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你瞧瞧人家家中除了管家肯定还有账房先生的。干吗这些繁琐的事情要让本公子去做嘛。”
知道再同公子理论下去一定会被她那些歪理说服,索性不去搭理她。至于账房先生,其实医馆中早就有了,只是还没有统领各管的总账房而已,看来是该招一位了。
阁楼上
常璃推开窗户,看着在举杯的指挥下,楼下的伙计们将新进的药材搬运进库房中,这些珍贵的药材看在常璃眼中那就是一块块金砖啊,自己将现代的药膳理念引进,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那些个达官贵人们纷纷趋之若鹜,医馆的七成收入都由这些人来贡献,常璃便可以多多少少减免一些家境贫寒的患者的诊金,也算是行善事了。
仿佛是接收到了常璃的目光,举杯擦擦头上的汗珠,笑着朝阁楼方向挥挥手,常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身子缩回窗户后头。
医馆开张了这么长时间,几乎都是举杯在打理,自己是全权交给举杯,或者干脆就是撒手不管了。自己仅仅拿几颗悬黎做本钱,又有举杯这小丫头帮忙管着,常璃现在快成了名副其实的米虫。
“掌柜的,我听说举杯姑娘这几日都行踪不定,您说该不是看上哪家公子哥,偷偷幽会去了吧?”
馆中比较年轻的刘大夫八卦地凑到常璃跟前来汇报着举杯近期动态,自己都不知被举杯拒绝多少次了,现在见着似乎有点苗头,哪能让别家公子抢了先去。
刘大夫言之凿凿,活脱脱亲眼见着举杯依在哪位青年才俊怀中一般。
“哦?真有此事?”
常璃挑挑眉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想自己这只大米虫天天无所事事,居然还不知道这些八卦?而且想想举杯那小丫头这些日子是不怎么能见着,原来居然敢背着公子偷偷跟人幽会,翅膀硬了是吧。
其实常璃现在的心态完全是父亲得知女儿有了男友的醋劲,还不知道这风语镇中居然还有配的上自家举杯的呢。看来自己一定得密切关注着。否则女儿给别的臭小子拐跑了还不知道呢。
经过常璃几日观察,举杯的形迹确实可疑,每日出门近一个时辰不知所踪,莫非真的春心动了,同公子哥幽会?举杯涉世未深,若是给不怀好意的人骗了怎么行,这丫头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里能有半点闪失的,自己一定得把把关。
此刻常璃鬼鬼祟祟地跟踪举杯来到几里外的一栋木屋前,心中叹道:“这孩子果然是翅膀硬了,都敢偷摸着在这种地方幽会了。。。”
也不知这木屋中究竟是何许人也。
前方的举杯身形轻巧一转,圈着双手对着身后草丛喊道:“公子,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出来吧。”
居然能被发现,常璃摸着鼻子从杂草堆里钻出来,场面有些尴尬。
“那个,举杯呀,公子这不是怕你只身出来不安全么。。。而且你一个姑娘家来这荒郊做什么?”
举杯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念叨着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公子你。
“公子,这些日子我可是辛苦在为你找账房呢,可不是你想的幽会。”
账房?谁信啊,荒郊野岭的小木屋。。。这木屋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亭雨:等了这么些章,终于等到老娘即将出山了!
作者:出山可能还要恶斗一番,常璃还没消气呢。
亭雨:这个。。。她要打我么?我一弱女子。。。
作者:小虐一下,真的只是小虐。
有喜欢举杯的么?有我就多给她加点戏份,再配个对。
54
54、何必重逢 。。。
常璃狐疑地看着举杯脸上狡黠的表情,琢磨着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只听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常璃的目光转向那边,便再也移不开了。
麻布质地的白衫,没有任何修饰,瘦削的身躯被包裹在衣衫中,手扶着木门,一阵微风仿佛就能把她刮走。苍白的脸依旧倾国倾城,只是少了一分血色,却仍旧有让人不禁感叹病态的美。如瀑的青丝少了几分修饰,只用一根银质的发簪微微束起。
远远的痴痴望着,亭雨眼中盈着泪水,这一眼好像要看透对方这些日子的一切。
两人的目光胶着,不同的是常璃的眼神,没有重逢的喜悦,甚至没有流露出愤恨,常璃的目光只是,没有温度。
转过头去,常璃沙哑的嗓音仿佛干渴了几百年,沙沙的声音将字眼一个个从嗓子中蹦出来:“举杯,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宽大袖口下的手心满是半月型的抓痕,常璃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强迫着双脚的移动,离开这个地方局面便不会失控了,离开便行了。
眼看着常璃的转身,亭雨松开扶着木门的手,急切地将手伸着试图上前抓住她的衣角。
有些粗暴地拂去那双手,常璃红着眼眶,喘着粗气道:“做什么还要来纠缠我!好好当你的皇后不就行了!”
无助的摇头,亭雨此刻已是哭得梨花带雨,小声的抽泣着。
“常璃。。。我,我不想那样的,我不想伤了你。”
哼
“不想?不想还不是伤了,你现在假惺惺地又想要弥补什么?哦,我忘了,公主殿下那位高高在上的楚皇帝似乎早已归西了,连北虹都亡了。殿下莫不是无处可去?大可回你的西雨国啊。”
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冷嘲热讽对虚弱的亭雨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常璃心中只剩报复的快意。昔日的缠绵在眼前掠过,更显讽刺。
眼前的亭雨被举杯扶住身子,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哭得快要竭力。口中只能断续念着常璃的名字。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很快被愤怒冲淡,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的常璃已不是当初那个木屋中与人恩爱缠绵度过那段美好时光的人了。
“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我便告诉自己,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抛弃,却还是栽在你的手上。苏亭雨啊苏亭雨,你让我明白当初那些美好都是假象,你为了皇后的位子可以将我抛得远远的,现如今,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谎言了!”
甩下这些话来,常璃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举杯扶着的亭雨像被卸了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我有苦衷的。。。有苦衷的。。。”
举杯看亭雨这样心中也不禁难受起来,从未见过公子这么待人,看来她是真的被伤到了。亭雨小姐又何尝好受,两个人不知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
“苏小姐,你起来啊,你振作点,公子只是一时的气话,别放弃啊。”
不久之前,自己千辛万苦联系到了公子心中的那个结,同亭雨小姐的交谈中也算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发展经过,原来当初是那么波折不断。
楚沐虹以西雨的太子,也就是亭雨的弟弟相要挟,威逼她做北虹的皇后。接着就是战场上常璃的出现,以及亭雨心急之下阻挡了楚沐虹射箭的方向,却被常璃误以为是亭雨下的手,从而记恨至今。
然后就是楚沐虹被幽草姐姐所杀,北虹也从此不再存在。亭雨回到西雨国,在悲痛与自责中处理交待好了西雨的一切,才只身一人来寻找常璃。
亭雨小姐是被迫的,自己相信,因为亭雨小姐看公子的眼神不会说谎。
自从发生战场时间后,就从未见过公子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即使面对任何人,公子仍旧是一副开心的面容,可举杯深刻地了解到,公子并不快乐。因为不止一次,公子靠在阁楼的窗台,那眼神自己看了都会替她难过。
医馆开张以来也一直是自己在打理,公子选择当米虫,也许是她想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吧。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没有理想和斗志的她,不会真心笑的她。
如今亭雨小姐出现,自己希望能真正解开公子的心结,相爱的人总是应该在一起的。举杯相信,误会会解除,真爱着就不会分开。
虽然,遗憾那个能解结的人不是自己,但只要公子能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自己的幸福,不重要了。
回程的零散脚步还是泄露了常璃内心的慌乱,自己刚刚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二人的缘分是真正地断了吧。
冲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
常璃的身子难以抑制地抖动,整个人背靠着大门滑坐到地上,都这么长时间了,以为自己试图忘记便能忘,可今日亭雨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以那么副虚弱的面容。常璃心中的爱恨交杂,被折磨得几近崩溃。
“何必重逢呢,不见便不会记起,不见便不会恨了。”
手指触到脖子上那道凸起的疤痕,开了药铺这么久,想去掉这道疤痕也不难,只是常璃不愿意。她要记住这段恨,拜苏亭雨所赐。
并不长的疤痕,清晰的触感,常璃由之前的轻轻的触碰变成揉搓,直搓地皮肤火辣辣的痛,是那道疤痕更加泛红醒目。常璃简直想把疤痕搓进心里去。
想起当日种种,小巷的初遇,玉佩的缘分,那把赠与自己的“长亭”仍挂于不远处的墙上,还有木屋里的那段时光。二人之间的斗嘴与缠绵,清晰到,清晰到自己以为那段记忆是真实的,原来只是幻想。。。
小屋那段时光可以维持一辈子就好了,二人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抛去尘世的一切,只好好的过日子。
奢望。
自嘲地笑笑,你安常璃什么身份,无父无母,没人要的,凭什么奢求幸福。一个人这么一辈子也就活过来了,本来就存在于一个不可思议的朝代,也许身边的一切都是假象,连自己都不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就这一篇还是蹭别人网才上来,各位凑合着看,虐完就甜了。
55
55、旁观者清 。。。
窗外是瓢泼的大雨,远方的天沉沉地像是要压下来,四周被映的黑漆漆的。
望着这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常璃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环抱着膝盖靠坐在阁楼的窗台,手拿着酒壶望着远处放空。
看着两只来不及回家的鸟儿被雨点打低,再奋力地展翅往上飞。
“这种天气还在飞,真是笨鸟,太过执着总是没有好处的。”
距离那次的见面已时隔几日,夜夜要靠醉了才能入眠,常璃将自己禁锢在这小阁楼中,医馆的事情也不过问分毫。
亭雨为何会出现在那木屋已无从追究,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北虹已亡,那女人从此没了靠山吧。
可是她不是西雨的公主么,即使不做北虹的皇后也不会落魄如此,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着便渐渐恼怒起来,该死!为什么还是会被她牵扯心神?!
愤愤地喝下壶中的酒,火一般的液体像刺刀刮过喉咙,痛得常璃眉头紧皱。也就只有这种瞬间的痛可以压下心中的不安。
又不自觉地将手拂过脖上疤痕,这仿佛已经成为这些年的习惯,更是时刻提醒着那段噩梦经历的真实。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打在地面激起层层雨雾,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远处的雨雾中,红伞下的女子抬头望向楼上手执酒壶的人,暗自神伤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向阁楼。
“举杯,你又要来劝什么了么?不用费心了。”
还未靠近开口便被拒绝,看着桌上遍布的酒壶,莫举杯无奈地摇摇头。
坐上常璃身旁的窗台,举杯也不与她对视,只幽幽地望着远方。
二人沉默,良久无语,使得窗外唰唰的雨声更加明显。
“当日,永恒将军因为一个虚无的梦境,险些亲手斩断了她同幽草姐姐的情缘。将军试图让幽草小姐过上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生活,嫁人生子,一生喜乐平安。那时的幽草小姐在举杯面前,脆弱地像是下一刻便会消失一样。只是哭过之后,幽草小姐只对我说了一句,将军让她嫁人她便会嫁。”
常璃无神的眼神波动片刻,当初一向自控的幽草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卫,失控痛哭的模样仍清晰地印在脑中。
举杯望望常璃,继续道:“我当时惊讶不已,不了解为何。幽草小姐怎么能忍受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那样的婚姻怎么会幸福?我以为幽草小姐是在气将军的任性,自己便也任性地同意嫁了。只是,幽草小姐后来说的话,我才发觉她是真的傻。”
整个阁楼中只剩常璃压抑的呼吸和举杯幽幽的声音。
“幽草小姐说,她这辈子只爱将军一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直会是这样。举杯觉得幽草小姐已经爱得不顾一切,没有自我了。她不能忍受任何人伤害将军,甚至是自己。只是那次是将军自己在伤害自己,将军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所以一再地伤自己的身体。幽草小姐知道她就是将军心中那道坎,所以她愿意听将军的话,乖乖嫁人,生孩子,就这么幸福地过一辈子。只是举杯清楚地了解,如果事情真的如那样发展,幽草小姐所谓的幸福不过是煎熬,煎熬她一辈子,也会让将军后悔一辈子。结果便是二人一生的错过与纠结。”
常璃紧紧盯着举杯的眼睛,这个当年自己从集市上救回的小姑娘,短短几年便已亭亭玉立,甚至有了些倾国倾城的模样。她只是有些惊讶这些话从举杯口中说出。
“公子不要这样盯着我,其实这些道理举杯都懂,反而你们这些身在情网中的人执迷不悟。举杯深知‘能医不自医’的感受,但是当年公子能劝永恒将军,为何那些道理用在自己身上便行不通了呢,还是公子本身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