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刀刀见血、血流不止
2012年9月11日。
这是一个星期二。
在这个平凡得有些乏味的傍晚。
在帝都奥林匹克公园。
在那座如同鸟巢一样的国家体育场。
有八万人在歌唱着他们很久没有唱过的老歌。
…
在长安街，在王府井，在西单，在中关村……
如果你面前有广场，如果你周围有电子屏幕，如果它连着线，而且没有停电，那一定在播放这场比赛。
无数刚刚下班的白领、走出厂房的工人、放学回家的学生在它们面前停下了脚步，驻足不前。
他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呈现着痴狂的神情，有些上了年岁的中年人甚至已经泪流满面。
从无数扬声器里传来了歌声，这歌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甚至只在老一辈人的口中偶尔听起。
但每一句歌词都让听众们浑身颤栗，心潮澎湃。
“大刀向！
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工农的子弟兵，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
冲啊！
大刀向！
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
当日本队员终于如梦初醒的时候，比分已经成为了4…0。
疯了一样的他们不得不用连续的犯规阻止已经接近暴走的秦古德。
仅仅八分钟时间，他们就有三名队员吃到了黄牌，秦古德遭遇到的侵犯有多惨烈，可见一斑。
秦古德抬头看了看时间，刚刚走过第19分20秒。
他向邵嘉一招手，示意队友传球。
日本后腰远藤保仁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位09年亚洲先生原本是一名攻守兼备的球员，但他在前18分钟里，没能送出一次精彩的传球——他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犯规和拼抢上，并且因此吃到了一张黄牌。
2009年亚洲足球先生……
2011年亚洲足球先生……
谁会更强一些？
对不起，没人会把你的名字放在秦古德的身后。
你只会被称为日本队防守球员。
邵嘉一没想到自己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就轻轻松松就刷到了三个助攻，看到小兄弟刚刚抬起胳膊，他立刻就将皮球送了过去。
“秦古德身边有两名防守队员，而起更远处还有至少三人随时都可以支援过来。只要他接球，立刻就会陷入到对方的重重包围中，”虽然中国队大比分领先，但刘建弘的表情远不如十分钟之前那么轻松，“日本队员虽然已经拿到了三张黄牌，但他们依然频频犯规……”
“那是因为除了犯规之外，他们无计可施。”张路向他做出了解释，“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古德已经杀红了眼，而日本队的防守队员也快要崩溃，万一在这个时候有人给他来一记黑脚……我们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的话音刚落，秦古德已经从人群中带球冲了出来！
远藤保仁的滑铲堪堪擦着他的脚后跟飞了过去，他没能阻止对手！
秦古德再次抬了抬目光，而后飞快地落下，他用双脚触球变向甩开了日本队右中卫！
拉球！
摆腿！
“5…0！5…0！”刘建弘和张路同时拍案而起，“第20分钟，中国队再次扩大比分！”
…
巨大的记分牌上，是一连串秦古德的号码和名字。
有人终于察觉到一件事情。
00分16秒，
07分07秒；
08分15秒；
09分18秒；
19分45秒……
“有意思。”包厢里的中年人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陪在他身边的几名中年人也露出了笑容。
…
“张指，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刘建弘前所未有的认真了起来，他将自己手抄出来的这几行数字递给了嘉宾，“但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因为他既不相信这会是巧合，更不相信这不是巧合。
张路的手忍不住一抖：“哪有这样的巧合？除了第一球之外，这都是我们最熟悉的日期啊……”
七七卢沟桥事变、九一八是日军侵华的开端、1945年8月15日则是日军正式向中国投降……
当然……8月15日还是秦古德自己的生日（还有作者）。
…
在一个人攻入五球之后，秦古德终于放缓了进球的脚步。
他给了邵嘉一一个暗示，让后者更多地给其他人送出助攻。
由于前20分钟的持续高光，日本队的防守重心全部倾斜到了秦古德这一侧，蒿俊这一边几乎到处都是空当。
于是心领神会的邵嘉一开始在家乡人民面前展现自己的脚法。
他这个中国队队长虽然永远都抹不去“抱大腿”的嫌疑，但他可以证明自己不仅仅会抱大腿。
第23分钟，邵嘉一接郑治短传，他仍然第一时间将球敲给左路的秦古德，不过这次秦古德没有带球突破，而是直接传了回来。
邵嘉一利用时间差绕开了自己身边唯一的一名防守球员，作势要和秦古德来一次配合，让日本防线瞬间再次偏向左侧，然后他左脚一推，皮球却径直飞向了右路。
无人盯防的蒿俊赢球就是一脚轰门，可惜皮球擦着立柱飞出。
“声东击西！”虽然没能进球，但刘建弘依然为他鼓掌，“在秦古德陷入敌军重重包围的时候，蒿俊站了出来，他想证明自己可以为队友分担压力！”
“这是高鸿波非常惯用的战术！也是亚洲杯时我们经常看到的进攻模式，”张路也点头表示赞赏，“古德非常强，这毋庸置疑，但如果适当地让队友分担一些压力，他就可以更加轻松地完成进球。”
不过他有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如果郜飞林和蒿俊能有秦古德一半的效率，秦古德绝不会这么辛苦。”
…
随着中国队进攻重心的转移，邵佳一和蒿俊活跃起来。
秦古德当然知道，足球比赛是十一个人的战斗，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比赛，尽管他可以决定比赛。
他当然不是铁人，过于频繁的冲刺让他的两条小腿隐隐有些发酸，这是肌肉疲惫的症状，队友的活跃无疑让自己也得到了适当的休息。
蒿俊和邵嘉一，以及顶在中路的郜飞林在接下来的20分钟里获得了多次威胁球门的机会，只不过他们原本射术就只是一般，加上现在立功心切，20分钟里只由郜飞林利用头球机会再下一城。
6…0的比分让日本全队都红了眼。
他们还没有崩溃，他们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伤停补时即将到来，休息了20分钟的秦古德准备在第45分钟时再来一次个人表演，将对方的气焰彻底扑灭。
然后他被香川真司从后面直接铲翻在地。
什么俱乐部前队友！
香川真司在下脚时没有任何留情，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名对手！
是谁让我从德甲最佳球员一夜之间成为了俱乐部不需要的人？！
是谁让我从亚洲第一身价现役球员一夜之间滚下神坛？！
是谁让我从红魔的未来核心（这是他自己YY的）一夜之间成为了曼联的废物，而且还是他转会的添头？！
是谁让我的亚洲杯冠军不翼而飞？！
是谁让我成为了亚洲足坛的笑柄？！
铲的就是你！
古德君！
…
晚上还有一更
17、郑大爷教你来铲人
鸟巢的上空响起了震天的嘘声。
而后是更加整齐划一的国骂。
刚刚站起身来的香川真司被邵嘉一一拳打翻在地。
“输不起就滚*******中国队长此刻一脸狰狞，不过他没有直接用中文爆粗口，而是用了对方能够听懂的德语……
香川真司“腾”地一声窜了起来，想要和他顶牛，但是面对一米八八的邵嘉一，一米七二的日本天王显然怂了。
“怎么？你还想干仗？！”孙冀海从后面扑了过来，他和自己身后的赵旭阳和郑治是第二梯队，这三名以凶悍防守闻名亚洲的球员直接顶翻了其他几名想要保护香川真司的日本队员。
“滴！滴滴！”
来自巴基斯坦的裁判团队用力分开了准备上演全武行的中日队员，然后给了香川真司一张红牌——无论如何，身后铲人这样恶劣的犯规动作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至于邵嘉一的那一拳，来着中国的友好邻国的裁判们直接选择了无视。
这是邵嘉一第一次在比赛中揍了人之后还不用吃牌，他甚至连一句口头警告都没有听到！
不过这不值得他开心，他已经跑到了郜飞林和蒿俊面前，一起查看队友的情况。
秦古德右脚的球袜已经被染红了一半，刚才香川真司的滑铲这的的确确是一次恶意犯规，他不仅没有收腿，而且还微微抬起了双脚，亮出来的鞋钉直接划破了秦古德的小腿肚子。
蒿俊和郜飞林连忙帮他脱下了球袜，队医则带着担架队火速冲进了球场。
“还好，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主要血管，”队医认真检查了一番，“先抬出去吧。”
“慢一点，慢一点。”秦古德不断示意队友们放慢动作。
队友都以为他是害怕疼，但他只是不想因为自己接受治疗场上少一人而被对方利用……
当秦古德被抬到场边之后，邵嘉一发出了任意球，张林鹏在人群中狮子甩头，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攻门，将比分再次改写！
7…0！
…
“小秦，你怎么样？”傅波连进球都懒得去关注，他现在只担心日本队的粗野犯规会不会使球队的核心远离赛场。
“只是皮外伤，”队医首先稳住了代理主帅的情绪，然后才解释了一下，“伤口有两道，其中一道比较长，所以出血挺大，不过不深，我先给他止血包扎，静养几天就能痊愈。”
“还好，还好，”傅波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朝替补席上的球员看了一眼，“余海，中场休息时你热热身。”
“傅指导，我还能踢。”秦古德挣扎了一下，想要劝阻傅波。
但傅波这一次没有听他的，反而笑着驳回了他的要求：“我们已经大胜了，如果我让你在已经受伤的情况下踢完全场，弗格森那个老头一定会在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的……你不会想让曼联给足协发函告我的状吧？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啊……”
助理教练如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秦古德只能点头同意，将自己想要为国争光的欲望稍稍压了回去。
反正已经七球领先，我不信日本人能够翻天啊。
…
当秦古德在休息室里接受治疗的时候，他的队友们已经返回了更衣室。
“古德的伤怎么样？”邵嘉一和孙冀海异口同声地向主教练询问，其他队友也都是一脸关注。
“不要紧，几天就能痊愈，”傅波安抚了一下这些国家队的老队员们，“不过下半场我让他休息静养，剩下的时间就看我们的了，不要让他失望。”
“一哥那一拳打得爽不爽？”孙冀海拍了拍邵嘉一的肩膀，有些遗憾，“可惜我的位置远了一些，不然肯定有我一脚。”
“海哥，”郑治拍了拍他，“下半场让你看点刺激的。”
“你……要干嘛？”孙冀海可知道这名老队友的厉害，“不要让我们也缺个人。”
“放心，今天的裁判尺度不错，”对方笑了笑，“海哥，你还记得法国队的西塞吗？”
西塞——曾经的法国队前锋，利物浦上演2005年伊斯坦布尔奇迹时的主力球员，亨利的接班人，转会费2100万的球星级人物。2006年世界杯前夕，代表法国队在热身赛中对战中国队，开场十分钟，他被郑治一脚踢断了右腿，这次重伤不仅让他错过了世界杯，而且让他的职业生涯急转直下，在25岁的黄金年龄迅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造成他重伤的人，却连一张黄牌都没有得到。
就连他自己都承认，那只是一次意外。
…
“滴！”
下半场开局10分钟，场上响起了锐利的哨声。
本田圭佑躺在地上，按着自己的左腿一动不动。
但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扭曲，眼角的泪花清晰可见。
他在准备接球时遇到了对面的拦截，双方的脚很自然地拼在了一起。
那个一米八零的中国球员双腿忽然爆发了一股力量，自己的左腿仿佛被生生拧断了一样！
本田圭佑当时如同被子弹击中，直挺挺就摔在了地上，腿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在瞬间几乎失去知觉。
他现在根本不敢动弹，即使轻微的触碰也足以让他如遭电击，他只能示意队友前来搀扶自己。
郑治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扭头走回了自己的防区。
“治哥，厉害。”后腰搭档赵旭阳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佩服，佩服。”孙冀海搭上了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这份举重若轻的功力，他自问不能掌握。
巴基斯坦的主裁判示意日本队赶紧将受伤队员换下，然后判给了日本一次间接任意球，除此之外，他只是看了郑治一眼。
这连犯规都不是。
这是一次双方都有机会、五五开的争抢，断腿只是个意外。
原本以为秦古德下场之后，场上形势会有所好转的日本队彻底崩溃，他们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完全丧失了斗志，被郜飞林和郑治各入一球，将最终的比分锁定在9…0上。
9…0！
鸟巢的看台上全是霍霍磨刀的声音，而日本队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直接离开了这座令他们伤心又绝望的城市。
他们的主教练甚至连赛后的新闻发布会都没有参加，只甩出了一句听起来恶狠狠的话。
“这是我所遇到过的最糟糕的裁判团队，那个Z。Z。（郑治），他那绝对是一次恶意的犯规！日本队一定会上诉！”
然而仅仅一天之后，亚足联就给出了他们的官方回复。
“当值裁判的判罚没有任何问题，那是一次纯粹的意外，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中国球员有意对日本球员造成伤害。鉴于日本主帅的不当言论，对日本队做出如下处罚：
主帅禁赛两场，罚款两万美元；香川真司禁赛三场，罚款两万美元；日本足协疏于管理，罚款五万美元。”
18、意外的相遇
“老爸，我也想当球员。”
在回到家里以后，骆光明的儿子骆锋对父亲说。
一向对儿子踢球不太赞成的骆光明这一次没有立刻拒绝，他好像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名熟悉欧洲联赛的伪球迷，他当然知道秦古德的出道历史：这名中国足球现在最大的大粗腿13岁正式加入大连青训学院，15岁抱人大腿进入曼城青训队，17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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