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高突然揪住透也的肩膀,向着电话轻轻压住,背部被穗高压住的透也,忍不住皱起他的柳眉。
“你不担任负责编辑没有关系,为什么也不来找我?”
“既然不是负责你的编辑,就没什么事需要跟你见面。”
“哼!”
听到他在背后耳语,透也的肉棒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那么就来谈私事!难不成你已厌倦我了?”
“你也问的太直接了吧?”
“我问你是不是厌倦我,答案只有是或不是而已呀!”
穗高的身体整个盖过来压住透也,他的肚子被电话压迫到感到很痛。冷不防,他的手伸到前面,隔着衣服触摸着透也的胸部。
“啊!”
乳头被压到,透也不由得呻吟一声。
“这样你就有感觉?这就表示你很饥渴!”
“才不是!”
此际尖锐地反驳也是多余。
要透也对自己身体每个部位了如指掌的穗高,做什么解释?
“你何必总是这么逞强呢?”
他的唇只是轻轻碰到脖子,透也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心想自己多久没和他亲热了?
继续想下去的话,自己一定就脱离不了他。
“不是我逞强,是我要结婚了!”
“那又怎样?”
“没怎样……只是觉得我不能背叛我的未婚妻!”
透也喃喃说着,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和老师的事……所有的事都是错的,用那种方法想得到你的原稿……我实在是大错特错!”
只提原稿的事,是透也有意避重就轻。
只有在第一次时是为了原稿而做爱,后来透也完全是在自己的意志与欲望下和穗高上床。
“我并没有叫你不要结婚!你只要喜欢的时候来找我就可以了!”
听到穗高不当一回事说出来来的话,让透也寒透了心。
对穗高来说,肉体的结合并没有太深的意义。
他的心是不存在的,他要的只是肉体的享乐。
“老师,听说你也要结婚了!”
“你不必去理会那些道听途说!”
穗高马上打断透也的话。
“而且你并不是背叛!只是坦白地按照自己的欲求去做而已!”
穗高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摸到透也的嘴唇,再把他的嘴巴撬开,用手在透也的口腔内搅动。
轻轻搔着最脆弱敏感的上颚部分,透也漾起阵阵的快感扭动着身体。
“真的觉得那么内疚的话,可以告诉你的未婚妻,你把身体向着男人打开而感到很快乐。”
“嗯……”
屏住的气息忽地迸出来,穗高的左手爱抚着透也的大腿;透也希望他直接碰到他的肉棒,但穗高就像每次一样吊他的胃口。
“你喜欢被这样做,为什么要忍耐呢?”
对,非常喜欢——被穗高如此对待。
被抚触对方必须是穗高才有意义。
非穗高不可,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
可是只会蹂躏别人的穗高,永远不了解透也的心情。
但透也却不能告诉他一切就按照他的剧本进行,这样只会让穗高更得意而已。
“你只是想把我改造成淫荡的人而已吧!”
穗高一定在嘲笑透也果然成了自己如愿的玩物。
看到因肉欲而烦闷的透也,一定在窃喜。
“我们双方都很愉快吧!”
透也难过的露出干扁的笑。
透也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男人的身体。
“现在你该甘心了吧!我不愿再让你摆布了!”
“你在逞强什么呢!你想要的是我的原稿!我已经为你在写了啊!”
透也回头看着穗高开口说:“我要的是……你的心!”
在冲口说出这句话后,透也觉得很难堪,但穗高只用淡淡的口吻道:“你未免太廉价了!”
虽然写出洞悉人心的文章,但不能免俗的有其笨拙之外。
即使被他一再伤害,透也还是很喜欢穗高。
想拥有穗高的心,也只能接受他的吻。
他岂能有这种愿望?基本上穗高和自己就不一样,所以在价值观、思考方式及思想上自是不同。
他既不会要求别人,当然也不愿受到爱情的束缚。
喜欢这种男人的透也,打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要和他相识相知?为什么要和他有鱼水之欢?
然而透也却在愈认识他,就愈被穗高这种复杂的人格所吸引。
“我已经打算不再和你见面,你的负责编辑也换人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缠我!”
听到透也抖着声音如此宣告,穗高却闻风不动。
一路跑着冲进化妆间的透也和刚才完全相反的死白脸色,让他怯于与美和见面。
他好难过。
很难过,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何才能忘记穗高,如何才能从这苦闷中解放呢?透也拖着不稳的脚步走到大厅,美和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
“美和,对不起,让人等这么久!”
“咦?透也,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没事。”
透也勉强挤出声音说道。真希望能对美和坦白一切,他就不会如此自苦。
“你的脸色很难看!透也!你先坐下来!”
在好的催促下,透也就在她的身边坐下,两只手抱住头。
头非常痛,心脏也好像要爆炸一样,激烈地诉说着痛苦。
透也确定再也不见面!这是和穗高最后一次的见面!
不然自己一定会发疯,这颗心也会崩溃。
他现在终于能深刻了解何谓锥心之痛。
他宁愿不要体会这种痛苦。
要忘记曾经体会过的这种感情而生活,他能做到吗?
他能和眼前的美和一起生活吗?
“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透也,看着坐在身边的她。
“嘎?告诉我什么?”
“我希望解除婚约。”
对于透也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本来面带笑容的她的脸颊顿时变得僵硬。
“请你原谅我!美和。”
“且慢且慢!透也!你在说什么?”
到这个节骨眼,美和还试着装出笑意。可是透也却是一脸正经。
“对不起我说这话是很严肃的!因为我没办法和你结婚!”
如果还要再背叛什么人的话,不知道还能背叛什么。
自己是喜欢她的,就因为这样所以不能和她结婚。
而且他的心是穗高的,想当然尔,透也是不可能再给美和任何幸福。
透也因为被穗高的存在所束缚,像被盖上烙印般,让透也也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归。
10
记忆是多么恼人。
愈想要忘记,这个忘记愈是抓着透也不放。
只是专注于工作,才可以忘记一切。
透也上班的公事包里再也不放穗高的书,本想丢掉又不忍,就只好把他的书全部装进纸箱收起来。
对自己这种不干脆的做法,透也也不禁嘲笑自己,可是不这样更不能忘记他。
过了年,已是一月。
过年的气氛刚过,刚上班的透也碰到面露忧郁的慎原。
“慎原先生,怎么了?”
“穗高老师竟然说完成的原稿不能交给我,真搞不懂他又在耍什么脾气!”
透也瞠目结舌。
“这表示他的稿子已经写好了?”
“好像是写好了,这才伤脑筋!”
“有这种事?……”
透也惊讶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想知道穗高的原稿到底是怎么样的作品。虽已决定不与他有任何瓜葛,可是这个决心很简单就动摇了。
只怕在见了面,听了他的声音后,没有自信可以保持平静。
看到一脸复杂表情不语的透也,慎原拍了他一下肩膀。
“没关系!我不会麻烦你。”
“可是,也许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想打电话问问他。”
公司内所有同事都很体谅刚刚解除婚约的透也,如果是透也个人的因素而不当穗高的负责编辑,接下来如果穗高对这件事有所不满,透也就应该负这个责任。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吗?”
看到慎原好像放下一颗心的表情,透也认为势在必行。
打电话到穗高家里,是女管家接的电话,她表示说穗高大约两天前就不在家了,也不知他几时才会回来,且更不知他的去处。
考虑的结果,透也改用自己的手机和穗高的手机联络。
响了几声后,响起他的声音。
“是你!好久不见!”
“好久没去拜访你,我是想请问你原稿的事!”
“你向我要稿,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穗高仿佛早已看穿透也想赶快解决总是的意图,声音中带着几分椰揄。
“对不起,听说你的原稿已经写好了!”
“本来原稿是约好要交给你的,如果要我交出来的话;是不是应该你来拿才对?”
透也本想希望穗高用电子邮件寄过来,让他可以尽快看到,但还是没说出来。
那么迫切想要穗高的原稿,万一他不爽而把稿子交给别家公司,那事情就严重了。
“老师的口气很像小孩子。”
“偶尔来点意外也不错!”
“那么我过去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恕不奉告,不如让你找一找,会更好玩!”
这一点也不像穗高该有的幼稚,可是在某种意思上,又很适合他。听得透也也逐渐焦急起来,但他仍不愿就此屈服。
“你只说要找……至少给我一个暗示嘛!”
“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找不到?”
“知道了!那我就试着去找你!”
透也在自我放弃中,切断了通话。
透也很懊恼不该和他赌气,但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他了。
“怎么样?”
站在旁边的慎原问道,透也耸耸肩。
“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要我去找他!”
“穗高老师居然也会来这一套!很少见!”
“他是故意刁难我吧,因为是我不担任他的负责编辑。”
听到透也的话,慎原露出从未有过的忧郁表情摇摇头。
“要说他刁难你!不如说他很喜欢你吧!”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在穗高听到透也是他的小说迷,因而说出“那我就来写一篇无可救药的故事”接着把透也搞得天翻地覆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穗高老师无论是才华、容貌、金钱,什么都有,头脑又好,要让别人按照他的意思行动,是轻而易举!”
“是的。”
“我想那个人不是人格有破绽,也不是心理扭曲,只是不知道和他人交往的方法。他可能就是在被别人讨好的环境中长大的人!”
听到意想不到的这番话,透也张大了眼睛。
“我认为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你。你和初见面的人能够相处得很好,也很有耐心,所以对你会自动退出,我有些不解。”
透也说不出话。
“老师一定是错估了你!他可能以为你很优柔寡断,不料你对该做的事会表示的很果决,所以对你放弃当他的负责编辑才一直耿耿于怀!”
是穗高从来不让自己看到他的内心,透也才会宣告放弃。
可能穗高并不是不让他看到,是不知道怎么样让他看到;他大概不知道容许他人存在的方法,也不知道他需要对方的方法。
也许敞开心胸直接去问他,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在今天之前,透也始终是自己问自己,当然找不到答案。
“我没有放弃他!是老师在玩弄我!还说‘我对你感兴趣’,这种被玩弄的感觉,让我受不了。”
“那就表示他真的对你有兴趣,因为穗高老师在这方面是很实在的!”
“实在……?”
透也认为慎原用实在来形容穗高并不贴切。
“你没有发觉吗?老师向来言必有信,约定的事他一定会遵守,稿期从不拖延;他不喜欢说谎,当然也讨厌别人对他扯谎!可怕的是,他一眼就可看出编辑是否在刻意讨好他;而且像他那种个性的人,也较不容易去了解他……。”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种事?
透也不禁怀疑,难道他每一次说的都是真实的?
此时,穗高曾经说过的许多话便在透也的心中复苏。
那时候……和那时候……及那时候……
穗高每一次说的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吗?
“所以老师才容易遭到误解……樱井?喂,樱井!”
没有听完慎原最后说什么,透也已经冲出去了。
叫透也去“找”,结果很有可能穗高还在大厦里。
抱着一丝期待前往滨离宫附近穗高的家,的确不在,女管家并没有说谎。
在困惑中,透也决定去穗高提过的叶山别墅。
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
他说过他还经常去那里,值得一试。
好像是在叶山豪邸的旁边,听说从车站搭计程车就找得到。
——也许自己想要就此毁灭!
一旦到了穗高身边,压抑的情欲一定会喷出来。
然后穗高一定又会嘲笑透也一番。
透也可能会让穗高觉得乏味,既不懂得如何迎合他的口胃,只是让自己一头栽进迷恋漩涡中的人。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透也真觉得自己好愚蠢。
“如果是在豪邸旁边,又是作家穗高先生的话,那就是这间!”
司机的话使透也因神过来。穗高好像在这里也很有名,马上就找到他家。
晴朗的天空一点云都没有,耳边的波浪声更增添了别墅地带的悠闲。
很大的大门内,建了一栋虽然古老但是很潇洒的洋房,门上挂着写有“穗高”的门牌。
还没按对讲机,门就发出生锈的声音被打开了。
好像在向透也招手。
透也着了魔般很自然地就走进邸内。
庭园里铺着草坪,剪得很好的树现出苍翠的绿意。
清净的空气中含有海的味道。
走向玄关的透也,看到庭园内有一个小亭子,下面放着几样家俱,穗高好像靠着椅子坐在那里。
穗高在闭目养神,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穗高,不禁让透也看得出神。
睡着的他嘴唇轻轻蠕动着。
这样毫无防备的穗高,给透也一种深深的孤独的感觉。
这人果然很孤独。
他到底要重复这种事到什么时候?
还要继续伤害别人的残酷游戏吗?
如果这个事实,连穗高本人都没有发觉,那就太可悲了。
透也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穗高的睫毛颤了颤,张开眼睛。
他看到透也也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笑了。
“我正在梦见你。”
“我很光荣。”
“结果就被王子吻醒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穗高笑一笑,凝视着透也。
“老师不是说过常常会来这里的放映室吗?”
“你不想见我,可是却想要原稿,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自私了!”
“我自私,老师才自私呢!”
穗高对着透也说道:“那我们是彼此彼此。”
但他的眼神却装满了温情。
“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