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然后坐起身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那个,我……我……我今天……”我本来想说电视里被老婆瑟诱没有成功的男主角的台词——“我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再说吧”,可是后来想了想,这样说太伤他的自尊了,于是改口说:“我今天……逛了一天的街,这街上……这街上都是灰,我……我去洗澡。”说完我就往房间里跑,关门时我从门缝里看见他傻愣着坐在沙发上,电视里的色彩映在他的脸上却让人觉得毫无生机。
我洗完了澡窝在被子里,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又悔又恼,他做这事也没什么,而且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这是正当合法的行为,但是我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他突然就来了。过了好久,外面的电视还在放,我也不敢出去叫他,于是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你早点睡吧。”
发完了以后我就听见客厅里没了声音,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马上闭着眼,脚步声却在门口停下了,然后就是隔壁房间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瘪着嘴小声嘀咕:“什么呀,小气鬼。”
什么男人啊这么小气,相比之下,我们家彦皓南显得大气多了。
早上起来我以为他还在生气,肯定没给我做早餐,可是我到客厅一看还是昨天那样,稀饭,咸菜,面包,果酱,牛奶换成了豆浆,我洗完脸刷完牙坐下来看着他,他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吃稀饭,就是不看我。我喝了两口豆浆没话找话说:“那个,以后就做一样吧,免得麻烦。”
他还是没抬头,恩了一声算是回答我了。他火速地吃完了早餐然后提起包拿着钥匙出门,我跟着他走到门口,他在外面反手关门的时候又回头看着我,我有些害怕,他不会是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自尊受伤了要打我吧?我紧张地往后一缩,他诧异地问我:“你干嘛躲啊?你以为我要家暴你啊。”
我低着头嘿嘿地笑,他走进来拍拍的头,“傻不傻啊你。”
“那……那你……昨天晚上,你不生气了?”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生老婆的气呢,以后再说吧。下午等我回来做饭啊。”
我点点头送他下了楼,刚打开门就听见手机响,我踮着脚跑进去接,“喂,您好。”
“小李啊,你那个房租什么时候交啊?”原来是房东的电话,我现在住在彦皓南家都忘了那边的房子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最近有些事儿所以就忘了。”
“没关系,那你什么时候给啊?”
我正好想退房,“是这样的,我吧,结婚了,然后呢,那个房子就不用了,我想退了。”
他突然就变了口气,“嘿你怎么这样儿啊,我们那合同上都写好了的,虽说没有规定你至少得租多久,但是上面可写了你要是想退租但是要提前一星期告诉我,我也好贴招租广告出去,你现在不仅晚了一个星期叫房租,而且还要退租,那你叫我怎么办啊?”
一个大男人话这么多,不就是一千二嘛,至于么。我的口气也变了,声调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那你想怎么办,要不然我多给你一个月房租行吧。”
他一听我要多给一个月的钱,高兴地说:“那要不就这样吧,下午两点我去你那儿。”
“那就这样吧,我顺便把钥匙给你。”我气鼓鼓地把电话挂了,什么男人啊这么小气,相比之下,我们家彦皓南显得大气多了。
吃完了早餐,看了会儿电视又玩了会儿电脑以后差不多就中午了,我拿了包薯片正啃着呢,座机又响了,我按了免提,彦皓南的声音顿时回荡在房间里,“你中午吃什么呢?”
我使劲把嘴里的薯片嚼烂了吞下去,“我吃……我吃……吃饭啊!”
“怎么还学会撒谎了啊,我早上随便抄了两个菜放在厨房里了,你煮点饭然后热着吃了。”
“恩好吧,哦对了,我下午要去退房子,你能不能再早点儿回来啊,免得爸妈他们来了家里没人。”我擦干净手把电话拿起来跟他说。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说:“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现在就回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不用不用,就一些衣服而已,我开车去呢,反正在爸妈来之前你在家就行。”
挂了电话以后我到厨房里把菜热了热然后就着早上的稀饭吃了,吃完之后我开着车上街溜达了一圈然后去找房东,我把取出来的钱递给他,他喜滋滋地接着然后塞进口袋里,我心里想着,你可装好了,要是掉了可别在大马路上哭街。
他拿了钥匙和钱以后就走了,我一个人在里面整理东西,我忙得昏天黑地,怎么以前不觉得衣服多啊,现在一清一大堆,我装了整整五个箱子,后备箱一个,后座三个,副驾驶上一个,我刚上车彦皓南就来电话了,他还没开口我就说:“我刚弄完,马上就回去了。”
“哦那行,你注意安全。”
还没到门口我就看见彦皓南跟我爸站在楼下,我抱起一个箱子走过去,他俩赶紧跑过来,彦皓南接过我手上的箱子,我爸问我:“车上还有吗?”
我跟着他一起往前边走,他抱了一个最大的箱子,我有点儿担心,“你抱得动吗?要不叫彦皓南来吧。”
他挪出一只手冲我晃晃,“你爸我还没老呢。”
我跟他边走边聊,电梯门一打开彦皓南就出来了,我长着大嘴说:“哇,你飞上去的呀,这么快。”
他按着电梯让我跟我爸进去,“你们上去了就别下来了,剩下的我来拿,车钥匙给我啊。”
我侧着身说:“在口袋里,自己拿。”
他在我口袋里掏了半天,我痒的咯咯直笑,他拿了钥匙帮我们按了楼层。
不过我不得不说他做菜的手法还真是熟练的很,简直就是下刀如有神。
我跟我爸抱着俩大箱子进门,我妈就拍着我直嚷:“哎哟你这死丫头,结了婚忘了我跟你爸啊,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哎哟妈妈妈,我这儿抱着东西呢,等我放下了再打行吗。”我手一松,“膨”的一声箱子掉地上了,我接过我爸的箱子也扔地上了,我妈又开始絮叨:“哎哟你里边都是什么呀你就丢地上。”
我两只手推着箱子往房里走,我正把箱子里的衣服往柜子里放就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我妈把箱子推进来,“哎哟,这皓南真是勤快啊,跑上跑下的都好几趟了。”
她把我箱子的衣服一件件举起来看,“你这丫头买这么多衣服当饭吃啊,花这么多冤枉钱,衣服够穿就行了嘛。”
“妈妈妈,给我给我,您出去喝点儿茶吃点饼干什么的。”我把她拉起来往外推然后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我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叫你出去吗,你又进来干吗。”
“你就这么烦我啊。”原来是彦皓南。
我转过头对他嘿嘿笑,“我以为是我妈,她刚才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
他拍拍我的头说:“人年纪大了都会这样,先出去吧,晚上再整理,小姨在外面等着呢。”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跟他走出了,刚一出去就听见小姨说:“哎呀这俩孩子还真是男才女貌啊。”我想起了上次挑婚纱的时候子菡说我们俩是豺狼虎豹。
小姨拉着我做在她旁边问一些很鸡婆的问题,我敷衍地回答着,心里想着她怎么还没回北京去,彦皓南拿出了棋盘跟我爸到书房里去了,我正诧异他什么时候买了象棋忽然想起书房里满是我的照片,于是大喝一声:“站住!”
他们两个回过头纳闷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跑过去挡住书房的门说:“这个,书房里空气不好,我们先去聊天,吃完饭再下。”说完边推着他们去客厅。
彦皓南坐下来之后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怕爸看见照片了?”
“废话。”
小姨看见我们两个咬耳朵,高兴地说:“你看他们俩感情多好,哈哈哈。”
我心想,我又不是嫁给你儿子,你怎么那么高兴。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我中断了我妈和小姨的对话,“你们坐着啊,我去做饭。”
结果彦皓南那个笨蛋,插了一句“不是我来……”我及时拿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扯着他往厨房去,后面是小姨和我妈的称赞声。
彦皓南在厨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你堵我嘴干嘛,说了我做饭的嘛。”
“你想我被我妈骂死啊,让我给你打下手。”我拿起一颗大葱甩来甩去。
他拿过去放在台子上,“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
于是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打着哈欠看彦皓南做菜,不过我不得不说他做菜的手法还真是熟练的很,简直就是下刀如有神。他做好一个菜我就端一盘出去,七点多我们才开始吃饭。饭桌上我心虚地接受着他们的夸奖。好不容易吃完了我赶紧去洗碗,我爸和彦皓南就在餐桌上下着棋。
我书房里火速地把那些照片全取起来了,彦皓南走进来一看,“哎,你把照片收起来干嘛呀。”
“被他们看见多不好,还以为我不跟你一块儿睡你只能睹物思人呢。”我抱着一大堆的相框到处找地方藏,他一把全抢过去了。
我叉着腰说:“嘿,你要造反啊,给我。”
“不给。”他又重新把照片全挂回墙上,我又急又气,在他旁边乱跳。
正跳得起劲时房门开了,我妈和小姨盯着我们两个看,家里人多就是不方便啊。我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嘿嘿地笑着,我妈和小姨惊讶地看着墙上的照片啧啧赞叹,“哎呀莫宸,这些照片照的真好看啊。”
“啊呵呵,过奖了,是彦皓南照的。”我指着彦皓南说,而他的脸上竟然有些红晕。
出了书房彦皓南竟然又拿出了麻将,我妈高兴坏了,直摸着彦皓南的头夸他,我满头黑线的听着。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他们要走了,本来想留他们在这里睡,可是小姨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晚上还要去我妈那里收拾东西。
于是我们两个正式加入了三姑六婆的行列当中
。
彦皓南送他们回去,我就留在家里收拾残局,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整理麻将,我牌牌装麻将的盒子问他:“你怎么还有麻将啊。”
他坐下来跟我一起摆,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投妈所好啊,还有象棋是为了爸,目前还没彻底了解你喜欢什么,等知道了以后就买回来。”
我停下了摆麻将的手看着他,为了我的家人他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我真的很感动,一时间眼眶也湿润了,他伸出手捏捏的脸说:“怎么了,哭鼻子干嘛。”
我走过去趴在他背后圈住他的脖子说:“你真好。”
“那当然,你早点去睡吧。”他拍了拍我的手背。
他到床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时他还是照旧哄骗我喝牛奶,我的态度依旧很坚决,他只好无奈地出门上班。
于是从此以后我的日子就这么过,本来我也想去找个工作的,但是彦皓南竭力阻止了我,说我现在好歹也沾了他的光而被一些人知道,就不方便再去工作了,免得别人说他彦皓南养不起老婆,我也就心安理得的呆在家里,有时也去找同样没有上班的亦然喝喝茶逛逛街聊聊天什么的,后来因为实在是太无聊,就怂恿亦然和我一起去报了个瑜伽班,于是我们两个正式加入了三姑六婆的行列当中。至于那件事,从我那天用力地推开他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我。
三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亦然给我打了一通紧急电话,她火急火燎地说:“莫宸你快来中心医院。”
她身体一向很好,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很少打针吃药,我问她:“你怎么了?病了?”
“我没病,你来了再说。”
我担心她有个什么好歹,于是拿着包跳上车就去医院了,她在三楼妇产科,我拉着她看半天,“你得妇科病了啊?”
她用力把我手一甩,“你放屁,老娘这么健康怎么会得妇科病,”
一个护士打开门叫号:“23号许亦然。”
“你等我一会儿啊,马上。”她把包丢给我进去了。
我坐在门口想了半天才想出她为什么来这儿,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我搓着手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想着要不要给林子默打个电话,她就出来了,可惜拉着一张苦瓜脸。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有了吗?”
她把验孕单给我看,我指着上面的阴性两个字问她:“这阴性是什么意思?怀了还是没怀?”
她指着自己的一张脸反问我:“你看我的脸是怀了还是没怀?”
铁定是没怀,我摸摸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儿,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嘛。”
“哎,本来还想给子默一个惊喜的,这下好了,有惊无喜。”她瘪了瘪嘴站起来,“走吧,去嗨一嗨。”
后来我才知道她所谓的嗨一嗨就是到健身房去跑一跑,我满身大汗,喘着粗气跟她说:“你就算……没……没怀孕,也不能……不能这么折磨自己……自己和我吧。”
她还是苦着一张脸,然后撞了撞我,我正在喝水,结果被她一撞全洒了,我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吼道:“你有屁就放好吧,撞我干嘛。”
“你跟彦皓南怎么样了?”她一开始八卦就显得神采飞扬。
我擦着裤子上的水渍说:“什么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
“哎哟,我是问你跟他有没有打算……打算造人呐。”
我眯着眼看着她,“造人?”
她拍拍我的肚子说:“对啊,生个孩子多好啊。”
于是我就把我拒绝彦皓南碰我的事告诉她了,她当时就怒发冲冠地斥责我:“李莫宸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彦皓南有什么不好的你这样对他,你们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不让他碰你,除非……”她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得一愣一愣的,然后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除非你并不是真心爱他?!”
我打掉她的手,“什么呀,我要是不爱他干嘛跟他结婚,你别无聊了,我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哼,你别装了,我现在可是比以前聪明多了,你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
我还没说她就自顾自地接着说:“难道你还放不下顾立言?!”这妞果然是比以前聪明多了。
见我不说话,她便得寸进尺地呵责我:“我告诉你李莫宸,彦皓南这么好的男人你不珍惜,如果以后他要跟你离婚我肯定四脚朝天地支持他,到时候有你后悔的。”说完便插着两只手盘着两条腿坐在地上不理我。
她骂了我这么多,我也火了,对着她吼:“好又怎么了,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好男人我都要嫁啊!”
“好,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