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那还真有点儿麻烦。”皱了皱眉头,陈百川自言自语道。
旁边崔尚志一听可着急了,比赛还没开始启动就先泄了气,他怎么向吴曼妮交待?终究和吴曼妮的直接联系人一直是他。
“他清高有什么关系,他是棋胜楼的人,只要说动陈淞生,还怕他不答应吗?陈总,对付陈淞生您可是向来有一套,激将也好,诱惑也好,都难不住您的。”崔尚志给陈百川拍起了马屁,同时还间接挑动陈百川和陈淞生之间那种斗了半辈子的天敌本能——谁说单细胞生物就没有脑子?虽然只是偶尔才难得闪亮一回。
“呵呵,倒也是呀,对付他,我有的是办法。”提起了老对手,陈百川的情绪马上又高涨了起来。
“呵,这一招怕也不行。据我所知,王仲明进入棋胜楼时和陈淞生签有协议,除正常教学任务外,棋胜楼不能强迫他参加他不想参加的比赛,所以,即便是陈淞生答应了,他不想参加也是白搭。”李亮笑道,这时候他有一种看笑话的感觉,看着崔尚志错愕的表情,心情别提有多痛快了。
“什么?真有这样的协议?你肯定?”陈百川真的是大吃一惊,他本以为王仲明是冲着陈淞生的面子才进入棋胜楼,因此陈淞生对其有很大的影响力,可若是存在这种协议,那先前的判断等于错误,因为若是因陈百川而来,断然不会有这种协议存在——棋胜楼和讲师之间应该是从属关系,有了协议,从属就变成了合作关系,陈淞生那样的人居然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还真是让他意外。
“虽然没有看过协议原件,不过这件事儿是王仲明亲口对我说的,我想应该是不会错。”李亮答道。
这下可就麻烦了。
连陈淞生的话都可以不听,这比赛怎么进行下去?
扭头去看崔尚志,崔尚志也傻了眼,威逼不行,利诱不灵,还有什么招可想吗?
叹了口气,陈百川揉着太阳穴,这个问题的确是非常棘手。
“李亮,游说王仲明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你和他很熟,肯定能想出办法的。”想不出办法那就不想了,当头的如果事必躬亲,那还要下面的干部干嘛?做为领导者,懂得怎么把压力转到别人身上是最基本的一项能力。
“啊?啥??陈总,您可不能这样呀!”李亮本想看别人笑话,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刚才他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呵,不能怎样?年轻人,不要太谦虚,我很看好你哟。”陈百川笑道——这本来就是他要求李亮必须到会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配合。
四十多岁了还被叫做年轻人,李亮是哭笑不得。
生姜还是老的辣呀。
第二百三十三章换个角度
会开完了,李亮被姚小远拉走,他可不管对方怎么样的发愁,反正答应过请自已吃饭就绝不能不了了之。**
好在姚小远这个人虽然好吃,但对吃喝却不怎么讲究,豪华大餐固然是好,粗茶淡饭也能凑和,现在北京已经进入五月,天气也越来越热,有些饭店便把桌椅摆在露天开起了大排档,虽说菜色不够丰盛,主要是一些花生,毛豆,鹌鹑蛋,烤串,生菜黄瓜之类的蘸酱菜,但晚风袭袭,星空灿烂,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烤肉夹杂着啤酒的香味儿也是别有一番情趣,最适合三五知已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儿,消磨时间了。
两个人也没走远,就在百胜楼附近找了这么一样大排档坐了下来,姚小远也不客气,上来就点了四十个烤串,两盘毛豆,一盘水煮花生,一盘小西红柿,两根黄瓜还有啤酒六瓶,东西虽然不多,还没有把整张桌子摆满,但考虑到只有两个人,也的确不能算少了。
大排档的规矩,先交钱,后上菜,看着李亮把钱递给服务员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姚小远不由的好笑,“呵,不就吃你一顿饭,至于难过成那样吗?你一个月挣十几二十万,这百十来块钱的东西就愁成这样,也太那个了吧?”
“什么呀,我是那样的人吗?”李亮苦笑摇头,他再怎么吝啬,也不至于扣到这种程度。
“不是为这个,那又是为什么?”姚小远好奇问道,他很有职道德,既然人家花钱请了客,自已就该尽到食客的责任,让请客的人舒心高兴,不然的话,下一次吃饭谁来买单?
“你说,陈总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搞两楼对抗赛?”李亮问道。
“嗐,我当什么呢,就这事儿?有什么可想不通的。陈总和陈淞生别苗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上次天元战没捞到机会,肚子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呢,现在有人肯出钱组织比赛,他当然不会放过了。再说了,经营棋社就象带军队似的,你看当兵的三天两头都要搞活动,搞比赛,什么卫生标兵,训练标兵,就连吃饭前还要组织拉歌叫阵,要把别的连队比下去,为什么?为的还不就是让队伍活起来,别那么死气沉沉,大家都有了一个眼见的目标,做起事儿来才有精神呀,象美国,一超独霸,打垮了德国、曰本,磨垮了前苏联,没有再能危胁到他的国家了吧?他又玩起了反恐战争,为什么?还不就是不想让自已闲下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呀,在什么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如果你是百胜楼的当家人,也一样会那么想的。现在这个社会竞争那么激烈,百胜楼虽然风光,但也是众矢之的,以百胜楼为目标,想要成为京城棋社第一家的人绝不在少数,不说已经斗了多少年的陈淞生,曹英那小子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认真说起来,我倒觉得陶然居比棋胜楼威胁更大,陈淞生虽然从能力,名望,资历,经验等等方面和咱们陈总旗鼓相当,算是劲敌,但他年纪终究大了,思想僵化,办事保守,说不思进取有些过分,但的的确确没什么大的志向,只要守住现有的一亩三分地就知足了。反过来说,曹英各方面的条件和资源虽然比不上两位陈总,可他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年轻,脑子里条条框框少,敢想敢作,而且头脑灵活,擅于思考,所谓长江后浪催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从长远来看,陶然居的威胁才是最大了。”
姚小远笑道,他是百胜楼的处联部部长,常常和京城棋社的各家主要人物打交道,对这些人自然有自已的分析和判断,此时说来,条理清楚,观点明确,理由充分,显然是早就形成的观点。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没听你在会上说过呢?”李亮不解问道。
“呵,我傻呀?陈总和陈淞生斗了大半辈子,习惯成了自然,你能有办法让猫不吃鱼吗?虽然曹英从长远来看威胁最大,但现在终究还没成气候,不敢明着跟百胜楼挑战,所以就算我说了,陈总只不会太放在心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尚志和曹雄的关系非常好,我要是在会上讲陶然居的坏话,你想崔尚志能不找我的麻烦吗?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还不是讲的时候。”姚小远答道。
李亮算是明白了,姚小远虽然并不赞同陈百川事事与棋胜楼做对,但也无意去谏言改变陈百川的想法,看来自已指望让姚小远去说服陈百川的打算是注定没戏可唱了。
“那又为什么一定要跟王仲明过不去呢?崔尚志明明是打算公报私仇,陈总就算想和陈淞生斗法,也用不着走这步棋呀。”李亮抱怨道,知道崔尚志和曹雄的关系,又知道温老三是被谁打的灰头土脸,灰溜溜地离开北京返回湖南,他不难猜到崔尚志为什么会在电视台找王仲明的麻烦,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不好拿出来明说,所以他也只能找别的理由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人家名气大呢。以前公认,刘长春是京城棋社中最强的棋手,但架不住年纪大了,精力衰退,体力衰退,棋力虽高,实战能力却呈下降趋势,真要和崔尚志,曹雄这样的年轻人打擂台,一盘两盘或许还盯得住,局数一多,估计就悬了。我要是陈总,肯定是把主要目标放在刘长春身上。问题是,这次三社争霸,棋胜楼派出来的是王仲明,而王仲明又偏偏把董亮和曹英都给赢了,树大招风,想不让人注意都难,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输过棋,对棋胜楼而言是不败的象征,这一点刘长春比不了,陈总应该是觉得象崔尚志这种正当打的年轻人即使赢了刘长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所以才把目标锁定在王仲明身上吧。”姚小远分析道。
“唉,陈总要是真这么想,怕是打错了算盘,他肯定不知道,王仲明可比刘长春难惹的多。”李亮长叹一声。
做为百胜楼的一员,他肯定不希望百胜楼遭受挫败,如果陈百川知道王仲明的真实身分,知道崔尚志这种级数的棋手总上去只是当一盘菜的材料,肯定不会再动脑筋去打王仲明的主意,问题是,王仲明是自已的朋友,而且自已也答应对方保守秘密,不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这怎么能不让他左右为难。
“难惹的多?呵,知道你是王仲明的朋友,不过这么说未免就太主观了一点儿吧?刘长春虽然不负当年之勇,但怎么说也是职业九段高手,瘦死的骆砣比马大,再怎么退步,也比业余棋手强的多,而且,我也没听说过王仲明和刘长春交过手,你怎么就肯定王仲明比刘长春更难惹?”
对李亮的感叹姚小远是嗤之以鼻,刘长春和王仲明同属棋胜楼,之间即使有交手,那也是训练交流的性质,即便分出输赢,也仅能做为参考,因为训练比赛和正式比赛棋手的心态并不一样,训练高手并不等于实战高手,赵括那样纸上谈兵,天下无敌的家伙碰上白起这种从战场上得到经验的将令,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
“呵,说了反正你也不会信,总之,这一次比赛搞不成对百胜楼而言反可能是一桩好事儿。”李亮苦笑,陈百川,崔尚志,姚小远之所以对两楼对抗有着绝对的信心,其基础大概就在于认为王仲明只是一位业余棋手吧?讨论的基础都错了,还能指望得出正确的答案吗?
“呃……”,姚小远警惕地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注意这里,这才放下了心,“李亮,这话你也就是跟我说说,万一传到陈总耳朵里可就不好了。未战先言败,兵家大忌,没有人喜欢听的。”他提醒道。
“呵,说的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什么办法呢。任务派出来了,总不能不做吧。明天上午我没有预约,你有时间没有?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棋胜楼,你找陈淞生,我找王仲明,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李亮笑了笑,牢骚归牢骚,工作还是得要做的。
“我没问题,什么时间都行。只是你……,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比赛一点儿热情都没有,以往你可不是这样呀?”姚小远奇怪问道,李亮的语气是那种敷衍了事的感觉,不仅没有半点儿热情,倒似乎随时随地都在给自已泼冷水。
“是呀,如果你知道要做的注定是一件错事,你还能有热情吗?”李亮反问道。
“呃…,呵,说来说去,你还是担心这种形式的比赛对抗的意味太重,崔尚志输了,会影响到百胜楼的声誉,王仲明输了,你又觉得对不起朋友,对不对?”无怪乎是专门和人打交道的外联部部长,姚小远虽然不知道李亮无精打采的原因所在,但很轻松的就抓到了问题的重点。
“是呀,就是这样。一边是百胜楼,一边是朋友,我站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难呀。要不你再跟陈总好好说说,让他换个人去?”李亮答道。
“这种事儿想也别想,我可不想挨骂。”姚小远直接了当拒绝了李亮的请求——谁让你自已承认和王仲明的关系很熟的,不派你去还能派谁?
“唉,就知道是这样。”李亮长叹一声,无奈摇头。正所谓天做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自已种下的苦果,也只有自已吃了。
“呵呵,其实你又何必那样想呢?事情是一定要去做,但想法可以改变呀,你可以这么想,比赛的结果如果是崔尚志赢了,那么百胜楼的声誉又得到了提高,如果王仲明赢了呢,至少可以让你朋友赚两万多块钱,无论哪边赢,都有开心的事儿,这不是很好吗?”姚小远笑着劝道。
这还真是很有说服力的开解,也是,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有一弊也就有一利,从利的角度看就是好,从弊的角度看就是差,利与弊是客观存在的事情,但如何看待利与弊的关系则是主观的想法,就象森林的大火,虽然烧毁了树木,但重新生长出来的枝芽反到成为动物的食物。
“呵,好吧,也只有这样想了。”李亮笑笑,天意若是如此,他又何必非要去纠正呢?事情既然不是自已所能控制,那就索性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好了。
百胜楼的会开完不久,陶然居那里便得到了信儿,传信儿的不是旁人,正是崔尚志自已。
“喂,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为了替你出气,我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出了百胜楼的大门儿,崔尚志一边走着一边给曹雄打着电话。
“屁,替我出气?我看你是为了那三万块钱吧?!”电话里曹雄笑着骂道。
“嘿嘿,有钱干嘛不要呢,不过出气可是真的,如果不是替你们抱打不平,我就不会在电视台和王仲明闹起来,如果不是和王仲明闹起来,也就没有这场比赛了!老兄,我容易吗?为了斗王仲明,我连赵恒都得罪了,回来以后,老爷子这通骂我,骂的我连带头都抬不起来了,还说找时间非得让我向赵恒赔礼道歉,你说我这是图的什么呀!”崔尚志诉苦道。
“呵呵,行了行了,别装委屈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明天我请你去三里屯泡吧,安抚你那颗饱受催残的脆弱心灵,够了吧?”曹雄笑道。
“呵呵,一言为定,咱们可不见不散!”马上,崔尚志的苦脸换成了笑脸。
另一边,曹雄刚把电话挂断,“又请谁?”对面的曹英问道,他并不希望弟弟总去酒吧那种地方,所谓玩物丧志,总是在灯红酒绿的场合流连,再要如从事特殊职业女性的勾引,再怎么样优秀的人才也可能变成废材,所以逢场作戏,偶尔为之玩玩也就罢了,但要当成了嗜好,那就绝对不行了。
“崔尚志。呵,这小子,还真够朋友,居然向王仲明挑战了。”曹雄笑道。
“什么?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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