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居然,放了个响屁……
本来,夜黑风高,环境言情,时间言情,连说的话都十分言情,突然一个屁把他们从言情中打回现实生活。
陈诺幽幽道:“如今,还敢放屁,那真是错上加错。”
本来泪眼婆娑的周心意也忍不住笑场,两人一时都笑不可抑。
陈诺趁着周心意龙颜大悦之际道:“不管有多错,都让我送你回去吧,我保证你不想听的话,我一句也不说,送你到家我立刻自动消失。”
周心意笑完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陈诺那辆陆虎,他果然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打开音响,周心意告诉他自己住的小区位置后,他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路沉默到底。
只不过,陈诺虽然不说话,他的音响却会说话,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话。
因为陈诺放的那盘CD是周心意自己下载以后刻录的,都是她和陈诺喜欢的歌,她一盘陈诺一盘,各自放在自己的车上听,她的那一盘,早已连同车子一起免费送出了。
整张CD东一首西一首五花八门,有老歌,有新歌,有粤语的、有英语的、有法语的、有国语的、有闽南语的,有流行乐有古典乐有钢琴的有交响的,真是应有尽有。
刚上车时,谭咏麟“说不出再见”倾泄而出: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必揭晓……是进是退也好有如狂潮,是痛是爱也好不必发表……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这首歌是陈诺最喜欢唱的,是他唱K时的主打歌,以前他每次唱完必然一把搂过旁边的周心意:“我们永远都不说再见。”
多么讽刺,如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说不出再见以后,周心意知道,下一首,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苍凉、雄劲的交响乐哄托下,马克西姆的清脆有力的钢琴声有如坚定的摩西带着犹太人历经艰难走出埃及。
陈诺曾经陪周心意去听过这位克罗蒂亚帅哥的钢琴演奏会,这位帅哥身形高大,手指修长有力,形象时尚,琴声奔放颠覆,一场演奏会下来,周心意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如痴如醉。
直至结束之际还恋恋不舍,陈诺酸溜溜道:“要不要把眼珠子挖下贴他身上去啊?赶快把口水擦一擦啦。”
周心意这才大梦初醒般:“你刚才说什么?”
陈诺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严禁在你老公面前对别的男人作花痴状。”
周心意摸摸脸:“有吗?我有吗?”
陈诺道:“还没有?你眼睛盯在我身上的时间就从来没这么长过!”
两人一路笑闹到了家,那个晚上,周心意在床上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狂野,让陈诺疯狂不已,当然他不会知道,她心里想的谁……
周心意承认,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至黑暗的一块地方,都会有各种幻想,但是她的YY也不过到此止步,她不会真的去做什么。所以男女之爱,论行不论心,论心,则一片黑暗。
此时的陈诺也想起了那个不一样的晚上,那个晚上,一向被动的周心意变得特别主动,象一头小野猫般吸吮舔咬,需索无穷,却让他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知道,曾经属于他的周心意有多么吸引男人,今后,她也会对别的男人做那样的事吗?疯狂的嫉妒象一股火,无法控制地从小腹窜升上来。
陈诺知道,他必须控制,如果不控制,连这一点点时间与机会,周心意都不会再给他。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周心意家楼下,周心意当初和陈诺在一起时,陈诺就知道她跟着周心田买了这里的几套单身公寓作为投资。他问她:“这里基本上都是单身公寓,住户的身份……会不会复杂?安全有没有问题?”
周心意知道他指的是会不会有些高级女性工作者(女与性分开离读)入住,管理就会比较混乱。她回答道:“没问题,这个早晚坐电梯时就知道。大家朝九晚五地赶着时间上班,下班时一身正装一张疲倦的脸,神态都礼貌而冷淡,一看就知是标准上班族。”
陈诺点了点头:“你现在自己一个人住,总还是小心点的好。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进了门给我个短信我再走。”
如果按照言情小说,周心意此刻应该说,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这又是何苦?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当然她不会说那些无用的话。
她本想说“你先走吧不用等了”,可是终究说不出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陈诺并没有老调重弹要她原谅他云云,她又能怎么样?如果她连这点小小善意都拒绝也未免太矫情。
陈诺下了车帮周心意打开车门,周心意下车客气地与他道别,刚转过身,却看见林子越双手抱胸站在大楼防盗门外。
战友
周心意看到林子越时微微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巧?新欢旧爱齐齐登场。
她可没打算给这两个人相互介绍,怎么介绍?这位是我前夫,噢,俗称先进工作者,那位,啊,那位是我现在的丈夫,简称革命接班人。不如大家握个手化干戈为玉帛吧,反正大家都是战友,都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过……那不是天下最滑稽可笑的事么?
或许女人们很愿意有两个乃至N个男人来争夺自己,可说到底,那不过是动物进化的属性罢了。
据动物学家研究表明,在很多物种中,雌性为了争取更优质的精子,繁衍出更优良的下一代,都喜欢雄性为自己争风吃醋。在进入发情期后,她们会争奇斗艳,想方设法引起其他雄性的注意,然后闪到一边看着雄性捉对厮杀,直到产生一个胜利者,雌性再上前与之JIAO配。
你看你看,在雌性动物眼里,看雄性打斗不过象是在看精子打架。她又不想生孩子,她干嘛看精子们打架?还是趁早打发掉一个比较好。
只见林子越站在原地,略略犹豫后并没有走过来。
周心意转头对陈诺道:“我上去了,你先走吧。”
陈诺一愣,不是说好她进家门后给他一个短信他再走的么?她刚才似乎没有反对啊,怎么现在又让他先走呢?
周心意往前走了两步,林子越这才迎上来。
这下,陈诺总算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来等周心意的。
林子越拉住她手,低声解释道:“很想你,忍不住就过来了。”
无论何时,甜言蜜语总是受欢迎的,周心意笑:“等很久了吗?”
“只要等到了就行。”林子越牵着周心意的手一起进了楼。
只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陈诺还站在车前发愣。
他不是没想过,恢复自由身的周心意肯定不乏追求者,但是追求归追求,以他对周心意的了解,她不可能太快与人建立亲密关系,可是眼前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可以登堂入室!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们离婚还不到三个月!难道离婚前他们就在一起了?不可能,周心意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她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看这个样子,已经十分亲密了,怪不得她会如此坚决地向父母摊牌离婚的事,一点不留余地。
而他,他又该何去何从?一直很笃定地相信自己仍有机会的陈诺一时呆在当地无法动弹。
这边电梯里,林子越拉着周心意的手,却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周心意偷偷瞄了他两眼,还是没反应,她用食指戳戳他的腰:“中毒了中毒了,看来是中了消魂蚀魄散,症状表现为目光呆滞、双眼无神、呆若木鸡、状似死人。”
林子越只好笑,他拉了拉周心意的手:“心意,心意,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事。”
这时电梯停下,周心意一边道:“说吧说吧,有什么小心事?”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电梯。
掏出钥匙开了门,周心意伸手刚要去开灯,林子越却一手按住她要开灯的手,一手固定住她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由轻到重,由外至里,由浅入深,从慢慢的啜吻直到疯狂的舐咬,直到周心意快无法呼吸,林子越才算停了下来。
他双手捧住周心意的脸:“说吧,这个人又是谁?”
周心意轻声道:“前夫。”
林子越轻轻嗯了一声:“我也猜是他。”
周心意道:“今天晚上我去爸妈家吃饭,和他们说了离婚的事,就知道他们肯定会强烈反对,所以离婚那么久都一直当驼鸟没敢说,今天总算都说出来了,虽然不可避免被K了一顿,可是心中着实痛快。我妈之前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还以为我们只是吵架了,所以把他叫回去吃饭。就是酱紫。”
她说完好笑地摸他头:“这孩子,来来来,还有什么小心事,还有什么小问题一并向知心姐姐说了吧。”
林子越略略不好意思:“不许笑!”
他紧紧抱住周心意:“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他说完又略略拉开点身体,鼻子对着周心意鼻子:“说!为什么让他送你回来?”
周心意好笑地:“我和他虽然不可能做成朋友,可是也还没到路人甲路人乙的地步,他要送我回来我若坚决拒绝岂不是反而太矫情?”
林子越想了想:“也对……”又想了想,还是不妥当:“他对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周心意笑:“人家现在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谁敢对我有贼心都只有死路一条。”
林子越满意地:“对!乖孩子,觉悟高!”想了想还是不稳当:“明天就去登记!一定要从法律上确定圈养关系!”
周心意笑:“谁圈养谁?”
林子越:“互相圈养!”
周心意道:“你放心吧,我就算没结婚也不会再回头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找东家,要找好下家才辞了上家。”
林子越:“反正夜长梦多,先登记了再说。”
周心意忍不住笑,呵,这个时候,是女人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这个时候,女人是还没被收服的妖精,男人最紧张你,最怕你跑掉,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住你。
然后,然后你百般得意之下放松警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给收服了。
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悬念了,一切成定局,他知道每天下了班回家都可以看到你,他知道你被他“我爱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这句咒语给箍住了,再后来,你这个被收服了的妖精给他生下一头小怪兽,于是咒语升级为“妈妈”,他更加知道你跑得了和尚都跑不了庙了,于是他的肾上腺素不用再对着你大量分泌。
再再然后,再再然后他蓦然回首发现你家之外的天地之间竟还有这许多大小妖精横行,原来革命尚未成功,于是同志们都蠢蠢欲动还想努力,于是他的肾上腺素对着别的娇精大量分泌。
再再再然后,再再再然后是你紧张他,你不放心他,你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盯住他……
哈哈哈,也许你会说,我有我的骄傲,我自信永远不会当那种女人,可是,你不当自然有人会当,而且是八九不离十地当,不信你去外头看看便知。
女人的黄金时期稍纵即逝,可得好好抓紧呀。
周心意笑完之后突然想起今晚爸妈提到的孩子问题,她歪着头道:“还有,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孩子,你愿意吗?”
林子越想了一下:“我从来没觉得这件事是个问题,如果你想要我们就要,如果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
周心意轻叹,当然,此刻,他们都会这么说。他日,如果他想反悔,这也可以当成分手的原因。否则你看,如今什么都能买保险,怎么偏偏就没有爱情和婚姻险呢?
婚姻有风险,结婚须谨慎。
“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净说些不相干的事呢?”林子越一边说,一边开始以手指和嘴唇联合攻击周心意。
是是是,不想也罢,再想,生活全无乐趣。
周心意的背部本来就紧贴着大门,林子越却还在不断挤压她,好似恨不能把她压扁似的,周心意推也推不开,叫又叫不出,只能象小动物一样“唔唔嗯嗯”地呜咽着扭动挣扎。
当然,这种扭动呜咽的效果,对于所有身体正常的男人都只有一种效果——更加兽XING大发。
林子越又低头用唇去吞噬她的胸前,周心意喘息道:“你怎么越来越野蛮啊?”
林子越答非所问:“明天我们就去登记,明天就去!”
周心意:“急什么?”
林子越心道:我能不急么,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走了一个利老板,又来了一个藕断丝连的前夫……不过此刻,还有让他更急的事,他喃喃道:“我急,我当然急!走,我要去你那个苏丹后宫行周公之礼……”从下午看到那张床,他就开始YY了。
林子越一边说,一边抱起周心意就要上楼,
黑暗中他又不熟悉地形地势,一边又气又急,拐弯时就不小心撞了下头。
周心意想起一个QQ签名——为你疯为你狂为你撞墙撞得咣咣响,她一边用手帮他揉了揉额头,一边忍不住笑:“开灯吧。”
林子越坚决滴:“不!”
周心意忍笑:“好,头上再撞它十个包,也就可以当灯使了。”
林子越心中狠狠哼了一声:就是不开灯,就是不开灯。
他暗暗咬牙切齿:我猜你会在下面等,我就是不开灯,让你在下面等得心急如焚。
陈诺确实在下面等得急死,周心意以前告诉过他,她投资买的这几套单身公寓中有一套在顶层,还有小跃层,小巧可爱,风景极佳,她想留下来自用。
这么说她现在住的应该就是顶层。
那时候陈诺还笑她:“我们这里不是挺好,那里还留下来自用?怎么用?让你用来养个小白脸么?”
现在一语成谶。
右边的顶层刚才就是亮着的,周心意应该住在左边,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亮灯。
陈诺一颗心七上却已不止八下至少有七八十是下,真叫下了又下,直往下都快沉到脚底去了。再想起他和周心意当初浓情蜜意时她的种种媚人之处,如今已不是他专有,说不定此刻某人也正在享受她身上的妙处种种,真是越想越恨不能冲上去把那个小子打死。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
陈诺把拳头握了又握,握到骨节发白手指酸痛,最后也只能颓然低头上车。
聪明的周心意想一想也就明白林子越为什么不开灯了。
她心中好笑,所有男人,原来都有十分幼稚的一面。
日……久生情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周心意上了班,一踏进俱乐部,前台小妹和几个员工先是热情地喊:“欢迎周总!”
然后,都不约而同地齐齐地对住她暧昧地笑。 周心意不禁摸了摸脸,心道:我今天怎么啦?难道昨晚春风数度后,这一早就满园春色关不住啦?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