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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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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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时候我的存在状态都是……累赘,比如现在。
老妖广袖一挥扶上我的肩头,我双脚凌空而起,轻缓平稳,我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老妖凌空翻掌,扬起一阵白雪,把我放在了墙头之上。
我低首看着自己脚下被清理干净的墙头,鼻子不由的一酸,少渊,不要老是如此悉心,对我如珍如宝。
老妖倒是不甚在意,伏身在墙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大堂里。
“你们大齐的公主死了,凭什么把我们这么多使臣都扣押在这里,明日本太子就要回国。”查尔胜第一个发难,他完全秉承了北国的游牧之风,直爽剽悍。
北国地处大陆最北域,极北苦寒之地,游牧为生,民风彪悍,全民尚武。
最近十年才由查尔部族完成了统一,进而称王,成为这片大陆上第九个国家,也是大陆上最为年轻的国度。
而太子查尔胜是名副其实马背上长大的,北国皇族中最为骁勇善战的皇子。
“我大齐公主被人刺死于国邸,在场的众位都未可说没有嫌疑,唯有留在此处待真相查明,方能还诸位一个清白。查尔兄急于离开,莫非是做贼心虚?”
“你……本太子为何要做贼心虚?本太子是怕你们无能,查不出真凶,难道要本太子在此陪你们查一辈子不成?”
查尔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毕竟刺杀和亲公主这个罪名可不小。
“齐太子痛失至亲,缉拿凶手无可厚非。而查尔太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若一直查不到凶手又当如何?我等都是皇命在身,未能按时归国复命,视同叛国,论罪当诛。还请齐太子体谅。”
“众位使臣,请听本王一言。”
一个铿锵雄浑的声音,走出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目光如鹰的老人。
对他,老当益壮是不足致敬的,应该说他是身经百战,壮心不已。这个年纪有这等气魄的,无疑是忠勇亲王,慕容敬。
“既然此事发生在昭国,昭国自当向各国一个交代。此事已然上报圣上,请众位使臣安心静候圣裁。”
使臣渐渐停止了议论,凌疯子微微一躬身,“众位使臣的担忧不无道理,本宫痛心之下,鲁莽失态,众位海涵。”
老妖对长袖揽住我的腰身,打横将我抱起,落地后方才缓缓的将我放下,一路沉思不语,缓步走入大堂。
我望着老妖长身玉立,仙姿风骨的雪白背影淡然一笑,少渊,你认真了。
凌疯子一见只有我们一行三人,心生不满,“王爷,贵国对皇妹之死就是这个态度?”
忠勇亲王一皱眉,“这……”
老妖从袖中拿出一卷黑底绣金色祥云的圣旨,“擢三皇子宇文景臻查察昭齐和亲王妃,大齐观月公主被刺一案,齐国迎宾使节洛卿仪协查。查案所到之处便宜行权,如朕亲临。”
“吾皇万岁万万岁。”
昭国的王亲官属纷纷下跪,各国使臣则是微微颔首致礼。
看到圣旨,凌疯子心有不满,淡淡的说:“希望殿下能尽快查出真凶,还大齐一个公道,众位使臣得以如期归国复命。”
一众使臣围到老妖身边喋喋不休,“殿下,我等都是皇命在身,望殿□恤。”
查尔胜不耐烦的一挥手,“到底多少时日能找出真凶,给个准话,我们是使臣又不是犯人。”
不得不说这查尔太子很是有终结废话的本事,一针见血,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老妖冷觑一眼,“父皇已然金口一诺,三日内严惩真凶。”
“三日啊,如此便好。”
“还请诸位配合回,到各自行馆中,勿要擅自进出,以便随时询问。”
繁复的见礼之后,老妖略微寒暄两句,众位亲王带着官属各自回去。
我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几位藩王,心中不由一叹,难怪当今皇上有心清除藩王势力,而迟迟不敢下手。
单单看这几位就知道,这些藩王能在昭国坐拥半壁河山靠的可不只是祖上余威。
看着忠勇亲王,我不禁想到了慕容琰,淮阴以伤寒不治上表报丧,但慕容琰真正的死因淮阴王府肯定是有所察觉了。
当然忠勇亲王这样长期处在权利中心屹立不倒的人物必定攻于心计悲喜无形,我一眼绝看不穿。
“太子殿下,可否带我们去公主的房间一看?”
凌疯子平复了一下情绪,一摊手在前引路。
我跟随在他们身后穿廊越室,整个行馆压抑凝重,细微的啜泣声时不时的破空而来,月光下的长廊显得阴森诡异。
走到回廊尽头,正房大套间,门口一滩血,空气中都弥散着血腥味。
凌疯子推开房门,我虽有心理准备,但观月的死状还是惊吓了我,险些晕倒。
观月倒在门口,脚朝门外,头朝里,一袭妖冶的紫裙,胸口一大滩血,右胸还插着一把刀,脸被刀划的面目全非。
老妖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体,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大口大口的喘息,尽量平息心中恐惧。
老妖转头低语,“你去院中查看。”
我对老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
老妖眉峰一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开始四下查看。
老妖蹲下来查看公主的尸体,问道:“谁发现公主的?”
“是皇妹的侍女,顺儿。”凌疯子边说边示意侍从去带顺儿来。
我也蹲下来察看。
她还穿着今晚赴宴时的宫装,面目全非的脸依稀看的出妆容尚在,她尚未准备安寝。
身上两个伤口,左右胸个一个,凶器是一把匕首,尚还插在她的右胸上。致命的应该是心脏上那一刀,脸上的伤口不计其数,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人想必和她有深仇大恨。
我拿着丝绢拉起观月的双手,手已经僵硬了,五指弯曲,指甲平齐指肚,也是整整齐齐的,手上没有伤口,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难道观月被杀的整个过程一下都没有反抗过?
她的手已经开始僵硬了,也不是中了逍遥散的症状。身上,脸上,这么多伤口,正常人哪里会不反抗?
老妖看了半晌,紧蹙着眉,想必和我一样诸多疑问。
“奴婢……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凌疯子一挥手,“顺儿,你是怎么发现公主的,如实对两位大人说说。”
老妖缓缓起身,“你几时发现公主的尸体的?”
“奴婢……奴婢……奴婢是……在房间里,看到……”
观月的死把小丫鬟吓的不轻,面色惨白,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老妖略显不耐的皱了皱眉,淡淡的瞥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吓的跪地连连磕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身对老妖说:“殿下,不如让下官来盘问。”
老妖微蹙着眉,点了点头继续在房间里查看。
我虚扶了小丫鬟顺儿一把,放柔了声音安抚,示意她到外面去说。走到门口,我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幸好我扶着门框,我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子,一脚踢到了一边。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里可刚刚死过人,我精神高度紧张。 
到了外厅,我倒了杯茶压惊,也递给顺儿一杯,待到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方才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公主的?”
顺儿抽泣道:“奴婢……奴婢是来服侍公主洗漱安歇的时候,发现公主已经……”
“服侍公主洗漱?那你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了,应该住在公主隔壁的厢房中,这么近,没听到什么异响么?”
顺儿含着眼泪,诧异的看着我,“奴婢确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就住在西厢,奴婢不敢多事,也就没听见什么异响。”
我淡淡的笑了笑,回想起我们进院之时,只有那件西厢点着灯,这么小,又是西厢显然不是公主住的,自然给照顾公主起居的贴身丫鬟住的。
“多事?”我不由疑惑,照顾公主是她分内之事,何来多事一说?
“公主近来心情很差,常在房里哭,有一次星儿听到了以为有事,冲进公主房间,公主嫌她多事,还打断了她的腿,还说,以后我们哪个再敢多事,也打断我们的腿。”
我不由轻叹,观月这任性妄为的性子定然得罪人无数。
“那你知道你们公主为了何事心情不好么?”
顺儿低下头怯生生的说:“奴婢……奴婢不知。”
我亦不再追问,略微想想应该就是昭齐两国和亲的事。
宇文璟央激烈反对,观月虽未说话,但我当时见她眼睛一亮,那明显是大喜过望,观月也不愿和亲。
最近又时常哭泣,莫非她早有爱人?
“顺儿,你几时来服侍公主洗漱的?”
“奴婢记得……大约是……亥时一刻。”
“亥时一刻,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是……公主一般亥时左右更衣洗漱,奴婢……听到打更的声音,去拿公主换洗的衣服,奴婢一来一回一般是一刻钟,到公主房里时应该就是亥时一刻。”
“哦……那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顺儿面色犹疑不定,“没有,不是……好像有。应该不是……”
“恩?”我见顺儿眉头纠结,继续追问道。
顺儿是第一个发现观月尸体的人,那个时候看见刚好杀完人出来的凶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奴婢……奴婢只是看到了树后面……好像有个人影,便问了声是谁,也没人回答。走进院子一看又没有人……想是天色太黑了,奴婢把树当成了人。奴婢……奴婢也糊涂了,不知道……是不是人。”
我直视着顺儿沉声问:“公主死了,你看见有人影在院中,如此重要的情况怎么未听你提及?若非本官追问,你是否准备隐瞒?”
顺儿吓的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连连磕头,“奴婢冤枉,奴婢不敢,奴婢……”
“想你是惊吓过度,并非存心,你下去休息吧,有事本官会再传唤你。”我放柔了声音,安抚了顺儿两句,示意灵剑带她下去。
看顺儿的反应倒不太像在说谎,那就是说那个时候她可能真的是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有武功,等顺儿走近时就找不到他了。
老妖和凌疯子随后来到外厅,脸色都阴沉的吓人。
我起身朝老妖和凌疯子走去,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参见太子,参见殿下。”
凌疯子抖了抖广袖,手一抬从我身边走过,怒气匆匆的径直坐到主位之上。
老妖行至我身旁淡淡说,“我要去审问疑犯,你先行回府。”
可是他的眼睛却不经意的瞟向别处,这对于老妖而言是个不寻常的小动作,这是……躲闪?
我一惊,失声叫道:“这么快就找到疑犯了?”
说实话,我确实震惊,对观月的死我还是一片混沌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们竟然找到疑犯了?
而老妖的神色,绝不是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要说:修




、番外  沉醉不知归路  南宫予澜(上)

我叫南宫予澜,昭国贵族南宫氏的子孙,永宁亲王的孙女。我是个庶出的女子,享受的确是嫡出子女都没有的尊荣,父亲对我的教育比众位哥哥还要严格,不是因为我的母亲得宠而是因为我的美貌。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的祖父就对我说过,澜儿,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将是名动天下流芳百世的传奇,你是实现南宫氏百年宿愿的人。
我当时并不太明白祖父的意思,但我却明白一点,我的人生从此之后就完全的失去了自主的权利。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喜欢别人看到我时惊艳的目光,不喜欢家人看到我时极尽功利的眼神。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惊艳天下的躯壳,却没有人看到这副躯壳之后超越年龄成熟世故的心,他们要的是一个讨天下男人喜欢的高贵优雅的贵族女子,他们没看到这份优雅之后我苦苦隐藏着的性情。
我八岁时曾因为贪玩去爬树跌了下来,划伤了脸,全府的人都被惊动了,父亲求遍天下名医名药来医治我的脸。
我当晚夜里哭了一夜,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我看到了他们探望我时目光都集中在脸上的伤口上,对我则是隐隐有种厌烦的责备。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手肘上已经开始溃烂的一处伤口,包括我的母亲。那时我便明白了,平日里家人对我的宠爱都是出于这张脸,没有了这张脸,我会像其他庶出的子女一样卑微的活在角落里。
我就像一块巧夺天工的织锦,他们要的是等我织好,裁成他们要的完美无双的衣服,我的性情如同我的伤口一样都会成为这块织锦的瑕疵。
我从八岁后变的异常安静,学经读史,弹琴跳舞,写字下棋,成为他们眼中的完人。
若不是十六岁那年在上元节那次宫宴上结识了那个青衫翩然的男子,我的人生会继续朝着家人安排的方向行进。
他叫魏如轩,是魏国送到昭国的质子,我在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身上有种隐忍,活的那么恭谦谨慎小心翼翼。这和我何其相似,这种相投的气味让我深深的被他所吸引。
上元节宫中那次邂逅令我终生难忘,他笨拙的爬上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伸出手来拉我,那是我自八岁后第一次爬树。
我紧张忐忑,害怕被别人抓住却又忍不住期待,坐在树杈上看着升腾夜空的烟火,冷风吹落树上的白雪冰冰凉凉的帖服在我的肌肤上,那种清醒悸动才是活着的感觉。
我们谈天说地,就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他是个博学多才的人,若不是他皇子的身份他将是个名扬天下的贤者,如同“学教家主”那样的一代宗师。
我看着魏如轩仰望着南方落寞的眼神,我便问他,你是想回家么?魏如轩对我说,他只是想离开这里。
我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璀璨的烟火映在魏如轩的脸庞上,今夜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和想要共度此生的人。此刻我明白了母亲忐忑不安的望着门口的心情,也原谅了她对我近乎冷漠的严格,她爱我的父亲,超越一切。
我此刻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要帮魏如轩离开昭国,我要和他游历天下把酒赏月。然而人生很多幸福都是短暂的,烟火很快就放完了,夜又恢复了冰冷寂静,我的现实生活也回来了。
临别时魏如轩把一个精致的哨子递到我的手中,对我说他会再联系我的。我捏着哨子,仿佛攥着我的整个人生。
每次哨子响起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意味着魏如轩又给我写信了。我们从未走远,还停留在烟火绚丽的那个夜晚。
直到那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祖父和父亲已经把我的婚事当成了头等大事。自从那次上元节宴会后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只是祖父没有选好应该把赌注押在哪位皇子身上。
魏如轩告诉我他不会让我嫁给任何人,他会回国,会风光的迎娶我,让我等他。然而魏如轩的处境比我还要令人沮丧,几日前我听说魏如轩不知因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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