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重启农场- 第190部分

如果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像个乞丐一样就进内城，不但处处无所适从，还会给接触过自己的人一种无能低端的印象，不利于以后发展，甚至最起码的连睡觉的地方都没钱弄到。

外城混乱，贫穷，但规矩少，只要不放火杀人，一般没人管，出入也自由，各种黑小势力也多，实在不行，这里地大，种点东西都方便。内城有内城的机遇，外城有外城的机遇。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她建议顾叙先在外城待一段时间，了解清楚局面，找到江城集团来了没，跑到哪里去了，他的首长有没有什么危机，有没有需要做但碍于某些原因没办法做的事，弄清楚这些，他们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而经历了七号基地，见识过霍天那种脑回路不正常的人。顾叙也警醒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样恨不得立即冲进首都见自己的上司，在外城进可攻退可守的潜伏很合他心意。

这样一来……

顾叙在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把车子开上一个岔道。沿着弯曲盘旋的高架桥走下坡道，便从公路上下来，进入了路边的住民区。

这些房屋和道路都是末世前就有的，后来经过加建，又起了许许多多房子，进去之后其实感觉就和末世前的小镇子小社区没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天天都有人过来，路边的民居里人们看到这辆车非常麻木，都没多看两眼，只有一个低矮石头房子边蹲着和人扯天说地说得正开心的一个瘦老头子蹿了起来，抹抹嘴笑眯眯地晃过来

“两位是刚来的啊。哎呦，到了我们这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是想在这长住呢还是歇个脚，想租房子还是住旅馆？是想打听消息还是问路？想买东西还是吃饭？不是老头我自夸，咱们这里各种服务都有。绝对是这一片里最周到齐全的，而且价格还便宜。”

老大爷操着一口带点外乡口音的嗓子，态度是相当热情。

顾叙从车窗里望着他：“老大伯这是……”

“哎呦，看我这脑子，都忘了那啥，自我介绍了，我姓牛。两位可以叫我老牛，是这区自管会的一个干事，每天啊就是在这等着招待新人，给他们当当中介，找房子之类的，你们别看我穿得土。我不是骗子。”

他从脖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首都基地外城11区自管会干事牛成龙工作证”几个字样：“你看你看，还有证件，上面还有照片呢。”

顾叙扫了一眼：“意思就是进来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需要的都找你？”

“对。就是这个意思。”

“行，牛老伯先帮带我们去找间房子吧，我们现在一头雾水，暂时先住在这里，其他事以后再说。”

“对，对。”牛成龙高兴得眼睛梗眯了，“这样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我跟你说每天啊都有人在外面宣传说内城多么多么好，满地都是金子，好像一进去就不用干活躺着就有好日子过一样，所以每天都有好多人一来就往内城里跑，结果怎么着？被人坑死！”

他跟在车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去年年底霹雳帮竞标标中了朱雀门，也就我们这边过去的内城大门的管理权，然后他们就在朱雀门上乱收费，委员会也不管管，每个人进去就要交个二十斤大米呢，哎呦，这可是一个像小伙子你这样的壮汉的半个月的口粮啊……对对，车先停这，我们先走路去看房子。”

边长曦偷觑顾叙这身板，精壮结实是绝对有，但壮汉么，为什么她这么想笑？

她努力压着嘴角，低着头木木然地下车。

顾叙疑惑地看看她，和那牛成龙边走边说：“城门收费权是由民间竞标取得？”

“这个……谁知道为什么呢？”真探讨起来牛成龙未必不知道，但他似乎有点不敢说，“总之就是黑心得很，听说门边还有霹雳帮还是他们的好兄弟帮在那放高利贷，先借了米给人，那些人就算很穷很穷，但他觉得政府还会管啊，就借了，然后进去要钱没钱，要吃的没吃的，住的穿的都没有，能怎么办？放高利贷的还来找你麻烦。”

“那最后该怎么办？”

“卖身呗，人家要的就是你这个人，是男的，就卖力气，是女的，”他大概是下意识地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边长曦，“就去干那种活？你说这都什么事，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花了多大力气啊。”

“对了对了，”他一拍脑门，“光扯这些，还没问你们要住什么房子呢？”

顾叙问：“都有什么房子？”

“多了呢。看那，独门独院的，有自己的地方，院子里种点什么都行的，那个贵。”牛成龙指着一拍装修整洁气派的二层洋房，“那样的最贵，每天就要好几百首都币呢，一般就是一个队里有钱的，自己人凑一凑一起租一间。像那些木头房，那就便宜，因为不牢固嘛，一天一百不到……对了，你们知道首都币吗？”

边长曦无语地看着这位有点不靠谱的老人家，首都币她倒是知道的，但一般刚来的人都不知道吧。

他看着两人茫然的样子，立即说：“一个首都币就是一颗一阶的白色晶核，你们要在这消费，在外城的话最好直接拿晶核，因为这里人随时来随时走嘛，人家就信这晶核，不过到了内城啊，就得去专门的地方兑换首都币再花，不然会被当成乡巴佬，人家要看不起你。”

“牛老伯，问一下，这一个首都币值多少？”

牛成龙菊花似的干瘦脸庞笑了笑，很自豪自己知道这么多事情一样：“这么说吧，前段时间抬了米价，现在三个半首都币换一斤大米，水价便宜一点，肉价再贵一两倍。前两天那个什么什么部门的还弄出了一个数字，说首都内城的平均工资是一天三十二还是三个首都币，不过这个可不可信老头就不知道了。”

顾叙微皱着眉和边长曦对视一眼，暂时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顾叙对牛成龙说：“我们两个人没什么家底，太贵的房子住不起，老伯再给我们另外找些房子吧？”

牛成龙也不意外，脸上仍旧笑眯眯的，他看着两人的车挺脏挺旧，车后面座位堆满了东西，衣服也穿得不好，脸色也菜菜的，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有钱人。当然了，看着力气很好，精神挺足，说话也清晰响亮的，也知道不是什么会饿到自己的无能的人，属于中等水平往上走的人吧，再加上刚来首都，肯定要省着点花钱，他心里很快有谱了。

“跟我这边来，你们两个是一间屋还是两间呢？”

顾叙看看边长曦：“一间吧。”这本也是说好的，这地方什么牛鬼蛇神没有？分开住也不放心，况且他们晚上可以进农场，两间房就不方便了。

“哦哦，那就是一对儿的。”咱们这有几个楼，以前是工厂宿舍来着，现在一个个屋子不大不小，又独门独户，不像那些什么大通铺的不自在，所以最叫人喜欢的。喏，这栋条件最好，里面床啊桌啊都新的，而且还朝阳，阳台上也可以晒衣服晒被子。”

三人上楼，打开了四楼最挨里的一间房，里面大概五乘以三差不多的空间，一张床，一张桌，衣柜畅着，椅子凳子随意摆着，白色地砖上蒙了一层灰和各种垃圾，卫生间里脏兮兮的，一股味道。阳台上望下去倒是视野开阔，开了门风吹进来，整间房子都畅通。

“本来是工厂经理这样的人住的，两人间，不过现在什么物资都值钱，成双东西都被搬走了一份。而且这楼里住的都是一两个两三个人一户的，比其它地方算是清净的了。你们看着觉得可以吗？”

顾叙很爽快地跟着牛成龙去付租金，一天二十五个首都币，连着先交了五天的，又给牛成龙三个首都币当感谢他让他们了解了不少事。这是早上第一笔收入，牛成龙一天能干十来回这样的事，又轻松又不要本钱，所以虽然钱少，他仍旧笑眯眯地走了，表示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还可以去找他。

第三百一十一章邻居，上门来求助（二更）

而这边边长曦稍微把屋里整理了一下，卫生间锁门不用，脏兮兮的柜子搬到阳台上去，床和桌子还有地板门窗擦了擦，毕竟就是进农场，还是要在这里住着的。

快要打扫完，门就被敲响了，她以为是顾叙，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个神色有些拘谨的年轻女人：“我，我看到这里门开着，就来看看，我们一家就住过去两间的隔壁。”

边长曦点点头，隔壁邻居啊：“你好。”

“妹子是刚来的啊，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跟着牛老伯出去，你们是一起的？”

“那是我男朋友。”

“呵呵，你男朋友生得真高大，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她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个房间，“能让你住上这样的房子，妹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边长曦有些无语，这样就是有福气了？那要是说出来她以前老窝别墅，该是仙人般的享受了？

而且这女人不是自己一家也住在这里吗？怎么很羡慕她的样子？

看边长曦不怎么搭话，还有些防备似的，而且她披头散发也看不清楚脸蛋，女人又没话找话说了几句，悻悻地走了。

她走的时候正好碰上顾叙扛着两大袋东西回来，顾叙问：“那是谁？”

“咱们的新邻居，好像有些奇怪。”边长曦说，她想精神力查探一下女人进去的屋子里的情况，想想又算了。人们互相刺探是常有的事，像霍天那样择富而盗的人很多，而且也未必是恶意，现如今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提防，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也要有防人之意，弄清楚附近新来的人是什么人，是强还是弱这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她感觉那女人也没什么恶意。

她看着顾叙扛一袋拎一袋的样子，配合着他那张变过的脸，非常地朴实接地气。她忍不住笑了：“车上的东西都拿来了？”

因为要装作没有空间，他们早早地开始就大包小包了，真正体会到没有空间系空间器的深切艰辛与无奈。

“还有些食物，要再去一趟。然后车还要停到指定位置，有人看着的每天五个首都币，没人看着的不要钱但容易被偷，我们选哪个？”

“我觉得我们需要开着车到处溜达，然后买生活用品回来。”

“比如？”

“炉子，煤气，锅碗，之类之类的，来了却不添置任何东西，会被人怀疑吧。过来帮忙。”

边长曦把这些天一直睡一直压着的，终于有点皱巴巴很劣质的样子的棉被摊在阳台栏杆上，这会儿没什么太阳，但风很不错，然后背起自己有些脏的黑色运动包。拉着顾叙出门。

“逛街去。”

“……”

早上就在边长曦购物，主要是和周围的人套话的过程中过去，吃了简单的午饭，顾叙一个人跑去朱雀门打探自己需要的消息，若是顺利，说不定就直接进去偷偷见他的首长。而边长曦因为还顶着自己的脸，就不跟去了。其实她担心被人认出来。本来要和顾叙分开走的，一男一女，女的又长她这样，那男的是谁，知道的人就差不多猜得到了，不过顾叙不同意。

她一个人整理了一下那些买来的已经生锈的不锈钢锅碗。正百无聊赖地考虑要不要进农场，忽然听到楼下有喧哗声，跑到阳台上看去。

下面空地聚集了一群人，都是衣衫脏旧的男人，手里按着铁锹榔头等工具慢慢地向远处进发。

远处是环拱着这片小平原的山。

边长曦明白这些人要去做什么了。这里的人也算有头脑。旁边就是山，山上有变异兽这些，为了保证这里环境安全，人们便在山上山脚布置了一排又一排许许多多的陷阱和电网，还有可以发出警报的东西。大批变异兽袭击不是没有，但基本会事先得到警报，然后自管会和委员会以及军队会马上组织人去迎击。

那些陷阱之类需要人工制造，需要定期维护，那个什么霹雳帮逼得人卖身当苦力，有一部分就是往这里投入，把人像货物一样租借给自管会，那还是好一点的，像竞标成功然后承包这些工程的建筑集团，简直是拿苦力不当人。

各个利益集团较量碰撞，潜在的官僚作风，上下相护，制度不透明，很多决策都是彼此掰过手腕之后妥协调和的结果，再加上高昂的可怕的物价。看起来这里又大又有体统，有国家机器的维护，但首都基地的底层人民只怕过得比其它地方还要不如得多。

下面这些人不是苦力，而是在这里居住的人，没有异能没有武力或者年纪已经比较大了的男人们基本会选择做一些劳力活，靠力气赚钱。

忽然听到啜泣声，边长曦转过头看到隔了两个房间的阳台上，之前过来打招呼的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阳台上朝下面挥手，下面也有个男人依依不舍地朝他们挥手。

知道队伍远去了，女人还在那发呆，她突然发现了边长曦，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带着孩子回去了。

边长曦觉得很奇怪，需要做这种坑人工作的人怎么住得起每天二十五首都币的房子？

没过一会儿，女人居然找过来了：“妹子你也是一个人在啊，孩子爸不在，我们娘俩在家心慌得很，想过来说说话……”

边长曦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但看她发红的眼睛惶恐的脸色，和那个揪着母亲裤子怯怯望来只有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到底是让他们进来了。

女人带着孩子，问了句顾叙，边长曦实话说他去朱雀门看看情况，女人就说：“他是个有本事的，妹子你也是一看就很有主见很有信心，我别的不会，看人都是不错的。”

然后也不说话，怔怔地坐着发呆，又似乎在挣扎什么，孩子偎在她怀里双眼有些胆怯但很灵动地四下转着，小手把衣角扭了松松了扭。他的胆怯不是让人厌烦可笑的那种，而是带点好奇，带点思索，眼珠亮亮的，带有小孩子特有的虎头虎脑，看着又相当乖巧有家教。

边长曦本来就没什么是好做，又要装作木木的样子，这下相对无言真是奇怪极了，看了看这孩子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去包里翻出一条巧克力和两颗糖果给他。

“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拿着吧，反正我们也不怎么吃。”边长曦看了她一眼，这人恐怕有什么难处，难到了看到个“有本事”的人就想求救的地步，但她的事应该不是小事，不然也不会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边长曦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人家不说她也不会热心大姐似的主动问。

边长曦把吃的塞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