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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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人生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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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谋,管好你家的。来来,我们继续继续。”
茶末还瞪着林晓培不吭声,林晓培依然是笑盈盈的,一脸自来熟的和气。那三个鬼招呼她继续打牌,她就朝茶末抱歉的笑笑,然后自顾自转身坐下,继续玩牌。
茶末小心翼翼放下捂着口鼻的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
那股令人讨厌的香味并没有出现,可明明林晓培就在眼前,难道说那味道其实并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就好。茶末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重新躺回去。但一躺下,就神经质的微微起身,用力的嗅了嗅。
空气中有各种熟悉或不熟悉的味道,但依然没有那股讨厌的香味。
看来真的不是她的,那就好那就好。茶末放松下,在座椅里调整一下姿势,呼出一口气。
既然那讨厌的味道不是林晓培带来的,那她爱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她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要掺和进来肯定是为了男人,不会是为了她这个女人。
只是不知这三个里的哪一个被这煞星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正经的两位王者都不吭声不赶人,她这个落脚鸭又何必多管闲事。
掏出手机看看时钟,想不到这一睡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多。
列车刚刚停过一个站,现在又进入加速期,呼啸飞驰,电子屏幕上的时速扑扑扑的往上跳。跳了一会,速度稳定了,屏幕一翻,跳出时钟。
这是2025年8月23日下午17点35分。
请记住这个时刻,这一刻将发生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这一事件所产生的连锁效应将在未来的二十年内对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由这一事件起,中国从一个保守型的国家转变成了一个进攻型的国家,触角真正的遍及全球。
然而就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性时刻,和谐号C880列车上的每一个乘客却都依然悠闲或茫然的生活着。
VIP车厢里,三个鬼依然兴致勃勃的和林晓培玩着牌,眉来眼去飞眼不断。
宋学义正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许多事。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看着茶末,却用心眼在打量着揣摩着分析着这个女人。自打他上了这趟车之后,脑子里所想所思所虑的,就全是这个女人。明明知道这不合理不合情也不合适,却就是控制不住。
朱理呢,正端着茶杯摸出各种药丸准备吃药。嘴巴里含着苦苦的药丸,头一撇就看到排排坐着的茶末和王谋谋,眼里一片阴郁。
那一片阴郁被墨镜挡着,谁也看不见。
那边王谋谋正全身心的沉浸在一厢情愿的体贴之中,对背后如刀似箭的目光浑然不觉。他嘴角含着笑,侧着身,低眉顺眼又柔情无限的凑在茶末耳边垂问。
“马上就是吃饭时间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刚才让乘务员拿菜单过来看了看,又荷叶鸡饭,你喜欢吃的。你要不喜欢呢,还有几个套餐也不错,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茶末默默的听着,闷闷的掏出手机,翻开盖。
屏幕上印着醒目的时间,2025年8月23日下午17点35分。
轰鸣不断的车轮下隐隐传来一阵喀喇喀喇的响动,随着这些响动车厢轻晃了几下。
和谐号880系列是在380的基础上的改进版,车速上并没有特别显著的提高,主要是舒适性和稳定性有了突破性的提高。从出发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轻晃。
但这晃动只是那么几下,很快就停止,所以并没有引起所有乘客的注意。
只有乘务员和列车长以及驾驶员在第一时间敏锐的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预感,这预感很快就应验了。一阵阵的喀喇喀喇声从车厢底部传来,并引起更多也更大的晃动。
乘客们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乘务员正要安抚,从三号车厢就传来一声闷响。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这声闷响到底意味着什么,整个列车就开始倾斜着飞出去了。
和谐号C880列车是一共有十节车厢,从发出闷响的三号车厢生生断成两截。子弹型的车头拖拽着一号和二号车厢还有半截三号车厢在轨道上飞驰了好几百米,终因速度过快而且质量过轻从轨道上偏了出去,倾斜着从二号轨飞越横跨过三号四号五号,最终坠入深沟里。
而失去了牵引的车头的其余七节半车厢并没有停止前进,和谐号每一节车厢都带有动力,这样才能保持整列列车在短时间内加速到每小时近二百公里的高速。但这种高速在失去了牵引的状态下是非常危险的。很快,这七节半车厢也立刻倾斜着从轨道上飞了出去。
这样复杂的场景其实只发生在短短一分钟之内。整列C880就像是一条在爬行中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刀生生截成两半的银蛇,断成两半的身子就这样各顾各的飞出去,扭曲着翻滚在铁轨上,犹如在五线谱上写错了被划掉的音符。
这是和谐号自2009年首发以来整整26年以来第一次如此不和谐。那生生被扯断的银色音符就如同整个国家最敏感的神经也一并被扯断了,全国上下都震惊一片。
不过这不是文章的重点,本文的重点只是,茶末这样一个小人物终于在她人生的第四十二年头上遭遇到了国际性灾难啊事件。
活了快半个世纪,常年游走在社会边缘的她早已经对红尘中许多事情感到漠然。悲欢离合男欢女爱,对于这个老妖精来说已经远没有十五年前那么鲜活刻骨。她麻木了,疲倦了。在一年一年看着自己儿子长大成一个十五六岁小伙子的时候,她甚至有了一种死亡也并不可怕的漠然和悲观。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列列车上,她真正的与死神直面相对时。
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无论何时何地,生命都异常可贵。无论是好是坏,是男是女,生命都弥足珍贵。
只是,生命也异常脆弱,脆弱到如同一根蛛丝,经不起死神的轻轻一碰。

就在列车从轨道上飞出去的那一刻,茶末才真正明白进化是什么意思。
曾经她无数次的回想起当年宋湘莲在告诉她进化这件事时候的情景,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简单的事情她在说的时候会有那样羡慕的口吻和眼光。
在以后的十五年里,她每每回想起来总对进化有种蔑视。只不过是那样一点好处,怎堪宋姐那般羡慕。
可就在这生死一线之刻,她终于明白什么是进化,而什么又是种族间的天渊之别。
VIP车厢里只有八个人,加上车头的驾驶员,也不过九个。而在这九个人之中,却有两个异族。
当危机发生的时候,除了车头驾驶员是舍生忘死的想着办法稳定车头,其余的哪一个不是在想着如何求生。
然而真正能在事发一瞬间就做出反应的,却只有茶末和林晓培。
那是一种本能,一种高于人类的本嫩,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本能。
原本也想着求生的那六位男士,在看到这两个女人的惊人之举时,都愣住了。
那一瞬间其实最多不过五六秒钟,可如同胶片被放慢了速度,这六位男士清楚的看到了这两位异族的精彩表演。
就跟科幻片似的,这两人就像离弦的箭,一前一后蹭的就射出去。
先是林晓培,在危险发生的刹那整个人就跟猴子似的蹭一下就蹿出去。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这样一个高速飞驰又翻滚着的车厢里跳跃过座椅,一咕噜滚到角落里。一到角落她就抓住栏杆,整个人迅速蜷缩成一团,紧紧的贴在角落里。
茶末慢了一拍,林晓培动了她才动,所以最好的位置已经被林晓培占住。但也只是那么电光火闪的一俩秒钟,她也已经本能的从座椅上蹿起,翻身往后跳,蹿进了紧靠窗口和驾驶室的另一个死角。
平时连仰卧起坐一分钟达标都做不到的她,瞬间就做出了那样高难度的动作,准确而又标准的后空翻。
一到那个角落里,没有任何扶手可以抓的她却也立刻就缩成一团,背脊抵住死角,脚抵住第一排前面的木头柜子,将自己牢牢的嵌在那个死角里。
她抱住头,闭着眼,捂住耳朵,那一瞬间什么也不曾想到。
错失了黄金六秒钟的六位男士,自然就跟盒子里的蚂蚱似的,随着翻滚的车厢上下乱颠。
人在这种不可抗力之下脆弱的就跟纸片似的,车厢翻滚的声音,摩擦铁轨发出的刺耳声,把所有的尖叫呼喊都盖住。
在这一刻,人渺小极了。
蜷缩在角落里的茶末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第一个在游乐场坐那种吓死人的翻滚机时的情景,现在和那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抱做一团,闭着眼捂着耳朵咬紧牙关,任由那机器怎么翻滚她都一动不动。
她知道机器总会停下来,就如同这翻滚的列车也总会停下来。
等一切停下来了,她就安全了。
游戏机是五分钟以后停下来的,明明只是五分钟,在平时觉得很短一眨眼就过去的时间,在上面的时候却觉得那么长那么长。
机器停下来的时候,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现在也一样,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一切终于都停了下来。
茶末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再世为人了。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无奈再到如今的漠然,她还是头一次这样真心的庆幸,幸好自己是一个异族,幸好自己有进化的能力,幸好自己活下来了。
谢天谢地,她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继续看着孩子长大,只有活着才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埋怨人生的不公平。
只有活着,才是真实的喜悦。

当茶末还沉浸在活下来的喜悦中时,林晓培已经一脚蹬开压在她头上的李大头,从角落里爬出来,操起挂着的救生捶砸开了钢化玻璃窗。
玻璃破裂的声音震醒了茶末,她抬起头,挣扎着从角落里爬出。
眼前的一幕如同炼狱。
被破坏的情景她不是第一见,朱理一个人也能把王谋谋的家搞成一团糟。但眼前的破坏却是不同的,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
如同被神恶意摔破的玩具,豪华的车厢千疮百孔。
□的电线闪着火花,原本跳跃不停的电子屏幕也一片寂然,从中间断裂。
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茶末浑身哆嗦一下,脑子里电光一闪,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四处寻找。
880的车厢比任何一款和谐号都结实牢固,所以并没有一个人从车厢里被甩出去。大家都在,但情况非常不好。
李大头被林晓培蹬开后挂在座椅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谋谋躲在座位下面,性命是保住了,可脚被卡住了无法出来。更糟糕的是,他被卡住的脚成L型,明显已经折断。折断的地方很快肿胀起来,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他在失血,看来断的不光是骨头还有血管。
看到茶末从角落里爬出来,这位多情公子双眼一亮,昏头昏脑的伸出手,呼唤她。
“末,茶末,末。。。。。。”
茶末却顾不得他,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她还要找一找其他人。
在桌子的另一头找到了朱理,脑袋上一滩血,也不知死活。
柯豫章和程可乐在车厢尾部,跟叠沙包似的叠在一起,这两个运气不错,茶末找过去的时候还能喘气呻吟。
不过因为程可乐压断了柯豫章的肋骨,而那根要命的肋骨还插进了他的肺里,柯豫章每喘一口气就吐一口血沫。
而程可乐虽然没有太大的外伤,但因为脑袋在车厢翻滚的时候不知撞上了哪里,一起来就头晕,扶着座椅呕吐不已,一边吐他就一边两眼翻白,倒地不起抽搐起来。
不消说,这是脑震荡了。
这一群刚刚还生龙活虎泡妞打屁的贵公子,一下就一个个生死未卜起来,真不可谓不是造化弄人。
哎,等一下,这还少一个呢?那个姓宋的呢?
茶末突然想起来,急忙转身去找。这一转身,就看到另一边林晓培已经用救生捶在窗子上砸开一个大洞。她已经钻了出去,这会正趴在地上往外拽一团东西。
定眼一看,她正在拖的那团东西正是那个宋学义,一脑袋血糊着,双眼紧闭不知死活。
她这是干嘛?茶末不解。
难道是救人?对,救人!她一个振奋,急忙爬过去帮忙。
到底不愧是林晓培,这个反应就是比她快,瞧人家那个速度,立刻已经自发展开了救助伤员的行动。看来这个煞星也有慈悲的一面,真是不可思议。
在茶末的帮助下,宋学义很快就被拖出了车厢。
眼看这林晓培拖着宋学义快速的离去,茶末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
一开始她以为林晓培是救人,把宋学义拖到安全的地方就会回来,但看她这个越走越远的势头,似乎压根没有回转过来的意思。
“喂,这儿还有伤员,你快回来。”她有些急了,从窗口探出身去呼喊。
林晓培听见了她的呼喊,却只是抬头看一眼,然后扶起倒在地上的宋学义,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不对,她这不是救人的架势。
本来就是嘛,这林晓培从来就是要人命的,什么时候会救人?
真是茶末自作多情。
眼看这前面林晓培渐行渐远,回头后面则是横七竖八的死伤一篇,茶末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是追出去救宋学义一个,还是留下来救这满车厢的五个?
前面是一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女杀手,后面是生死未卜的贵公子,何去何从?
时间不等人,救人只在千钧一发之间,到底选哪一边?
下意识的,茶末往后缩了缩。
她从来都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林晓培这样的煞星是她惹不起也不想惹的,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从理智上和情感上,这都是一个最佳选择。
可突然的,她脑子里浮现出八年前宋学礼的模样来。
那样一个青葱少年,十九岁的大好年华,真跟花似的绽放着,扑面而来的生命气息十足令人迷醉神往。
然而这个少年如今已经成了坟墓里一堆冰冷的死灰,那如花一般的青春容颜也早已经是坟头一张褪色的相片。
宋学礼已经死了,可宋学义却还活着。
这是一个和宋学礼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男人,他是小宋的弟弟,双生子仅剩下的那一个。
仅剩下的,唯一的,一个。
茶末咽了咽口水,咬着嘴唇,从破口处爬了出去。爬出去的时候她的动作还是有点迟钝,等手掌接触到了货真价实的地面,她就跟被电击了似的,蹭一下就跳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赶着她,跳起来之后她就跟被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似的,滴溜溜飞快的转出去。
“等一等,等一等!林晓培,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你放下他,我不许你伤害小宋!”一边追她一边喊。
也许她从来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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