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瞧着那人双目通红,脸颊晕染绯色,分明是药效比预想中发作得还要快一些。
赤翟若轩凝视着她,深情地道:“我愿意跟着你,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
夏梓桐回望着他的目光,眼底闪现一丝挣扎,沉痛道:“将来你会后悔的……我们……不能……”
话到一半,她通红的双颊猛然之间染上了几分苍白。
只见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一手紧紧地扣住绞痛不堪的心脏,一手按住混乱的脑袋。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既然深受求不得之苦,何不现在要了他,免去这难熬的灼心之痛……”
她跪坐在地,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猛敲着脑袋,喃喃道:“闭嘴!给……我闭嘴!”
赤翟若轩见她的身子瑟瑟发抖,慌忙蹲在她的身前,掰过她的身子,急道:“梓桐,再不解去药力,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话落,他对上的是一个空洞的眼神……
第七十六章 诀别
“热……好热……”夏梓桐使劲地扯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遗忘了自己特殊的运功方法,她的内息不用她催动,每时每刻都是自主地,平稳地游走在她的经脉间。
她更不知枕魄的阴损,怕是真正了解唐门三大秘毒之人,这世间仅有一人。
所以,她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神智完全被体内的两种毒药支配,迫切地想寻找发泄的出口。
不过片刻功夫,她已衣衫凌乱,隐隐可窥见几分春光。
赤翟若轩咬了咬唇,搀扶起她的身子,使劲全力地揽着她往内室走去,一面道:“梓桐,你先忍忍……”
欲 火焚身,岂是说忍便能忍得下来的。
夏梓桐紧紧地贴着他凉快的身子,上下其手,恨不能整个儿地粘在他的身上不下来。
好不容易来到床榻边,赤翟若轩双腿一软,直接躺倒在被褥间,随即一具滚烫的身子压了上来。
“唔……”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被身上那人堵住了双唇。
夏梓桐口干舌燥,毫无理智地在他的口中肆虐,纠缠住他的舌,不停地吮 吸。
赤翟若轩被她吻得几近窒息,脑中更是传来阵阵晕眩,尚未从激烈的缠绵中醒过神,身上一凉,耳边已响起一道道清脆的衣料撕裂声。
夏梓桐三下两下地除去他身上的束缚,随手扔掉碎布,又抬起身子,迅速地解开腰带,开始褪起自己的衣裳。
赤翟若轩目睹着那人在药性的控制下,再无往日的风姿,心头也不知是悲,是喜……
“梓桐……”他抬起手臂,握住她散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低唤一声。
夏梓桐宽衣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眼去寻找声源,空洞的目光重新汇聚起点点焦距。
“……若轩?”她迟疑地唤道,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正隐隐作痛。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深受求不得之苦,何不现在要了他,免去这难熬的灼心之痛……”
她微阖着眼,诡异地点了点头。
然后,夏梓桐敞开了衣襟,白皙的肌肤一寸寸地裸 露在赤翟若轩的视野里。
他的吐息渐重,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着,却在发现她胸口上的红印时,面上的绯红顿时褪去一分。
赤翟若轩闭上眼,任由她抱起他的上半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清白的身子上留下她的痕迹……
纵然她的身上还留着其他男子的味道,只要她肯要他,只要如此便好……
今日过后,他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他是依附她而活的侍君,没有地位,没有名分,但……总归有一个地方可以安身,如此……便好!
“梓桐……”他抬手环上她的脖子,呢喃道。
她自他的胸膛抬起脑袋,微笑着低头吻住他的唇,轻轻地应道:“嗯……”
他用力地环着她的脖颈,顺从地接纳她温柔的侵略,感受着自下腹缓慢升腾起的一股陌生热流。
“好……难受……嗯……”他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腰,感觉异物摩擦自己的私 处所带来的奇妙,不由得呻 吟了一声。
她粗喘了几口气,双手穿过他的双臂,环住他的肩背,一面轻吻着他的嘴角,一面抬起自己的臀,低语道:“若轩,忍忍……”
闻言,赤翟若轩身体一僵,甚至微微战栗着,在下一刻,随着胸膛上的剧痛来临,自己被她紧紧地包裹住时,他阖上了眼,却控制不住泪水的悄然滑落……
他想,他再无反悔的余地了……所有的退路,都被他亲手掩埋。
他无声地笑了,自己何曾有过退路?
“若轩,很疼吗?”夏梓桐极力忍耐着体内叫嚣的欲 望,一动不动地跨坐在他的腹间,微曲着食指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右手缓缓地摩挲着他胸膛上开始染上血丝的花苞花纹,试图驱散他的痛楚。
“没有……”赤翟若轩仰起脸,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只为她一人绽放笑容。
夏梓桐被近在咫尺的美色恍惚了心神,再也无法控制地摆动起腰身……
“若轩……你……好美!”她啃噬着他颈项间细嫩的肌肤,叹息道。
“嗯……”他双手十指紧紧地扣上她的肩膀,只觉得这片天地都在他的眼中摇晃……
柔顺的长发在他的背后不住地摇摆,形成层层如墨般的波浪……
胸膛上的剧痛点点逝去,彼此的的汗珠汇聚在一起,滑过那朵逐渐绽放的明艳花苞,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抵挡的快 感……
他在她几近疯狂的缠绵中释放了自己,身体痉挛地瘫软在床,下一个呼吸,再次迎上了她的纠缠……
他无力抵挡,更不愿,不想……
所以,他合上双目,放纵自己在被他算计而得的欲 海中,沉沉浮浮……
她贪婪地,翻来覆去地享受着身下少年这具美妙而又年轻的身体,似把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欲 望都发泄出来,直到最后一次的高 潮来临,她彻底瘫倒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神识一点点的回归,夏梓桐看着身下陷入昏睡的那人,而彼此的身子依旧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良久,她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覆在他残留着指印的脸颊上,心头不可抑制地纠结在一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心,有些微的疼痛传来……
“若轩……”她捧起他洋溢着浓郁笑容的脸蛋,一丝绝望染上她的眼盼,喃喃道:“将来……别恨我……”
她吻了吻他柔软的双唇,留恋般地抚 摸他的脸庞,低语道:“我恼你这般算计我,可我更恨自己为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在你的身上留了情,让你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我宁愿你将我彻底地遗忘,找一个配得上你的身份,只一心爱你的女人,更不愿你将来恨我……”
她沉痛地闭上眼,颤声道:“今日你如此的爱我,来日你便会翻倍的恨我……”
这种痛苦,她深切地体会过,如噬心蚀骨一般,彻夜不能安睡。
夏梓桐下了床,穿戴整齐,又点了他的睡穴,仔细地替他掖好被子。
她静静地守在床榻边,凝视着他的睡容,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夏梓桐在屋里翻找一遍,寻到笔墨和针线,又在包袱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令牌,将数根丝线拧成一股穿过木质的小令牌,随后在纸上提笔写了一行字。
她回到床榻边,俯身将小令牌仔细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又将纸条放到枕边。
她摩挲着他的眉眼,扯出一抹笑容,轻声细语地道:“我实在无法将你带在身边。若有一日赤翟山庄再也容不下你,凭着我给你的令牌,你就到山庄来找我,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悄悄地走出屋子。
当推门而出时,她抬眼看向冬日,突感眼睛一阵刺痛,竟莫名地落下泪来……
第100章
第七十七章决绝
残月如钩,在天地间洒下一层银色,偶有寒风呼啸而过。
布置精美的屋内,一根孤烛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却驱不散此间透骨的冷意。
往里瞧去,只见赤翟若轩蜷缩在床榻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腿,脑袋也埋在双腿间,而在他的右手手心上,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小云站在床榻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赤翟若谨偷偷地将赤翟若轩送回山庄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安静地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不多时,随着守在屋外的护卫们恭敬地齐声唤着“庄主”,二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赤翟棠走进内室,身后跟着赤翟山庄的管家赤翟英华。
“庄主!”小云惶恐不安地站在一侧,自知白日的密谋他也参与了,若是被人知晓,他恐怕难逃惩戒!
赤翟棠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落在赤翟若轩上,面上无悲无喜。
她的气色不是很好,但她的眼神从未如此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灵魂内重新燃烧起来。
小云见赤翟棠没有吩咐,只得默默地退到一边,眼带焦色地看着赤翟若轩。
“轩儿。”赤翟棠淡淡地道:“明日娘会宣布比武招亲重新开始。”
赤翟若轩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他缓慢地抬起脑袋,冷漠的目光在屋内另外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一手搭在床榻的扶手上,一手托住酸痛不已的腰身,沉默地下了床,昂头与赤翟棠冷冷的对视。
赤翟棠早在见到赤翟若轩艰难的动作之时,已微微变了脸色。她疾步走至赤翟若轩的面前,冷不丁地掀下他的高领,指着他颈项间的吻痕,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道:“轩儿,这是怎么回事?”
赤翟若轩嘴角勾起一抹讽意,轻轻地道:“母亲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须多此一问!”
赤翟棠呼吸一窒,全身战栗地倒退一步,咬牙道:“你……你怎敢?!”
赤翟若轩微笑着扯开自己的衣襟,温柔地抚摸左胸的莲花花纹,低低地道:“今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将我与梓桐分开……”
“啪——”
“庄主!”
“少爷!”
一旁的赤翟英华与小云齐声惊呼。
赤翟棠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不知廉耻的逆子!”
赤翟若轩被她一巴掌扇回到床榻,他浑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丝,不甘示弱地瞪向赤翟棠,讥讽道:“若母亲还是执意要重新开始比武招亲,事后不知该如何向武林同道交代?”
“贱人!”赤翟棠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满脸的滔天怒意,状似癫狂地道:“当年若不是你的好爹爹在阿鸾面前胡说八道,阿鸾又怎会疯疯癫癫,以至于后来带着暖儿落崖身亡……”
“咳咳——”赤翟若轩使劲地挣着她的手,虚弱地道:“……放……手……”
赤翟棠双目赤红,似乎根本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低吼道:“我当年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那个贱人的要求,把你留在这里。你的爹爹害死了我的阿鸾和暖儿,如今你又想害死我的晓儿!”
赤翟若轩挣扎的幅度渐小,一旁的赤翟英华和小云见他出气多,进气少,纷纷上前。小云更是冲上去,抓住赤翟棠的胳膊,哭求道:“庄主!快放开少爷!少爷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滚!”赤翟棠一把挥开小云的手,小云重重地撞在床榻一角,两眼一翻,顿时昏厥了过去,却也暂时解除了赤翟若轩的危境。
“庄主!”赤翟英华看了一眼正不断咳嗽的赤翟若轩,转头对处于暴走状态的赤翟棠不紧不慢地道:“庄主息怒,您的身上刚添了新伤,不宜动怒。”
闻言,赤翟棠深深地呼吸几次,收起几分怒火,俯下身子,自上往下地望着脸色煞白的赤翟若轩,冷笑道:“堂堂拜月山庄的大庄主,那是何等样人,岂会被你的美色所惑,而与整个江湖正道为敌。”
她又俯下身子几分,彻底地挡住了赤翟英华的视线,摩挲着赤翟若轩纤细的脖子。
赤翟若轩僵着身子,心有惧意地看着上方面色诡异的赤翟棠,直起了一身的疙瘩。
只听得赤翟棠继续冷笑道:“你的好爹爹虽然死得早,你却把他的心机学了十成十。跟当年的那个贱人一模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刻不忘勾引人……”
蓦地,她的声音一顿。
赤翟棠盯着在赤翟若轩胸口的衣裳内,露出黑色一角的小令牌,目光微闪,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赤翟若轩一动不敢动,心脏咚咚乱跳,心中的惧意更甚。
他也只不顾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此刻仿佛孤身一人,站在万丈悬崖上,彻底地慌了神。
赤翟棠保持俯身的姿势不变,不动声色地掏出小令牌,仔细地审视。
只见不到半个巴掌大的令牌上,正面刻有“月”字,反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正是近年来,江湖传言中,从未现世的“见令如见人”的拜月山庄庄主信物。
她一面整理着赤翟若轩凌乱的衣襟,顺手小心地将小令牌贴身藏于他的里衣内,一面冷声道:“当年若不是你爹爹趁着娘醉酒,事后怎会有你?”
赤翟若轩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难以置信,道:“母亲,你……你说什么?”
赤翟棠冷哼一声,站起身子,痛恨地道:“当年若不是那个贱人之故,我又怎会忍痛送走晓儿!”
她动了动受伤的胳膊,一脸厌恶地道:“早知你是如此的不知羞,当年就该把你送走,也不会发生现今之事。”
赤翟若轩双眼发直,竟是发不出声来。
“英华。”赤翟棠转过身子,对一直恭敬地站于一侧的赤翟英华道:“你出去吩咐一声,派人去书房,将搁在书架最顶层的酒拿来。我要跟我的轩儿喝上一杯,祝贺他终于找了一位好妻主。”
“庄主,那里没有酒,只有上次唐凝门主送来的……”赤翟英华有心提醒赤翟棠,却在接到她警告的眼神时,迅速地改了话头:“是,庄主!”
赤翟棠目送着赤翟英华离开,双眼几欲喷出火来,紧咬着牙根,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直接冲上去了结她的性命。
老匹妇,居然把眼线安插在她的近身,无怪乎十几年来她对自己了如指掌!若不是上次使者在言语上露出马脚,她恐怕永远找不出隐藏在山庄里的奸细。
第三张藏宝图是段諠亲手交予她,除了赤翟英华,再无第四人知晓。纵然使者的行踪神鬼莫测,也不可能事事了然于胸。
赤翟棠坐了下来,饮了一杯冷茶,心中稍定,可脸上的怒意分毫不减。
幸好,她布置的后路未经赤翟英华之手。事到如今,也该把这条布置了十多年的后路,交到轩儿这个聪明的儿子身上……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