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仁勇此时已经来到孙文东的身旁,见孙文东正在和一个人讲话,话中又提到了代表团的事儿,便微笑点头,向曹英致意,“孙主任,这位年轻人是谁?伱的朋友吗?”他向孙文东问道。
“呵,可以这么说,我给伱们介绍一下儿,曹英,这位是韩国棋院外事部部长,朴仁勇八段,朴部长,这位是京城四大棋社之一,这位是曹英,业余高手,在我国业余棋坛位列四大天王之伍,实力相当不错呢。”孙文东笑着为双方作着介绍,在他想来,曹英业余四大天王的称号在韩国客人心中要比一家棋社的社长更有份量吧。
“呵,幸会幸会,早听说过业余四大天王的名字,只是没有机会见过本人,这一次能够见到其中一位,实在是非常高兴。”朴仁勇是中国通,虽然身为职业棋手,总不太关心业余棋界的事情,但业余四大天王的名头却也是听过的,笑着伸出手来寒暄道。
“呵,朴老师您太客气了,不知这次来北京会呆几天?如果有空的话,非常希望您能到我的棋社光临指导,我想全社上下所有的人都会感到荣幸的。”朴仁勇做为棋手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但长年来从事中韩两国围棋事务,名字也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之上,所以他的名字曹英倒也不陌生,于是笑着提出邀请,万一对方接受了邀请,真的去了,对陶然居而言那便是一件值得宣传热点了,对于展现自已的人脉,竞选京城棋社联盟的会长也不无裨益。
“棋社?”朴仁勇不知道曹英还是一家棋社的负责人,不知道自已该不该接受或者拒绝对方的邀请。于是把头转向孙文东,希望他做个介绍,也好让自已有时进行判断。
“呵,北京城有四家最大的民营棋社。号称京城四大棋社,分别提棋胜楼,百胜楼,陶然居,乌鹭社,而您面前的曹英就是其中陶然居的负责人。”孙文东介绍道——他并不知道曹英作的是什么样的打算,不过这种交流总不是什么坏事儿,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棋胜楼?”朴仁勇还没什么反应。跟在他后边的吴灿宇,金伍中,朴泰衡等人却是眼睛一亮,他们的中国话虽然说很不利索。但‘曹英’‘棋胜楼’‘陶然居’这三个词的发音在韩语中却是一样的,记得崔精成跟他们说过,在北京的时候,他曾经在陶然居里打过工,而且陶然居的老板好象也叫曹英。心中本就一动,怀疑正在和朴仁勇说话的这个人就是崔精成讲过的那个人,再听到‘棋胜楼’这三个字,更加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惊呼出声。
正在谈话中的三个人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过来。搞不懂这几个人突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干嘛,“怎么回事儿?”朴仁勇脸上现出不满的神情——前辈说话。未经允许就插嘴进来,在韩国,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尤其现在还是在国外,当着中国棋院领导干部的面,这不是在丢韩国棋手的脸吗?
“呃”三位年轻棋手也意识到了自已的失态,感觉到朴仁勇的怒气,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呵,朴部长,不要那么严厉嘛,看他们似乎是有话要说,您就让他们说吧。”气氛突然变得很严峻,这不是孙文东希望看到的情况,于是笑着出言劝道,给对方一个下坡的台阶。
朴仁勇的脸色这才稍稍转好了一些,“说吧,为什么突然乱叫。”他哼声问道。
三个年轻人伱看我,我看伱,交换了一下儿眼色,这才由口才最好的金伍中代表发言。
“请问,您就是曹英先生吗?”金伍中的中国话说的很蹩脚,好在这是日常用语,马马虎虎还可以听明白。
“呃,是呀。”曹英感到莫明其妙,他并不认识金伍中,很好其这位年轻棋手会知道自已。
“请问,崔精成,您认得吗?”金伍中再问。
“崔精成,噢,当然认得,他曾经在陶然居工作过一段时间,怎么了?”从对方口中说出崔精成的名字更是让曹英大感意外,连忙点头应道。
其他的话听不大懂,不过对方既然在点头,那也就是认得崔精成的意思,如此也就表明,崔精成所说的话并没有错,这个人就是其在北京工作时那家棋社的老板。
“您好,我,金伍中,他,朴泰衡,他,吴灿宇,我们和崔精成,是朋友。”语言不通真是个大问题,金伍中费劲力气,这才好不容易把几个词句联系在一起讲了出来——朴仁勇的中国话说的很好,但他是前辈,同时也是带队领导,再加上刚刚余怒未消,他怎么敢请朴部长当他的翻译呢?
虽然没有见过三个人的照片,但大名鼎鼎的‘牛犊三人帮’曹英怎么会没有听过?特别是其中的吴灿宇,那是崔精成数次提起的人物,没想到眼前三位年纪轻轻的三位棋手就是韩国年轻一代棋手中的代表人物,曹英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啊,原来是伱们呀。呵呵,小崔跟我说过,他在首尔没少受伱们三位的照顾,幸会幸会,小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北京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说,但凡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赴汤考蹈火,在所不辞。”挨着个儿和三位年轻人握手问好,曹英的态度是无比的热情。
曹英说的热闹,三位年轻棋手除了有限的几个词句外却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见对方的态度非常热情,便猜到那些话肯定是好话,于是也都笑着握手回应。
“呵,伱这家伙,人脉还真广,连我都是今天才把牛犊三人帮的人见全了,伱却是刚一见面就拉上关系了。”见此情景。孙文东大概明白了七八分,看意思,是曾经在曹英手下工作过的人去首尔发展,结果受到‘牛犊三人帮的照顾。这次知道三人要来弱京,所以把他原先老板的名字告诉三人,让他们三个到北京后也好有个照应。
“呵,这不是凑巧了吗。”曹英笑道,无论如何,有三位韩国的年轻棋手做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儿,这一次来昆仑饭店可算是来着了。
“呵,好了。也都别在外边站着了。曹英,伱朋友不是也住在这里吗?依我看,伱先去见朋友,等那边的事儿完了再找他们三位来叙旧。怎么样?”十好几个人总站在门口显然不是事儿,昆仑饭店的门童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大概是怕他们影响了其他客人的通行便利,孙文东不是那种不自知的人,不想等别人过来提醒才挪窝。所以笑着婉转说道。
“好好,不知伱们住在哪个房间,等会我去找伱们呀?”曹英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道再说下去是在影响孙文东的工作。于是连连点头,向金伍中等人问道。
“噢。他们三位住十二楼一二四五号房间。”负责给韩国代表团预订房间的文秘小张连忙代为回答。
“一二四五号,嗯。记住了,那张主任,朴部长,伱们先忙,我去见朋友去了,金伍中,朴泰衡,吴灿宇,等会我去找伱们,一会儿见呀。”把房间号记住,曹英非常周道地和众人打过招呼,挥挥手,先进饭店去了。
“这个年轻人不错呀。”望着曹英的背影,朴仁勇称赞道——听说这位年轻人不仅是中国业余棋界的顶尖高手,同时还是北京城里最大四家棋社之一的负责人,而且还和自已队伍里的三位主力队员交好,他对这个年轻人就有了相当的好感。
“呵,是呀,可惜当年没能走上职业围棋之路,不然以后在棋院会有很大的发展前途。”孙文东有些惋惜地感叹道——虽然也有非职业棋手担任中国棋院重要职务的先例,但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少了,终究棋院管理的对象主要是职业棋手,而职业棋手的性格大多特立独行,如果在业务上没有相当的水准,这些人会打心眼里不服伱的管理,所以自中国棋胜成立这么久以来只有一位非职业棋手出身的院长,而那位院长在任期间又恰恰是中国围棋的多事之秋,口号喊得比谁都响,却是带队参加国际比赛,去一次一次惨败,到了最后,搞得每逢世界大赛,那些有份参加比赛的棋手都暗地里祈祷,千万不要让这位外行领导再来督战。伤不起啊!所以,自那任棋院领导离职以后,职业棋手出身成了棋院领导非正式的先决条件,进而连带着棋院各个重要职位也都是从有职业棋手经历的人中选拔,故此,就算曹英有办法进入中国棋院工作,也不可能受到重用,这倒也不是论资排辈的问题,而是棋手们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朴仁勇愣了一愣,回味过孙文东话中的意思,于是也轻叹一声——类似的情况在韩国棋院也不是不存在,象同样都是理事,当年曹熏铉的一句话就能平息职业棋手参加网络比赛生命杯的一切异议,而这个问题先前在棋院理事会上不知道讨论过多少个回合,民间舆论也激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因为什么?就因为曹熏铉是韩国围棋复兴之祖,无论在棋界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巨大的声望,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理放在一边,至少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敢不重视,而其他那些理事,或许是家财亿万的社长,或许是跨国企业的董事长,但在棋迷们的心中不过是普普通的一个名字,谁在乎呢?又比如聂卫平,没有当过中国棋院的院长,但谁都知道,那不是他当不了,而是他不想当,事实上,他在中国棋界所说的话,甚至比棋院院长还要管用,象中央电视台转播围棋的时间太少的问题,棋迷的抱怨,棋院的交涉,都没能让中央电视台的体育频道做出过半点儿改变,但聂卫平在一次看过体育频道复播的低水平乒乓球比赛后勃然大怒,在博客中发了一通牢骚,当时就立竿见影,在不久之后的比赛中不仅有了现场转播,而且比往常还延长了时间——体育频道的负责人可以不在乎中国棋院院长的请求,却不敢无视聂棋圣的一通牢骚——声望的力量,有时候比实实在在的权力要大的多。
“这就是命呀。”孙文东笑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已走的,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没有当上职业棋手,又焉知不是曹英的幸运呢?至少有一点可能确定,如果曹英真的成为职业棋手,而职业棋手中又有‘四大天王’这个称号,那么以曹英棋上的天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这个称号的。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或许曹英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第四百七十八章巧舌如簧
轻敲房门,很快,房间里就传出年轻女子甜润的叫声,“谁呀?”,同时有脚步声传来。
“是我,曹英。”门外,曹英习惯性地整了整领口应声答道。
门开了,一副休闲打扮的蒋芳芳出现在面前,上穿是粉红色的吊带背心,下边是咖啡色的热裤,笔直修长的两条玉腿几乎全部露在外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不盈一握,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脸上挂着的是甜甜的笑容,显得是娇艳而又性感。
真是个妖精式的尤物呀,也难怪胡亦东会带着这么个女人满世界跑,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连自已这种一向自认为胸有大志,格调独特的人一见之下都会心神一荡,何况胡亦东那种声色犬马一样不落的家伙。
“曹总,怎么才到呀?路上堵车了吗?亦东等了您可有一会儿了呢。”也许因为是在房间这种私密的地方,蒋芳芳俨然是以女主人的姿态面对访客,连对胡亦东的称呼也是亲密无比,只差干脆省去名字,直接叫‘老公’了。
“呵,不是,是在饭店楼上碰到一位熟人,聊了几句。怎么样,是不是等着急了?”曹英笑着解释道。
“呵,还好啦,昨天跑了一整天,累得腿都酸了,今天本来就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的,所以不会着急啦。”蒋芳芳笑着答道。
“是曹英吗?”听到外边的动静,胡亦东在里间提高声音问道。随着声音,人也走了出来,大背心,大裤头。穿的东西比蒋芳芳也没多到哪儿去,只不过这体形和身段,特别是那两条毛茸茸的腿,实在是很难让人恭维。
“你还真悠闲呀。怎么,市场调查的事儿那么快就做完了?”曹英笑着问道,怪不得说熟不讲理呢,知道自已要来请公事还穿成这个样子,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已当外人。
“呵。哪儿有那么快。钱挣不完,事儿也忙不完,反正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搞掂的事情,用不着把自已累着。”胡亦东笑着解释道。并把曹英让进里屋。
废话,因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儿,所以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放在心上吗?——听到对方的解释,曹英更加相信自已兄弟的直觉了。这个家伙绝不是那种作生意,干大事儿的材料,不说别的,单是这份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懒劲儿就不是一位生意人应有的态度,如果是国营企业的高管倒也罢了。企业亏本赚钱和自已的收入没有太大的关系,穷庙富和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无所谓,反正要赔也是赔国家的,问题是华腾商贸明明就是你自已的公司,赔赚都是自已钱,怎么可以如此漫不经心?在对方的心中,大概陪着蒋芳芳游玩购物比公司的发展更重要吧?
“呵,倒也是。工作是为了生活,但因果倒置,把工作放在生活之上就太愚蠢了。”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儿,但曹英口中说的则是另外一回事儿,对他而言,胡亦东的懒惰并非全是坏事儿,至少对自已实现自已这次的计划是个有利的因素。
“哈哈,有道理,坐。”听到曹英也赞同自已的想法,胡亦东更加得意,招呼着对方坐下,自已则让蒋芳芳再取来一个高脚杯,随后拿起茶几上的红酒酒瓶就要给曹英满上。
“红酒呀?不行,我开车来的,现在北京酒驾查的太严,万一被逮到了罚钱事儿小,把驾照扣了就麻烦了。”见是红酒,曹英连忙推辞道——红酒美人,这家伙是比自已懂的享受,昨天到外游玩累了一天,今天呆在饭店房间里,肯定不只是喝酒那么简单。
“开车了?那就没办法了,喝饮料吧。”劝了两句,见曹英的态度很坚决,绝不肯沾半点儿酒精,胡亦东只好作罢,让蒋芳芳拿来几听可乐雪碧放在茶几上,让曹英自已随意。
“昨天和银海集团谈的怎么样?”知道曹英来见自已主要的目的,胡亦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
“现在还是相互交换资料,互相了解的阶段,谈判的气氛还算不错,丁建洋的确是位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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