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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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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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后来,那人的视线已穿过小云,直接落在床榻上不断呻吟的赤翟若轩。
小云紧紧地盯着对方,见那人神情坦荡,稍一迟疑,便让那人进了屋子。
来人急急地走至床榻,近距离地看赤翟若轩的情形,几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你……”
小云刚要开口求助,却见那人在赤翟若轩的身上急点几处大穴,稍顷,赤翟若轩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少爷!您怎么样?”小云喜极而泣,紧紧地握住赤翟若轩冰冷的手。
“……梓桐……”赤翟若轩浑浑噩噩地低喃一声,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去,却只看见一名陌生女子站在床榻边。
“你……是谁?”赤翟若轩带着几分防备,虚弱地道。
那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赤翟若轩,最后将视线落在对方挂在脖子上的令牌。她微一沉吟,斟酌道:“在下拜月山庄之人。公子认识大庄主?”
赤翟若轩怔了怔,攥住小令牌,反问道:“你是说梓桐吗?我正要去找她。”
那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疑惑尽去,忆起方才所见,寒冷的眸中现出一丝暖意,道:“公子身上似有不妥,在下虽带着伤药,却不精通医理。公子且在此歇息,在下去找一位大夫,稍等片刻。”
“你……”赤翟若轩刚要拒绝,却见那人已转身出了房门,行动间不带一丝犹豫。
“梓桐……”赤翟若轩摩挲着掌心下的令牌,只觉一颗心被充实得完完整整,因月前同那名红衣男子的争执而生的酸涩,亦在此刻烟消云散。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地明悟,她临走前给与他的小令牌,到底意味着什么。
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另一个人,也许不过是相爱之人,一时冲动许下的诺言。
她什么都没有对他说,只不过是亲手将令牌挂在他的脖间。
她没有恼他,没有恨他,却是将她背后的势力放到他的手中,动用她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他周全。
赤翟若轩仔细地藏好小令牌,轻笑道:“小云,快帮我收拾收拾。”
小云面有忧色,不知他家少爷为何到现在还笑得出来,愁眉苦脸地道:“少爷,刚才您怎么了,吓死奴婢了!”
“不碍事,我心里有数。”赤翟若轩脸上笑容不减,只觉付出的这一切都值得。
“那就好。”小云稍稍放下心来,帮着赤翟若轩简单地擦拭了身子,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那人便回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位背着药箱,正瑟瑟发抖的女人。
可怜那位老大夫被女子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攥出来,顶着寒冷的夜风,在高空飞翔片刻才赶到此地,又在女子冷飕飕的目光下,搭上了赤翟若轩的手腕。
良久,老大夫都未说话,眉头忽蹙忽缓,似乎遇到了天大的疑问。
赤翟若轩安静地靠在枕间,心知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大夫,怎能诊断出唐门之毒。可小云与那名女子万分焦急,只恨不得在大夫的脸上盯出个所以然来。
末了,老大夫终于开口:“这位夫郎,从脉象上看,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小云失声惊呼。
那名女子怔了怔,目光在赤翟若轩苍白却绝美的脸庞上转了一圈,随后又落到微蹙眉头的老大夫身上。
赤翟若轩亦是一怔,巨大的喜悦不受控制地涌上胸腔,双颊因为激动而染上几分血色。
只见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转头牢牢地盯着老大夫的眼睛,结巴道:“大夫,是……是真的?”
“嗯。”老大夫点了点头,眉头更加紧蹙,犹疑道:“不过……奇怪,奇怪……”
赤翟若轩脸上的那几分血色顿时褪去,一颗心从未如此沉重。
不过是与她欢 爱了一次,若不是那颗药丸的相助,自己断断不会这般容易地怀上她的骨肉。可现今自己的身体状况……
女子见赤翟若轩面色比方才更白了一分,也心头一沉,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道:“大夫,有话直说!”
老大夫见屋内三人面色各异,她活到这个岁数,自然也是阅人无数,心知不能惹恼了对方,斟酌道:“这位夫郎确实有了一个月的身子,不过脉象有些古怪。如今腹中胎儿还小,虽说现在无恙,但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段,这位夫郎要万分注意。”
老大夫言尽于此,再观三人风尘仆仆,好意地提醒道:“老身一眼便知各位是江湖人士,为了稳妥起见,最好去找精通毒药的江湖中人,仔细地替这位夫郎把把脉。若没有急事,也不要匆忙赶路,毕竟是有了身子,不宜过于劳累。”
赤翟若轩一手覆在小腹上,目光幽幽地也不知落在何处,轻声道:“多谢您的提醒,还需麻烦您先帮在下开些安胎的药。若是可以,能否告知在下一些吃食和行动需要注意的事情?”
老大夫叹息一声,起身写了方子,又交代了一些事宜,赤翟若轩仔细地记在心里间,小云亦是默默地记下。
待老大夫离去,赤翟若轩靠在床头,眼神中有一丝迷茫,更多的却是惧意。
他不知自己是否能顺利地走到拜月山庄,江湖上有太多的风险,一路上的磕磕绊绊,早已让他深有体会。
但这一个月来,他从未有过害怕的情绪,纵然前途艰难,但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到那里,然后,他便能见到魂牵梦绕的那人……
可是如今……
赤翟若轩扯起一抹苦笑,手心轻柔地摩挲着小腹,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姐姐的本意是让他能够多一个牵绊住那人的筹码,至少看在子嗣的份上,不会过于恼恨他,毕竟此事错在于他。
却万万想不到,母亲会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他已隐约感觉赤翟山庄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否则母亲的信里怎会用交代遗言的口气,托付给他此等重要之事?
现今,他已经生出了一丝懊悔,且不说腹中胎儿是否会受到毒药影响,单是能否保住她,都是一个未知数。
若是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他该如何劝服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梓桐?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赤翟若轩猛地捂住脸,不敢再想……
那名女子将赤翟若轩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忽然开口道:“公子,恕在下冒昧,不知公子腹中骨肉是谁的?”
赤翟若轩收起心绪,抬首见对方一脸的凝重,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是梓桐的。”
那人的面色愈发凝重,沉声道:“既是大庄主的血脉,公子必须尽快赶回山庄,绝不能让大庄主的骨肉出现任何意外,更不能让公子流落在外。”
女子顿了顿,朝着赤翟若轩,倏然单膝跪地,恭敬道:“既是大庄主的夫郎,那便是拜月山庄的主子。属下陈露见过主子。”
赤翟若轩与小云均是吓了一跳。
赤翟若轩忙道:“这位少侠万万使不得!”
说完,赤翟若轩作势欲起身避开这个重礼,陈露慌忙站起身子,急道:“主子,小心您的身子!”
赤翟若轩果真停下动作,缓缓地靠上高枕。
陈露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在房屋内不安地来回踱步,道:“大庄主与二庄主几个月前都出了山庄,也不知大庄主现在回到山庄没有。主子的病情实为古怪,最好由大庄主亲自治疗。”
赤翟若轩急声道:“你可知怎样才能联系到梓桐?”
陈露摇头道:“属下在山庄的地位并不高,恐怕帮不上忙。更何况大庄主一向行踪不定,又常年不在山庄,行事颇为神秘。”
她见赤翟若轩一脸的担忧,劝慰道:“主子不必着急,既然属下遇到了您,属下自然会设法保您和肚子里的小主子周全,断不会让今日之事重现。”
她所指之事,自然是晚膳时大堂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赤翟若轩微微变色,这种事情简直难以启齿,幸而陈露立刻掠过此事。
陈露沉吟道:“属下立刻飞鸽传书到山庄,虽说大庄主与二庄主也许都不在,但山庄里还有大管事可以拿定主意。更何况此事牵扯到大庄主的血脉,大管事定会同宁主子商议,想必宁主子会即日派人下山接您。”
赤翟若轩不解地道:“宁主子?”
陈露恭敬地回道:“宁主子是大庄主的爹爹。”
“嗯。”赤翟若轩微微赧然,忽然面有难色地道:“你要事缠身,怎能让你为了我而耽误了行程。”
陈露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丝僵硬的笑意,道:“属下先护送您一程,待与山庄之人碰面后,再去执行任务也不迟。从此地到山庄,因为主子身子重,我们放缓速度,大概一个月左右便能赶到山庄。”
她郑重无比地道:“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同大庄主相提并论!”
赤翟若轩看着对方,她的神情和语气,让他有种感觉,若梓桐命令对方拔剑自刎,对方也会立刻遵循她的命令,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无声地笑了笑,那人是他的妻主,将来还会是他孩子的娘亲。
赤翟若轩抚摸着小腹,阖上眼,静静地尝试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心跳,虽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心田却流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的心霎时坚定起来,他会好好地保护她的孩子,决不允许其他东西伤害到她的孩子……
赤翟若轩抬首望向窗外,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夜幕深沉。
梓桐,若你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会有什么反应?
他期待同她的重逢……

第106章

第八十一章迷雾
残月,无风,城郊。
亭台楼阁,小径幽幽。
这是一处高门宅院,精巧又美丽的庭院布景掩盖在黑色下。
白间幽静异常,似乎连下人们都刻意地放轻走路的声响。
夜晚,时有烛光从各个房间内透出来,在深沉的夜色下,犹如簇簇鬼火跳跃。
这里就好像这片南方土地上再平常不过的富贵人家,偶有下人从后门而出,采办些蔬果或是生活用品,却正门紧闭,不见主人。
但这也属平常,有权有势之人总在不同的地方购买上三五处房宅。
任谁都料不到这里便是令江湖中人闻之而变色的影楼真正所在。
影楼不是一栋小楼,它是一个杀手组织。
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江湖中,起初也不过有些风言风语,只道:若有一日你看见有只鹫鹰栖息在树上,而那只鹫鹰的脚爪上还绑着一根红线,恰巧你又被某个人困扰。只要你出得起银两,一旦在红线上系上你的要求,不出几日,便会有人同你联络,然后,在某个美好的早晨,你便会得到令你心情舒畅的消息。
有时候,钱的的确确也是万能的。
所以,当江湖人士意识到影楼也许在某日会威胁到自身性命时,影楼已是真正在在地在江湖上立足,并无人可撼。
而关于影楼的传闻,江湖上却少之甚少。
唯一的传言,那便是影楼的一干杀手由一个男人统领,这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不过此刻,这个令江湖之人避之如蛇蝎的男人,正一言不发地伫立在窗前,眉头深锁,目光穿过夜幕,仰头眺望夜空,身后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黑衣女子,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散发着透骨的寒意,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似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掩盖在黑衣之下,脸庞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白光。
露在面具外的双眸瞳仁漆黑无比,眼盼却寂静无波,犹如幽深的古井,望不到底。
而那张薄唇虽形状姣好,又透着淡淡的粉色,却紧紧地抿着,显得下巴的线条甚为冷酷。
他在等一个人!
而且,他等这个人已有将近半月!
今夜,亦是夏梓桐从益州出发后的第八日!
当视野中出现那抹熟悉的黑影时,这个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在下一个呼吸,那抹黑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内,立在二人的跟前。
“属下萧湜雨(李雯泽)拜见影少!”房中的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单膝下跪,恭敬道。
夏梓桐黑衣蒙面,已运功将身形缩小到十来岁的半大女孩,眼神冰冷,再无往日的温和与优雅。
她冷冷地扫视一眼面前的二人,当视线落到萧湜雨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柔和。
毫无预兆地想起了她的那位容易害羞的小夫君,也不知那人现在如何?
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夏梓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淡淡地道:“都起来吧,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闻言,眼前二人却是怔了怔,竟不约而同地看向已然走向案桌的黑衣人,心底均有一个疑问:为何今夜那人的声音如少女般甜美悦耳?
这十年来,二人听惯了夏梓桐在药物作用下的沙哑声音,可如今夏梓桐因情况紧急,便没有费神去弄那些药丸,自然是发出了她原本的声音。
夏梓桐因为现在身高的缘故,够不着桌案,只能倚在靠背上,手肘靠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才几月未见,湜雨与雯泽就不认识我了?”
“属下不敢!”萧湜雨与李雯泽慌忙低头应道。
“好了!”夏梓桐不耐烦地摆摆手,沉声道:“湜雨,你在信中未说明到底发生何事,今夜便细细道来。”
萧湜雨与李雯泽站起身子,对视一眼后,萧湜雨语气冰冷地道:“最近一个月,我们总共损失了四十个人!”
“什么!?”夏梓桐猛地站直了身子,见眼前二人似乎也都在隐忍着怒气,阴冷地道:“说下去!”
萧湜雨语调平缓地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总共接到二十九笔生意,其中二十一笔顺利地和雇主完成交易。唯独另外八组人,事后彻底地失去音讯。属下派人查探,那些雇主交代的人都已死去,从尸身上的伤痕来看,的确是死在我们的人剑下。但我们的人也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夏梓桐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起桌面。
她当初为避免手下人损失过重,毕竟她们练武之日尚短,便教影楼之人练习自己所创的五人剑阵,没想到效果颇佳,几乎是难逢敌手。
如今……
萧湜雨与李雯泽见她沉思,不敢出声打扰,只默默地站立一侧。
良久,夏梓桐回到座位,缓声道:“有一股势力在对付我们。”
她第一感觉是段諠,毕竟此人来路不明,打探了许久,也只知此人曾在京城露面。更重要的是,那人有一段时日密切关注影楼的动作。虽萧湜雨回信说,确有一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却从不曾阻止,只是微笑着看她们杀人的整个过程,脸色平静地过于吓人。
但直觉又不是那人,因相交几日,那人给她的感觉不似阴险之辈,反而有一种亲切感,而且此人拥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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