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还会有什么……以后……”夕舞缓缓地倒了下去，冰冷的感觉呢……一滴泪，从眼角流出，没入地面，不见了踪迹……
“夕舞……”她又杀了人么？果然是魔的血，因为她是魔的女儿啊……杀人，很快就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很快，就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雪灵。”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慕容义已经慢慢走近了雪灵身旁，“看样子，你已经真心认我这个父亲了。”
“毕竟是父女，雪灵没有什么理由，不靠向父亲这边的。”
“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走吧！”
“那……这……”望向倒在地上的夕舞。一袭的白衣，依旧这般千尘不染，绝美的容颜，显得万分冰凉……
“自然有人会发现的。只要这个丫头死了，你哥哥便也不会分心，那所谓的‘幻情决’，也自然没有什么用处了。”
难怪他要让她来杀夕舞了。一是为了测试她的忠诚，二是为了不费吹灰之力铲除自己统一武林的大敌……真是个可怕的人……“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前去蓝仇国，把素明和龙啸……”
“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所谓的破解之法。幻情决本就无招无式，自然而是无招可破了。”
“无招无式？”
“恩。你不懂武功，但是，若真心相爱的两人，至热之血和至热之泪能滴在那把剑上，剑，自然分成两把，恋人心心相印，剑招便可步步相逼，威力无穷啊……”想当年，也就是败在这样的一个剑法上，如今，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父亲武功盖世，难道还会惧怕区区幻情决不成？”
“这……没错，这幻情决是我武功的唯一克星……不过，如今那剑已经落入我手。但是，就算他们拿到了剑，这丫头也没死，想一起使出幻情决，也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
“这……我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看样子，他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的信任吗？放下沾慢了血的匕首，面无表情，却有一滴清泪，从眼中落下……
剑舞幻灭 正文 心舞纷飞燕，长恨无归处
章节字数：5349 更新时间：090111 15：35
Chapter40：
“银羽，你岔气了。”
“是的，师傅。但我自己可以调整。好在及时地运气……”
“你练剑，向来不出这样的差错。今天怎么了？”不愧是剑中之神，一眼就看穿了银羽刚才的走神……又是为了那个女子吧……
“对……而且是莫名的深刻的痛……或许师傅不相信，自从儿时的相遇开始，我和她，好象有了那么一种心连心的感应。刚才，我感觉到一丝心痛……”
“问世间情是何物啊……银羽，师傅了解你的心情，想见，却不能见，本以为这忘忧山能让你忘却一切，可是……挨……”
“是银羽让师傅失望了。小时候您常说，我是您的徒弟，剑中之神，剑中之圣，是为剑而生，为剑而死的。可是……我偏偏成了个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的……”
“人生在世，难得有情痴。为师并不失望。若是像为师这样，一辈子真的只为剑而痴，才是真正的悲哀呀……快去吧。眼下江湖，是已经大乱了呀……拿出你的剑，做自己该做的，才不会辱没了我剑神的名号。”
“是！”
****
“龙啸！你认为，你可能接我一掌吗？”
“不可能。”
“那你还这样坚持？所谓幻情幻灭，想将幻情决真正的秘密找出来，根本是痴人说梦。我念在你是无知晚辈，可以饶你一死，走吧！”龙啸面前，坐在木椅上的白发老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与威严，可是，龙啸却是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您知道我的性子，说出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如何收回呢？”那又岂不是辱没了他父亲之名呢？
“你……别以为你曾经救助于我，我便会心软。这世上，不会有我记挂或不能杀的人。”因为她的心是冷的。挚热的血，也无法让它有一丝的温暖……
“那么，请前辈出招。”
“你……觉得我一定会网开一面？这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愚昧，可笑！”手中的真气缓缓凝结，一阵白雾弥漫开来，然后瞬间凝聚于手心……“现在后悔，来得及。”
“前辈对我已经万分仁慈，否则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是否后悔。”
“好！”正当出手的刹那，她手中的真气一下子转向身后的石壁，瞬间化成了灰烬……脸色突然像是放松开了，像是突然将掩饰着的宽容释放……“看样子，是我输了。去吧。当初，是你帮我找了这样一个栖身之地，现在，算是我还你一个恩情。”
“多谢前辈。”龙啸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飞跃过了由那强大内力而破开的墙壁。马上……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
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千绝宫来的？只是，记忆仿佛是出现了大片的空白，也没有了保存的必要……回到千绝宫，无论今后如何，她都不会再离开，即使……死……
只是，很奇怪的。为什么宫门连看守的宫女都没有呢？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宫主……宫主……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逝水赶到的时候，发现所有宫女都已经围着冰棺，哭在一起……中间躺着的，是世间最美，最干净的女子……夕舞……剑，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发生了什么事！”
“宫主……宫主她……她死了……”
“不！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了她！她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死呢！不会！不会！逝水发疯般冲到冰棺前，拼命摇晃着夕舞，却发现已然渐渐冰冷……
“一位雪姑娘来找宫主……后来，我们只发现了宫主……她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
匕首……这世间，有可以杀了夕舞的人吗？有。是夕舞自己。是她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吗？所以，善良也会害人吗？如果连她这样的人都会死，世上还有谁应该活着……逝水感觉到理智又无法控制自己了……拿起剑，飞快冲了出去……
“她要去哪里呀！”
“可她轻功那么好，我们怎么追得上？怎么办？我从来没见过她……”
“相信宫主如果在的话，一定也会这样决定……”
“你是说……好吧！”
****
“老前辈，你记得我吗？”龙啸缓缓地说着，目光却带着几分的歉疚……
“记得，自然记得。岁月如梭，转眼十几年过去，惜日的那个稚气的小少年，如今已成了卓绝的英雄侠少。若老夫记性还好，你叫龙啸。你的弟弟龙城呢？他现在应该也是英气篷发了吧……”老人面带微笑，不同于刚才的那位老婆婆，但两人的心，都可以看出，是慈祥的……只是，厌恶了这尘世，自然“无情”了。
“难道前辈闭观那么多年，还记得我们两兄弟。龙啸一直没有来看望前辈，实在是不想打扰了老前辈的清净，只是现在……”若不是因为关系到天下安危，怎么会出此下策呢？龙啸紧紧握住了拳头……
“当日我嘱咐你的事情，没有忘记么？”表情突然显得严肃了几分……
“前辈之托，龙啸自然不敢忘记。但是，龙啸食言了……龙啸将事情告诉了一个人。因为龙啸同样答应了她……对她，不会有任何秘密。”
“果然是为情啊……这世间怎么就有这样多的痴情种。但是，老夫并不怪责。相信你龙啸的眼光，看上的女子定然也是个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谢谢前辈的谅解。”素明……他从来不曾怀疑过她的心，唯一能告诉的人，只有她。但是，没有办法亲口说，他若不能活着回来，这一切，都可能真相大白了……
“为幻情决来的是吗？”
“是的。”
“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这江湖恩怨，从未有了结的一日么？”是啊……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多恩怨，而如今，恩怨似乎已经发展到了难以收拾的局面……
“如果不用幻情决，慕容义会血洗江湖。前辈已经远离江湖，龙啸并不希望破坏您的清净，但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请求吗？那我便要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必须回答吧……他可以是旷世奇才，回答任何难题，可是，前辈知道他的弱点，不是吗？
“若让你在幻情决和你心爱之人中间选其一，你会如何呢？”
“……”幻情决，关乎武林的安危，生死之在这三字之间；而素明，是他今生的最爱，若是没有了她，世上的一切与他何干？无论选择了什么，都是错的……情义自古难两全，龙啸……犹豫了……
“很难回答是吗？我可以告诉你，问你这个问题，不是为了考倒你。你知道吗？明明知道，若你选了前者是无情，后者便是无义，两者无论如何决断都是错误的。可如今，偏偏是有这样两难的境地要你选择啊……”缓缓的一声叹息后，龙啸已经意识到了几分了……
“素明……”一把锋利的剑，架在素明雪白的颈间，素明显然已经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是还有残存的意识，含糊不清地像在叫他，别过来……
“前辈……”
“在你来这里之前，这些人早来了。蓝仇国的境内，难道有什么能瞒得过他们吗？这个问题，你决定好了吗？”若是他选择了素明，幻情决只能交于那帮人之手；若选择了幻情决，便是素明的死期……
“卑鄙……用这样的方式吗？”可恶……如果不是自己擅自主张，素明不会被那些人抓走而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还有枫慕……定然是……
****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枫慕依旧手摇着折扇，笑容不减，却更多了几分的忧伤，“即使我只个瞎子，你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单听你的脚步，我还是可以知道。绝麟。”
“是我小看了你吗？”冷冷的一笑，语气中带着多少讽刺，却没有办法让表情也是如此，她做不到，还好枫慕看不到……看不到，就这样伪装下去吧……绝麟……“其实，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因为我救了一个沦落青楼的可怜女子，而她却是枫庄的敌人，险些伤了我父亲的性命，你出手相救，留下这样一句话……”如果真的如同外表那般无情，那时何必出手呢？枫慕了解，从这第一次的相逢，他就知道，这一辈子的心只会属于这个女子……
“你还记得很清楚么，我早就忘记了。这只是我接近你的一个手段，包括后来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我的计划，甚至是落崖的时候……是你太笨了吧。枫慕公子，原本，是想把这美丽的感情画上最美的句号，很可惜，你却……所有伤，都是你活该要受的，必须承受……”绝麟一边说，一边在落泪，口气依旧是那般嘲讽，表情依旧是那般哀伤。这是多么矛盾呢？
“是啊……我在承受。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在暗中想杀了银羽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了你的身份。你会相信吗？”枫慕已经感觉到了，一滴滴落地的泪，落在绝麟脸上，落在枫慕心里，他继续保持着那个笑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银羽也和我说过，再笨也想得到。枫庄的消息遍布天下，稍微调查，我便发觉了你的身份有可疑。我挣扎过，是否应该对你出手，最后，我的选择是：装成不知道。”
“更加说明了你很笨！枫慕！绝麟无情，无情之人怎么值得你爱？无情之人怎么值得让你付出那么多？”
“值得……”枫慕坚定地说着，眼神中有一种光芒叫‘决绝’。绝麟最后的理智仿佛也被冲破了……她飞快地跑了出去，枫慕被点中穴道，没有办法动弹，然而，他不能去追，现在他们真的很真实地面对了对方，心，却更痛了……
那时的绝麟，有着男子般的潇洒，也有女儿家的柔美，她是他见过的，最冷，最热，最悲伤的女子……
“想感谢的话，没有必要。我只是看不惯一些无聊人做的无聊事。像你这种无聊的富家公子，没事喜欢用钱去救别人，却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可笑啊……”
“枫慕……我喜欢的人，未必要喜欢我。你，不必喜欢我，我喜欢你。”
“枫慕，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不就没有人保护你了吗？”
“是你改变了我。所以，我会一直做你的眼睛。有一天，如果能让你重见光明，就算用我的性命也去换，也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看见这个世界，看见我。”
……
假的吗？可是，到了现在，却一点悔意也没有呢……他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一切，都成了一种定局，他深陷其中，如何能够反抗……
“雪姑娘？”
“是我。我知道骗不过枫慕的耳朵。”
“不是耳朵，是姑娘身上清幽的兰花香气，还有淡淡的药草之香。”
“如果是味道，现在应该还掺杂着血腥的味道。”垂下了眼帘，夕舞的目光始终在脑海中重演着……夕舞，现在如何了呢？
“你杀了多少人呢？”枫慕点了点头，略有那么一丝的疑虑，雪灵，怎么了呢？
“加上你，会是三个。”紫陌，夕舞……呵……原来，这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轻松到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了……心又在隐隐作痛吗？或许，以后会习惯的，会喜欢的……
“你记得很清楚，因为是违心的，不是吗？”她应该救人，也只会救人啊……
“杀人，有违心之分吗？”
“有。好人和坏人没有绝对的界限。杀人可以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想杀就杀，对待善良之人能杀，大奸大恶之人也能杀；也可以是不按自己的心意，像你这样……”
“无论是否违心，我现在都必须对你下手了。”雪灵没有办法继续听枫慕说下去了，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银针，手，却颤抖了……
“我并不怪你。雪灵姑娘，我相信你。”枫慕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多余的，原本就是一片黑暗，但闭上眼睛，觉得轻松很多了呢……
“不可以！”绝麟风一般的身影冲了进来，剑锋正对了雪灵。那个眼神，是急切地要保护心爱之人的眼神……
“绝麟……”枫慕确实没有想到，绝麟会冲进来……没错，或许他也把绝麟想得太聪明，她也和他一样傻，一样傻……
“你准备违背父亲的意思吗？绝麟，别忘记你的身份，就像我不可能忘记一样。现在，把剑收回去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雪灵想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很可惜，这在几年前，她真心爱上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