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样不自然生出来的赛亚人会正常吗？何况特兰克斯和悟天都是混血，他们的孩子到底会怎样还很难断定。
而自己身体里的那个，是在卡卡罗特和自己都是超级赛亚人之四的状态下有的。
一个狂躁不安的超级赛亚人足以毁灭地球！
从没想过自己的一时疏忽竟把事情弄到这种两难的境地！
对于贝吉塔来说，这个选择简单得近乎残忍；要么选择儿子，丢下卡卡罗特；要么选择卡卡罗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掉！
贝吉塔茫然的目光在卡卡罗特和特兰克斯之间游走着。他感到呼吸困难，心在绝望中挣扎。
明亮的阳光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刚才已然忘却的那个梦里一声声的“贝吉塔”又重新在耳边响起……
第八十四章 抉择
ΑΝΑΓΚΗ……
命中注定，所有罪恶终将清偿……
我不相信命运，可我相信恶报……
我在血海里漂浮……漂浮……
贝吉塔一向后仰倒，卡卡罗特立刻发觉，及时揽住了他瘫软的身体，让他横躺在腿上，头枕在自己的左臂弯里，用右手去轻抚他的脸颊。
“贝吉塔？”卡卡罗特一遍遍低声轻唤着自己的爱人，想将他从昏眩中拉回来。
迷雾褪去，世界又变得清晰。但在我眼里，世界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血海……整个世界都被我的罪恶染成了血色……
听到卡卡罗特在叫我的名字，看向他——连爱人的脸也被我染成了血的颜色。
他是否猜测过我的罪恶有多深？
不，我想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爱我。
可他不知道，我已经玷污了纯洁的他！
每夜，我用染血的双手抚摸他，用吃过人肉的唇去亲吻他，用背叛族人的身体去诱惑他！
觉察到臂弯里那张脸变成了一片惨白，无尽痛楚在仰望着自己的黑眸里弥漫开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嘴唇在抖动。
这太让卡卡罗特难受了——我的爱反而让他痛苦吗？
这个看似高傲却比谁都孤单，强大却极其脆弱，用冷酷无情掩盖温柔善良的男人。他的天性比谁都单纯。
我才不管他杀过多少人，我就是想要他！
每天，我用眼睛钉牢他，用微笑去迷惑他，用手臂去锁住他，用我的欲望去燃烧他！
沉醉在他的黑色眼眸里，下定决心要忘记所有关心我的亲友。
沉醉在他的黑色眼眸里，下定决心要忘记所有为我惨死的族人。
听着卡卡罗特低沉悦耳的声音一遍遍喊我的名字，却顽固地拒绝去想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卡卡罗特不明白。
牢不可破的第一印象让他把我看成纯洁无私的人，我没有提醒他。我甚至恨不得抹去自己在弗利萨手下的二十年，即使卡卡罗特现在没去想我杀过无数人毁灭过成百上千的星球。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
利用他的负疚让他陪伴我（可他竟没想过那不是他的错），利用他的性欲得到了他。我让他以为自己爱我。
实际上，是我想占有他，我骗了他。
单纯的卡卡罗特不会想到他爱上的只是我故意留给他的假象——我最好的那一面，而背后是我不想让他知道的血海。
不想再看到贝吉塔把一切错误都归罪到自己身上。
多希望他再一次喊我的名字，他那种微带嘶哑的低沉音调我永远都听不够。我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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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吉塔不明白。
孙悟空是纯洁无私的人，可我——卡卡罗特——不是。
我和贝吉塔都是纯种的赛亚人，本质一样，环境不一样而已。为了掩护我的存在，他在弗利萨手下苦熬了二十年，逼迫自己屠杀毁灭异族，为了活命他变成了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我和他换个位置只怕干得更狠！
即使是做为孙悟空的那些年里，我为了地球的和平牺牲过几乎所有的亲友。
我是个极其冷酷的人。
利用贝吉塔的渴求原谅的心理占有了他，利用他的温柔留下他。我想让他爱上我。
单纯的贝吉塔啊，哪里会猜到我比他还要自私。
我不想失去卡卡罗特！
为此我不惜抛弃了祖国——贝吉塔行星，还有那个将贝吉塔之名给予我的父王！
我的爱只是自私的占有，仅此而已！
可现在……
为了特兰克斯和自己，为了洗清我的罪恶，
自私的我，要抛弃他了！
用爱当借口，我拒绝去做的事，现在为了自己和儿子我又愿意做了。
我就这么践踏他的情感，想要就要，想扔，就扔了？！
我竟管这个叫做“爱”！我就这样去爱他？
我再也不离开贝吉塔了！
即使要杀光世界上所有人，制造另一个血海，我也不放他走了。
我的爱就只是残酷的占有，没有其他办法来表示。
残酷的我用爱做借口，曾撂下他在陌生的地球上二十多年几乎不闻不问，现在为了我自己却强留他在身边，不允许他离开半步！
我就这么侵占他的身心，想怎样就怎样，我就是这样残酷的去“爱”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贝吉塔突然笑起来，那种狂笑让琪琪、悟天和特兰克斯的心都凉了。
贝吉塔的狂笑几乎撕裂卡卡罗特的心！他怔怔地看着贝吉塔在自己怀里笑得喘不过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像以前的贝吉塔，那个高傲、无情、强悍的赛亚人王子又回来了吗？
那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变身成超级赛亚人再跟他好好干一架，把他的心从别的地方拉回来？
以前贝吉塔就是这样来提醒自己以强调他的存在，而现在轮到自己头上时，才发现是如此苦涩、如此无奈，却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放手还不如让他杀了自己！
那近乎疯狂的笑声逐渐停下时，贝吉塔慢慢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凝视他的双眼闪闪发亮。
卡卡罗特想要搂住他，却没有当真那么做。现在的贝吉塔不是用情感能打动的了。稍让他安心的是，贝吉塔并没有离开自己，只是坐起来。但是从尾巴上再也感觉不到贝吉塔的心在想什么。
贝吉塔亮晶晶的眼睛一一扫过琪琪、悟天和特兰克斯，然后转向卡卡罗特。突如其来的，在他嘴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比起孙悟空以前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贝吉塔的笑容却像夜晚迷蒙的弯月——充满着诱惑和性感！
卡卡罗特脑子里的警报响个不停，却忍不住不去看：这样迷人的贝吉塔他还从没见过，即使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贝吉塔这样倾城倾国的笑厣！
痛彻心扉！
比起地球上这些年孙悟空对自己的漠视，之前异星上对卡卡罗特的多年牵挂已算是甜蜜；谁知道此刻爱别离的锥心之痛，竟更强烈于昔日求不得之苦！还没有离开你，就已经让我快要受不了了！
脸上笑着，贝吉塔的眼泪却忍不住直往下掉，但这不仅没有减弱那个勾人心魄的笑容，反而在爱人的心里发生了更大的效力。
“卡卡罗特。”我笑着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
我看到卡卡罗特的黑色瞳孔猛地睁大了，里面有两团小小的快乐和希望的火苗在燃烧。他张开手臂抱住了我。
旁观的三个人惊呆了：从没见过贝吉塔这个样子！怎么说呢——美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似乎摇身一变从一个强悍的战士化为一个美人陷阱！而且，卡卡罗特已经一脚踩了进去！
应该警告他。可贝吉塔的笑容使他们连眼睛都无法移开，更别说其他动作。
只有一个“人”没有受诱惑——AA，它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贝吉塔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而且它也不想阻拦。
它甚至有些钦佩贝吉塔竟能想出这种法子对付比他自己更强大的卡卡罗特，当年在弗利萨手下时他都没有使过这种卑鄙方法去获取什么。
只有卡卡罗特能让他这么做。
贝吉塔从没有这么主动过，他也许忘了儿子和琪琪都在旁边，我没忘但不想提醒他。因为——我已被他蛊惑，明知危险却无法拒绝。
他如星眼眸直直看进我的眼睛，已经看透了我肮脏的欲望！
“卡卡罗特，”他再一次呼唤这个他给我起的名字，泪水止不住又流下来，将我的心浸泡在他的痛苦之中……
请让我拥吻你，将你的泪水和伤痛都忘记吧，贝吉塔。
“你爱我吗？”
这句问话直劈进我的脑子！
卡卡罗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我感觉到他的心在剧烈跳动，我的也一样。
我本不该问，可是在分离前，想听到他说爱我，他抱过我吻过我，可从没有说过。
不管我离开多久，我知道他都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我仍要逼他发誓将一切都留给我。
我真是自私的可怕，而且强求他爱这样自私的我！
我爱他吗？我问自己。
我爱他，因为我想独占他，想让他也只想着我。
心开始悄悄颤抖：我的爱竟是如此浅薄！我从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要，喜不喜欢。我把自己所想所欲全部强加到他头上！
贝吉塔的眼泪宣示着他已经知道结果，可他依然这样问，因为他爱我。
爱我这样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而此刻，我依旧只能把他抱得更紧，在我吻上他的唇之前，我回答他：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对他和自己同时发誓：即使用这种愚蠢的独占方式，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去爱你，贝吉塔。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天啊，为什么不将时间凝固在这一瞬间！
即使为了救全天下的人也别离开我……我只要你i就够了……
求你原谅我的自私！
在听到我想要的回答后，我迎上卡卡罗特的唇。再一次沉浸在他狂热深沉的情感之中。
再多一秒……再多一秒……天啊，为什么时间不能就此停止！
我不想离开……可必须离开……为了特兰克斯，为了悟天……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他……
我只求他会原谅自私的我！
琪琪记得最清楚：冬日偏西的明亮光线照在两人如火燃烧的黑发上。他们紧紧地拥吻在一起。
她含泪把双手合握在胸前，默默地祈祷着：
我愿意作为一个亲人而不是妻子去爱悟空；
我愿意作为一个朋友而不是情敌去爱贝吉塔；
我只求天保佑他们，不要再让他们痛苦，即使作为旁观者的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做出牺牲了！
悟天紧紧搂着特兰克斯：我已拥有他，我不会失去他。我希望父亲也能快乐。
特兰克斯紧挨着悟天：我希望父亲他们能和我们一样幸福。
AA看着这一切，却无泪可流。
在机械外表和孩童声音之下，超智能体已经运转了几万年，它的脑子里装满了难以计数的各种资料，可只有在贝吉塔的身体里逗留过五十二年，让它了解到生命有多么痛苦，却又那么顽强地想要获得欢乐与爱。
贝吉塔赋予自己人性，而自己却帮不上他的忙！即使知道贝吉塔的选择是正确的，仍旧不能如对一段录像一样将这痛苦的一幕删除！
他的吻缠绵、深沉而又热烈，卡卡罗特不由得闭上了眼。两颗心挨得这么近，近到能感觉到贝吉塔的眼泪沾到自己的面颊上，热乎乎的。
一记重拳直击在自己的胃部要害！
那里正是太阳神经丛的所在，那儿有一大束神经，只要力道够大，就能送人上西天，但贝吉塔使的力道刚好只是让他麻痹很长一段时间。
琪琪和悟天惊叫起来，特兰克斯和AA无奈地看着这一切。
扶着卡卡罗特向后仰倒在躺椅上，摆手不让琪琪他们过来。
他惊愕和痛楚的眼神，嘴唇颤抖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尾巴传过来的无声质问：“为什么？”
“对不起，卡卡罗特，这不仅仅是为特兰克斯和悟天，也是为了你和我的孩子。”
听到后一句话，他蓦然间领悟了，黑色眼眸直瞪着我，惊喜、恐惧、自责、疑问、关怀与希翼全部混在一起，乱做一团。
我本不想这样告诉他，可是我希望他能明白分离只是暂时的，希望他能坚持到我回来。
琪琪和悟天也像是被我击中了，一下子呆住了。特兰克斯低下头去，AA和他一样已经猜到了。
我盯着贝吉塔的眼睛，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他身上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那一刻我简直终生无法忘记——看着贝吉塔那流泪的眼睛和惨白的脸庞，我终于明白了他到底要什么。我不会为此生气，那本来就是他送给我的。可是，我不愿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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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取回卡卡罗特之星，卡卡罗特。”
本来，在杀了弗利萨之后我就应该这样做。为了他，我把全族都抛弃了！
可现在特兰克斯的情况，还有我自己体内正在成长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允许我再推托。
等的越久，情况会越危险。再过几天，特兰克斯就会……
卡卡罗特从没有求过我什么，可这一次他开口了。他大口大口地吸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恳求我。
“贝吉塔……求你……别离开我……”
我的眼泪不断地涌出，只能摇头。
他很快就会恢复力气，必须立刻下手。
我伸手摸索着他的额头中央，那饱满的天庭内有我放进去的珍宝，我现在需要它的力量！
我狠心把手指戳进了卡卡罗特的额头。
琪琪尖叫着“不！”向前一步想阻止我。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让悟天和特兰克斯都死掉吗？”
她呆住了，脸上已经全是泪痕。
把手指用力探进去，我听到自己的口气极其镇静：“卡卡罗特不会死，他只是失去力量而已，以后可以再练回去。”
说着，指尖已经触到了要找的东西，我抓住它，开始用力向外撕扯。
在我的身下，卡卡罗特的四肢剧烈地颤动起来，他的眼睛开始流泪了，我知道他很疼，我也曾经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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