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大概三四百块也就差不多了,至于更讲究的,用榧木棋盘,特级云子,花费数千元乃至上万元者,则属于生活条件很好而且追求生活品味的有闲有钱阶层,对于大众化的产品销售没有太多的意义。
“呵,这种问题属于商业机密,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廖室长,她负责这个产品的研发设计工作,成本高低,只有她最清楚。”孙学刚笑道。
倒也是,自已问的还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王仲明笑笑。
“呵,王老师,喜欢这个电子棋盘吗?现在研发部正在招产品试用者,不如你也填份资料,找找感觉,测试结束后,棋具就归你个人了。”孙学刚提议道。
这倒是不错,有这个东西,至少以后打谱时会方便许多,王仲明有点儿动心,“申请就能得到吗?”他问道。
“呵,当然不是。申请后还要进行筛选,象那种一个星期下不了两三盘棋的人肯定不行。不过王老师你是棋胜楼的围棋讲师,资格肯定够,再说了,人选是由研发室最做后决定,只要廖室长她答应,所谓的筛选就是走个过场。”孙学刚答道。
“廖室长?”王仲明心想,如果真是如此,申请一下儿也未尝不可,至少自已可以在使用感受,功能设定等方面提供一些建议,倒也不能说占了谁的便宜。
“噢,她也在,就是那儿。”孙学刚扭头示意。
王仲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廖井丹在隔着三四排座位的地方正扭着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原来她就是研究室的室长?,王仲明没有了兴趣。
那个女人本就对自已没有好脸色,自已没理由去跟她拉什么关系。电子棋盘反正就快要面市,东西再怎么贵能贵到哪儿去,自已又不是消费不起,无非是晚用几天,犯不着为这个讨好谁。
见王仲明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孙学刚很奇怪,刚才明明对电子棋盘很感兴趣,怎么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呢?
“呃,王老师,你怎么了?”孙学刚好奇问道。
“噢,没什么。”王仲明摇了摇头——以后一个多星期大家都要在一起,自已虽没有怕那个女人的理由,但也没必要去说人家的坏话,要知道这一车的人都是廖井丹的同事,谁关系近,谁关系远自已全不清楚,胡乱说话搞不好就会火上浇油,小事变大。自已这次来是协助银海集团完成交流比赛的事情,不是来搞破坏的,多听少说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呃,你是不是认识廖室长?”想起王仲明情绪的变化是始于看到廖井丹,孙学刚试探着问道。
“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王仲明摇头答道。
“呃,噢,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廖室长是个冰山美女,不好说话?呵呵,如果是那样你就大可不必了,廖室长虽然一惯是那种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对下棋好的人却是例外,她的那个研究室在她的带动下,差不多人人都是高手,你实力这么强,两个人肯定有共同语言,多聊几句,给你个名额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儿。”孙学刚恍然道,的确,廖井丹一惯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样,王仲明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有那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呵,谢了,顺其自然吧,咱们还是先摆棋吧。”孙学刚是好意,王仲明也不想让他难堪,于是改变话题,不再提什么廖井丹。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愿意说下去,不过也知道王仲明不打算通过廖井丹得到试用员的名额,正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有些人就是对走后门占小便宜有反感,所以孙学刚也就知趣地不再继续,放下旅行车的扶手坐在上边看王仲明摆棋。
用电子棋盘摆棋的确很方便,系统的默认是黑白子次序进行,所以只在第一步时确认所下的是黑子外,后边只要用手指直接点按盘棋上的交叉点就行。
不过相对于单纯的复盘,摆变化图时就麻烦了一些,每一次操作都要重复许多步骤,尤其是那种十几步甚至几十步的大型参考图,让还不熟悉电子棋盘操作的王仲明很费工夫,至于孙学刚,一般的业余爱好者喜欢下棋却很好进行研究,他也不是例外,平时只是拿电子棋盘下棋,却从来没有在上面摆棋拆棋,所以这方面的操作水平其实比王仲明也强不了多少。
“算了。用这个摆棋讲棋实在是太麻烦,还是等到了地下用真正的棋盘摆吧。”如果是高手,不用非得把棋子摆上去,只须用手指稍稍比划一下,指出关键的点,对方便能心领神会,但孙学刚的水平离那种程度差得实在太远,只用手指粗略比划看不懂,在棋盘上摆变化图又太麻烦,王仲明打算放弃。
“呃,王老师,小声点儿,会有麻烦的。”孙学刚脸色一变,担心的向后边望去,却见廖井丹的头正转向这边。
第三百六十八章绕晕
“怎么了?”王仲明疑惑问道——无非是另找时间摆棋,有什么麻烦可言?
“呃,马上你就知道了。”孙学刚暗叹一声,不再注释,因为廖井丹已经离开自已的座位走了过来。
“王老师,对吧?”站在旁边的过道,廖井丹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漂亮的确是非常漂亮,不过冷得就象南极洲的万年冰山,让人怀疑在她旁边站时间长了,自已会不会冻成冰棍。
“,是我,廖小姐,有什么事吗?”没想到廖井丹会过来,不过既然过来了,王仲明便也以礼相待。
“请叫我廖室长。”廖井丹悄然皱了皱眉,冷冰冰地纠正道,‘小姐’这个词,在不同的场合下有许多不同的含义,其中有一种便是职业的代称,另外,即便不是这种意思,‘小姐’也是强调性别角色的称呼,廖井丹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已,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已遭到蔑视——她是靠个人的能力和对集团的贡献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而不是董事长的女儿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旁边有人在偷笑,都是银海集团的中层干部,这些人即便没有和廖井丹间接打过交道,或多或少也了解她的一些作风,见王仲明一开口就触动了廖井丹的忌讳,心知接下来肯定有戏可看。
“呃,好吧,廖室长,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强调称呼的问题,不过对方既然说了,自已也没必要对着干,王仲明于是再问一遍。
“刚才您说用电子棋盘摆棋请棋太麻烦,能请您说的更具体一些吗?做为这个产品的开发负责人,我有理由知道使用者的反使用感觉。”廖井丹一丝不苟地问道,语气平淡,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麻烦吗?王仲明侧目望向孙学刚,后者悄然的点了下头,给了自已一个自求多福的无奈表情。
她是在借题发挥?还是真的是一位敬职敬业的工作狂人呢?从对方全无表情的扑克脸上,王仲明找不出任何提示,不过,对方既然是以产品的开发负责人的身份向自已提问,自已就按着问题表面的意思答就好了。
“噢,我的感觉,往棋盘上落子时非常方便,但摆多个变化图时需要连续按诲棋键才能够回到基本图,单只一两个变化图问题不大,但多了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王仲明答道。
听完王仲明的理由,廖井丹眉头悄然皱了皱,“王老师,我想你大概没有仔细阅读过电子棋具的使用说明书吧?”她表情不快地问道。
使用说明书?有那个东西吗?,王仲明一愣,使用说明书这种东西按理说的确应该有,不过孙学刚并没有拿给自已看呀?
看王仲明的反应就知道他没有看,廖井丹更是不爽——什么人呀,明明是自已不会用,却说什么东西不好用,这样的人,大概就是那种拿光驱托盘当茶杯架的主吧。
一弯腰,廖井丹从座位底下把电子棋具的外包装盒拿了起来,伸手一摸,便从夹缝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手翻了几页,然后递到王仲明的面前,“王老师,麻烦您一次再使用什么没用过的新产品时先看一遍使用说明好吗?您这样的反馈意见会让开发人员很搅扰的。”她冷冷说道。
“呃,”王仲明无话可说了——小册子上的确写着,当进行棋局分析要摆参考图时,一种方法是按照刚才自已那种重复按悔棋键直到基本图型,另一种方法则是按‘试下’键,进入试下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棋盘能够锁定此时的棋局,摆完变化图需要返回基本图型时,能够按另外一个‘复位’键,则棋盘会立刻恢复到基本图,这样一来,在摆那些十几手以至几十手的大型参考图时就不必费劲一下儿一下儿去按了。
不过知说回来,这能怨的了他吗?第一次使用电子棋具,就算有说明书也得实际操作几遍才能熟练掌握,自已连说明书有没有都不知道,不会使用那些比较高级的功能不是很正常的吗?古语有云,人是‘学而知之’而非‘生而知之’,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东西是自已不知道的,难道你廖井丹能做到无不知,百行通?
“原来是这样,呵,谢谢,我知道了。”王仲明笑笑说道——没必要去和一个女人斗气,注释就是狡辩,这种情况下与其花费口舌说明自已的无辜,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已的失误。
“呃”王仲明干脆利落地承认并表示感鞋,倒让准备借题发挥的廖井丹一时没了主意,她的座位和王仲明之间只隔了三排,从孙学刚把电子棋具要过去之后的情形她看的都很清楚,她也知道这个问题赖不着王仲明,但女人看谁不顺上是不需要理由的。
想要找对方麻烦的目的没有达到,她再怎么不讲理,也不可能揪着一个已经承认错误的人不放,不过就这样回去,实在是有点不甘心,低头看到棋盘上的棋局,心里有了主义。
“这就是你赢崔尚志的那盘棋?”廖井丹问道。
“是的。”王仲明点头答道。
“我说呢,职业棋手怎么可能输,原来是靠对手的失误呀。”廖井丹脸上显露鄙夷的表情。
很明显,这是在挑衅呀。
王仲明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失误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不然,也就无所谓落子无悔了。”他淡然说道——赢崔尚志于他而言并无骄傲可言,不过要说他是靠着对手的失误才赢棋,不免也太无知了些。别的事他能够不算计,但在棋上,够资格说自已的当今世上还没有几个。
“哦,是吗?听说王老师没有段位证书呀?”廖井丹问道。
“是的,对于强者,段位是没有意义的,廖室长非常在意别人对自已的称呼,应该也很认同这句话吧?”王仲明浅笑反问。
这话答的,让廖井丹为之气结,没想到面前这个人身段软时是真软,噎起人来的时候也真不含糊,这个软钉子碰的,让她是干生气却无法发做,她总不能说自已的室长位置是靠文凭学历,而不是自已的实际工作能力得来的吧?
“哼,话是这么说,不过,没有段位证书,又怎么证明你的实力?”冷哼一声,廖井丹问道。
“有实力就一定要证明吗?”王仲明故做疑惑地问道——如果只是证明够不够资格当这个访问交换团技术顾问的问题,那么战胜董亮,曹英还有崔尚志三位还不够吗?
“当然。”廖井丹眉毛一挑,高声说道。
“是吗?呵呵,我倒想请教一下儿,证明自已是为什么吗?”王仲明笑道——说什么当然,当然的事儿多了去了,难道为了证明核子大战能够毁灭地球,还真得放几千朵蘑菇云吗?
“,什么意思?”廖井丹疑惑反问,她一时想不通王仲明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廖室长既然认为有实力就一定要证明,那么这之间自然就要有相应的逻辑联系了,我想问的就是这个结论的逻辑所在。”王仲明说明道。”逻辑?这还需要逻辑吗?”廖井丹诧异道,她反正是没想过这种问题。
“不需要吗?”王仲明浅笑反问,目光安然,似乎真的在探讨问题。
廖井丹感觉自已要抓狂了,银海集团里,绝对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已说话,就连廖志伟见了自已也会容让三分,而这个人不仅不退让,反而和自已耍起嘴皮子,真当自已是《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个人要想取得成功,首先就要得到他人的认可,而要想被他人认可,首先就要证明自已的实力,不能证明自已的实力,就不会被他人所信任,而一个不能被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担当重任。”廖井丹连珠炮般地说道,气势如虹,咄咄逼人,引得一车的人都回头张望,就连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抬头看看后视镜。
“呵,说的好,非常有道理,依你所讲,证明自身实力是为了获得他人的认可,而得到他人的认可是为了实现自已的理想抱负,换言之,证明自已,也就是实现个人理想换负的一个过程,一个手段。那么,新的问题便产生了,理想抱负又是什么?理想抱负的追求又有尽头吗?如果有,何为始,何为终,如果没有,那追求的意义何在?”王仲明鼓掌叫好,接着问道。
“理想抱负?,理想抱负就是人生的目标了,人生的目标,当然没有尽头了,人的一生就象是爬山,每当爬上一座高峰,就会看到远处有另一座更高的山峰,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努力,拼搏的过程中,人生才会变得多姿多彩,充实而有意义。”不知不觉中,廖井丹被王仲明的问题所指导,不断回答一个又一个的问。
“那么,当一个人觉得自已的人生已经多姿多彩,充实而又有意义,他还需要向别人证明自已吗?”王仲明再问。
“呃,怎么可能?!我不是说过,人生就象爬山,总会有更高的山峰在前面等着自已去征服,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存在?”廖井丹叫道,她现在真的进入到论战状态了。
“呵,都按你说的,那么追求一个永远也无法达到的目标,这样的人生又意义何在?”王仲明又问。
“,你怎么听不懂呢?我说的是,人生的意义在于追求目标的过程中,而不是目标本身,你还要让我怎么注释?”廖井丹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就这么几个名词,怎么这个人就搞不清楚呢?
“呵,既然人生的意义在于追求目标的过程中而不是目标本身,那么追求什么是不是也无所谓呢?爬山能够快乐,下山就不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