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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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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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任凭公子差遣。”王良突然“砰”的单膝跪下,浑身的甲胄发出低沉的碰撞声,虽然声音不大,我却长舒了一口气。
我明白作为一个军官跪在我的面前意味着什么!
“相信我,可好?”我含笑着扶起他。
王良走后我睡意全无,索性就拿出那本“暗账”来研究。
我虽然在大学里辅修过会计课程,说道程度就是“完全辅修”的程度,加上它又有些特殊的标示,让我更加摸不到头脑。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从账目本身,还是由陈州府被人灭口的事情来推理,这都是一本有问题的账。
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疏漏,恰恰是因为毫无瑕疵。
连墨迹都是连贯的,像是一次记完的。
我暗暗发笑,账,怎么可能是一次记完的呢?
若这本是假账,那么真的“暗账”一定在验尸官的主子手里。看来要找个专业的人来看看才能确定。
我脖子酸痛,于是便起身舒展一下,抬头望望窗外竟然已经拂晓了。
薄暮迷离,萧索冷清,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大半夜,便直接打消了小睡一会儿的念头。
我打开门正要叫封言,他已经站在门旁等我的吩咐了。
我微微惊讶,细想之下便有些过意不去。
秦川属昭国的北部,深冬夜晚严寒刺骨,他能随叫随到说明他就在我房间的周围。
“你回去休息一下,就去做我昨日安排的事情吧。还有以后不必值夜。”我把暖手炉递给他,无意间触到了他的指尖,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封言还要争辩,我对他摆了摆手,抬步出去了。
我叫上王良出门,一来我确实是极其惜命之人,二来我们都走了验尸官才方便行动不是么?
“公子,我们去哪?”王良上前追问我。
“锦绣楼。”我坦然的笑道,就像要去菜市场一样坦然。
王良皱了皱眉,一抱拳,“是。”
“妈妈早。”我微笑着朝老鸨施了一礼,恍若谦谦君子。
“这……这不是昨日答出了忆轩问题的那位公子么?不巧了,忆轩今日不见客。”老鸨揉揉眼睛,马上堆笑道。
合着我们在这杵了半天她都没睁眼看看我们?
“在下失礼了,今日并不是来拜会忆轩姑娘的,而是特来拜会妈妈的。有一桩生意不知妈妈可有兴趣?”我边说边往里面走,想必这位老鸨是还没睡醒,否则怎么一直让我们站在门口?
“生意?不要说是为忆轩赎身,多少钱我都不会同意的。”老鸨一听我和她谈生意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随即警惕起来。
“妈妈想哪里去了?忆轩是妈妈的心头肉,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里面详谈可好?”我看着她这精明势利的样子隐隐有些作呕。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忆轩“赎”身的。
我匆匆的观察了一下老鸨的卧房,富丽堂皇却流于俗气,浓烈的脂粉味让我浑身不自在,便连忙直入主题,“现下有一笔绝好的生意,不知道妈妈可有兴趣?”
“公子说来听听。”老鸨一听我有笔好生意立时殷勤起来,呵斥着小丫头准备茶水果点。
“现下百里秦川恰逢百年不遇的灾情,想必妈妈的生意也受了不小的影响。”我缓缓的开口说道。
“可不是,不是我月娘自吹,要是年景好,就只一个忆轩就是十个锦绣楼都赚的回来了。”老鸨惋惜的说道,可惜的是她即便甩出两把眼泪来也换不来我一丁点的同情。
“我可以帮锦绣楼搞一个慈善演出,筹得的善款用来救济灾民。”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耐下性子和她慢慢谈。
“都救济灾民了,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啊?”老鸨眼睛一转,撇了撇嘴怪声怪气的说道。
“月娘不要心急,一来,锦绣楼国难之际有此义举定然会声名大噪,名扬天下。从长远看你们可是受益无穷。二来,虽然善款是归官府,但茶水果点等你们原有的收入还是归你们的。月娘以为如何?”我轻吹着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杯盖。
“如此甚好。奉德遭此大灾,我们原也该出些力,却没有善法,公子此法甚好。”月娘笑的合不拢嘴,作势要来拍我的手,我连忙端起茶杯避开了。
我心底冷笑,像她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要是会反对,那才是见鬼了呢!名利双收,傻子才会拒绝。
“好是好,只是……这忆轩……你知道忆轩是不见客的。”月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为难,那神情就像吃到嘴里的肥肉,有人强行逼她吐出来一样。
“忆轩,我自然会说服她。”我说完忙起身告辞,浓烈艳俗的脂粉味,熏的我头晕呼呼的。
月娘千恩万谢,把我奉若神明,这可是让锦绣楼名扬天下的绝佳机会。
至于什么狗血的汇演,走个过场而已,实质是圈钱。她要名,我要利。
人的思维是复杂且难懂的,好比说我若是在奉德城振臂一呼声情并茂的让这些富商名流捐款,肯定没人理会我;若是让忆轩弹奏上两首曲子,再作势捐上些银子,这些人定然“从善如流”。
我还是相当体贴的人,虽然都是让他们出钱,但我毕竟给他们选了一个他们都喜欢的方式不是?
基于王良在奉德军政一把手的特殊地位,被我认命为慈善汇演“大地秦歌”的总策划,总指挥,总导演,总监制。
看着王良黑的堪比我们厨房的锅底的脸,顿时心情大好。
灾,得大家赈;钱,得一起圈,不是?
这蕴含着一个深刻的哲理,当你觉得自己很悲剧的时候,马上出来一个比你还悲剧的人,你就发现自己的悲剧转化成了悲喜剧。
虽说让王良负责筹集善款的事情,但我却不可能完全甩手不管。真让他策划这场演出,那我可真是在逼张飞绣花了。就算他敢绣,我还真不敢看。
在奉德我需要他们的财力支持,他们需要跻身上流社会的台阶。
合则两利,我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奉德的局势不容乐观,我已经背水一战,别无它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




、一箭擦身

王良出了锦绣楼就和我分道而行,去拟定分发城中富户商贾的请帖,我独自走回州府衙门。
我刚在房间坐下,封言轻扣了下门,便推门进来。
“坐。”我为封言斟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你那边怎么样?”我询问道。
封言放下茶杯,马上起身向我汇报,“验尸官已经通知陈州府的家属来领尸了,后日下葬。他和书丞一道帮家属在整理陈大人的遗物。”
我再次伸手示意他坐下,他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头更疼了。难道这是跟着老妖的规矩?我好像从来没这样过。
“整理遗物?”我略微一想,不由的笑了,这不是我用过的伎俩么?
封言点了点头,“是,不过据属下看,他好像在找东西。”
“那是肯定的。”我抿着嘴暗笑。
不久前为了查那封密信,我几乎把文经馆翻过来了,想必这位验尸官为了那“把柄”也快把陈州府的房间挖地三尺了吧!
“公子已经料到了么?”封言忽然抬起头,惊异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心虚。
我轻抿了口热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陈大人为什么被杀?他和验尸官可没有私人仇怨。他们没有私仇,可也没有私交,怎么会主动去帮他收拾遗物?必定是他主子给了他两个任务,一是灭口,二是要找回罪证。在这种敏感时期,铤而走险,说明这东西对他们十分重要。我猜,他要找的极可能是账本。”
“公子,他若是拿到罪证准备潜逃属下要将他拿下么?”封言低声问。
我一摆手,“不,跟着他,我要釜底抽薪,把他们一锅端了。顺便问一句,你擅长跟踪么?”
“若说这断案的本事天下可能无人能胜过公子,那这跟踪的本事封言可从来没遇见过对手。”封言轻笑一声,淡淡的,却极猖狂,让我不禁想抽他。
“哦?那我和你们家主子比呢?”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封言,不怀好意。
“封言的主子就是公子,属下告退。”封言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连忙低首行礼,眨眼间就消失了,仿佛我放疯狗在追他一般。
“你倒是聪明!”我兴致索然的自言自语,他比之灵剑和王良都机灵,让我非常扫兴。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我很高兴的,封言的轻功确实了得。
送走了封言,我正想睡个回笼觉的时候,王良推门而入,脸色惨白的冲了进来,一把拉起我,“公子,出大事了。”
“你慢慢说。”我揉了揉太阳穴,头越发昏沉。
“再慢就来不及了,东、西大营,哗变了。”王良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就向外走,骨节咯吱作响,捏的我手臂生疼。
“什么?”我惊叫一声,五雷轰顶,天旋地转。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军中乱了。
“公子,公子。”王良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
“公子找个地方避一避,叛军马上就要攻城了。”王良边拉我往外走边说。
“也就是说叛军还没攻城?”我拉住王良沉声问道。
“公子,来不及了,再不出城,就走不了了,邵将军临走时千叮万嘱让我护你周全。”王良蛮力发作,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我甩开王良的手,“王良,你冷静点。奉德要是真乱了,你、我、邵将军一个都跑不掉,都要被军法处置。”
“这,这,这,哎!”王良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我的手。
“让我想想,你先派人把封言找回来。”
我搓着手,暗自盘算,哗变一起,奉德就是生灵涂炭。
奉德乱了,整个秦川就可能都乱了,不管我能不能逃出奉德城,老妖他老子都绝饶不了我,也饶不了远清,王良一干相关人都跑不了。
于公于私,我都得阻止这场哗变。
“王良,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转头问王良。
王良犹豫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末将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东、西大营都断粮了,军中盛传州府城仓有备战的存粮。”
“城仓真的有存粮么?”我轻蹙眉头,疑惑不解的问。
王良摇了摇头。
我心一沉,轻叹一声,想来也是,若有存粮绝不可能现在还不拿出来赈灾。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就是有人在军中散布流言了?”
王良摇了摇头,“其实,其实,这,这是邵将军说的。”
“远清?”我越发混乱,远清,你在秦川吃糊涂了?这种话你怎么能说?不要命了?
“邵将军也是被逼无奈,起初将军要把军粮分发给灾民,其他营主将领死活不同意,邵将军才说城仓有备战的存粮,万不得已他会开仓。”
我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手心渗出冷汗,十指冰冷。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收场。
我现在就是站在城楼上赌咒发誓,也不会有人相信城仓没粮。
我灵光一闪,要是能让乱军相信城仓没粮了呢?
“王良,乱军到哪里了?”
“正在各自营中集结,不出一时三刻应该就杀到城下了。公子你还是快些走吧,末将也好部署兵力,殊死一搏。”王良拧着眉,面容冷峻。
我朝王良一摆手,“邵将军临走时下令,奉德的军政要务都要受本官节制,王副将可要服从军令。”
王良一抱拳,“是。”
“召集城中所有驻军,换上灾民的衣服,立刻赶到城仓,给我泼油,架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城仓烧掉。”
王良微微一怔,随即头也不回的策马奔去。
我冷笑一声,为什么奉德这么乱?此刻我倒是有点明白了,是有人要它乱。
我就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军中断粮,有人滋事,军心不稳这是肯定的,奇就奇在东、西大营一起变乱。
要知道东、西大营又不是隔着个山头,扯着嗓子喊一声,大家就头一疼脑一热,抄起家伙一块儿造反了。
整整隔着一座奉德城,竟然能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短时间内集结几万大军攻城,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煽动。
我们夹在“中间”,竟然没收到一点风声?
我不由的皱眉,这说明对方蓄谋已久,筹划周密。对奉德,是志在必得。
这次可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我们失了先机不说,而且处境尴尬被动,翻盘谈何容易?
败了,我就真的可能死在这里。
思及此,我不由的一颤,冷得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牙齿咯咯作响,剧烈的喘息,睫毛上迅速的凝了冰。
我害怕,真的害怕,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出城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穿了,我只是个成长中有点小灾小难的小丫头,连只鸡都没杀过,我没勇气去面对城楼下的千军万马,他们一声嘶吼我都心惊胆战,手脚冰凉。
“公子。”封言策马赶到。
我已经蒙了,脑中一片混沌,索性一咬牙,紧了紧狐裘,翻身上马,和封言共乘一骑,“去城楼。”
“公子可是已有了对策?”
“没有。”我摇了摇头,与以往不同,这次别说是以防万一,就连一条退路我都没想好。
这是我活到现在的第一次赌博!
我站在城楼的阶梯上,咧咧的寒风如利刃一般,兵士都屏住呼吸,紧盯着前方。
轰隆隆的马蹄声,地动城摇,我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乌压压的一支大军,溅起一片雪浪,一眼望不到边际。
到底还是来了,直到前一刻我还自欺欺人的幻想,哗变是误传。
“我等执行军务,开城门。”一个大胡子军官执马鞭高声喝道。
守城军官在我耳边低声道:“大人,这是西一营的营主,高盛。”
我在守城军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守城官高呼:“高营主,王都尉就在城中执行军务,末将并未接到军令。”
另一个年轻将领催马上前,“我们是奉秦川总兵大人的命令,王大人不在营中是以并不知情。”
守城官转过头,为难的看着我,“大人,这是东三营的营主,何斌。”
我环视一周,压低声音对守城官说,“跟他要令符。”
守城官话音未落,大胡子高盛已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指手划脚,延误了军情,本将一箭穿了你的脑袋。”
城下的兵士纷纷举起了长矛,守城的士兵都拉起了弓,剑拔弩长,一触即发。
“高盛,那你看看本官是个什么东西!”我悠悠的走上城楼,举着御前行走的令牌。
何斌打量了我一眼,认出了我手中的令牌,面露惶色,立时收敛,扬起马鞭,高叫:“都住手。”
何斌故作不知我身份,向我一拱手,“这位大人,我等真的有紧急军务在身,还请大人通融。”
我也挥手让守城士兵放下弓箭,和颜悦色的笑道,“何营主,你看不是本官有意刁难,你们带着上万兵马,说是奉命又没带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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