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隔间处,一座一人多高的檀木屏障挡住了视线,定身术般被定住了步子,常璃‘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心猛地漏跳一拍。
这哪是漏水的声音啊,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半隐的丝织屏障也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姿,常璃脸上的红扩散到耳根处,被这热腾腾的雾气一蒸人都恍惚起来。
给人泼了一瓢子水也没将她浇醒。
“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出去!”
方才亭雨听见‘嘶’的声音时大吃一惊,想是最近几日累狠了,警惕性差了许多,居然连人进屋都未发觉。连忙抄起屏障上的衣服将自己遮住,待到看见那人傻子一般定住瞧着自己,更是又气又恼,一瓢子热水就招呼到常理的头上。
又站了一会儿,定在原地的常璃如梦初醒,吓得尖叫着顶着一头的水跑了出去。
回到房中坐在床边,嘴中唠唠叨叨念经一样:“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安常璃怎么可能偷看别人洗澡。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最单纯,我是祖国的小花朵。。。未来的主人翁。。。
松岛枫、武藤兰、小泽玛利亚、白石瞳、三上翔子。。。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最单纯,最单纯。。。”
念叨着念叨着,就和这衣服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CJ的人们爱留言。。。
22
22、桃花酿 。。。
揉了揉微酸的眉头,望向桌案上已经批示完的奏折,一摞摞堆得老高。
刺眼的阳光透窗而来,照在脸上。
“都已经早晨了?”
闭着眼睛倚在椅中自言自语,丝毫没注意到这奏折一批就是一夜。
“是啊,再批下去就分不清昼夜了你。”
某人仍旧带着那一脸标志性的坏笑,环着双臂倚在门前。
微微瞥了一眼又闭上:“最近要处理的政事太多,父皇带着母后又不知去哪儿逍遥游了,这担子我不挑谁挑?”
“日理万机也总得休息不是?要是被‘那个谁’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不心疼死。”
玉生当然明白永恒口中说的‘那个谁’是谁。
“你每天倒是闲得很,可怜我在这宫中做牛做马。”
自知自己没帮玉生分担多少事务,笑着在一旁随手翻阅批好的奏折。
“我这不是特意来看看咱们勤政爱民的公主殿下了嘛,今天咱们去环彩阁怎么样?听说新出了桃花酿,拢共就两坛,再不去可喝不到了。”
玉生睁开眼来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双手枕在颈后微眯着一只眼看她:“是你肚里酒虫馋了才来找我的吧?幽草怎么也不管管你,她不是不让你去环彩阁嘛,现在你馋了就拿我当幌子了。整天在外胡闹也不着家,怕是将军府的大门你都不知朝哪儿开的了。”
见被玉生轻易捅破来意,永恒只好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是陪你去的不就准了嘛,公主殿下开开恩,再不去就真的喝不到了。”
若是常璃在场只会用一句话来形容永恒此刻的表情——你就是史瑞克里那只靴子猫,瞧这可怜巴巴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见玉生还靠在椅中不说话,连忙又添了一句:“今日她不在阁中,你不用刻意躲着的。”
都求到这份上了,只好换了一身黑底滚着紫金边的便服,同永恒一道出了宫。
熟门熟路地进了二楼最里的房中,阁中管事早已收到她们要来的消息,麻利地送上仅有的两坛桃花酿。
永恒尝了一口便抱着坛子不撒手了,玉生便只好在旁自斟自饮,清爽的佳酿滑入口中,的确是好酒,比起宫中的也丝毫不差,随口问了一句:“这酒只有两坛吗?咱们全给喝了?”
巴不得整个人泡在酒坛中的永恒一脸暧昧的笑容:“整个东玉你是找不着第三坛了,还不是托你的福我才能饮到如此好酒。这桃花可真是好花哦,既能酿酒,又能助姻缘。这可是她为你亲自酿。。。咳咳。。。喝酒。。。”
自己坛中酒才饮过半,永恒那一坛已见底了,还眼巴巴瞅着自己那坛。
实在见不得她如此糟蹋好东西,玉生伸手将封盖拍上,只留下桌上的一小壶。
见永恒已喝得有些不清醒,便唤来管事送她回府,吩咐剩下的半坛留着等永恒下次来再给她喝。饮酒点到即止,像永恒那般牛饮怕是神仙也会醉了。
众人扶着她出去,在扶梯转角处,本不清醒的永恒登时两眼发光,冲对面来的女子挤了挤眼便大摇大摆地下了楼,那样子哪里像是醉了酒。
房中的玉生一口口地品着桃花酿,能酿出如此好酒的定不是一般人。
正兀自享受着清爽的余味,有人推门而入,熟悉的清香让玉生睁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不回。。。”
“怎么?巴不得我不回这环彩阁了?”
紫色纱衣飘然行至面前,玉生试图解释自己并不是她说的那个意思,却在见到那滴掉落的泪后登时慌了手脚。
心里知道,无论是在朝堂之上如何处之泰然,对国家大事如何游刃有余,到了风雅面前也再试不出任何手段来。就像她现在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只觉着风雅的泪一滴滴全砸在了自己心上。
“躲躲躲。。。你只会躲着我,我就这么招人嫌吗?!”
“不。。。不是。。。”
满腹的经纶却找不出几个字来为自己辩解,只能不停的摇头。
“你嫌弃我们南风小国寡民,觉着我这南风的公主配不上你们这东玉的殿下,是不是?!”
继续摆着脑袋,只觉着那桃花酿的酒劲快被自己晃上头顶了。想上前擦去她的泪,颤抖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眼中滚落的珍珠时,被那滚烫的温度烧到了手,迅速地缩了回来。
“你看!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连这环彩阁都是为了能留在东玉,能留在你身边才建的!我傻到以为这样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控诉的言语,诉说着她对自己的不满,不满自己的退缩,长长的叹了口气,搂住仍在颤抖的紫色身影,一点点吻去脸上的泪水,再吻上那张惊讶的唇。
停止了抽泣,只一心一意回应这火一般的热情,良宵不可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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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采姑娘的小蘑菇 。。。
两指夹起一缕青丝,柔柔地在她脸上滑动,玉生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薄薄的丝被经她这么一卷,光滑的背部整个露在风雅面前。
轻轻下床披好衣衫,帮她掖好被角以防春光外露,偷偷在玉生侧脸偷了个吻,眼角是满满的笑意。推开房门,被门口候着的人吓了一跳。
“小无赖,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只见永恒手上捧着个铜盆,肩膀上搭块折叠整齐的白棉布,活脱脱一个店小二的打扮。那一脸讨好的笑更是让人忍不住丢几个铜板给她。
转身关好房门,怕吵醒房中熟睡的玉生,看来是累坏她了。
“雅姐姐,昨夜很辛苦吧,今早又这么早起,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我特意打了水给你洗漱的。”
风雅苦笑着摇摇头,捏住永恒那被晨光照射得有些半透明的耳朵:“你是赶早来讨赏的吧?说吧,大将军,这回又想要些什么?除了阁里的丫头舞姬们,你想要什么就拿走吧”
扬起比山茶花还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晃得风雅眼疼:“瞧姐姐说的,你要是真给丫头舞姬什么的我也不敢收啊,家里还有一个正主呢。我知道姐姐最好了,那桃花酿就再赏我几坛吧。”
“等我闲了再给你酿些就是。”口中答应着便接过永恒手上的铜盆。
目的已经达到,永恒迫不及待地将肩上的布扔进盆中,典型的念完经就不要和尚的主。
坏笑着凑到风雅耳边小声道:“我吩咐管事熬好了红枣阿胶,很补的。。。”
看出她眼中的戏谑,风雅也调笑道:“若是改日等你‘吃’了幽草后,也能对她如此体贴就好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人听了此言也不禁脸颊发烫。
嫌还不够震撼,风雅又添了一句:“谁告诉你昨夜我在下面的?”
说完便得意地端着洗漱的东西回了房间,留下呆呆傻傻的某人。
猛然想起常璃曾经指着她鼻子说的一句话:“宗政永恒!你这么风流,小心采花不成反被采,碰上采姑娘的小蘑菇!”
当时也不太明白常璃咬牙切齿说的这句话的含义,现在看来,玉生便是被蘑菇采掉的那朵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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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放平一些,剑要握准,你怎么又用刺得了?!”
树林间一袭白裙,一袭蓝衫的两人。
靠近一看,身着蓝衫的某人手握一柄宝剑正用力刺向那草扎的靶子。
说是宝剑却又不像古代普遍用的,常璃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像现代击剑比赛里的那种重剑。在现代时因为工作需要,跟着客户后面也学了一点点,因此拿到这剑时也觉得用着很顺手,何况又是柄神兵利器,真是让她占到大便宜了。
至于常璃为何会在这林中练起剑来,则是自己辛苦了好久才得来的结果了。
那日自称‘我最单纯’的安小朋友撞到某人正在沐浴的香艳场面后,神情恍惚的回了房间,不知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也可能是那一瓢子水的缘故,当晚便开始发起了高烧。
也幸好亭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忙前忙后才没让那偷看的家伙烧成糊涂蛋。
可接下来亭雨就开始后悔当初真不应该救她,烧傻了的人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紧缠着她不放了。
常璃醒来后见到床边的恩人,握紧了她的双手,只差没鼻涕眼泪的向自己道谢了,口中还说什么除了孤儿院的院长,自己是最关心她的了。
眼见着常璃惊人的恢复速度,两天后便又可以上蹿下跳了,还非缠着自己教她什么‘芝宝大法’。自己当然绝不同意,何况常人也没有那资质学来。
亭雨当时真巴不得这粘人精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才好。
可是。。。当常璃从她那‘百宝箱’中拿出那叫什么。。。吉他的东西,在客栈的楼下对着自己窗口嚎了小半宿后,亭雨才觉得完全败给她了。
也不知那像琵琶模样的东西到了常璃手中怎么就能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堪称‘魔音灌耳’。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勉强答应教她别的武功。
常璃口中的‘芝宝大法’其实就是第一次见面时,亭雨用手指打出火苗的那次,但这是绝对不外传的,亭雨也犯不着为了这刚认识不久的人费那心思。只好教她些简单的剑术。
看着前方正聚精会神地同草人搏斗的常璃,亭雨抚着额头叹道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将师父留下的宝剑轻易赠与了那人。。。
教她用剑要横劈竖砍,无奈毫无内力的常璃只会胡乱挥舞。
在用削铁如泥的宝剑误砍倒又一棵一人多粗的大树时,倒下的树杈差点砸中常璃的头,幸亏亭雨及时提起轻功将她带离那危险之地。
常璃这哪是练剑,自杀还顺带着为附近的百姓毁林开荒呢。
握着那件称手的兵器,常璃放弃背那些内功心法了,直接按着击剑的规则刺吧,也算她有点天赋,这么刺着刺着十次能有八次刺中靶心。
亭雨便不再多做要求,任她一个人自娱自乐,同那把宝剑磨合去。自己乐得清闲,便回了附近的小木屋内,打个小盹。
“呼~这把‘长亭’简直就是为我打造的嘛,怎么这么好用啊?”
一面称赞着手中的宝剑,一面利索地将刚刚差点砸到自己的大树削成厚薄一样,砧板大小的木块。
从搬出客栈后就同亭雨搬来了这附近有片枫林的小木屋内,至于为何亭雨会带着这认识不久的家伙一起住在木屋内,则要好好感叹一下某人的缠功了。
还好是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否则哪天常璃犯糊涂爬上亭雨的床,一定给‘芝宝大法’烧得眉毛都不剩了。
远处的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人多高的杂草被晃动的左摇右摆。
“猎物?”
练了这么久的剑今日可派着用场了!
凭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常璃断定这猎物最起码百十来斤,再加上自己‘高超’的剑术,可算是逮着了开荤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会去外地,先贴一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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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啄木鸟干的 。。。
掂了掂手中的砧板,重量合适。
常璃摆出著名的‘掷铁饼者’的姿势,运用着同邻居婆婆家的牧羊犬扔飞盘的‘宝贵’经验,将手中的圆木抛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啊!”
随着一声闷响和一声惊呼,常璃吓得将牙呲地老远。
猎物说的是人话哎。。。
蹑手蹑脚地拨开草丛凑近,那个百十来斤的‘猎物’正以大字型趴在地上,脸深埋进土中。
小屋中的亭雨警觉地听闻到声响,身形一闪便已来到了常璃身边。见到那正兀自为了伤人而懊恼地直跳脚的某人。
“别蹦跶了,怎么一回事,我这才刚小睡了一会儿。”
跳完大神收工的某人收了收气,一副运功完成的样儿,镇定自若地回答:“刚刚树上来了只啄木鸟,把树杈给啃断了,这位仁兄刚好站在树下就中彩了。事情就这么简单,莫要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