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游戏异界- 第21部分

拳头大小、全透明的水杯，水面几乎要满溢出来。在杯子上方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个机械圆球。球体呈蓝白色，其中一面上还有一个细小的长方形屏幕，上面居然投影出一个机械人的像素眼睛。

球体在缓慢地不停旋转着，像素眼睛也好奇地看着林傲和甘波二人，这多多少少有点智能机器人的味道。球体并没有这样就结束它的工作，它从底部深处一根小的管口，管口处源源不断地开始喷出一道又一道的冷气，让林傲那还没完全干透的身体瞬间又感受到一股寒意。

冻结，这也意味着游戏正式开始，智能机器人那一双像素眼睛也变成了倒计时的工具。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现在如你所见，我们玩的游戏十分简单。”甘波老鱼一点也不紧张，开始为林傲进行讲解。“只要谁将硬币放上去，放到已经冻结的冰上不沉，那么那个人就获得胜利。简单的是玩法，其实要赢的话，讲求的方面还有很多，运气、技术、心理素质。当然，最重要的是观察力。”

甘波老鱼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水面会缓慢地冻结，最终结成一层足以承接硬币冰层。谁能抓住临界点的那一个瞬间，并将硬币停留在水面上，就是胜者。在那之前，一切都是轻松地铺垫。”

说罢，甘波老鱼从桌面上由魔力实体化的硬币堆中，抽取了其中一枚硬币，直接扔到了水杯之中。扑通！硬币没有多少挣扎，一直往最底下沉去。

说是简单，但除了甘波所说的，林傲瞬间就明白这游戏还有许许多多的技巧。就例如这杯水的冻结，由于那球形的智能机器人是从上空放出寒冷气息。那么这杯水的受冷面主要是在最上方水层以及水杯四周的表面。换言之，这杯水的结冰是由外至内的。

这似乎是显然而见的现象，但是加上每人三十秒的时间限制，这就变得十分复杂。既然冰是从水杯的最上方开始凝结，那么每一次投入硬币都会破坏最上层即将凝结成的“冰层”，让结冰的时间不断往后推。

那么，猜测究竟什么时候水面上会结上一层厚实的冰就变得有了时间限制——“三十秒”。在对方投下硬币失败后的三十秒内，水面能结成一层冰，这是一个极严苛的游戏。

再加上……

根本就不单单是观察力那么简单……

林傲拿起一枚硬币，拇指大小的硬币很重，不像是一般人类硬币的材质。他将手伸向了杯子之上，智能机器人喷出来的那一团寒意瞬间笼罩起他整只手臂。不触碰到水杯，林傲的手在智能机器人和水杯之间，用双指紧紧夹着那一颗硬币。

五厘米……四厘米……

林傲的手一点点往下降，可寒风侵肌，他忍不住颤抖。本能促使他应该立刻把手缩回来。他内心也想和甘波老鱼一样随便将硬币投进去。但他不能，他有一项一定要做的实验——“压强”和水面张力”。

“压强”也就是整枚硬币的重量除以面积，这是硬币与水面接触时产生的压力。怎么才能用最薄的冰面将硬币托起，答案自然是平放，绝对的水平，将硬币的所有重量平均分配在每一点，那么才有可能比对面的甘波老头更快地取得胜利。而“水面的表面张力”，也就是液体表面所构成得一股特殊拉力，它与浮力不同，在不破坏水面的状态下，能托起意想不到的重量。

林傲所希冀的就是最低的“压强”加上“表面张力”。这样的组合或许就能在水面没有结冰的时候，将硬币放在水面上。

可是……

颤抖……

手上的颤抖让林傲无法时时刻刻保持硬币绝对的平衡，他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无比专注下，他几乎忘记了倒计时的存在。

十……九……八……七……

扑通……林傲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时间以及位置，放开了他的双指。可是硬币没有丝毫停留在杯子的水面上，而是一直沉到了杯子的最底端。

“哈哈哈，水面张力。”甘波老头看着，双鳃继续鼓动，向林傲投向赞扬的目光。“年轻人你确实有不错的头脑，水面张力这种事情我自然也想过。所以我们桌面上的硬币重量都是设计过的，不管你怎么放，水面张力都不可能将它们托起，我们只能靠水面结冰的那一刻将硬币放下去。”

说着，甘波又拿起了一枚硬币：“我不是说了么，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前戏，也就是让我们放松的时刻。”

扑通！又一枚硬币随意地被扔进了水杯之中，翻转着沉入到了水杯杯底。一点点的水从杯口处溢出，随着水杯的表面流到了桌面上。

“很好，听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窍门、捷径以及陷阱。”林傲也从面前的硬币堆里拿起一枚，不过他没像甘波那般随意，继续用最专注的手势将硬币“放”上水面去。“但不管怎样，最后必定是要最完美的‘技巧’，才能将硬币放到冰面上。这是一个必要条件，不然失败以后只能让对方坐收渔翁之利。”

扑通……硬币依旧沉入水中，但与水面相碰的那一刻，已经完全持平。甘波老鱼看着，并没有回答，而是依旧随意将硬币投入水中。

一方随意，而另一方则早已集中精力。几个回合过去，杯面上轻轻地结起了一层薄雾——是冰花。极寒的气息将杯表面上的水，甚至连空气中的水分都凝结在杯上。

差不多了……水面上也有一层极为浅薄的冰，决战的帷幕也由此刻正式开启。

林傲聚精会神，紧盯着杯中的水面，水的变化极为细微，可是每一秒也与上一秒有所不同，林傲拿起一枚硬币，用最水平的方式将其放下。水面上那细如发丝的冰面立刻被破开，硬币无力地落到了水杯杯底。

还没到时机……但林傲这样做也是故意的。这个水杯有拳头那样大，破开的冰面不过拇指硬币那般大小。没有被破开的冰面会继续加厚，而已经被破开的冰面也会重新凝结成冰层，两者之间形成的差距就形成“对比”。

那破洞重新凝结成冰的速度也就是那些完好无缺冰面加厚的速度。林傲也能因此估摸硬币放上冰面的时机。

另一方面，林傲也看出甘波老鱼开始认真了起来，他再也没有随便扔下硬币，他手中也拿起了一枚，算准着三十秒倒计时最后的几秒，也用横放的方式将硬币放到了水面的一个边角。

扑通！硬币虽然掉落到了水中，可是那逐渐加厚的冰层也多出了一个洞。一个三十秒之前由林傲造成，另一个是甘波老头现在造成，还有那一直完好的冰层。三重的对比，林傲用肉眼都能看出当中的变化。

凝结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是当然的。一杯原本处于室温下的水，也就是说这杯水连及杯形成一个整体。这一个整体原本都是二十多将近三十度。当杯子以及里面的水温度一点点往下降，直至出现冰层的时候，这说明这一个整体已经降到了“零度”。

在此基础上，“寒冷的气息”还在持续地、一点点地从这杯子里往外抽走热量。也因为原本已经到达了“零度”，那么杯中的“水”只能快速地凝结成冰。而这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但“决胜时刻”不在接下来这三十秒内……四十秒，不，或许五十秒，这冰层就能足以承接硬币的重量。

林傲快速地将一枚硬币投入那原本破开的冰层洞口中。这一次，他不是随意，而是希望那决胜的时刻能绕过甘波老鱼，重新落到自己的身上。属于甘波老鱼的倒计时已经开启，同样地，林傲在心里也在为那决胜时刻倒计时着。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林傲眼见甘波老鱼迟迟都没有投下硬币，心中的狂喜自然越发增长。

是误判？还是他根本不知道决胜的时刻已经接近？三十……二十九……二十八……这是冰面凝结变厚的时间！现在，不管甘波还有什么打算，他剩下的时间只有十五秒，而我的回合还有三十秒！不管怎么计算，胜利都是属于我的！

林傲紧握着拳，他已经确信自己能赢下这个回合。但是……甘波老鱼干坐了二十秒以后，终于拿起了硬币。这一次，他拿起的不是一枚……而是八枚！

“什么？”

“没想到把，年轻人。你是不是差点都忘了。规则二：参与者轮流投入硬币，每个回合有三十秒。每次投入硬币可以投下八枚或以下的硬币，但是只能拥有一次投币的机会。这一次，我要放的正正是八枚。”

甘波老头将手中的硬币一个、又一个地投入到水杯之中。扑通！扑通！随着这清脆的声响，这水杯也出现了林傲意想不到的状况。

水！水杯源源不断地溢出水！就像缺堤一样沿着杯口往四周流出来，刚刚甘波老头都只放一枚硬币，这情况一直麻木着林傲，甚至让林傲都忽略了这一现象。原本就是装满水的水杯，再放硬币下去，水怎么可能不会溢出！更重要的是，这会扰乱着最上层冰面的凝结！

当甘波老头将硬币全部放入到水杯当中，那一层冰虽然依旧在水杯中央，没有随着水流滑落到桌面上，但林傲明显感觉到凝结速度已经减慢。他已经无法准确预测冰面的变化。

可恶！到底我的这个回合还能凝结起来么？！我是要等到最后一秒，还是让甘波先试一回合？！究竟是哪一个？！

林傲的心很乱，此刻的他难以决出最佳的选择。他拿捏着一枚硬币，手在颤抖。放？还是不放？鬼使神差下，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递到了水杯的上方。扑通！林傲也不知自己为何松开了双指，压了之下，硬币离开了他的手，直奔到了水杯的底部。

完了……

即使游戏还没结束，林傲已经有这样的预感。这盘完了，他已经输了。在他松开双指的一瞬间，他脑海里便已后悔了。他为什么不像甘波老鱼一样多扔几枚硬币？他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投下硬币？要投的话，为什么不尽早放下，又或者最后一秒才放下？

可一切都后悔莫及了。

坐在对面的甘波老鱼脸庞的鱼鳃忽然停止了鼓胀。他静静地坐着，专注在水面那一层薄冰，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甘波老鱼拿着一枚硬币，手也越来越接近水杯的水面。

在三十秒倒计时最后的一瞬间，他将硬币放在了冰面上。没有破裂，也没有沉入到水面之下。林傲，又输了一局……

但在这一局的最后，他看到了甘波老鱼的秘密。

第三十二章　人类的优势

种族差异，林傲在此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因为甘波老鱼的一言一行与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林傲差点就将他完全当做人类来看，早已忘了他是鱼类。

“呼……”林傲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上那个属于他的筹码飞到了甘波的头上，“十年寿命”，就这样暂时转移到甘波老鱼的控制。他现在只剩下四个蓝色筹码，而甘波则拥有五个黄色、一个蓝色筹码，略胜他一筹。

甘波似乎没有收手的准备，准备要与林傲慢慢玩到底。他那副自信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变：“怎么了，年轻人。轮到你选择游戏了，我建议你选择一颗筹码作为代价，因为除了拖延时间，你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方法击败我。”

“你在享受么？”林傲此刻终于变回冷静。要是说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那么林傲现在已无所畏惧，他已经找到对方击败自己的原因，现在需要的则是找到破解甘波老鱼的方法。

确实，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就能酝酿出击败甘波老鱼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时候……

“享受？”甘波老鱼对林傲此刻的改变有些不解。“你说我在享受什么？”

“享受与我决斗的乐趣。”林傲回答。“你一言一行实在是太像人类了，想来应该是在人类世界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住得还开心么？”

“不可否认，那的确是一段快活的样子。我所认识的人类世界虽然不像与鱼人世界那般和平和宁静，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智慧’。在赌博台上就能确确实实看到这一点，千万种性格，千万种应对方法。‘三千世界’！这样形容属于人类的赌博也不过分！”

“没错。所以我才说你在享受与我赌博。回到鱼人的世界内，应该没多少鱼理解‘赌博’吧？一直保持全胜的你，面对那些单纯的鱼类，是不是有些厌烦？有些后悔呢？没有了最初那种心情澎湃，没有了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平平淡淡地过了几百年，终于再次等来了一个理解赌博的人类。老头，你现在兴奋么？”

“年轻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呢？”甘波老鱼眯起了他的小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看透眼前的林傲。

林傲立刻从甘波老鱼的脸上察觉到了这一切，他回答说：“我意思，你是不是很久都没与人类当过对手了？”

“嗯？！”甘波老鱼一瞬间感到他被挑衅了。“那又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林傲获得到最重要的答案。

“那你就很久没有遇过疯子了！人类，可是会为了不到1％的可能性，赌上自己的全部！”林傲一挥手，竖起四只手指，他头上剩余的四枚筹码全都飞到了桌面上。“最后一场决斗，我将会赌上我最后四十年的寿命！”

“游戏呢？”

“最简单的‘抽牌’！”林傲说着，已经从gamecenter的界面内选择了扑克游戏。“同样选择扑克牌，不过这一次是最最最简单的游戏，就是双方各抽一张卡比拼大小！规则如下……”

“抽牌”规则：

规则一：双方每个回合只能各抽一张扑克牌。

规则二：双方在每个回合内各有一次“弃权”机会。要是对方同意“弃权”，则重新开始牌局。要是对方不同意，牌局就只能强制继续。

规则三：除了“弃权”，双方不能用任何手段更换抽取回来的扑克牌。

规则四：一局定胜负，以四枚筹码作为赌注。扑克牌最小的为“方块二”，依次递增，最大的是“黑桃a”。手中的牌比对方要大的参与者为胜。

“年轻人，你真的疯了么？在这种游戏上直接赌四十年的寿命？据我所知，人类不过只有百年寿命而已。”

“又如何？只要我赢了，我就不会损失寿命，我还能获得原本没有的强大魔力。”

“可你现在还保有胜利的想法？”

“为什么不，抽牌比大小不过是比拼运气而已。要是我运气比你好，就足够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