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花冷笑一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秦师叔设计,师叔真是好算计。只可惜我唐非花,并不是能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秦楼月心中所爱之人,本来就是风儿,从来不是我,又何谈回心转意?你们几个人玩的这游戏,我唐某已经不愿意再陪你们玩下去了,还请师叔不要强留我吧。”
唐非花说罢,转身离去。留下秦暮与玉娘面面相觑。
“你这老头子,还不快去追!”玉娘顿足道。
秦暮却没有动。
“唐非花那孩子,性情也是一样倔强,他若是不愿意,到底是勉强不得的。”秦暮叹道,“还是从小月和风儿那边想想办法吧。”
唐非花从秦暮处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夜风吹在身上,似乎有些凉。
其实秦暮这样的提议,他并不是完全不动心的。最后能和小月在一起,是他长久以来的心愿。
只是,他却不能。
留在这里,每天看着小月和风儿吗?
不,他做不到。
不要说是看到,哪怕只是一想到这两个人,他的心,就开始痛起来。
这两个他曾经深深爱着的人,如今他对他们,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是恨吗?是嫉妒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远远的离开,离开这里,把他们忘掉。
他的马还被留在在盟主宅邸的墙外,他寻回他的马,骑上,向着远方而去。
再不回这个伤心地,再不过问武林之事,从此,
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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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
江湖之中涌动的刀光剑影,似乎奇异地安静了起来。
温平莲死后,兰烬宫似乎再也没有什么针对于正派武林的行动,竟然就这样归于沉寂了,如同重出、并吞残龙会、杀武林盟主这样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正派武林之中,徐鸣风也严令各门各派好好休养生息,不得轻举妄动。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人们原本以为,徐鸣风当上了武林盟主,就会大举兴兵攻打兰烬宫,却不想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武林中那些粗豪的汉子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都大失所望,而武林盟的长老们却都赞同的点头微笑。
不轻动刀兵,很好,很好。看来新盟主倒不像是传言中那样,只是一味残忍好杀,却也是个很稳重的人。
徐鸣风又下了第二个令,却让这些长老们又皱着眉摇起头来。
徐鸣风令秦暮出任武林盟的军师。
秦暮这人,江湖中人大多没有见过。可是听说过他的却不在少数。都知道他是二十多年前的武林盟主之子,不仅不会武功,而且还生性风流,名声极差。徐鸣风何以一定要让他来出任军师?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武林盟中对此一片反对之声,然而徐鸣风却执意如此,甚至以辞掉武林盟主一职相挟。武林盟的长老们,也就只好勉勉强强同意了。毕竟,刚刚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可不能随便就换人啊。
秦暮也就这样,在人们诧异的眼神中,当上了武林盟的军师。
武林之中,专有一等喜欢看热闹、说闲话的闲人。如今见秦暮成了武林盟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就把秦暮早年流传出来的风流韵事翻出来传说,津津乐道。
秦暮却不在意,那班闲人传了一阵子,觉得无趣,也就不再提起。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指望着秦暮进言攻打兰烬宫,秦暮却也没提出这样的提议。武林之中,也就这样平静了起来,再没有什么风波,仿佛之前的血腥杀戮,一触即发的大战,只是一场梦幻。
也就是此时,太白山的大弟子唐非花,也从武林之中消失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猜测,他到底是回到了太白山潜心修炼去了,还是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然而不过几个月之后,人们也就把他的名字忘记了。唐非花其人再也没有人提起,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盟主的宅邸之中,徐鸣风坐在书房的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笔,不时用笔杆敲打着桌子。秦暮侍立在他身后。
“好无聊呵。”徐鸣风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你说,我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呢?当了武林盟主,止息了正道武林和所谓邪派的争斗,这世界,现在如此平静,天下苍生得救,或许让我积下些许功德,只是,我的手上已经沾了那么多血,要那些功德又有什么用呢?人生在世,还是要有趣些才好啊。”
秦暮淡淡一笑:“风儿不必如此。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就算是盟主的严令,也阻止不了争斗的发生。风儿若是无聊,也只要稍等数日,一定会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吧。再说,如今天下武林,已经尽在风儿手中,若想找点有趣的事情,恐怕不难呢。”
徐鸣风微笑道:“天下武林尽在手中吗?听起来似乎倒是很神气呢。即使是之前的那些非常有名望的武林盟主,也没能做到这样啊。平常的人对于这样的场景,恐怕是想都不敢想呢。只是作为这个天下武林尽在手中的人,我倒是只觉得很无聊又很寂寞呢。”
秦暮叹道:“大约这就是上位人常有的想法吧。只是这样的想法,大概普通的人是不会懂的吧。”
“是啊,普普通通的人怎么会懂呢,不过我倒是很羡慕那些普通的芸芸众生啊。他们自然不知道我这样的烦恼了。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去改变些什么。说起来,这些到底都是闲事,当初我们一起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护法没有忘记吧。”
“我自然是没有忘记,只怕少主沉迷于权势之中,把这件重要的事忘了呢。”秦暮答道。
“怎么会忘啊……”徐鸣风长叹一声,“母亲的仇,是一定要报的。说起来,这件事也应该着手准备了。只是,到底要如何,如今还没有头绪啊。”
“这件事倒是不特别着急,孤鸿子年纪还不算太老,身子骨还算硬朗。三年五年之内,恐怕还死不了吧。这件事,大可以徐徐图之。”
徐鸣风皱起眉,静静思索,道:“原本我想要倾尽兰烬宫和武林盟之力,毁去太白山。只是后来想想,却是不妥。若要替母亲报仇,定要我亲手杀死孤鸿子,才算是报了母亲的仇恨。只是孤鸿子武功奇高,我一身武艺都是由他所授。若要亲手报仇,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秦暮道:“之前我就禀报过少主,属下这里有兰烬宫祖辈所传下来的绝世武学。若是少主要学,属下可以教给少主。少主之前也说过要学,只是前一段段时间里事情太多,到底少主没有时间习学啊。”
徐鸣风点头道:“这件事我倒是忘了。如今闲暇,倒是颇可以学一学的。只是,你学的便是这些武功,母亲学的也是这些,都胜不过孤鸿子,我年纪又轻,内功总归不如孤鸿子深厚,即使学了这些,恐怕还是不如孤鸿子的。”
秦暮笑道:“少主过虑了。少主手中有绝世的利器,能切金断玉,还怕敌不过孤鸿子么?”
徐鸣风闻言,从身后抽出片刻也不离身的鸣鸿刀,顿时满室都是红红的刀光。徐鸣风笑问:“你说的可是它?”
秦暮点头道:“不错。放眼天下,除轩辕剑以外,再没有一种武器,可以比得上鸣鸿刀了。传说轩辕剑是上古时黄帝命人以首山之铜锻造的,轩辕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高温未散,原料流入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一雄一雌,便是鸣鸿刀。铸时雄刀已经化一只红鹊飞去,只留下了这柄雌刀。上古至今已经有数千年,轩辕剑到底何处,实在无人能说清。只是这鸣鸿刀当年却由兰烬宫主人无意中得到,视如珍宝,代代相传。当年先主浣碧君曾经持此刀,杀遍天下,无人能敌。最后此刀被孤鸿子得去,想不到他竟将此刀传与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徐鸣风苦笑:“母亲虽然杀遍天下没有敌手,可是最后,到底还是败给了孤鸿子啊。那老头,之前还想要收回鸣鸿刀,幸亏我执意恳求,他才收回成命。如今,却要仰仗这刀报仇了么?只是,就算是有这柄刀,母亲到底是败给了孤鸿子。我又怎么能赢呢?”
秦暮沉吟片刻,回道:“先主之前与孤鸿子比武之时,并没有用鸣鸿刀。”
徐鸣风惊诧:“为何?”
秦暮道:“属下不知。”
徐鸣风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事情你不知道,却也没有办法。学兰烬宫祖传武学,再用鸣鸿刀,报仇恐怕也就有了五六分的把握了。只是,我毕竟是孤鸿子亲手养大。对他还有一分师徒之情。如今说说还好,到时候真动起手来,恐怕下不了狠心。”
秦暮笑道:“这件事,属下也已经为少主想好。”
徐鸣风问道:“怎么说?”
秦暮道:“说起这鸣鸿刀,并非是一般的利器,乃是神物,刀意极强。少主自幼与它在一处,时时摩挲,同起同睡,又用它杀戮,本来就与它心意相通。若能更进一步,人刀合一,便能踏入前所未见的大境界。到了那时候,心中别无他物,只存有杀意而已。若能如此,还愁报不了仇么?”
徐鸣风缓缓点头,用极为温柔的眼神望着眼前的鸣鸿刀,如同望着自己的情人。他伸出手,轻轻摩挲刀身,鸣鸿刀似能通人意,发出一阵长啸。
徐鸣风笑道:“北朝的时候,有民歌说‘新买五尺刀,悬著中梁柱。一日三摩娑,剧于十五女。’对刀的这种深情,大约就是像我这样吧。只是,这鸣鸿刀已经跟随我这许多年,又哪里是歌中那新买的五尺长刀可以比拟的呢。”
秦暮看着徐鸣风的神情,暗暗吃惊。
他还未曾见过,徐鸣风有过这样的温柔神情。徐鸣风常常笑,笑意中包含的却总是残酷;他的眼是桃花眼,本来是可以很容易显出极为温柔的眼神的,然而他的眼神里满含的却都是杀意。徐鸣风身边服侍的女子不少,然而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露出这样的温柔神情,他的温柔,居然是只属于这一柄刀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总算是把欠债补上啦~~~~求收藏~~~~~求评~~~~
、番外二
最近这些天,蕊姑娘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蕊姑娘扳着手指头,一件件细数:
厨房里的厨娘和从前一样,做饭口味偏咸;花园里的花匠还是总把园子里的蒲公英拔去,无论和他说过多少遍要留些野趣都不行;各个房间里负责照管着的小丫鬟们,也和以往一样的懒散,不打着骂着,就坚决不干活;到处跑来跑去的小厮,照样莽莽撞撞,稀里糊涂,每天都有一两件要传递的东西弄错。
还有月儿那小丫头,上次护法派她去完成那个任务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没有缓过来;少主自从搬到这宅子以来,就一直嚷着无聊,最近虽然开始练些新武功,却也没停了抱怨……这些都没什么不平常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蕊姑娘不仅仅是少主的贴身侍女,而且现在还是这座宅子的大总管,她从小跟母亲敏姑学着管家,这座宅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出她的法眼。她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就一定有。这一阵子,蕊姑娘琢磨了好长时间,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蕊姑娘终于发现了,就是护法这个家伙不对劲!
说起来,蕊姑娘听母亲敏姑说过,过去兰烬宫里,本来没有护法这个职位,护法一职是上任宫主特设的。
当年的那件事,敏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上任宫主去世不久,宫主心里很难过,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宫主那时候年少,宫中的人不敢让她一个人出去,就派暗卫去偷偷保护宫主,可是那些暗卫都被宫主发现,打了回来。大家都急得不得了,正要再派人去寻宫主的时候,宫主却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脸,敏姑只在他来的那天见过一次。知道他相貌是极好看的。那天宫主就命人替他打造了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做好之后,他就每天戴着面具,再也不摘下来了。
宫主执意要把他留在身边,谁也拗不过她,只好同意。那人自此就算是兰烬宫的人了。他原本是不懂武功的,他一身的功夫,都是由宫主亲自传授。只是这人极为聪颖,学到最后,武功竟然已经与宫主不相上下。他武功有成之日,宫主就召开大会,宣布立他做宫主的护法。兰烬宫上下一片反对之声,苦劝宫主三思。宫主性情倔强,力排众议,执意要如此,众人没有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护法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但是并不管理宫中事务,只对宫主一人负责,守护宫主的安全。自从有了这位护法,宫主再也没有要暗卫陪她出去过。每次只是让他陪伴。那时候,这位护法与宫主如影随形,十分亲密,不像是宫主与属下,倒像是一对情人。那时候蕊姑娘的母亲敏姑还是宫主的贴身侍女,可是宫主却不顾女子的名节,常常让她从身边走开,自己单独与护法在一起密谈,有时候甚至长达数个时辰。敏姑时常劝谏宫主不要如此,宫主却只是笑笑,并不听从。
从那时候起,护法行事就十分神秘。面上一直戴着面具,从来不摘下。除了宫主,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碍于他身份特殊,有时候他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也没有人敢去管他。后来宫主不知怎么就怀了孩儿,敏姑怀疑是那孩儿是护法的孩子,却不敢确定,更不敢去问。再后来,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太白山的徐梦之就来向宫主挑战。宫主去迎战的那一日,只有护法带着少主跟着她去了。 后来护法独自回来了,满身是伤,满眼是绝望。他的怀里抱着宫主的尸体。
宫中几位德高望重的人询问护法事情的经过和少主的去向,护法却只是摇头不语。
宫主已死,少主不知去向。兰烬宫中的人,一同在后山葬了宫主的尸体之后,就各自散了。只有一些对宫主极为忠心或是无处可去的下属和侍女,才留在兰烬宫等待。那时候护法也走了。只是他在走之前,还带走了一对兰烬宫中为传递消息而豢养的信鸽。
后来每一年,护法都会用带走的信鸽,往兰烬宫送一封信。这信通常都是由敏姑来拆的。护法字条上所说的,大多是些寻常的事情。大概是护法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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