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广告人也真不咋的,搞的不是白金就是肾宝,要么就是补钙,好像全中国人民真的都缺钙一样。如果说在专业上我还有什么理想的话,那就是今后做一个优秀的广告人,改变中国广告目前的现状。
为此我坚持一遍又一遍地看发下来的专业课本,前提和原因都是我没有去上专业课。如果让我自己看课本,还能激起我内心深处对广告专业的一点点热情,而要是让我去听老师讲课,估计这一点点热情都会消磨在课堂上的睡梦中。好在有班长一如既往地充当我们的保护伞,我们可以一如既往地放心逃课,哪怕现在学校正在搞重要的形象工程。从大一到现在班长就一直是我们的班长,从没换过,中间班干部换选过一次,男生中除了班长没人上台演讲,所以班长依然还是班长。其实大学里的班干部和高中一样,大部分都是花瓶摆设,真正做事的也就那么几个。大一沙沙当生活委员时开始还每天兴致勃勃地去南大门门卫处取信,但时间一久他也就懒得跑了。到后来男生当中就没人愿意再当班干部了,生活委员和体育委员就都由班长兼任。直到大三老二才肯站出来当体委,分担班长肩上的重任,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体育课了。其实当班干部好处还是很大的,每次开学评奖学金时班干部都要加分,只是这对我们来说就好像人寿保险的保险金对没去见上帝的购买者一样没有实质意义。
愤青变得和女人越来越绝缘。本来感情上就有创伤,加上在家又受到相亲对象的惊吓,他对女人越发的显得不感兴趣,走路不打望了,看到我们看A片会不屑地走开,上课也总是一个人坐最前排默默地看小说——还总是将小说摊在桌上看,亏老师们涵养好能忍得下来。总之愤青变得压抑而消沉,如果说以前我们当中最压抑最消沉的是螃蟹,那么现在最压抑最消沉的是他们两人,两个人压抑消沉的原因不同,愤青是因为感情受伤,螃蟹则似乎是天生如此,但表现出来的特征却是大体一样的,不同之处是螃蟹抽烟而愤青不抽,愤青晚上喜欢骑自行车把整个成都逛一遍而螃蟹没有这种嗜好。愤青现在变得十分异常,或者说不好听点是变态,有一天他竟然提议再去和上次那个班再打一场篮球比赛,吓得连当时身在局外的班长都出了一身冷汗还一个劲摸愤青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我们都为愤青的状况感到深深的担忧,尤其是沙沙,因为愤青变成这样连魔兽都不打了,害他一个人在浩方上苦战总是有败无胜。为了排解愤青心中的苦闷我提议请他喝酒,愤青听了倒没有反对——反正不是他出钱,但也没显得特别高兴——以前就是我请他吃一块胬牛肉他都会高兴半天的。
我们在北三门外面的烧烤摊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确切地说是我在说愤青在听。这种场景是多么的荒诞而怪异啊,以前总是他说我们听,在他面前我们难得能插上一句嘴。
正说着一号出现了。虽然这本来就是在写小说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个女人是愤青绝大部分痛苦烦恼的根源(还有一小部分痛苦烦恼来源于和沙沙配合打魔兽被连累输掉或者去食堂迟了打不到非猪肉类食品了),为了她愤青冒着生命危险进过非典的隔离室,为了她愤青每次出去聚餐时都喝得烂醉,为了她愤青拒绝了家里的相亲(当然也是因为女方长得太……太不符合一般人的审美标准——这么说是我实在不想再一次说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坏话)。现在她出现了,独自一人,出现在情绪最低落的愤青面前。我不由得想俗气地感叹一句天哪我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班长恰好在老二机子上聊QQ(现在这是班长看电视剧和聊天的专用机),又恰好一号也在线,班长恰好很无聊(他也会无聊?),就跟她聊了聊愤青的近况,并且恰好一号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于是就来找愤青。这么多恰好才有了眼前这一幕,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虽然我承认这是在写小说。
愤青已经喝了四五瓶了,这也是他只听不说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他现在的舌头和心情都不具备让他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条件。在男生当中愤青的酒品无疑是最好的,喝高了就睡,让人省心,不像我们几个还要发发酒疯唱唱国际歌什么的。我知趣地让一号坐我的位子,又走到摊子那里要了一盘铁板烧,让他们两个人能够单独说话。
等我端着烤好的铁板烧回来一号已经走了,桌子前面愤青一个人落寞地坐着,用一个很滥的比喻来形容的话就像一尊亘古不动的静默的雕像。于是我也沉默了。
第二天中午一起床我们却发现愤青奇迹般地复活了,饭都不吃就拉着我们去打篮球,还抢到了老二最心爱的那件正面23号背面Jordon的篮球球衣——在菜鸟面前老二就牛逼地说背面印的是乔丹,遇见高手时老二就很孙子地说那不是乔丹,是约旦的英文,这其实只是一件约旦队23号球衣。愤青穿上老二最心爱的战袍越发显得他的娇小可爱,而他和乔丹一样的上篮动作(当然没一个上进)让我们真切地感到愤青终于活过来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晚一号到底和愤青说了些什么。
第四十八章
选修课开始考试了,因为选修课比专业课要提前三周考。上学期拜他们所赐我选的课只过了古典诗词的现代创作一门。这学期选课时我选了几门轻松易过的,有乒乓球,法语和股票基础知识讲座。本来以前到大三了是没有体育课的,但学校考虑到我们大三大四学生的身体每况愈下(不是成天坐在电脑前就是整夜和女友挑灯夜战,身体能不每况愈下吗),就在任选课中开了体育一门,但规定每人只能选一次,多选无效不计学分。
乒乓球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了。老师是以前教过我的并且没放我过游泳的老师,这次她倒是格外开通,让我不用去考试了,她直接给我打高分。当然她是知道我乒乓球的实力的,这是重要前提
至于法语本来教我们的是初级,比较简单,但我自过了四级后就把英语又丢一边了,现在能认识的单词用手指头加脚指头都数得过来——试想连从小就学的英语都这样了,更别说我对陌生的法语能有多大兴趣了。因此平时上法语课我都没怎么去,从开学到现在法语里我就只学会“蹦猪”和“肛门打来乌”两句。好在法语考得比较简单,无笔试,只要求每人在老师规定的范围内流利的朗读一篇课文就算过关。这下就容易多了,我在课文里每个单词的后面都注上近似的汉语发音(记得初中时学英语就是这么干的),再把它们背下来,考试时很轻易地就过了关。
股票基础知识讲座的老师本来不是教这个的,因为这几年投身股市,有了实战经验,学校就让他来带这门课。我对股票本不感兴趣,选这门课是因为可以让小马代我去考试。小马学股两年,终于等到了所学有用武之地的时候,因此答应得很爽快,还没等我说请他吃饭就一口应承,让我在心中窃喜又省了一顿饭。
选修课就这样搞定了,我继续过着颓废的生活。以前这个时候有的科目我们就要开始准备着手复习了,但现在人到大三,基本上学的都是专业课,老师都是本学院的,有的还和我们关系很好,所以期末考试及格问题不大,可以说要比大一大二轻松。
愤青虽然恢复了生机活力,但对魔兽失去了兴趣,却又突然喜欢上街机游戏,每天和小马一起在我电脑上打街机,还不让我参与,因为我参与的话会让他们两个都失去才培养起来的兴趣。愤青不打魔兽了,沙沙一个人不敢再上浩方打,又不屑于和旅管的人一起打(其实是人家不屑于和他打),只好借了个手柄和螃蟹一起挑FIFA。整个寝室洋溢着他们痛快淋漓的嚎叫声。唯一没什么事干的我就躺在床上听他们嘴里发出的嚎叫,时不时地会偷偷放一两个闷屁下去让他们互相猜忌是谁放的。
只有班长最沉默,一个人戴着耳机在胖哥机子上看电视剧,看到高兴处也只是大姑娘一样掩嘴偷笑。
专家组来校视察一周后给C大打了个不错的分数,评建创优就结束了。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学校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也得到了想要的胜利。形象工程的结束意味着不久后的原形毕露,为此学子们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有的先头部队已经勇敢地直赴月光广场重温以前轰轰烈烈的嘴对嘴的体液交换活动了。食堂里的饭菜也明显不如前段时间可口了,戏已经演完了,师傅们没有必要再把心思放在饭菜上,对他们来说这些每天都不得不去食堂吃饭的天之骄子们和猪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甚至他们可能更喜欢喂猪,因为猪是从来不会抱怨伙食不好的。
我无聊地在校园里闲逛。路上走在一起的情侣已经恢复得和评建创优前一样多了,甚至还有过之。路上一个人走着的女生也很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看得我眼晕。突然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管他娘的,在这里面随便拣一个算了。一秒种后这个念头又被我郑重其事地否定,并认为这是我实在无聊得快发疯了才冒出的一个无聊的念头。以前这样的念头不是没有过,但都被我扼杀在对沙沙眼睛的注视中——那是一双看似灵动实则空洞仔细看还略显呆滞麻木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久经磨练的情场老手。正因为我和这双眼睛的主人朝夕相对,因此我那些被体内过剩雄性荷尔蒙催发出来的念头直到现在还只是念头而已。
本来无聊的时候我可以躺在床上听随身听,但前不久随身听借给沙沙后没几天就坏了——沙沙号称电器杀手,凡是带电的,从手机到电脑在他手里效果就等同于放在水里一样。沙沙拿去修,修不好,无奈下只好歉意地对我说以后你要想听歌的时候就找我好了,我唱给你听,随便你点,没有我不会的歌。我当然不会这样做,考虑的当然不是他的嗓子,而是我的耳朵。
在无聊得快要疯掉的时候我就去跑步,跑累了就回寝室大喊大叫,叫累了就上床睡觉。如果一觉醒来还是觉得无聊我就会飞快地跑下床把正在鏖战侍魂的愤青和小马从我机子上赶走,然后在机子上一本正经地看上课拷的课件,这样他们两个就不好反抗了,因为我是在用机子学习。等到他们两个也无聊得出去跑步以后我再打开机子里的其他游戏。
窗外难得一见的阳光溜进寝室,爬到显示器的屏幕上,映出显示器面前这张模糊不清却又聚精会神的脸。我仔细看了半天,发现这是我的脸。我忘掉了屏幕上的游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脸。这真是我的脸吗?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陌生?和以前相比除了青春豆消失不见以外我找不到其它的不同,但这一刻对这张脸我确实感到陌生了。
第四十九章
不好意思,今天又去面试了,更新迟了
小马炒股赚了好几百块,为了庆祝,他请我们去吃了一顿自助餐。小马炒股用的是他的学费,这学期的学费他没有交给学校,全拿去炒股了。小马炒股的动机很单纯,就是为了赚钱,赚到了钱就拿去买更好的烟抽或者出去旅游,不花得身上只剩一张买火车票的钱绝不回来。经济状况一度很窘迫的沙沙曾经想到过跟小马一起炒股,但又拿不出一大笔钱,东拼西借凑到的几百块钱用小马的话说就算拿去炒股赚了的钱也不够交手续费的。沙沙又没有拿学费炒股的魄力,只好作罢。
但由于炒股加上赚了钱后出去旅游,小马缺的课也是很多的。这直接导致了他挂掉的学分比高一年级的沙沙和螃蟹差不了多少。老二曾经把大学生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勤奋学习型,典型代表是班长;一种是平庸型,各方面都不突出,成绩不算好,有挂课但不多;还有一种是剑走偏锋型,整日干自己想干的事而忽视学业,以至挂科很多,但在自己的领域里也干得有声有色。这种人将来是最有发展潜力的人。小马无疑属于最后一类人,而我们大多数人就只能归到第二类了。
愤青和沙沙曾经不甘平庸,也想干一番大事出来。他们两人曾想到办杂志,还想到以学校的名义学校的资金借鸡生蛋。申请书交上去后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每年吃你这么多学费的学校又不是傻逼。
干不了大事的我们就只好继续沉浸在游戏和虚拟世界中,对着五光十色的显示器屏幕消耗掉我们廉价的青春。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了电脑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是一无所有。其实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一无所有的,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而到了走的那一天人还是带不走什么。所以用虚无主义的论调来说我认为一无所有才是人的最本真的存在,其它一切都只不过是生命中的幻影,不具备让人永恒的终极意义。
当然当哲学家是在我吃饱喝足拉撒好了睡眠充足又没什么事干的时候,不然我还是会当一个十足的俗人。人活着固然会觉得生命没有意义,但也只有活着才能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用古龙的话说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而螃蟹的人生观要比我灰暗许多。螃蟹从来不跟我们讨论什么人生观的话题,但他的自我压抑让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大体上他们都认为螃蟹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任性的小孩子,而我觉得螃蟹或许不够成熟,或许是太成熟了,成熟到接近看透一切的地步。不管怎么说我时常担心他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从寝室楼的天台上跳下来,溅起一蓬凄艳的血花,而尸体就正好落在我们窗外。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大学生自杀是高校中比较普遍的现象,听小马说以前他在北京就读的那所学校平均每半年就会有一人自杀。说起自杀的方法手段可就多了,跳楼算是比较常规的,也是最没创意的做法,就算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跳也是一样;吃安眠药容易吃到假药,怎么吃都死不了,还浪费大把人民币;割腕上吊跳河这些也都乏善可陈,尤其是跳河,水性好的跳下去白搭,怎么淹都淹不死,水性不好地跳下去说不定也能练出一身好水性(我这样的游泳白痴除外),毕竟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卧轨很壮烈,但由于以前出了个海子,因此卧轨又多少让人觉得有模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