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系大侠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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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系大侠的诱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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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

“如果不能捉住他,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苍梧子如是说。

此时,唐非花和徐鸣风,正在大师伯苍梧子的房间中,听师伯的吩咐。

徐鸣风的手里,还握着师伯刚刚交给他的吴钩。

师伯说,这数月以来,有一个大盗,总在附近几个州县作案。那盗贼十分猖狂,每次作案,都用红红的朱砂把下次要偷盗的物品名称写在失盗人家的粉墙上。那贼子自称妙手郎君,武功十分高强,官府无能,始终不能将他缉捕归案。附近的大户人家都知道我们太白山武学精深,所以都上山来求他。

“你们的师父一向不问世事,这样的小事,我也不好和他说的。既然你们回来,正好可以让你们去办。”苍梧子这样说。

听了这话,徐鸣风便笑道:“好个小贼,竟然敢在我太白山下做出这等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非花也道:“这事情就交由我们做便好,师伯不必忧心。”

苍梧子欣慰道:“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我们这就去。”

“不必,”苍梧子道,“刚刚回来,如今也是腊月了啊,还是过了年再去吧。你们的师父很想念你们。你们回来了,他很欢喜。”

“是啊,今天师父似乎是很高兴,话很不少。”唐非花也说。

徐鸣风听了这些,自己一人,离开了师伯的房间,慢慢踱到院子里。

院子里,雪落下来了。细细密密的,落在脸上,有些凉。

他想起师父的那张脸,师父总是那样的脸色,冰冷的,似乎永远是无喜无怒的。他自幼被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应当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吧,可是他始终看不出师父的喜怒来。

他一直以为师父早已经堪破了人世,堪破了生死,他以为师父是没有喜怒的。

可是师兄说,师父今天好像很高兴,说的话很不少。

可是师伯说,你们回来了,他很欢喜。

原来师父也是有情绪的。

他看不出师父的情绪。

他不懂师父的情绪。

可是师兄和师伯都懂,他们说,今天师父是欢喜的。

师父哪里欢喜呢?今天,他还向自己讨要鸣鸿刀。

他分明知道,鸣鸿刀是自己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也许,师伯和师兄说的没错。

师父真的是有情绪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年幼的时候,有一次,师父看着他练习刀法,站在一旁流眼泪。

那记忆很模糊,如此的模糊和不确定,他拿不准那是不是真的。他原本以为师父是没有眼泪的。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他的想象,他的梦。

其实那是真的吗?

流着泪的师父,看起来很软弱,也很悲伤。一点也不像是师父了。

那时候他还非常小,他看到师父流泪,小小的心里满是奇怪。

他记得他似乎还问过师兄,见没见过师父流眼泪。

师兄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了他老半天。

然后告诉他说,师父一定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他那时候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毕竟人小,师兄给他这样的解释,他也就满意了,这件事,时间久了,也就忘没了。

现在想来,其实,师父是真的哭了吧。

而且师父看他的眼神,与看师兄的眼神,也是不同的。

师父看师兄的时候,纯是只有慈爱吧。

而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是怎样的眼神呢?

师父看他的眼神好复杂,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他看不懂,也猜不透。

正如他永远猜不透师父的情绪。

他看着手中的吴钩,那刀宛如新月,是青色的,透明的,发出幽幽的光,冷得像冰。

像师父的眼泪。

他挥刀舞动,刀与风雪成了一体,一样的亮,一样的冰冷。

冻住了他的心。

他无力再继续下去。

不对,这不对。用吴钩,怎么能使出惊鸿刀法。

吴钩是冷的,而惊鸿刀法那样暖,那样暖,没有温暖的鸣鸿刀,怎么能使出惊鸿刀法来。

如果没有用过鸣鸿刀,倒也罢了。

可是鸣鸿刀陪了他这许多年,他怎么可能,还能用得了别的刀?

他想起师父的眼泪。

这吴钩,就像师父的眼泪,冷得像冰。

现在他再想起来,如果他记得的没有错,师父对着他流泪之后的第二日,就赐了他鸣鸿刀。

当初那把刀一直被放在珍宝阁里,师父每天都要把它拿出来,温柔的拂去上面的尘埃——其实上面根本就没有灰尘,然后再细细的看上一个时辰,再恋恋不舍的把它放回去。

师兄和他也最喜欢这把刀,珍宝阁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地方,可是师兄和他每天都偷偷的去看它。师兄管师父要那把刀有一年多了,师父只是不肯给。没想到,那一天,师父却把刀给了他。

那时候,师父说,好好使用。

师父赐给他刀的那天,他高兴得翻了好几个筋斗。他的心里是欢喜的。

那时候他的个子还没有刀高,只好先等长高之后才能拿出来用。可是他从那时候就那么那么喜欢鸣鸿刀,喜欢它温暖的光晕。每天早晨起来,他都要把它抽出刀鞘,看一看它;看了它,他一整天都是欢喜的;每天晚上睡前,也要看一看,然后抱着它入睡,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鸣鸿刀的刀光,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母亲的怀抱。

啊,母亲。他是没有母亲的。

如果说师父可以当作是父亲,在这巍峨的拔仙台上,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当作是他的母亲的。

拔仙台上的道院里全是道士,连一个洗衣的仆妇都没有。

他十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师兄下山,看见镇上的孩童都有母亲疼爱,他曾经去问过师父。

自己为什么没有母亲呢?

师父说,你有母亲的,只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不相信,只是一味缠着师父哭闹。

师父是最讨厌孩童哭闹的,可是破天荒的,那一次,师父没有斥责他。

师父说,你有母亲的,你母亲生得美,欢喜穿红颜色,那颜色很暖和。她不在了,你就把鸣鸿刀当作是你的母亲罢。

鸣鸿刀的刀光是暖暖的,真的好像是母亲的怀抱。

从那时候起,他就一定要穿红色的袍。

道院里的那些年纪相仿的小道士们嘲笑他像个女孩儿,他伸出拳头,狠狠的揍他们的鼻子,他们的鼻子流了血,鲜红的,颜色灿烂。

他们告状告到师父那里去,师父责罚他,他一声也不吭。

他还是固执的穿红袍,有人笑,他就打。

因为师父说,你有母亲的,你母亲生得美,你母亲欢喜红颜色,那颜色很暖和。

他似乎觉得,红色的袍,是母亲存在有力的证明。

那一点,母亲说得对。

那颜色,是真的很暖和。

红袍很暖和,鸣鸿刀也很暖和。

师父为什么赐他鸣鸿刀,为什么又要收回去呢?

他与鸣鸿刀,有着怎样的渊源呢?

不,这些他都不在乎,只要师父收回了成命,就很好。

他抽出刀来,“铮”的一声,温暖的红光闪耀出来,温暖着他,让他不觉得冷了。鸣鸿刀金玉一般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对他的眷恋。能跟着他,鸣鸿刀也是欢喜的吧。

他望着鸣鸿刀,那刀光是红色的,有些晃眼;那刀刃是透明的,正像一道冰,红色的冰,温暖的冰。

他忽然之间有了兴致,用鸣鸿刀重新练起刀法来。

深红的广袖舞动着,鸣鸿刀的光芒映红了漫天的飞雪。

美绝。

那是一套绝世的惊鸿刀法。

要练惊鸿刀法,就一定要用鸣鸿刀才行。

这一套刀法,师父自己从来没有用过,也没有教给师兄,师兄学的是太白山正宗的秋水剑法,内功也是嫡传的逍遥心法。他却不但没有学剑法,连所学的内功心法也并非本门嫡传。

他问过师父,师父只是说,他性情豪爽快意,不像师兄那般沉静。学这惊鸿刀法,更适合些。

是这样的吗?

那时候,他是不在意的。他欢喜惊鸿刀法,他欢喜鸣鸿刀。他欢喜那种快意。

可是,如今的自己,为什么这样在意?

也许是因为,在外历练的这两年,自己已经知道了,若学的不是太白山的武功,就不算是太白山的门人吧。

也许是因为知道,师父想要把鸣鸿刀收回去吧。

如果没有鸣鸿刀,还要怎样才能使出惊鸿刀法呢?

别的刀,无论怎样锋利,也不会像鸣鸿刀那样美啊。

若是没有鸣鸿刀,要怎样作那神奇的,绝美的惊鸿舞呢。

徐鸣风这样想着。

越舞越快,越舞越快。

刀刃切断了雪花。

渐渐他的影子让人看不清了,只能看到满眼的红。他红色的袍,与红色的鸣鸿刀似乎融合在一起,凝成红色的光晕。

渐渐细密的雪声让人听不见了,只能听见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孤鸿的长鸣,那是鸣鸿刀的长啸。

此时此刻,鸣鸿刀也是欢喜的。

他想。





、妙手

(一)

这天晚上,月光很冷。

冰冷的月光洒在屋脊上,凝结成霜。

“你是捉不住我的。”站在屋脊上的那个青年说。

他个子不高,极为瘦削,身着一袭靛蓝色的劲装,与深夜同色。他并没有带蒙面巾,皎白的面容露在外面,那颜色就像是月光。

对面仗剑的人,咬紧了珊瑚色的唇,一言不发,只是追上去。白袍如仙袂样飘摇翩跹,似是仙宫中的雅客。

蓝衣青年并不转身,只是张开双臂,向后一跃,就滑翔开去。那姿态十分轻松自如,像一只夜鸟。

“你已经看清我的脸,可以回到县衙画成图像,这样也就行了吧?”蓝衣青年带着些商量的口气问道。

白袍人仍是不语,步步紧逼。

蓝衣青年再次轻松的一跃:“你轻功不如我的,还是算了吧,怎么样?”蓝衣青年笑盈盈地问。

两人之间本来有十几丈远的距离,突然,风驰电闪一般,白袍人顷刻间就到了蓝衣青年的身前,左手已然是攥紧了他的领口。白袍人的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你说谁轻功不如你了?”

蓝衣青年哼了一声:

“既然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不过……”

“不过怎样?”白袍人皱了皱眉。

蓝衣青年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脸上露出诡秘的一笑:

“不过唐公子还真是清闲啊,时机如此紧要的关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追捕我这个小贼。身为太白山的大师兄,难道你连兰烬宫要重出江湖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么?”

“兰烬宫……吗?”

唐非花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就在这一瞬间,蓝衣青年的左手状似不经意的抚了一下被紧紧握住的衣领。等到唐非花醒过神来,他的手里只剩下一片被刀子割破的衣领,蓝衣青年的人已经在数十丈开外。

“唐公子,后会无期!”声音远远的从风中飘来。

如果现在去追,倒也不是追不上的。

只是唐非花已经无心再去追他,他的心里有了其他的忧虑。

“兰烬宫吗……还是应该尽快回去禀报师伯吧。”

唐非花急匆匆地往回太白山的路上去了。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

夜色慢慢深起来。

 (二)

乌云迟迟不散去,半隐半现的月亮变成了红色。

样子有点怪异,让人心慌。

夜色已经很深了。

黑暗仿佛是一团巨物,笼罩了苍穹和整个的世界。在这样的黑暗中会蛰伏着许多未知的怪兽和莫名的恐惧,没有人敢于不带一盏灯就走进这样的黑暗,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永远不会停息。

然而,在这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路很窄,四周漆黑一团,已经辨不清他的衣衫是蓝色还是黑色。路上本来已经很黑,而两边店铺的屋檐下,则是更深重的黑暗,暗到可以隐匿一切。

在这样的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还在明亮着。

他是最喜欢在黑暗中前行的。

谁让他叫做妙手郎君呢?

从唐非花手里好好的逃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坏。

如他所料,太白山的门人,总是对兰烬宫特别敏感。

如果不是自己编出兰烬宫要重出江湖的消息扰了他的心神,自己是绝无可能逃掉的。

其实本来不至于被他抓到,唐非花轻功虽然不错,也只是和他不相上下罢了。

还是自己轻敌了,才给唐非花可趁之机。

嗯,果然就算是轻功好,以后也不能再这么自大了啊。

尤其是在武功比自己好的人面前。

他暗暗告诫自己。

他向着前方的黑暗走去,脚步轻盈,胸前破了的衣服碎片欢快的在风中飘动着。

突然,黑暗中有一只手向他伸过来,雪白,纤细,优美。人们从来不会在别处见过这样一只漂亮的手,不管什么人,见到之后,都会称赞这手的优美。

然而这漂亮的手在此时出现,只会让人觉得恐惧。

妙手郎君虽然不怕,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这只漂亮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胳膊。

他苦笑:“我今日是走了什么背运?竟然会被人抓住两次。”

他的嘴上说得轻松,身上的肌肉却紧绷起来,心里已经想出了十七八种脱身的办法来。

在笼罩着的黑暗之中,传出一个妙龄女子冷冷的声音:

“谁许你这小子乱嚼舌根的?信不信我拔掉你的舌头!”

听到了女子的威胁,他反而放松了起来。脸上堆了笑,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蕊姑娘,姑娘一向洁身自好,这点天下皆知,小可对姑娘仰慕得紧,怎么敢乱嚼姑娘的舌根,毁姑娘的清誉呢。”

听他这样贫嘴贱舌,那蕊姑娘也不生气,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充满公事公办的语气:

“要真的只是说了我什么,倒不打紧。只是,你这小子又知道些什么了?兰烬宫要重出江湖,这样的大事,也是你这种人可以随随便便胡说的?”

“小可被唐非花捉住,生死关头,当然是保命要紧。就算是兰烬宫的消息,小可也不得不编上一编了。不想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饶恕。”

“若是因为你这小贼今天所说的话,耽误了我们迎接少主,你这条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听了蕊姑娘的话,妙手郎君暗暗心惊。

自己不过是顺口胡编,为了趁唐非花愣神的时候开溜,想不到一语成真,那十七年前销声匿迹的兰烬宫,难道真的要重出江湖?

妙手郎君想起传说中过去兰烬宫里的那些凶神恶煞,忽然觉得脖子好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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