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让她这个懂韩国话的人快赶来调解。
“这事儿有点麻烦了。”听完陈经理的讲述,孙学刚有点儿挠头,这件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廖井丹虽然坚持说当时对方拿的是五千的钞票,但现实是人家现在手里拿着的是面值五万的钞票。既然不是当场抓住对方作弊,那么再怎么注释,也没办法摆脱麻烦。
“,不就五万韩元吗,我给好了。”伸手去掏钱包,孙学刚打算破财免灾,省得麻烦。
“不行,你掏钱算怎么回事儿?不能惯他这毛病!”抓住孙学刚的手臂,廖井丹制止住了他,给钱就能处理的事,要做她早就做了,她现在赌的是一口气,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王仲明心里说道。那个人摆明了就是靠赌棋为生的职业赌客,这种人为了赚钱连人格都不要了,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听你的才怪了呢。五万韩元又不是什么大数,给就给了,全当买个教训好了,费这么大神吵嘴架,累不累呀。
破财免灾不让,孙学刚也没辙了,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这种情况下自已掏钱平事儿,不仅落不着廖井丹的好,反而会被对方骂多管闲事儿吧?
没办法,他只有试着和那个年轻人注释,想劝对方让一步,廖井丹没有看清压在棋盘下的钞票面值有错,你没有把钞票展开让对方看清楚也有错,既然双方都有问题,那大家打个商量,各退一步,少收一点也就算了。
但那个年轻人却是半步不让,坚持说他当时已经把钞票让廖井丹看过了,至于廖井丹看没看清楚,那是她自已的事儿,和他无关。
听完孙学刚的翻译,廖井丹更是冲冲大怒,韩国钞票她分不清,钞票上几个零她还分不清吗?当时就吵吵着要叫报警,叫警察来处理这桩纠纷,那个年轻人却也不怕,只是在一旁冷笑,明显算准了这种事儿就算到了警察局也是调解了事儿,他就是做这一行的,不怕的就是麻烦,看到时候谁耗得过谁。
孙志刚愈加为难,这次来韩国是交换比赛,是有行程计划的,惊动了警察,走上了司法程序,就得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那比赛交换的事儿怎么办?如果是几十万几百万的金额还值得花费时间,区区五万韩元,值当吗?
王仲明暗自摇头,心想,要不是事情闹大会影响到此次交换比赛,自已真不该管闲事儿,让这个女人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下去。
“好了,别装了,你中国话不是说的很流利吗?当着中国人的面,干嘛要装成韩国人。”站了出来,王仲明向那个年轻人说道。
“什么?”
这一句话出口,好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俩认识?瞧瞧王仲明,再瞧瞧那个年轻人,廖井丹心中疑惑儿——王仲明跟在孙学刚后边进来她早就算到了,不过她没打算请他来帮忙,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已处理不了的问题王仲明就能处理,只是万也没想到,对方进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具有震撼性会说中国话,而且说的很流利,却恰恰要装成听不懂中国话的样子,这不摆明了是个不怀好意的骗子吗?
那个年轻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已的西洋镜被人给识破了——装成听不懂对方的语言而和别人纠缠是讹钱的一种手法,因为很多人在碰到短时间内难以处理的麻烦时会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作法,终究,没有多少人有耐心对着一个自已说什么也不明白的主无限制的浪废时间。现在,西洋镜被戳穿,人家已经知道说的什么话自已都听得懂,那么再装下去也没必要了,只是,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已会说中国话的?
“你是?”上下打量着王仲明,年轻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崔精成,忘了吗?在棋胜楼的招聘会上,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是谁吧?”王仲明淡然一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次在棋胜楼的招聘会上闹过之后,崔精成就从北京棋界消失,金钰莹和陈见雪曾经想方设法寻找,到底也没找到他的影子,没想到两个多月没见,却原来是跑到韩国,难怪在北京找不到他。
王仲明对这个人并无好感,如果可能,他并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不过谁让碰上了呢。
原来是你!
崔精成怎么会忘记呢!
那一次在棋胜楼的公开招聘面试会上,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自已的计划,使得自已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而被灰溜溜地赶出了棋胜楼,自已说不定仍然留在北京过着舒服的日子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死磕
“原来是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呀!”崔精成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北京搞砸了自已的饭碗不说,又跑到首尔挡自已的财路,这个人跟自已是不是有仇?
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廖井丹自然无从知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看崔精成的容貌,就知道和王仲明绝不是朋友,仇人的意思倒多一些,“哎,你会说中国话,你是中国人,干嘛要骗自已人?!”她没心情去猜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只是气愤,崔精成的中国话极其流利,明显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所谓山不亲水亲,人不亲地亲,异国他乡,就算不能互帮互助,至少也不能落井下石,更何况这是比落井下石更可耻的欺诈行为。
“中国人怎么了?中国人就不用吃饭了吧?小姐,搞搞清楚,我刚才给你看的就是五万韩元,谁骗你了!长的不错,穿的也不错,看起来也象个有钱人,这么一点儿小钱还叽叽歪歪,累不累呀你。”反正身份已被揭穿,崔精成也就不再装哑吧,重新打量了廖井丹一眼,嘴角一撇,显露鄙夷的神情。
“你说什么?!”本以为穿了帮,这个年轻人就应该识趣地道歉认错,自已又不是真在乎那五万韩元,给了他就当救济灾民也不是不行,可崔精成不仅没有道歉,反而用那种极不礼貌,充满挑衅意味着眼神看着自已,并且还以自已最不喜欢的称谓称呼自已,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呵,说什么?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别玩儿,早知道你这个女人这么鸡婆,白给十万也不会找上你。别以为是认识的人就能够通融,五万块,别废话,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跟你们耗!”崔精成不耐烦地敦促道——他并不知道廖井丹是什么人,盯上她只因为看她的衣着打扮还有举止气质以及和同伴的谈话就知道是到韩国旅游的高级白领,所以才出手相邀,想要赚一点儿零花钱,但他没想到的是,廖井丹是一个不肯平白吃亏的女人,为了区区五万韩元能跟他闹成这样,他现在也有点儿光火,非要把这五万韩元要到手不可。
“何必呢?兄弟,作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都是中国人,就都是自已人,干嘛非要闹不痛快呢?再说,认识就是有缘,既然你和王老师认识,商量商量,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孙学刚劝解道,他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中国人,干嘛自已起内哄,让外国人看笑话?
“谁跟你们是自已人了?!”崔精成把眼睛一盯,“哼,告诉你,如果不是他,这件事儿还有的商量,但谁让你们是一伙的,想通融,没门儿,一分钱也别想赖!”提到王仲明,崔精成的火就更大了,他现在反正是打定主意了,管你什么人,这五万韩元就拿到手就没完!
这个家伙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廖井丹不满地瞪向王仲明,王仲明淡然一笑,心说,就算没我这层关系,你以为这个人就能放过你吗?
“崔先生,你做哪一行的,咱们心照不宣,所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件事儿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五万韩元,这位女士不是给不起,而是她觉得你这件活干的不够漂亮,不值这五万韩元。刚才的情况,除了你们三位以外大概没有第四位目击者,五万韩元的钞票也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当不了物证,这里既然是挂牌营业的正规棋社,自然有负责人,你我都清楚,在韩国下棋押彩算不了什么,但假借押彩而行讹诈之事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位女士的身份是什么,不过我能够非常明确的告诉你,如果这里的负责人知道争论的起因是什么,会被赶出去的人只可能是你。这无关法律法规,你在这一行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我说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王仲明没有再理会廖井丹投向自已的恨恨目光,只是向着崔尚志浅笑说道。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王仲明虽然对韩国民间棋社没有多少了解,但他终究在棋胜楼里也呆了近三个月,同是民间棋社,情况就算有所不同却也不会差的太多,棋社也好,道场也好,顾客是上帝,声誉是生命,这一点不会有两样,在国内,棋社的管理者能够睁一眼,闭一眼,让那些靠下彩棋为生的职业棋客寻找猎物,可一旦那些职业棋客因彩棋和别的客人发生纠纷闹了冲突,那么百分之九十以上会是站在客人一边,理由很简单,就是一旦事情闹大,被人传扬开说自已的棋社总有骗人钱财的赌客出没,不要说有可能招来警察的光顾,单是因怕被骗输钱而不敢来棋社那些客人所形成的经济丧失就不是一个小数。基于同样的道理,韩国民间棋社大概对赌彩这种问题不放在心上,但有特地以见不得人的手段讹人钱财的人就不是能够坐视不理的了。
“你,你这是在要挟我吗?”崔精成的目光愈加阴狠——要说他一点儿不怕,那是吹牛,他能够不怕警察,因为这种无凭无据的经济纠纷到了警察局最多也就是个调解,关不了也告不了他,但棋社道场是做生意而不是**律的地方,如果棋社道场的运营者觉得他的出现会影响到这里的生意,那绝对会把他扫地出门,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没有别的的艺,只能靠下彩棋赚钱的他如果得到了寻找猎物的地方,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所以,他现在的心态能够用’色厉内荏‘来描述。
“呵,孙部长,麻烦你告诉门外那个小姑娘,让她通知这家道场的负责人马上过来。”王仲明悄然一笑,没有理会崔精成那想要杀人的眼光,只是向孙学刚淡然说道。
“呃,好。”说实话,孙学刚并不想事情闹大,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自已又不愿报警处理,那么王仲明说的便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于是转身向外屋走去。
“等等!”孙学刚刚转过身,崔精成就绷不住了,为了五万韩元,他不想丢掉一个赚钱的据点儿。
事情有了转机,孙学刚停了下来,回过身,看事情怎么发展。
崔精成脸上颜色阴晴不定,就这么认耸,他心里不甘,但继续闹下去,却又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骑虎为难,怎么办呢?
“好算你厉害。咱们自已处理。”伸出右手大拇指向王仲明挑了挑,崔精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这就对了,有商有量,何必伤和气呢?”王仲明笑道,他知道对方是心不甘,情不愿,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种靠彩棋混日子的家伙又不会和自已的生活有交集,管他干嘛。
“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崔精成恨恨道。
“简单,押彩既然是却有其事,而且你也赢了,那么按照事先的约定,五千韩元应该给你。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忙各的事儿去,你看怎么样?”王仲明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处理的还算能够接受——廖井丹虽然也有些不甘心,觉得太便宜那个骗子了,不过她也知道,对这种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小混混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办法,五千韩元是自已答应过的,认赌服输,该给人家的也不能赖账。
“不行。”崔精成摇头,为五千韩元费这么大劲儿,他怎么肯干,这是在韩国,一棵大白菜都能卖到一两万韩元,五千韩元,够干嘛的?
“哦?你想怎么办?”王仲明问道,他知道崔精成没那么容易妥协。
“我要和你下一盘,你赢了,钱我一分不要,你输了,五万韩元我要双倍,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怎么敢不敢接受?!”崔精成恶狠狠地说道——既然玩混的玩不过人家,那就玩狠的!
上次在棋胜楼的招聘会上被王仲明搞得灰头土脸,但崔精成并不是真心服气,他承认,当时摆的那盘棋王仲明提出的行棋思路比他提出来的高明的多,不过,思路是思路,下棋是下棋,能说的未必就是能下的,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棋手讲起棋来一套一套的,可碰上那些年轻棋手不讲道理的蛮干胡来,还不是被杀得稀里哗啦?诸葛孔明舌锋无敌,计安天下,真要上马轮刀冲锋陷阵,恐怕连没受过正规锻炼的小卒子都比不了,所以,别看王仲明讲起棋来头头是道,真要纹枰对弈,一争高下,未必就是自已的对手——离开北京之后不久,崔精成就来到了韩国,消息不通,消息不灵,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以后京城棋社发生了多少事情,如果他知道王仲明不仅赢了董亮,曹英,以至连崔尚志都拿下马来,再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向对方提出这样的挑战。
“嘿,你这个人,真是有病呀,是不是讹人讹上瘾了?五万不够还想要十万,穷疯了你?!”廖井丹间接就骂上了,本来事情有了缓解,她也不想再闹下去,但这个崔精成实在是不识抬举,人家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儿,不说就坡下驴,收下五千韩元了事,竟然还想加码到十万,简直是异想天开。
“哼,八婆,不懂就别乱叫欢,刚才你也听他讲了,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我干哪行儿的现在你们也都清楚,既然话不投机,谁也不愿退让,那就按这行的规矩,棋上说话。”崔精成不耐烦地哼道。
真有这样的规矩?几个人都望向王仲明,王仲明点了点头,悄然一笑,“话说的不错,不过,区区十万韩元就想让我出场对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儿?”
强者为尊,这的确是这一行的规矩,不过,王仲明并不想和崔精成这样的人交手,崔精成的棋他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那天听他的大盘讲解,水平撑死了也就是业五中游偏上的程度,和这样的棋手对阵完成没有挑战性,如果是随便玩玩也就罢了,竟然摆出一付决斗的架式,就太让人搞笑了。
“天真?什么意思你?”崔精成被王仲明的话搞糊涂了,难道对方是嫌十万韩元太少了吗?
“你知道我一盘指导棋的收费吗?”王仲明淡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