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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唐瑄立马联想到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戒严场面。也可以理解嘛，毕竟帝国领导人身居其中，要求总归要高一点。
“总之到了你就知道了。”洛奇笑嘻嘻道。
得，这两人就喜欢话说一半，唐瑄撇撇嘴，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马蹄欢快的踢着地面，铃子的声音丁零作响，唐瑄的心情也逐渐轻松。她将布帘子撩了上去，好观赏美景，只是——丁毅骑着闪电颠前跑后的，颇煞风景。
“到现在你还驾驭不了闪电啊？”唐瑄秀眉一挑，幸灾乐祸。
“切，你是没看到它服帖的时候。对了，你跟女王都聊了些什么？她能从你这儿获得什么有利信息？”丁毅开始反击。
这话题让唐瑄陷入沉思。素有“童贞女王”之称的莎拉·埃里克·特伦茨竟然有个私生子——如果这个故事被曝光，将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唐瑄决意为她守住秘密。
她回想起跟兰斯洛特短短相处的那几天，如今从一些细节中也倒是能明白一二——比如，每当他面临抉择时都会掷出银币并抛下那句“这是女王的意思，我不能违背”，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母亲与儿子不得相认，这么多年也着实不易，她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还叹气上了？”丁毅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觉得越发可疑。可他的问话并没有将某人从思绪中扯回来……
更令唐瑄在意的是：当她说出兰斯洛特的目的地以及“加拉哈德”这个人名时，女王曾有一瞬慌乱，甚至捂住了胸口。是惊？是喜？是忧？那神情复杂，混合着多种感情。
加拉哈德，他究竟是何许人也？也许他并不只是屠龙骑士以及兰斯洛特的主人这么简单。
或者，他是女王的情。人，兰斯洛特的父亲？
一阵恶寒，唐瑄赶紧把这些个念头从大脑中赶出去。在帕朵拉城镇看到的那位酷似唐骏的青年顶多也就二十出头啊！甚至相比较之下，兰斯洛特还要更显成熟一些呢……等等，小兰不是说过曾为他服务了六年吗，如此推算，那他究竟是几岁当上的骑士？
“嗷嗷，真头疼！”唐瑄抓了抓头发，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
“……你今天没吃药吗？”瞅着她在自己眼皮下犯糊涂，丁毅十分无语。
“总之，没什么好说的啦。女王倒是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在埃尔文堡的熊伟和……npc他们的伤势已无大碍。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在荣耀堡碰到他们！”离荣耀堡近一分，她就离真相更近一步，急什么？这样想着，她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
听到远行者公会昔日同伴的近况，丁毅有一瞬间恍惚。有些事情明明才过去不久，却仿如隔世。也不知道路逍柏有没有重新振作起来。
自进入阿萨斯境内，他们的行进速度明显变慢。他们惊奇的发现，大小村庄以及城镇街头巷尾布告栏已贴满了塞尔萨玛的消息，过程五花八门，甚至有几家新闻社详细“描写”出了几个法师斗法的招数和效果，不过结局无一不是兽人被智勇双全的异族人斩杀干净，短时间内已不会进犯云云。滑稽的是，几乎没有人对兽人出现的原因以及目的作剖析。
“探子无处不在，我们的行动全在当局者的掌控中。这些消息应该是官方授意写成这样的吧。”丁毅认真看完各大布告栏后想。原因不难猜测，民众需要英雄，需要精神寄托，尤其是在兽人进犯后。没想到体验者竟然成了执政者安抚民心的工具，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名人了。
“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唐瑄则吐了吐舌头，对里面鼓吹她法术强大的报道感到脸红。
新闻下附着的手绘肖像画令眼力好的民众认出他们，带着崇敬和憧憬，寒暄温暖，打听来去，某些小地方甚至还引发了围观的热潮，车马难行。忙于应付的时候，唐瑄不禁想到了加拉哈德：作为屠龙骑士，他应该也苦恼过这样的名人效应吧？
到荣耀堡原本三四天的路程被拖延至一周，两人抵达目的地时身心俱疲。所幸，也是意料之中，早有传令官在城外候着。
传令官一身大红制服，表情夸张，脸上还抹了厚厚的脂粉，说话宛如唱曲：“喔，远方的贵客，欢迎你们来到荣耀堡！”
“原来老师说外地人需要花点时间适应是这么个意思……”唐瑄的视觉受到冲击，恍然大悟。这基层官员的扮相仿佛在表演舞台剧，还好进出城的民众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你们的事迹被人们津津乐道，你们的英勇让陛下赞不绝口，就由我——方块八带你们游历荣耀堡！”唱毕，传令官邀请他们换乘观光马车。
“方块八？这个名字倒是好记。”唐瑄扑哧一声笑起来，有意思，连真名都被隐去了。
“我不认为如果方块a至方块10站在你面前，你能准确无误的将他们一一对应上。”丁毅毫不客气的吐槽换来唐瑄一个巨大的白眼。
“看来您对我们这里的体制有所了解。”方块八冲丁毅点点头，“为了让大家各司其职，更方便规划任务和民生，全国上下人员被分为四派——黑桃，红桃，梅花，方片。”
……全民扑克么？唐瑄惊讶得张大了嘴。
“黑桃是军队的标志，红桃代表神职人员，梅花和方片分别为农民和工人等职能人员。官员的名字都由等级数字替代了。”说罢，他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唐瑄这才发现他的制服上还别着个红方片的牌子，完全与他的大红衣服融为一体了。
“普通人没有数字，只有派别？”环顾其他人后，丁毅得出结论。
“是的。”
“方块八不止你一个吧。”丁毅若有所思。
“的确，有十几个方块八。级别越低，人数越多。”
“那怎么区别谁是谁？”唐瑄禁不住发问，名字岂不是失去了意义？
“特殊人员可以保留自己的名字，其他人员王不需要知道谁是谁，只要每个阶级有条不紊的工作就可以了。比如今天没有我这个方块八，其他方块八依然能够接受任务来接你们。”
唐瑄尴尬一笑：“方块八先生，请问现在您要带我们去哪儿？”
“竞技场。王准备了一场盛宴，等着你们二位呢。”
第63章 角斗士
正值深秋，柔和的阳光倾泻在金灿灿的树叶上，璀璨的光芒让人身心向往，道路尽头像是有座光明圣殿一般。
“这黄金大道也是荣耀堡不容错过的旅游景点之一，只是现在时间不太允许我们细细品味了。”方块八一扬马鞭，车轮沉闷地从落叶上碾过。
荣耀堡的竞技场建在比昂斯湖之中，只有通过黄金大道才能到达。幽蓝的湖水拥抱着路两旁的浓密树荫，置身其中，犹如画中。若不是佩德罗三世催得紧，唐瑄还真想在这里好好转一转，用摄魂器自拍几张留个纪念。
不容多想，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方块八翻身下马与一个入口处的黑桃士兵交谈了几句，示意两位客人可以由特殊通道入场。唐瑄正盯着佩德罗三世一百四十英尺高的镀金铜像发愣，冷不防被丁毅拍了一记，只差没叫出声来。
“进去小心点，没事少说话。”丁毅嘱咐道。毕竟要面对的是东部大陆头号npc，对方掌管统治权，万一有所得罪，他们今后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绝不能马虎。唐瑄识趣的点点头，老实说她已经被这竞技场的雄伟气魄和磅礴气势震住——哪怕是作为世界八大奇迹的古罗马斗兽场，恐怕也被比下去了。
荣耀堡的竞技场也是佩德罗三世的“露天大剧场”，在凯尔特帝国的建筑史上堪称经典，它以庞大、恢弘、壮观著称于东部大陆。
竞技场为四层结构，外围全部由大理石砌成，场中间的角斗台比起唐瑄他们在帕朵拉城镇见过的废弃斗兽场整体足足还要大了好几倍，令人叹为观止。当然，它所经历过的惨烈杀戮更是数不胜数——也许你在角斗台上随便抓一把泥土，放在手中一捏，就可以看到印在掌上的斑斑血迹。
“你们来了。坐！”佩德罗三世大手一挥，他外套上的钻石纽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愧是坐着帝国第一把交椅的人，也不知道镶了多少钻，亮瞎人眼！
刚才经方块八简单的介绍，唐瑄他们已了解到：底层的第一区是皇帝和贵族们的座席，第二层为高阶层市民席，第三层是平民席，再往上就是大阳台，一般观众只能在那站着观看表演了。现在整个大竞技场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究竟有多少观众啊……难不成全城的人都在这里了？唐瑄一阵眼晕，忙把目光移回来。
第一区的贵族大都穿红戴绿，着各式假发，涂脂抹粉，一脸谄媚的笑着。唐瑄不敢多看，与丁毅朝着佩德罗三世鞠一躬，听从安排坐在他右手边。
“无需拘束，你们是尊贵的客人。”佩德罗三世命人给他们端上美酒和果品，以及精致小巧的望远镜。“希望你们能够喜欢今天的表演。不过你们已经错过一幕好戏了。”
唐瑄闻言好奇的举起望远镜向角斗台望去，只见里面横着几只猛虎的尸体，一个皮肤黢黑的精壮汉子赤露上身，背着光提着剑站在中心。剑锋还在流血。
“怎么他不穿任何防具，甚至连个盾牌都没有？”唐瑄正琢磨着，忽见场内栅栏再次打开，一头人猿模样的高大生物咆哮着蹿了出来。不同于一般野兽，它通体雪白，隐隐泛着蓝光，看上去凶煞无比。
“魔兽？！”丁毅禁不住低呼出声。路逍柏的雷牙虽然也是魔兽，但毕竟是个宝宝，完全没有这等震慑力。如果只是一场迎客的表演，佩德罗三世不至于会搞一头魔兽出来。
“眼力不错，这头霜吼可是梅格兰伯爵特意从黑市淘来。”他身边的一个贵族翘起兰花指，点向场中的汉子，“那个肮脏狂妄的家伙……喔，那个角斗士叫达戈尼特，他因大半年前刺伤了梅格兰而被判处死刑。不过，我们伟大的王给了他拼死搏杀的机会，这样在死前也能供大家乐一乐。”
“也许乐不了多久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贵族接话道，“如果他把霜吼击败，就累计连胜一百场了。根据律法规定，他将有权重获自由。”
“你觉得他会打赢魔兽？”
“为什么不可以。达戈尼特虽然粗鲁，但确实有两把刷子。”
“要是真的赢了，梅格兰伯爵岂不是要吐血啦！他拿出三分之一的家当才搞到了霜吼，就是为了阻止达戈尼特一百连胜。”
佩德罗三世似乎听到了什么，大声咳嗽了一嗓子。几个贵族识趣的讪笑着，闭了嘴。大家透过望远镜紧盯着达戈尼特的背影，对他将如何应对这只魔兽充满了好奇。
霜吼双拳捶胸，腹部高高鼓起，张嘴猛然喷出一片冰霜。
达戈尼特个子高大，但反应速度并不慢，他靠着灵巧的步法躲过了霜吼喷吐的锥形范围，并尝试着向它迂回靠近，寻找出击机会。
喷吐未命中，霜吼四足顿地踩出阵阵雷霆，地面跟着剧烈晃动起来！达戈尼特立刻压低身量，暂停一切动作，保持住平衡。看来，他确是个经验老道的好手。
几回合下来，霜吼不断重演故伎，很快有效的进攻区域都覆上了一层薄冰。达戈尼特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找到很好的出击位置。
终于，他在霜吼的雷霆践踏下失去了重心，一跤仰摔在冰面上，霜吼见机起身扑去！唐瑄屏住呼吸别过头，不忍看下去。
“还没完呢。”丁毅冷静的说。果然，达戈尼特趁霜吼扑过来门户大开之际，哧溜沿冰面紧贴着它的下腹滑了出去。他快速爬起，一剑狠狠刺在霜吼屁股上！
那可是个没有任何防护的地方，霜吼的哀嚎让在场各位下半身一紧——喔，真是糟糕的感觉。
达戈尼特命中目标后沿着结冰的区域边缘向后逃离，不敢再度近身。因为动作较大，他几次差点滑倒，这可笑的行为引来观众们一片嘘声。
魔兽不愧是魔兽，愤怒很快让它忘记了疼痛。它紧盯着达戈尼特，发足狂奔，很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还能逃到哪儿，他这次是玩完啦！”
“蠢货，竟然把背暴露在魔兽面前！”
几个贵族各自心情不一，或兴奋或恼火，平时伪装的矜持荡然无存。
“确实，它玩完了。”丁毅微微一笑。
“连你都这么说……”唐瑄举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为那个人捏了把汗。
就在霜吼距离达戈尼特不足两米的时候，他好像背后生眼，突然脚底打滑——准确的说是脚踝折成一个奇异的角度，这使得他高大的身体朝着结冰区侧摔了出去，足足滑了好几米。
“轰”，霜吼一头撞在了厚重围墙上，如一滩软泥缓缓倒下。原来达戈尼特前方不远处即是场地边缘，霜吼没有人类变通的头脑，完全刹不住车。
事态急转，一干观众均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偌大的竞技场竟鸦雀无声。
达戈尼特费劲地从冰面上爬起，一瘸一拐朝第一区的方向走来。他站定在场中央冷冷地仰望着帝王。
唐瑄看清此人的面目，唬得差点拿不住望远镜。他有着宽大的鼻子，口中的獠牙明显的露在唇外，加上那黢黑的皮肤和壮硕的身躯……角斗士达戈尼特是兽人？！
第64章 红衣主教
偌大的竞技场鸦雀无声，达戈尼特仰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狂吼道：“佩德罗第三，还我自由！”
“还我自由”四个字在时空中回荡，这种原始的，野性的，来源于顽强生命的呼喊让唐瑄眼眶一热，内心震动。他的表现很精彩，但亦很惊险，如果刚才有丝毫差错，那么他报废的可不止一条腿了。
人类？兽人？他是谁并不重要。在这里，他是骄傲的斗士，是拼尽所有的赢家，这样的勇者理应获得尊重。一旁的丁毅已经站起身，带头鼓起掌来。
“达戈尼特！达戈尼特！”掌声像过境的台风，由稀稀落落的雨点响成一大片雷鸣，观众们沸腾了！连胜一百场的角斗士，在帝国的历史上这还是头一个！
佩德罗颜面扫地，厚厚的脂粉掩饰不住他的苍白。作为凯尔特帝国的帝王与阿萨斯的国王，他哪曾被人这样直呼名字过？更何况对方原本是个死囚，现在竟然成了民众们心目中的英雄……荒唐，他一定要阻止！
佩德罗缓缓伸出手，大拇指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