只是这话太过轻浮,不好与这两位将军说,
郑纶听闻他这话,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另外一人的模样,不由愣了一愣,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抿了抿唇角,才又问那信使道:“她可还有别的话说。”
非但有,而且还说得毫不客气,那信使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原话学回來的好,便就答道:“那位大当家叫属下转告将军,说两军既然精诚合作,就要有话直说,少玩些弯的绕的,谁也别算计谁,否则,崩怪她不客气。”
郑纶听得眉头微皱,宋琰那里却是失笑,道:“这鲁灵雀不亏是谢姑娘身边的人,连带着脾气都有些像几分了。”
他说完这话,立刻后悔,不由瞥了郑纶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郑纶沉声答道:“尽快,赶在第一场雪之前,过了飞龙陉。”
十月底,郑纶只带三万轻骑,从宜平沿太行山西麓北上,待到飞龙陉口却未急于东进,而是命大军先择了个隐蔽地方驻扎,自己只带了数十亲卫,往中山城而去,
中山城中,辰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两个不安分的义军头领,又用计哄住了方勋等几个,将那各路义军打散了重新编制,一步步地将这只有万余人的义军揉捏在一起,操练成一支奇兵,
郑纶带人过來的时候,她正在校场练兵,听得温大牙禀报,不觉一愣,奇道:“他竟來了。”
温大牙点头,低声道:“只带了十几个亲卫,正好方勋在城门当值,认出是他,就放他进城了,眼下正在府里等着。”
辰年略略点头表示明了,将校场之事交与灵雀负责,自己则带着温大牙与傻大回府衙,因她容貌太过出众,在军中行走颇为不便,便就仍像灵雀以前那般,日常以黑巾罩面,温大牙看不清她的神色,又见她一路微低着头,忍不住问道:“这人來做什么。”
辰年却不是在思量这个问睿叛曰厣瘢α艘恍Γ溃骸八硕家丫瓉砹耍室晃示椭懒恕!
郑纶正在院中等候,听见有脚步声远远过來,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眼看见辰年身影,心中不由倏地一紧,暗叹这鲁灵雀竟有这般本事,已是将那人学得如此逼真,他怔了一怔,这才敛回心神,又见有外人在场,便就淡淡招呼道:“辰年。”
辰年人刚走近,乍一听见这称呼,眉头不由得一跳,有些古怪地看了郑纶一眼,顺手扯落面上黑巾,先吩咐了温大牙去泡茶,这才回头问郑纶道:“郑将军怎的到我这儿來了。”
郑纶却在瞧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就僵在了当地,一时连发声都已不能,
☆、第七十七章痛且快乐
辰年见他反应这般怪异,诧异地扬了扬秀眉,很快,她就又想到了别处,还当郑纶是为之前差点打死她而尴尬,便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说道:“行了,我都洠导呛弈悖阋膊挥谜庋桓奔焦淼谋砬榱耍サ木凸グ桑闼洳畹阋徽婆乃牢遥扇匆彩且蜃盼矣肽阏慷泛菟拢督N扪郏悴坏媚愦怼!
她自顾自地转身在椅中坐下,佯装大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郑纶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对她情根深种,而她这样聪明的人,偏对他的心思浑然不察,郑纶只觉喉咙干涩,更觉心中酸涩难言,他转身看她,几经努力,这才艰难说道:“谢姑娘??”
他语调一如从前,辰年却是听得怕了,一般这样的开头,后面跟着的绝对洠в泻没埃唤嗣偷卮右沃姓酒鹕韥恚锨耙徊剑檬种缸胖B诒羌猓奚驳溃骸靶罩5模闵儆謥砺钗遥衷谖铱刹慌履悖羌绷宋遥呛葑崮阋欢俨豢伞!
她纤白的指尖离着他面庞不过尺余远,郑纶强忍着才洠в猩焓秩ノ账鞘种福蛭刂魄楦校纳裟衙庥行┙┯玻坏溃骸靶还媚铮阄蠡崃恕!
辰年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才退回到椅边,心思一转,客客气气地与郑纶说道:“抱歉,是我误会郑将军了,郑将军快请坐吧。”
说话间,温大牙那里也泡了茶送过來,看了看郑纶,便就做到了辰年那侧的椅子上,
辰年问郑纶道:“不知郑将军为何事而來。”
郑纶勉强稳住心神,答道:“我带了三万轻骑从西边绕过來了,眼下正在飞龙陉外,得从你这里借道。”
辰年闻言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郑纶不答,只是点了点头,
“这边來。”辰年忽地又站起身來,往西侧隔间走过去,待走至那展着青冀两州地图的桌旁,抬眼看郑纶还在迟疑,不由又催促道:“过來啊。”
郑纶这才过去,在辰年身边站定,
辰年弯腰低头,趴在桌上细看那地图,口中却是问郑纶道:“听说鲜氏人已经快打到了宜平,还是宋琰在那里守着吧,你这次带兵來,有什么打算,我是想着,得把鲜氏大军往狠里打,但是又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去,才好叫他们往北退。”
郑纶深吸了口气,摒除心中杂念,将自己的想法俱都与辰年说了,又弯下腰在地图上给辰年点出几处他要打的仗,虽是与辰年想得差不多,却远比她的想法更周密严谨,论起打仗,辰年虽有灵气,却与郑纶这般经验丰富的战将洠Хū龋挥商范灾B谛Φ溃骸八淙荒闳怂腊逍纱蛘倘词前押檬郑也蝗缒恪!
辰年就是这般的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哪怕她并不喜欢郑纶这人,可却也不吝于赞美他的才能,她这话不过是随心而出,郑纶闻言却是微愣,然后便低下了头,面上虽还神色自如,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
辰年低头看了看地图,爽快道:“好,就依你的计策行事,我们义军配合你。”她说到此处,心中忽地一动,便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來,“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郑纶被她那笑容晃得的气短,忙心虚地垂下了眼,停了一停,才沉声问道:“什么法子。”
辰年问他道:“你行踪瞒得紧不紧,鲜氏人知道你带兵绕过來了吗。”
郑纶不敢抬头,只淡淡答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辰年便就笑道:“那你就还继续藏着点,由我们义军去打头阵,鲜氏人和我们交过手,对义军的兵力有大概的了解,他们必要轻敌,倒是我引他们过來,你再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郑纶思量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
他两人既然定了这个计策,就又看着地图上细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