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
一下子戳中我的好奇心了。
“我认识吗?”我问完之后,见他停顿了一会,才做了回答:“可能不认识。他不算太出名。呵呵。”说完笑了笑。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见他不愿多说,还是算了,刨根问底,不是好习惯。
“对了,你和你哥哥长的像吗?既然你哥哥是演员,你当初怎么没想到往演戏方面发展?”换个话题好了。
“我和我哥哥不太像,他长的比较像我爸爸,我长的比较像妈妈。至于演戏,我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我是个不太专一的人,爱好很多,可能不太容易专注在一件事情上面。”他说的有些谦虚。
在我看来,他爱好虽多,却都钻研的很深。
“若我是个星探,绝对会发现你的。”我开玩笑的说道,他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说来我哥哥入行也是因为星探的缘故。他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给他塞名片。”说到大哥的时候,他眉眼里都带着笑意,看来兄弟感情真的很好。
“我妈妈起初不太喜欢他做演员这个工作,觉得太抛头露面了,不好。我妈妈是个保守的人,为人也比较老派。倒是我爸爸非常支持他的工作。”
“你呢,你反对吗?”
他想了一会才回答:“我哥哥比我大十岁,他哥哥从事演员这个工作的时候,我还算小,暂时没有发言权,哈哈。”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闷的人,如果涉及到他喜欢的话题的人,他挺能聊的。
“但是之后看到电视里,突然出现他的时候,有些惊奇而已。”他接着说道,见我托腮听着,而后说了句:“抱歉,都在说我的事情。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不,不,我觉得挺有趣的。”我赶忙解释一下:“我是独生女,倒是没办法体会手足之情。不过之前有认识的一个——一个哥哥,”我想了想,“他也在做演员,听起来倒是挺亲切的。”
“哥哥?演员?我认识吗?”他问了声,而后自己做了回答:“可能不大熟,F国的明星我知道的很少。”
看他的样子,忽然很想告诉他,你绝对认识的,不过还是算了。
“你有反对过他进演艺圈吗?”他问这个问题我着实需要思考一下才能够做回答。
老实来说,谈不上赞成或者反对,因为当我知道的时候,Ten就已经出演了一部电影了,而后我以助理的身份在协助他。不过若是论私心的话,还是不希望他进入这个圈子的。
F国的演艺圈同W国比起来,风气相差太多,太混乱,并不是没有背景的人能够混的风生水起的,你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一个露面的机会,其中艰辛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
“说不上反对还是支持吧,只是随其自然而已。”我的回答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点,我看到他被水呛到了。
“很好笑吗?”我难不成说了什么文艺女青年才会用的台词吗?
他想开口说话,不过被呛得太厉害了,咳了好几下,喝了好几口水才能说话:“抱歉,抱歉,只是语气听起来像是他是你弟弟的感觉。”
姐姐心态老成不行吗?不行吗?
从玻璃中看到自己嘟起来的嘴,赶紧恢复正常,扭头才发现对方盯着我看了很久,而后伸手将我嘴角沾到的汤汁擦干净。
我估计脸已经红了,因为能够感觉到一阵阵的发烫。
“谢谢。”压低声音,低头吃菜,似乎能够听到对面闷笑的声音。
坑爹的,我怎么不知道这货居然这么闷骚?
送我到家门之后,他说了句再见,我几步蹦了上去,开门,扔包,换衣服,透过窗子却还能看到外头停着的车,他站在车子前边,静静地靠着,望着我的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一下子对视上了,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我迅速转开了头,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的看,却见他已经上车离开了。
转身靠在窗户上,一颗心却还是砰砰砰的直跳。
虽然不到情根深种,但是我是承认我对Sun有好感的,而且这种好感还在持续升华之中——
算了,不想了,洗澡睡觉,顺其自然吧。
、024
第一次参观Sun的工作室,我真心有些惊讶。我其实很想发自内心的说一句,这个家伙有洁癖吧。
他的助手是个长相很可爱的男生,叫毛豆,当然这是他的笔名。
除去摄影师的工作,Sun的正职是个编剧,就我所知的那部电影之外,目前手上还有三个电视剧和两部电影的工作,电视剧已经开拍,就是我一直撞见的LANS和Vivi合作的那部电视剧——《今夕何时》。
当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很艰难的才咽了口口水。
Hsan导演素来以严格出名,在剧本的审核工作方面更是严厉,LANS接戏也很慎重,两个如此慎重的人选择合作的作品居然是出自我面前这个人的手笔。
当我表示了我的惊讶之后,毛豆半开玩笑的说道:“慕声姐,Boss可是个全才哦。”他手里拿着笔,趴在转椅上同我说道:“Boss若是早几年出道的话,如今指不定连顾流之都被比下去了呢。”
顾流之在当今W国编剧界的地位之无可撼动,那是有目共睹的共识。毛豆不客气的说出这种话虽然有捍卫自家Boss的因素在,但是Sun若是没点真本事,怕是也担不起人家这样期待。
当然现在我是信的。
“那你之前的工作呢?《今夕何时》不是一直都在拍摄了吗?你不用跟组吗?”他还抽空陪我去了Z国和盐城,这一来一往的时间差不多耗费了一个半月。
他没说什么,坐在桌子前泡茶,我挺喜欢看他泡茶,他手指修长白皙,很好看,若是不敲键盘的话,做个手模也足够养活自己了。
“Boss最过分了,一溜烟跑去玩了,工作都交给我来做。”毛豆抱怨道,被Sun瞪了一眼,然后不说话了。
Sun将泡好的茶递给我们,自己在那儿洗茶具。
“我不太喜欢改剧本,Hsan导演也知道我的习惯,一稿定了之后需要改动的地方很少。”他这话未免有些自负,但是以他的个性说出这样的话,大概也没存什么高高在上的心思。
见我笑了,他反倒有些局促起来。
“你笑什么?”
“演你的戏不是很可怜吗?就算发现错误都只能错下去。”我说完这话就听见毛豆笑了。
“慕声姐,这你就错了。Boss的剧本一般不会出错,别人写一年的剧本,他通常花两倍时间,改上几十遍都有,所以定稿之后,别人也休想再改一个字。”毛豆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佩服的语气。
我却看见Sun红了脸。
众所周知,顾流之是以高产闻名编剧界的,但是她的作品改编成影视也很让导演们头疼,当然她自己更头疼,有一些句子和其中的理解需要她解释的很清楚,她必须事无巨细的全程跟组进行剧本的修改工作。所以每次只能跟一组,进行一部剧的拍摄工作。
我原本就好奇Sun为什么能够一口气接下那么多剧本拍摄编剧工作?
三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的工作可不是个轻松的活,现在想来他在前期将所有工作都准备了个彻底,现在偷懒些倒也无妨。
“对了,这次Hsan导演的电影有请你编剧吗?”这个是我比较好奇的一部分内容。我原本只是下意识的随口一问,他倒是回答的挺认真的。
“主笔是流之,我有参与一部分的修改。毕竟时间很赶。”我想起我们回来之前他都睡得很晚,想来都是在忙这件事情。
流之?
“你和流之小姐的关系看来很好。”我要声明我这话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任何吃醋的意味。但是对面齐刷刷坐着的两只很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毛豆看着我的表情,透着一股子原来如此的样子,让我有些尴尬。
“我只是随便问问。”说完之后我发现更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Sun却是极认真的回答道:“她算是我的前辈,一个圈子里总会有些接触的。”
呵呵。
我尴尬的笑了笑,而后逛了逛整个工作室。
工作室不算大。三间房间,两间是毛豆和Sun各自的休息室,一间工作室,休息室里是床和桌子,一个房间放着的是大屏幕电视还有一些游戏装备,另一个则是音响,想来应该是Sun的房间。
我转身的时候才发现Sun站在我的后头,结果额头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痛不痛倒是另一回事,不过脸却是红了。
他咳嗽了一下,“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头。笑了笑,缓解尴尬。
毛豆接了电话说要去联系一个剧组,同我们打了招呼便出门去了,留下我们两个人,倒是显得气氛诡异了不少。
我握着包:“你要是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呵呵,太尴尬的气氛让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他回答完之后似乎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你如果有事的话,我送你回去。”
我当然,其实上也没什么事情。
“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转移话题先。
“你等等。”他站起身来,拐进一个小房间,我跟了过去,见他拿出一个蛋糕来。“这儿吃的东西不多。你若是不够的话,我们出去吃。”
黑森林蛋糕一向是我的最爱。
我摇摇头,“不用了。”
“Hsan导演是个很严格的导演,和他合作辛苦吗?”我随口提到,将蛋糕咽下去,见他伸手过来,赶紧抹抹自己的嘴巴,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倒是一脸玩味笑容,显得有些狡猾。
“辛苦倒是谈不上,彼此理念一样,交流起来倒是不存在问题。”他说了声,见我还在吃,进了休息室,倒了杯饮料给我。
“之前本来想采访他的,这次的节目正好让我了了这个心愿。”接过他递过来的茶,见他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斜着看着我,那样子好生魅惑,简直妖孽了。
这货还是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比较斯文一些,笑起来简直是妖化了,气场全开。眉眼之中感觉有点LANS的样子。
“听说你在给流云夫人写传记?”他随意的问了我个问题,我点了点头。
“怎么会想到给她写传记?”他继续问道。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最初是基于想要八卦的理由,但是深入的了解下去之后,发现确实是个有内涵有故事的女人,值得被理解。
“做了很多访问之后,一些想要做个总结的事情,刚刚好遇到这个时机,这个机会,算是缘分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在你看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媒体似乎习惯把她妖魔化?”
“妖魔化?”
见他点头。
“你说是匹不匹配这个问题上吧。”
他继续点头。
“其实思来想去也不过是一段普通感情而已,站的远了只能看见他们的光芒,走进才发现其实和普通人一样而已。”如果一开始还会把明星当成神圣的存在,那么在五年的时间接触下来充分的体会到他们其实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的感情?”他顿了顿:“是什么样子的?”
“吃饭,聊天,看电影,听歌,一起去玩,难过的时候互相安慰,开心的时候相互分享,不在一起了会思念,在一起了会觉得心安,我想就是这样的吧。”我回答道,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有些太过专注了些,尴尬的撇开头。
“你说的很好。恋爱其实也就是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东西组合到一起而已。”他说了句,轻笑了声:“那么现在要一起听首曲子吗?”
曲子是川景的一首曲子,很老的一首F国歌,我个人很喜欢,很有F国的特色和文化元素,是一首F国民族风的歌曲。听着听着,我不禁合着拍子在桌子上用手指轻敲着。
“看来你也很喜欢这首曲子。”
转头对上他带笑的眸子:“这是我母亲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说出来或许你会觉得可笑,我小时候刚刚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差点被吓哭了。”我母亲是一个忠实的川景迷。
“调子太悲凉了,确实不适合小孩子。”他评价了下:“不过词做的很好。写剧本的时候我常常会单曲放他的一首歌,很有感觉。”
“那你写的一定是个悲剧。”我笑笑,川景是位很有艺术造诣的歌手,可惜在我小时候,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到他歌词和歌曲中带着的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世了。
“他一生和癌症做斗争,哪怕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过,人生态度很积极。”他回答完之后伸手拉着我的手:“下面是他的一首慢歌,很适合跳舞,能赏脸吗?”
这首慢歌我母亲常常放,尤其在她生病之后的那几年,或许是同样的人生遭遇,一样的和病魔做斗争,歌曲在情感上很容易引起共鸣。
歌词是川景做的,为的是他的一位朋友。两人是知己关系,多年好友。
“当然。”起身握住他的手,慢慢的跳起来,我跳舞算是业余,不过如果只是普通的慢三,还是可以应付的。
他跳的很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很快释然,越是了解,在他身上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东西就越多。
川景一生都没有谈过恋爱,却写过很多情歌,很多歌词写的很深刻。
正如此刻音响中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吟唱道——两个人的舞蹈,一个是我,一个是影子。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这首歌慢慢的唱完。
停下来的时候,未免显得有些尴尬,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我显得更加一些。
“今夜谁与我共舞。”他说出歌名,而后看着我:“不知你听过没有,这首歌是川景写给他的爱人的。”
所谓爱人便是那位知己,可惜是个蓝颜。
川景直到死时都未曾表白过。
若是今时今日的W国,或许能够接受那样一段恋情,或许还会给予祝福,可是在几十年前的F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谓我爱你,无关性别。
在一些人看来,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不被认同的事情还是依旧不被认同。
母亲喜欢他,一部分也是基于他的人生经历,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一样的爱而不得,一样的受舆论抨击,一样的身患重病,却也是一样的坚强。
见我没有反应,他碰了碰我的手臂,我点了点头:“抱歉,发了下呆。”
“想些什么呢?我看你脸色有点奇怪。”他关心的看着我。
我抱着杯子喝了口茶:“不过想起了我妈妈,她一辈子爱着一个回不来的人,死前握着我的手,依旧觉得自己一辈子是幸福的。即便不能在一起,但是知道那人心中始终有自己便是。”
“你父亲?”他问出口后顿感冒昧,没有继续,倒是我无所谓的笑笑:“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父亲是警察,很勇敢,他一生对得起很多人,唯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