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素容赶紧抢过话头,“王上求娶久沫儿就是因为久沐漓的缘故,他本是前朝婴王族的将领,后来反叛婴王才被王上收降过来,听说王上顺利攻取王城就是得他相助!”
吴芷娆一伸腿踢在素容的胳膊上,“还不起来回话!”
素容得了赦,利落地站起来,继续说道:“娘娘与王上如此情重,怎能长期屈尊人下;若要扳倒王后,则必须扳倒久沐漓!”
吴芷娆不语地沉思着,素容说的话她还从没想过,因为姑父姑母说过,送她来罗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留在尧隽身边,好好照顾王上。可素容的话有道理,久沫儿因为有个将军哥哥就能当王后,那她吴芷娆还有个王上表哥呢?到底谁的靠山更大?
吴芷娆心中对王后久沫儿多了敌意,可还未等她有什么动作,后宫之中却传出一件大事,说王后因开罪了王上,被禁足在凤仪宫,不得四处走动,除了凤仪宫的仆从婢女,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
一双洁白光嫩的玉臂缠绕在尧隽的脖子上,吴芷娆只着了一件薄透的软纱,隐约可见的玉骨冰肤紧贴着身侧健硕的身躯,如蛇般扭动着自己盈细的腰肢,口中嘤咛出声,欢愉中媚态百生。
蒙蒙的天已近破晓,雅昀宫中点了一夜的红烛燃掉了一半,一只精致的浮雕金雀的瓷瓶里插着新鲜的蝴蝶兰,兰花静静地开了一夜。
螺钿铜镜上浮镂着交颈双宿的夜莺儿,夜莺下是并蒂莲花的错金图样,漫漫的精工雕琢,泥金飞画掩不住的情思邈邈。
“隽表哥,我有话跟你说,你要不要听?”无人的私下,吴芷娆都是这么叫尧隽的。
尧隽听着不欢喜也不反感,任由她叫。“说吧,你的肚子就是一把羹勺,无论盛了什么都总要倒干净才罢休!”
“隽表哥不要取笑人,我哪里象羹勺了!”吴芷娆说着挺了挺自己的小腹,骄傲地显示着自己平坦光滑的柔软地方。
“好了好了,你说吧——”
“我怀疑,那久沐漓是前朝婴王族的细作,留在你身边就是要卧薪尝胆图谋罗茈。”吴芷娆瞪着两只明亮的杏仁眼看着尧隽,一本正经地说。
尧隽觉得好笑,“你这是从哪推断出来的,没事可不要胡思乱想,更不可散播这种不实的言论,否则我可会治罪的!”
见尧隽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吴芷娆气恼道:“隽表哥你想想,你是罗茈人,他是周祗人,他凭什么帮助你夺取周祗国?肯定是有更大更远的阴谋!而且,我怀疑,那个念儿和桂娥也是婴王族的细作,你把她们俩留在宫中没有好处!”
尧隽心中一丝星芒闪了闪,面上不动声色地按下吴芷娆,“你好好再睡一会,不要寻思这些朝政之事!”
寅时一过,尧隽离开了雅昀宫,再也睡不着的贞妃娘娘恨恨地坐起来,手中攥住真丝红线蕾丝刺绣的枕巾,她刚才明显感觉到了:一提及念儿,尧隽的表情就变了,不但马上就起床更衣,也没再多看自己一眼!
念儿,果然留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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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shi qin命令
琉璃彩灯铺满一路的光华,朦胧的红色宫灯高挑在宫墙之上,把夜晚的黑幕驱赶开,正央宫的尧隽此刻还没有歇息。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抬头看看外面已灯火通明,目光穿过偏殿落在外面的宫门处,他推开面前的一堆信札,离开了文政殿的东配殿。
正殿之内,烛光摇曳处映出一个人的侧影,她背对殿门,细心地拿起桌案上的烛台,将一个椭圆形的橙红色丝网做的灯罩小心地罩在烛台的上方,整个大殿上立刻拢上了一层细腻温柔的红色光晕。
腊月里的天,夜里的空气是寒凉的,可这精巧的灯罩让大殿之上顿时有了流淌着的暖意。
已经过了腊八,虽然周祗的冬天并不似千里冰封的霸楚国,可毕竟季节不同,尽管殿中的炉火还都燃着,可寒气还是无孔不入。
紧闭的殿门打开复又关上,霎时一股冷风扑进殿里,念儿觉得浑身一阵发凉,扭过头一看,慌忙束手站立,“念儿见过王上!”
尧隽没有说话,他缓步到了念儿身边,在烛火旁仔细观察她,微曲的脖颈处渡上了暖晕,整个脸侧的边缘被映衬出模糊的柔软轮廓,毋庸置疑,这个女子的美的确让人侧目。无论是第一次她闭着眼睛落在他的怀中,还是以后他在正央宫每一次见到她,他故意不去看她,故意忽略她的存在,甚至长时间不在正央宫的文政殿问政,可是她居然开始无所不在,那种美是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
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怀疑这名女子给自己施了什么法术,以让他心神错乱,然而——她还是她,没有因为他是王上而献媚,也没有因为他的故意冷淡而不能自处,这似乎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了!
她不是到处魅惑男人?她不是主动投怀送抱?她不是在降服久沐漓之后准备再降服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尧隽开始琢磨这个时常会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女子,尤其是久沐漓为她恳请自己,不惜于御书房的硬玉方砖地面久跪不起之后,他更加疑惑。
到底是为什么呢?是自己错了?还是这名女子的魅惑之术高超到可以不留一丝痕迹,不知不觉,尧隽的目光已经被念儿的身影牢牢吸引。
每隔三天,正央宫的正殿就是她值夜,而这一天尧隽几乎都会在正央宫寝殿留宿,不会去任何地方。
久久没有等到尧隽的“免礼”,眼角余光也看不见人,估计他站到了自己身后。念儿不敢抬头,她发现近段日子王上喜欢清净了,常常一个人留宿寝殿,不召幸任何一宫。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身后的人突然开口,不像是君主对下属仆从说话,而象是与一位相熟的朋友闲聊。
念儿大气不喘,侧耳听着。
“上个月护国将军忽然到了御书房,在书案前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尧隽轻轻的话语钻进念儿的耳朵,却如锥子一般尖利。
“念儿愚钝,不敢妄议朝政!”她谨慎地低声回话。
“现在我准许你说话,因为护国将军与我说的不是朝政大事,而是——他的私事。”重重地说出“私事”二字,尧隽重新转到了念儿对面。
“护国将军的私事,念儿怎么知晓?王上这是玩笑念儿吧?”感觉到尧隽从她背后走到面前,念儿抬头,目光迅速扫过尧隽的脸,一双深眸光波流动紧盯着她。
“是吗?可是我听说念儿不但与将军私交甚好,还曾送了久将军一匹世上罕有的奇马!那匹马可真让我开了眼界!”尧隽说着,想到了久沐漓那匹古怪狼马的样子,嘴角一弯。
与久沐漓到郊外巡视,第一次见到他的坐骑时,惊得他目瞪口呆,再三询问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匹狼马,而且还是被念儿收服之后送给久沐漓的。
“回王上,当时只是机缘巧合,护国将军失去坐骑后得上天神祗之助,念儿没有做什么!”这倒不是谦虚,而是念儿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那——久将军长跪不起,恳请我放你出宫却不是为你打算?”尧隽向前一小步,脚尖几乎与念儿的脚尖相抵,他的下巴刀削斧凿一般凌厉,空殿之上他不高的声音久久徘徊不去,念儿的心在胸膛中急速地跳动着,不知道今日王上为何忽然问她这些。
不知如何作答的念儿只得沉默着,揣摩着尧隽的心思不敢胡乱开口。
“抬头!”久久看着她满头漆黑的发晃在眼底,尧隽心中突然一阵恼恨,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果然与久沐漓背着自己谋划好了,只等他应允?
哼,当他是什么?君王之威岂能亵渎?!
一声冷冷的命令劈头盖脸砸下来,念儿慌忙抬头,小巧精致的下巴立刻被铁钳似的大手用力捏住,生疼生疼地,连骨头都“咯吱咯吱”地动。
“不是很想勾引我吗?怎么最近都不施展你的媚术了?”终于,尧隽满脸覆盖上了一层君主的冷漠和威严,紧绷着嘴角,看着被自己钳制住的女人逐渐在眼底慢慢泛出了晶莹的水花。
骤然放下手,看着被他捏着的部位显现出一片深谙的红:“今夜——你shiqin!”尧隽一字一句地下着命令。
第三十四章欺君借口
念儿吓了一跳,一个多月来她每夜在正殿值夜,与寝殿的尧隽相安无事,以为他对自己没什么念欲,可今日他却突然要她侍寝——
难道是因为久沐漓的军权惹他忌惮?还是今日他要惩罚自己的不敬?君上问话不答,是为不敬!
“王上,阮庭方还没来请示,也许雅昀宫的贞妃已经预备迎驾了!”“噗通”一声念儿赶忙跪下。她哪里知道,阮庭方故意拖延着时间,就是要为他和尧隽制造机会,君王的心思作为身边跟随的近侍,阮庭方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怎么?我不能让你侍寝吗?”尧隽一把抓起地上跪着的人,拎着她站起来。
“不是,念儿不是那个意思,念儿的意思是——”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拒绝尧隽,念儿急切中喊道:“奴婢今日不方便侍寝!”
“是吗?不方便侍寝——”尧隽低声说着,吹气似的话打在念儿的脸上,“你可知什么是欺君之罪?”
话说出口,念儿就后悔了,这样蹩脚的借口实在是漏洞百出,不说敬事房一查便可知宫中各处品级在六品以上宫女的天葵日期,就是他当场找了验查嬷嬷来也是逃不过的。
焦急之中,手心里沁满了汗。
可是现在再改口,也是没用了。
尧隽放开她,朗声传旨:“着雅昀宫贞妃入正央宫寝殿侍寝,另带一名中年嬷嬷到正央宫伺候!”
念儿惊慌之下暗道:尧隽果真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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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芷娆带着自己宫里的夏嬷嬷兴奋地赶到正央宫,一路不断跟阮庭方套近乎。
“阮总管,王上今日心情如何?可是又在文政殿批奏折了?”在雅昀宫沐浴完毕,吴芷娆将自己从里到外收拾得香熏缭绕,对着镜子抬手投足地练习了半天,就等着尧隽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心中焦急不已,想打发人到正央宫去问问,可又怕尧隽生气,最近,隽表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稍不如意就训斥宫人,就连她在身边侍奉都比以前要小心了,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坐在红烛暖帐中熬了一会,忽然听到阮庭方来报,说王上传她到正央宫侍寝!
吴芷娆心花怒放,想着自己虽然得宠,可是到正央宫寝殿的次数却少得可怜,欣喜之下赏了阮庭方一方玉砚,带着夏嬷嬷坐着香鼎车出了雅昀宫。
车轱辘压过宫中的地面,一路伴有轻微的摩擦声,吴芷娆坐在车里满面春风地望着头顶墨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冲着她调皮地笑。
“王上——”一进正央宫的门,不等阮庭方进去通秉,吴芷娆高抬双脚跨进门槛,朝着等在正殿上的尧隽走去。
笑靥生花,一阵香风盈面,在尧隽后面站着的念儿赶紧低头:“给贞妃娘娘请安!”
“咦——你?”奔着尧隽疾步走去的吴芷娆听见念儿的声音停住脚,她根本没注意到在王上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人——正是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女子。
“隽表哥,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吴芷娆纤指一伸,然后整个人缩进尧隽的怀里。
尧隽把吴芷娆抓在衣襟的手一把捉住,柔声道:“今日我批奏章有些晚了,不想再打扰芷娆,就准备在寝殿休息了。正好念儿值夜,本想让她侍奉,却不巧——她身上不方便,所以我特意唤了芷荛来,顺便让你宫里的嬷嬷看一看,她是否借故推脱?”
尧隽转过身,掠过念儿的眼神深不可测。
吴芷娆满怀的欣喜眨眼消逝,如同久久琢磨的精致瓷器遭遇重锤的撞击,砰然碎了一地。那些参差尖锐的碎片顷刻间将她柔软的心房刺得鲜血淋漓,狠厉而真切的疼痛连同绵绵的妒恨同时向她滚滚涌来。
“表哥要我带宫中的嬷嬷就是为这个吗?”吴芷娆轻声问,努力把波涛汹涌的内心情绪死死压在喉咙里,她不能坏了自己在尧隽心中的形象。
“正是!”尧隽点头,“芷娆可带了可信的人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嬷嬷,见其衣着麻利、俯首帖耳,十分卑顺。
“我带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表哥放心!”吴芷娆点手叫夏嬷嬷过来见驾。
夏嬷嬷走近几步,“奴婢给王上行礼!”
“好!”尧隽挥手,转过身对着念儿,一脸的阴晴不定:“给她验身,看她是否在欺君!”说罢,一只胳膊揽住吴芷娆的腰,眼稍挂上轻慢:若是骗我,看你今日怎么收场?
“是!”夏嬷嬷应允,一只大手“啪”地搭上念儿的手腕,用力一拉向外拽她:“跟我走!”
一个拉扯着在前,一个拖着脚步在后,向正殿侧门的一处小暖阁走去。
“夏嬷嬷,你可好好地验仔细了,不要大意!”吴芷娆在二人身后喊了一声。
夏嬷嬷重重地点头回话:“娘娘放心,奴婢自会验查明白!
见夏嬷嬷拉扯着念儿进了侧门偏殿的小暖阁,吴芷娆拽着尧隽的胳膊软声道:”隽表哥,我们还是先进寝室吧,时辰不早了,一直站在这里会受凉的!“
”不忙不忙,先等等消息!“尧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隔离着偏殿暖阁的那堵墙上,任由吴芷娆摇着他的胳膊。
吴芷娆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她看见尧隽盯着念儿背影的样子,想着她今日在雅昀宫精心装扮着苦等他,可他差一点就在这里和那狐狸精似的女子上龙床……
第三十五章请旨要人
那狐狸精日日在尧隽的眼皮底下,几乎让她没有机会下手!雅昀宫那帮奴才也没一个顶用的,连个好计策也想不出来!
无论心中多么咬牙切齿地痛恨,吴芷娆表面上仍然温存如水,她陪着尧隽静静地坐下来等着,目光触及桌面的烛台,见烛火上罩上了漂亮的灯纱罩,映着光亮可看见轻纱上用细笔描摹的图案,轻渺淡然,下笔看似随意实则功力非常,没有几年的画工不能完成!
“隽表哥这里什么都是好的。这烛台居然都罩了纱罩呢!上画还画着漂亮的点点梅花,真是别具匠心!”无聊之中,吴芷娆望着灯罩与尧隽闲聊。
“你若喜欢,就拿到雅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