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刻有‘雨’字的白玉佩件。
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一生注定还得牵缠在一起。
“亭雨。。。是我。。。我来接你回去了。。。我们回家了。。。”
常璃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喉咙被哽地生疼。
感觉腰间环着的双手渐紧,薄薄的衣衫顷刻被泪水打透。
将床头扯落的外衫拾起,轻轻披在亭雨身上。常璃从不知自己力气这样大,可以轻易的将亭雨抱起。其实,掂量着怀中的重量,轻飘飘地不够真实。
管家又一脸迷茫地望着夜色中行来的马匹上驮着的两人,待到看清是自家大当家和一位陌生白衣女子时,忙识相地上前将马儿牵去一旁,又吩咐下人准备食物和热水。
亭雾和举杯早已在医馆中等候许久,见到常璃抱着亭雨走进内室皆吃惊不已。
亭雾虽心急不已,却也自觉地回避开来在外等候,让举杯跟着进了屋中。
点点烛光照亮一室,亭雨如受伤小兽一般不安地缩在常璃怀中,温顺地任由举杯给她检查伤势。常璃轻吻着亭雨的额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并没有多问什么,举杯亲自诊脉,抓药,熬药,等到将白瓷碗搁在桌上时向常璃嘱咐了一些细节便准备离开。
常璃听了嘱咐口中应着,眼神却一刻未从亭雨身上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举杯眼神复杂地深深望了一眼拥在一起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亭雨可怜,举杯其实更可怜。
58
58、以茶代酒 。。。
接连好几天的暴雨终于停止,阳光直射进了房中,懒洋洋地拂过床上躺着的白衣女子。
常璃并没有搂着亭雨睡,只是半趴在床沿,二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昨夜常璃试图将手抽离,却发现一松开亭雨便睡得极不安稳,甚至还有浅浅的梦呓。于是常璃放弃了,握着亭雨的手和衣睡了一夜。
被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呼扇了两下以适应周围的光亮。
感觉到手上握着的东西,侧头才发现近在咫尺的常璃。阳光掠在常璃的发丝上,闪着微微的金光,一切都虚幻地仿佛会破碎掉。
紧紧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眼前景象依然。常璃似乎累极,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境,亭雨心中不可自制的欣喜,这几年来夜夜幻想的情景,终于又能这么靠近地看着她了。
脸上细细的绒毛,粉粉的耳朵,亭雨嘴角勾起弧度,小心翼翼的将手举到常璃头顶,却只敢隔着空气抚摸着她。
脖子上那道浅浅疤痕仍在,刺目地鲜明。亭雨内疚地轻触着,正趴在床沿的亭雨感觉脖颈微痒,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亭雨在抚摸自己的疤痕。
反射性地后仰,常璃挣脱开二人十指紧扣的手,有些惊吓地望着亭雨。
仍保持着触摸地姿势,亭雨尴尬地缩回半空中的手,二人对视着,屋内的气氛一时冷凝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可能反应过激了,常璃轻咳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沿。
“还疼么?”
“还疼么?”
二人同时问出这句话来,现场气氛更是古怪到了极点。
“不疼。”
亭雨小声回答着,脸上昨夜的红肿因为举杯擦的药已经消去不少。
“没感觉了。”
常璃摸摸脖上的伤痕淡淡道。
屋内又陷入沉寂,半靠在床上的亭雨低着头,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聚集成小小一团水汽,凝成一颗水珠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环入怀中,常璃习惯性地叹气,轻抚亭雨的后背打趣道。
“怎么这些年不见变得这么感性了,懂不懂就眼泪汪汪,果然是水做的啊。”
感觉后背被人轻捶了一下,常璃笑着在亭雨头顶印上轻吻,这些年,多少个日月,怀抱中的她终于让自己有了踏实的感觉。
与之前的岁月做了了断,常璃选择性失忆,让自己忘掉那段痛苦的日子。无论岁月怎么变,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
举杯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场景。
只稍微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咳了一声让二人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公子,将汤药喂苏小姐喝下吧。”
来到桌旁端起白瓷小碗,常璃有些尴尬地看了举杯一眼,举杯却轻松地调皮一笑道:“如今雨过天晴了,公子的那几坛子好酒,举杯可就帮你收着自己解馋了。”
知道举杯的好意,也愧疚她的好意,自己却不能回报她要的。
这几年最痛苦的日子,身边的只有这个小孩子。自己以前还总是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其实看来,自己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个吧。
知道公子想说什么,只是不愿意再被公子用那种带着歉意的眼神注视,举杯慌张地拿起托盘便借口药铺还有事出去了。
将药碗端至床前,见亭雨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什么,几年没见我又变好看了是不是?”
眼角的调笑不减,亭雨抚摸着常璃的脸,像是要看透这些年来的变化。
本来就不胖的脸上更是瘦的剩不下几辆肉,眼眶周围的青色更加明显,也不知是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积成的。
亭雾在“常安堂”住了七天,同常璃也深谈了许久,在郑重地将自家皇姐托付给常璃后,才释然地离开这个小镇,去处理那已挤压多日的西雨国国事。皇姐这次可好,将西雨留给自己一人打理,这担子可不轻哦。
常安堂门前
亭雾同常璃作别,二人面对面抱拳挥别,心意无需言明。
常璃回到医馆内便开始忙碌,除了给病人看病抓药这种技术活之外,医馆内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得过问一遍。
伙计们也吃惊不小,平日里懒散如米虫的掌柜的,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这改变似乎是从那个嫦娥一般的白衣姑娘住进医馆之后开始的吧。
看着掌柜的事事亲力亲为,忙东忙西地清点贵重药材,伙计们私下都说一定是‘老板娘’的功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了,同吃同住,看来掌柜的果然是要别人管着才能上进啊。
屋顶上
原本是用来晾晒药材的平台,如今被摆上几碟小点心,一壶清茶,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靠坐在一起,看着地面上那忙碌的掌柜。
“这次我同常璃能在一起,莫姑娘功劳最大,我苏亭雨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微笑着饮下茶水:“你们二人能在一起是缘分使然,举杯只是略施薄力罢了。”
将茶杯斟满。
“这第二杯,谢谢莫姑娘这几年对常璃的照顾。”
“我是被公子救回来的,她对我有再生之恩,照顾公子是应该的。”
又斟满,这次亭雨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这最后一杯。。。谢莫姑娘成全。。。”
微愣一下,看来自己隐藏的还真是不够啊。手中杯盏如千斤重,举杯吃力拿起。
“呵,我对公子早已放下,如今只有亲人之情。最后一杯我敬你,只需知道,公子的那根红线是牵在亭雨公主的手上。公子是个好人,只盼你日后好好待她。”
“别叫我公主了,早已经不是了,西雨的国事都是亭雾在打理,以后我便是普通百姓,只想在常璃身边,永远守着她。”
举杯点了点头,公子能开心便是自己最大的愿望。
“只是。。。”
亭雨吞吞吐吐,脸上的表情让举杯看得有些猜不透。
“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着这些日子,同常璃的关系似乎停滞不前,以前她很黏我的。。。不知如今,她是不是对我厌恶了。”
话说完亭雨的脸早已红得像只大枸杞,这些话同举杯谈似乎不合适,只是亭雨又不好问常璃,便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记得当初木屋的那段时光,若不是自己定力尚好,怕是早被常璃吃干抹净了。这些日子,常璃虽说与亭雨同吃同住,但二人的接触也只限于拥抱轻吻。
常璃晚晚如入定老僧,自己本就清冷的性子也不可能主动到往常璃身上贴啊。
听完亭雨这略带抱怨的口气,举杯不禁失笑。
“若是想解决这问题,也不难。。。”
讶异地盯住卖着关子的举杯,脸上狡黠的笑容与常璃如出一辙。
“举杯姑娘的意思是?”
“同她回一趟东玉,去看望看望将军一家和两位女皇陛下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在另一个城市,把握一切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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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谁家的孩子 。。。
常安堂内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五指在桌面交替敲打,常璃抬头疑惑地问道:“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我去东玉了?”
举杯放下手中的戥秤,瞪了她一眼,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还不是为你们俩忙活。
没好气地说:“医馆里需要几味药材,只有东玉境内才有,而且馆里没闲人了,你不去谁去?”
缩了缩脖子,举杯这段期间火气挺大,说话都冲得很,关键是只对自己这样,怎么不见她对伙计们大呼小叫的。都不知是不是该找老师傅开几副降火的方子。
“我要是去了。。。医馆里怎么办?”
犀利的目光看得常璃不敢多言。
“馆里没你照样转,你趁早去把那几味药材弄来,还等着配齐了用呢。”
看一旁喝茶不语的亭雨,常璃看着没了帮手,眼睛骨碌转着自己想点子。
“马车已备好了,明早你们就出发。”
“我。。。们?”
“苏小姐说她也顺便去东玉看望一下女皇陛下同将军一家。”
自知是非去不可了,常璃垂了眼帘点头应下。嘴里还念叨着举杯近日是越来越有母老虎的趋势了,气得举杯拿着杵臼追得她满屋子跑。
亭雨在旁看着二人打闹,心中有些酸涩。常璃的兴致并不高,看起来并不想同自己一同前往东玉。是不是只是自己单方面期盼拉近二人的关系?
正被举杯追打的常璃心中却并不是那么想,不愿意去东玉是不知怎么面对众人。当初自己一声告别都没有就背着包袱走了,要不是举杯跟来,自己可能就是孤身一人离开了。现如今几年过去了,再见面会否场面尴尬自己也不清楚。
葵花籽宝典上现实的那幅图画,玉生大婚的场面,图上并没有自己,早就该预示到现如今的场面。
现在自己同亭雨虽说还未回到亲密无间的关系,可至少危机算是解除了一大半,现在回去也算是说得过去。
清晨时分
常璃望着举杯带着伙计往马车后头一包包堆药材补品,还都是些贵重的,心说不是让自己去东玉寻药材么,这算怎么回事儿?
看着后头成堆的东西,有些心疼道:“堆这些是要做什么啊?”
知道自家公子是心疼银子了,犀利的眼光又是瞪得常璃一个哆嗦。
“这些补品都是给幽草姐姐的,你到时交给永恒将军就行了。”
咂咂嘴吧:“小草啥时胃口这么大了,一个人吃这么些啊。”
“哎呀,幽草姐姐现在就需要吃这些东西,问那么多做什么。”
什么叫‘现在就需要’,听着感觉二人联系密切似的。
率先跳上马车,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扶住身后的亭雨,有少许惊讶,却还是将手放进对方的手心。
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举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离开。
将军府中
疑惑地看着这冷清清的大院,莫非几年没回来,将军府已经没落了?
走进内院时碰见将军府的总管小福,对方见着自己就跟见了鬼似的。惊讶地竖着食指指着常璃,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道:“小的去通报将军大人。”
怎么总感觉将军府的气氛不太对劲呢?
轻车熟路地带着亭雨行至大厅,一路上二人的手都未放开,亭雨也乐得被常璃牵着。
二人坐在厅中等着永恒的到来,常璃口中嘟囔着,现如今这将军府是越来越不懂得待客之道了,老熟人来了连个端茶递水的丫头都没有。
此刻,将军府内两个小小身影正在到处乱窜。
“如瓷,快点啦。”
“你。。。你等等我。。。”
“哎呀,磨磨蹭蹭,跟只小乌龟似的。”
“你才乌龟呢!”
两人在屋内一阵翻腾,才找出一个装茶叶的盒子。
小人儿盯着茶叶看了好久。
“呀,你家茶叶都长毛了,好可怕。。。”
个子高点的孩子瞪了旁边小瓷娃娃一眼:“哼,洗洗就没事了。”
厅中坐了许久也没人来,常璃有些坐不住了,心想这将军府的人难道都外出耕田去了么,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看着厅外偷偷探出来的一个小脑袋,接着又探出一个。
两个大人有些惊讶地看着端茶进来的小人儿,常璃更是惊得闭不上嘴:“这。。。将军府居然使用童工。。。这么点点大就端茶递水了。。。”
亭雨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儿,高一点的穿着身白绸衫,上头却尽是泥点和水渍,小脸上也是灰尘扑扑。身旁站着的穿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手中握着个粉布小人,干干净净的小脸,那模样长大了绝对是倾国倾城。只是裙摆那儿却有个小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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