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声音为什么如此像自家师傅的声音?
白沐尘顿时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用袖子使劲在凳子上蹭了蹭,看向来人:“师傅,我正想你呢,您忙不?咱们师徒好久都没有沟通一下感情了……”
兰清墨捧着算盘,慢悠悠地踱向门边,嗤笑道:“远墨,她那袖子比凳子还脏,坐前三思啊……”
谁啊,谁来一刀劈死这个毒舌男啊。
展远墨盯着凳子好几秒,方才慢吞吞地坐到了白沐尘的床上。今日展远墨穿的是太虚观门派弟子服,一身靛蓝银白相间的弟子服更显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如墨的长发从面颊两边柔顺地垂下,手腕处和腰处的寒铁鳞片为他如玉的脸上添了几分冷冽寒气,白沐尘看着他一身略带道家气息的弟子服,被自家师傅身上那一股禁欲的气息迷得头晕了几晕。
展远墨悠闲地坐了下来,抬手理了理薄纱广袖,侧脸看向白沐尘:“很久没有沟通感情了?昨日不是才见过?”
白沐尘干笑了两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哦,”展远墨点头,隔了几秒又道,“都隔了三秋没见,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白沐尘:“……师傅你不要这样光明正大地嫌弃我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徒弟啊……否认我不就是否认你自己嘛。”
展远墨:“我正在为自己这个错误的决定而后悔,并且我相信我的余生也将在后悔中度过。”
白沐尘苦着一张脸:“……师傅,我是说真的,苏幕什么的就算了吧,最多我平时勤快点,跟他们多下几次本,我觉得副本装备还是勉强可以的。”
“在大荒里……”他顿了顿,“有一种职业……叫摆地摊,我想,只要你勤奋那么一点,挣钱,不是那么难的……”
“咦?”白沐尘抬头,“不是说只要你是个妹子,在大荒里就可以被包养的吗?”
兰清墨凑上来:“你是个妹子?”
白沐尘撇撇嘴:“至少身体结构上还是的。”
展远墨侧目:“只凭身体构造辨认雌雄的那是兽类。”
…………
所以师傅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男人是吗。
白沐尘要哭了:“……师傅,你还是一刀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么想死?”展远墨抬眼,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白沐尘抱上自个家师傅的大腿,脸埋在散发着清淡檀香的柔软绸缎中,声调哀怨到了一定程度:“师傅,我是被自愿的啊……那么多钱啊……”
一只手抚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带起衣料一阵摩擦散发出点点馨香,让白沐尘醉得不知道云里雾里,只听见自家师傅用无比好听的声音说道:“好,我成全你。”
“啊?”
白沐尘尚未及时反应过来,却见展远墨手中白光一闪,逐渐向周围扩散,一柄半尺宽青蓝色剑刃随着淡去的白光显现,靛青色的花纹以雄壮霸气之感附于白色剑身之上,剑身中心以玄铁加护,剑柄处镶嵌八卦图。有淡蓝荧光若隐若现环绕在剑身周围,线条流畅而柔和,似天际银河倒流而下,摘以夜空最亮繁星做点缀,成天下霸主极尽功力铸之的天逸风云扬。
白沐尘还在被剑身的光晕迷得晕晕乎乎,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如你所愿,我便给你个痛快。”
眼见淡蓝色光雾照着自己的脑袋直直地劈了下来,白沐尘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展远墨的窄腰:“师傅我刚刚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苏幕什么的小意思根本就难不倒我杀人这件事实在是太费力了怎么能劳烦您呢?”
“这话是你说的,”展远墨收回了剑,抬手在她脑袋顶上摸了摸,“我可没有逼你。”
白沐尘在心里宽面条泪,哽咽道:“是的,逼迫这种事可敬可爱的师傅是做不出来的,一向只有我逼迫师傅,师傅怎么可能逼迫我呢……”
某心理严重受创伤的徒弟牵着自己20级的时候是20级,40级的时候是20级,60级的时候还是20级的小马在巴蜀的八卦田里挖草。
于是这时候大荒公告出来了:莫小沫闲来桃溪垂钓,正懊恼此地之鱼不够肥美,刚上钩的大鱼就吐出来一个闪亮亮的【苏幕摆】,不禁怔怔地呆住了!好运来临,真是怎么挡也挡不住!
白沐尘震惊了,悚然了,乳酸了,抄起包里的鱼竿就去桃溪钓鱼了。
大荒是片神奇的土地。你要相信,生活在八大门派里的弟子,并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打架和副本。比如那些看着 “欧巴,你不要死,来生我还要再做一棵树,依偎在你身边”和“纸薇,你听我解释,我和咏琪是无辜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卿绝”等等这样的风月话本长大的女弟子,她们更热衷于和自己心目中御剑飞行,潇洒俊美的剑客在烟波翠柳的苏堤河畔和如梦似幻的冰心莲这种地方一起练练情意绵绵刀什么的。
有时候她们也会拿着钓鱼竿在风景优美的盐泉村或者是夕阳西下的西湖边钓钓鱼,挖挖宝。在大荒,钓鱼挖宝是一件十分陶冶情操,养颜美容,持家有道的一件事,因为你可能人品大爆发,就钓到了60级世界套装备,比如刚刚那个妹子,轻轻松松地就钓到了苏幕摆。
但很明显,那些派发装备的大荒八大门派的管理高层是不会脑抽到在同一个地方放两个苏幕摆。关于这一点,请不要责怪白沐尘同学。因为对她来说,智商是硬伤。
所以白沐尘不出意外地在桃溪边脑残脚抽地蹲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实在是饿的头晕眼花腿发软,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沉重地向回走。谁知刚走没两步,脚底一打滑,失去重心便向湖里跌去。
手中的鱼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你没商量之势化作一颗流星向桃溪湖中间飞去。
当然,如果白沐尘够大方,丢了一只鱼竿也能甩头拍拍屁股就走,或者展远墨离得再远一些,后续的事当然不可能会发生。
大荒公告:今来伴江叟,白沐尘坐钓鱼。一阵清风拂过,桃溪水面溅起水花,见机起竿后竟发现是【展远墨的亵裤】这等宝物,不禁喜出望外!
于是白沐尘震惊了,悚然了,乳酸了。
展远墨脸黑了,火大了,气急败坏了。
整个大荒轰动了,八卦了,振奋了。
八大门派管理高层和他们的小伙伴们惊呆了。各大掌门与长老互诉衷情:“这是bug,这一定是系统bug啊……”
于是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八大门派的弟子饭后闲聊:
“白沐尘不是展远墨的徒弟么?跑去偷窥自家师傅沐浴就算了,竟然连……竟然连自家师傅的亵裤都不放过……真是个禽兽啊……”
……好吧,她是禽兽……
“白沐尘我知道,就是那个六十几级的小冰心,连装备都烂的可以,更别谈操作了,打势力战的时候,我都不忍心杀她了,展远墨怎么说也是八大门派总榜榜首的风云人物,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个……这么一朵奇葩呢?”
……好吧,她是奇葩……
“白沐尘这个挨千刀的猥琐女人竟然在远墨沐浴的时候偷他的亵裤,仗着自己是徒弟就可以乱来吗?要是让我看见她,我一定一刀就结束了她的狗命……”
……师傅救命荒火教的女弟子好凶……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老话
不要追究细节问题!!
作者是个游戏渣!!
、师傅有□□
想到师傅,白沐尘裹紧了身上衣服,贴正了鼻子下方的胡子,拉低了帽檐,神色猥琐地走在街上,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师傅自那天之后就消失了,看来是生她的气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师傅会在那里沐浴,好吧……自家师傅不走寻常路,连沐个浴都要挑这种桃花漫天,粉色朦胧的江南幻境……
夏笙歌拉开大门,就看见白沐尘裹着一件破烂的桌布,还贴了两撇不伦不类的小胡子正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他抽了抽嘴角:“我说,小沐尘,你这是抢劫啊还是被抢啊……”
白沐尘面容肃穆:“我易容去民间走了一遭,体验民间疾苦。”
夏笙歌挑眉:“此番得出什么结论?”
“师傅果然很得民心……”
都快要组团把她给开红了,能不得民心么……
“猥亵自家师傅的感觉如何?”
白沐尘庄严肃敬:“那天天色晚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师父还是清白的!”
兰清墨神色悠然地从里面迈步而出,状似无意聊天道:“听说远墨生来后颈处就带有一枚梅花胎记,颜色艳泽瑰丽,很是动人。”
“胡说明明是在胸前!”
兰清墨:“……”
夏笙歌:“……”
路过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
我说你们这样在势力聚义厅的大门口光明正大地讨论势力主大人的隐私这样好吗这样真的好吗?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躲在首饰铺后面那位眼泛绿光嘴角要流出口水的大妈吗?
“对了,”白沐尘一拍额头,大惊呼道,“师傅临走前在我房里放了一包东西,本来我还以为是师傅给我买的衣服呢,可是现在师傅都消失好多天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旁边的两个男人,“不会是师傅嫌弃我了,决定抛弃我了吧?所以那个包袱就变成了他临走前留给我的遗物了吗?”
“啪!”兰清墨一个手刀劈到了白沐尘的头上,“会不会用词!我要是远墨早就发大荒公告跟你脱离师徒关系了,难怪即墨云葭那家伙不要你了!”
白沐尘一滞,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去拿包裹,你们在这里等我。”
看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夏笙歌才转头看向兰清墨:“你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戳么?明知道这是她的伤疤,还一个劲地去揭。”
兰清墨笑笑,并无揭人伤疤的窘迫:“有些事越逃避越得不到解决,尤其是像白沐尘这种女人,很可能就憋在心里一辈子都不愿再面对的了,她越不愿意面对,我就越要她面对。”
夏笙歌不解:“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总觉得你不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啊!”
兰清墨扬眉淡笑,并不语。
白沐尘连走带跑地拿了包袱赶过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一边打开一边嘟囔:“就是这个……看不出来师傅选的这布料样式还挺骚包,这么重不会是些不值钱的……哎呀我去,”白沐尘倒吸了一口冷气,都开始打哆嗦了,牙齿磕磕绊绊,“这这这这……”
纯白色的飞羽装饰在柔紫色的布料上,胸前,腰间,臂腕上的金色护甲衬得这一袭紫色套装更显华丽高雅,衣边以金丝绣线做点缀,征得白沐尘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不是苏幕吗?”夏笙歌也怔住了。
兰清墨沉默半晌没说话,倒是带着些难辨的眼神看了看白沐尘脸上的表情,见对方只是怔怔地看着包裹里的东西,便撩开衣袍下摆,坐在石凳上低头喝起茶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沐尘才抬头看着二人,表情仍旧有些呆滞:“师傅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他怎么会有这个?他竟然有这个那为什么之前不给我?”她突然变得很哀怨,“难道师傅是真不要我了吗?”
夏笙歌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看着包裹里的那一套苏幕,自言自语:“难道他这几天是去幽州了?是去见她了?说起来他也很久没去了……”
白沐尘脸黑了:“我说,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兰清墨抬起头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你的存在感和你下本的治疗量一样低。”
白沐尘:“……”
夏笙歌把东西随便一包扔进白沐尘的怀里,笑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看你师傅对你多好,连装备都不用你操心了,赶紧偷着乐吧。”
“别想转移话题,”白沐尘趁机拽住了夏笙歌的裤腰带,眯着眼语气不善,“我听见你刚刚说什么幽州什么的?你知道我师傅去哪了对不对?”
“咳咳……”夏笙歌朝兰清墨挤眉弄眼,跟他打照面的男人却视而不见,一杯茶快见了底,才淡定地向里屋走去,随口说道:“我去换杯茶。”
夏笙歌:“……”
白沐尘揪住了他的衣领:“老实交代,我师父去哪了?”
夏笙歌把她揪着衣领的手扯开,不为所动:“君子不道人是非,这事等你师傅回来你自己问他,虽然他不一定会告诉你。”
白沐尘眼珠子一转,试探道:“我师父是去见一个人了对不对?”
夏笙歌斜眼看着她:“试探我也没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师父的确是去见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白沐尘倏得睁大双眼:“师傅居然有老相好都不告诉我?”
夏笙歌捏住她的两颊,笑的得意:“绝望吧,愚蠢的人类!那个女人长得比你漂亮,性格比你温柔,关键是同样是冰心堂的弟子,人家那叫一个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你嘛,”他上下打量了白沐尘一眼,颇有些嫌弃的味道,“我只有不把你当奶妈看的时候,才觉得你是个人。”
白沐尘:“……”
白沐尘怒了:“一个两个的都来嫌弃我是吧?!别不把奶妈当人看!我不就是不怎么爱加血么,从今天开始,我天天妙手逆转八门虐死你们这些渣信不信?”
夏笙歌抛了个媚眼:“来吧来吧,快来虐死我吧,千万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不怕你不虐我,就怕你虐不死我。”
白沐尘:“……”
白沐尘躲在角落画圈圈:“……太过分了,我要带着我的小包包离家出走……”
展远墨刚踏进大门,就看见白沐尘躲在角落释放幽怨的黑气,一边画圈圈,一边诅咒:“你们这帮禽兽,我诅咒你们下本不爆装备随机属性极差迅法出明思速攻出骤雨风行出扰心百个日钻上不到五下本永远四等一……”
展远墨无语in黑线模式。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沐尘愣了几秒,突然一个熊抱扑进了自家师傅的怀里蹭了起来:“师傅师傅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只手惯性地揉上她的脑袋,展远墨一副生人不近的禁欲气息扑鼻而来:“我只是外出有点事,走得急忘了跟你打声招呼,我不在,势力里不是还有清墨和笙歌吗?有他们照应着,即便我离开,你也是能够安好无事的。”
白沐尘撇嘴:“他们哪能跟师傅比?”
“哦?”展远墨看似心情好了点,抬脚一个轻飘的转身,下摆一角被风带起,卷起微尘,“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与众不同?”
“那是,”白沐尘眨了眨晶晶亮的双眼,“师傅你连沐浴都要挑那么一个桃瓣纷飞的圣境,正常人才不会跑去桃溪沐浴。”
展远墨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谁告诉你我是去沐浴了?”
“唉?”白沐尘的眼神像X光一样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