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妈。”低下头看了看手表：“我先出去一下，刘璃吃过药，已经睡了。”席妈妈挥挥手：“去吧，去吧，别冷落了小涵。那孩子，不会照顾自己，还有胃病……哎呀，不说了，快去吧。”
将行李整理好后，小涵回过头看着这间屋子，她从席幕扬曾住过的房间到逐寒的房间，然后又绕到厨房……看到那些调味料上面的特大号字时，莫明的伤感让她的泪水涌上眼眶，手指轻轻的抚着那些特大号的字。耳边似乎传来席幕扬那戏谑的声音。
“涵同学，连道美味都做不出来，以后谁敢娶你啊？”
“喂，那是要煮的，不是去煎的，涵同学你真是五味不全！”
“涵同学你在干什么？是想烧菜还是烧厨房？”
用手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小涵忽地愣在那里，所有的回忆里面，她只想起了席幕扬……那么寒呢？寒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呢？
理不清自己烦乱的情绪，小涵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回忆里面……全是席幕扬呢？哪里错了？哪里乱了？白雨涵，你是……怎么了？
手机缺电的警声又响起，小涵将小巧的手机拿出来，手机是逐寒送的，如今物在人不在……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最措手不及的却是席幕扬。
门忽地开了，小涵回过头：“席……幕扬？”
席幕扬将钥匙放在桌子上，目光无意中看到小涵话在地上的行李：“涵同学好兴致，要去旅行？”这丫头……要走？
“……你怎么会来？”小涵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有回家的权利喽！”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目光却仔细的打量她：“吃晚饭了吗？”
“没……刚吃完。”赶紧收回话，迎上席幕扬怀疑的目光，小涵马上又转过头：“真的吃了……”糟了，底气有些不足。
“涵同学很厉害嘛，还有骆驼的本领。”席幕扬噙着笑，望着空空的冰箱。小涵脸上有些微红，挺起胸膛：“我，我刚刚吃光了，不行吗？”
席幕扬没有说话，透过窗外的月光，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伸出手，抚过她有些乱了的发丝：“傻瓜，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这个席幕扬……他，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小涵只感觉脸上的温度有上升的趋势，想要转过身，手却忽地被席幕扬拉住：“走吧。”
“去哪里？”小涵想要收回手，却被席幕扬握得更紧，他回过头，瞅着小涵直皱眉头：“当然是……”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暧昧的低下头，轻轻地说道：“……吃饭。”
“席幕扬！”小涵气呼呼的瞅着他，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这样……
“我们吃什么？”小涵被席幕扬牵着手，走在街上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你想吃什么？麦当劳？”席幕扬回过头笑着问。
“才不，我最讨厌吃那种东西！”小涵摇摇头。席幕扬微微一笑：“挑食不是好习惯！”
“谁说的，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油炸食品，脂肪高，也未必健康。”小涵瞅着路边一家卤味餐厅：“席幕扬，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你喜欢？”
“你不喜欢啊？”
“你喜欢就去喽！”
“算了，你不喜欢还是不要去了……”小涵转过头，两个人的目光迎在一起，席幕扬嘴角展开一抹笑容：“傻瓜，去吃东西了。”随手将小涵的手插在自己的大衣兜里，小涵愣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席幕扬敲了敲她的脑袋：“发什么呆了，不饿了吗？”
“不是，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席幕扬握着她的手，一起过马路：“现在呢？”他忽然问道。
“什么？”看着人来人往的车辆，小涵不解的问道。席幕扬转过头看着她：“现在的我们……看起来像情侣吗？”
“……”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的小涵只能呆呆的望着席幕扬，然后，她忽地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车辆在眼前驶过后，没有再看一眼席幕扬，向对面的人行道奔去。又是这样，他又是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做一些让她不敢去想，不能去想的事情！这样逗她很有趣吗？依昔记得她那次彻夜不归时，他也是开玩笑的说喜欢她！那个时候，她几乎都要当真了……席幕扬，这样捉弄我，真的很有趣吗？站在那家卤味店前，小涵背对着后来跟上的席幕扬，因此，她没有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感觉衣角被人拉着，小涵低下头：“干嘛？”
“别气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了。”虽然……是真心话。席幕扬叹口气，抬头望了一眼这家卤味餐厅：“走吧，吃东西要紧。”大手拉住小涵的手臂，小声的说道：“再气的话，真的嫁不出去了。”
“席幕扬！”小涵抬起头，本想怒目而视，却被席幕扬眼中那忧伤的神情震慑住。他……是怎么了？
坐在餐桌前，小涵看着刚刚上来的鸡翅，看样子好好吃！
“快吃吧，馋猫！”席幕扬用筷子敲了敲小涵的头，后者当然是用力的瞪他一眼。
“席幕扬，你怎么吃得那么快？”小涵挟起一个鸡翅，看了一眼席幕扬刚刚消灭的两个鸡翅。
“饿了嘛。”席幕扬瞄了瞄小涵碗里面的卤味蛋：“借一个了！”
“不给，这是我的！”小涵将碗挪到自己的“安全距离”。席幕扬坏坏的一笑：“小气鬼，真的不给？”
“你可以再要的嘛……”小涵望着他吃剩下的残渣，他真的有那么饿吗？
“我只想吃那个！”眼睛瞄着小涵碗里面的美食，小涵防备的望着他：“我帮你要好了……喂，席幕扬，还我了，那是我的……”
“小气鬼，只吃一块嘛……”
“太过份了，席幕扬……”
窗外寒冬已经来临，而透过玻璃窗内，小涵和席幕扬的脸上都带着那样温暖的笑，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他们不远处，席幕扬脸上那样的笑容……她深深的吸口气，幕扬的笑容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
“这不是回家的路。”小涵站在那里停下脚步，席幕扬微微一笑：“去超市买些东西，我是怕你这傻瓜会饿死在家里。”
“什么啊，你说谁是傻瓜！”果然，小涵瞪了一眼席幕扬，然后她转过身：“不用买了，我……不需要。”她明天就会陪莹莹回老家，她……也许不会再回来。
“有事瞒我？”席幕扬看着小涵，疑惑的问道。
“没有！对了，刘璃好吗？小涵看着席幕扬，马上转移话题。不希望席幕扬知道她的事情，至少……她不想再让他为她操心。
“她……很好，我妈一直都在照顾她，她的情绪已经一直都很稳定。”
“席洛远呢？他……知道刘璃的事情吗？”这是她担心的问题，刘璃回到了席幕扬的身边，她害怕，害怕席洛远再去毁掉席幕扬得来不易的幸福……
“……他一直在国外，一时间没有办法回来。”席幕扬走到她的身边：“在想什么？”刚刚她顾意把话题转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他！
“没有……”小涵低下头，没有必要再告诉他了，至少，等她走后，一切都应该会容易解决些：“席幕扬。”
“什么事？”
“你……一定要幸福！”
“……”
“虽然以前我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个时候，你的身边只有寒，可是现在，不管我和寒如何，你……一定，一定要幸福！”抬起头，小涵的眼角已经溢出泪水。席幕扬望着她： “小涵……”
“也许，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我的打扰，我可能……也不会再去担心受怕，怕寒被别人抢走……尽管，我和寒之间……也许不能再走下去，席幕扬，我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想想真好，再也不会有人挖苦我不会做菜，再也不会有个公报私仇的老师让我头疼，再也不会……”小涵吸口气：“总之，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一定要……幸福！”
席幕扬望着小涵，一句话也没有说。冷风在他们的身边吹过，小涵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许久，就在席幕扬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小涵转过身去：“不要送我，我想自私一次，不想再看着别人的背影……就让我把背影留给别人，好不好？”
第 28 章
没有听到席幕扬的回答，小涵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席幕扬……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白雨涵！”
席幕扬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涵的脚步慢慢的停下，她没有回头。席幕扬慢慢的向她走去：“现在的我，不是你的老师，不是你情敌，没有寒，没有刘璃，没有任何人……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可是席幕扬知道她在听。
“真是败给你了。”她似乎听到席幕扬那淡淡的轻笑声，然后下一妙钟，小涵愣在那里。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小涵愣住，心蓦地被震动了一下，席幕扬……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那是席幕扬的声音，有着淡淡的阳光，有着轻轻的忧伤，有着她不懂的释然。
风依然在吹，吹在脸颊上面冰冰的，原来，风中夹着雪……零零落落的雪……
“不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第一次把你弄哭、也许是骑机车第一次载你回家开始，也许，就是你对寒那执着的信念开始，也许……有太多的也许……”终于，他用缓慢的脚步走到她的身后：“直到我发现我对寒可以放手，我发现我喜欢逗你，喜欢抱你，哪怕是一个无意间的吻，我都会惊讶于自己内心的狂喜，甚至看到你对寒的执着时，我会心痛，会失落，会嫉妒……然后是刘璃，虽然我很清楚自己是那么深刻的爱过她，可是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对她已经没有昔日的情愫……有的只是内疚，欣喜而以。”
小涵站在那里，席幕扬的每一句话，都敲在她的心上。冰冷的手心里传来一阵温度，小涵回过头，席幕扬握起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可是……你很笨，很不会照顾自己，我不知道这样的你……如果没有了寒，会怎么样，也许……有露宿街头的可能。”
“我……”声音有些沙哑，小涵抬起头望着席幕扬：“席幕扬，你说的……是真的吗？”
席幕扬微微一笑：“是，我席幕扬爱上了笨蛋白雨涵！”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可是她却好想哭！为了寒，她坚持到最后，可是结果呢？寒说结束了，寒说不在乎了……到头来，说爱她的人是竟然是……席幕扬……小涵望着他，嘴角微微的张开，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也许……你依然爱寒，永远不会走到我的身边。”席幕扬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嘴角带着那惯有的微笑，那笑容如温暖阳光一样，让她安心。
“……所以，不要再把背影留给别人，因为……别人也不会把背影再留给你。”席幕扬望着她，从开始到现在，她那份执着也是他最欣赏的地方。也许，这份执着注定了他们这间或许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可是，依旧忍不住想要挽留……
她有些呆呆的望着席幕扬，终于问道：“这样轻易的放弃，你和寒……爱过吗？”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席幕扬的表情，因为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么的伤人。
“……你在乎吗？”他问。不等小涵回答，席幕扬放开她，微笑的望着夜色：“涵同学，这样光明正大的撕开别人的伤口，很差劲的行为哦。”
“……席幕扬。”
“想说拒绝的话吗？”
“不是……”
“那么……就是接受了？”他转过头，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刘璃和寒……都是过去的事情吗？”她抬起头，望着他：“是吗？”
“……是。”
“如果我答应你，那么，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过去，是吗？”
“……”她在怀疑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小涵吸口气，冬天真的好冷！否则，为什么她那些想要拒绝的话，都是这样难以说出口呢？
“席幕扬，对不起，我……不想变成某些人的回忆，你懂吗？”她抬起头，睁着那双大眼睛：“因为……我可能已经成为了寒的过去，小枫也成为了莹莹的过去，曾经的记忆，是一个人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不想……”
“我懂了！”席幕扬转过身去，第一次，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心里握得痛了，疼了，闭上眼睛，她在怀疑什么？那些莫明其妙的话他知道了，她的意思他也懂了，她在说他不专情，她不相信他！难道自己在她在心目中的样子……就是这样善变的一个人吗？真是可笑，他的表白，他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的表白竟然成了她口中的笑话！连同对他的信任、尊重都完完全全的磨灭掉！
“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或许，你认为我只是在消遣你？不管在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对于你口中的那些回忆，我很抱歉，或许我忘了刘璃，放弃寒……但是，我从来都不想把身边的一切变成过去！你懂吗？”他转过头，第一次，小涵看到席幕扬那样的神情，有着愤怒，有着委屈，有着不解，有着过多的悲伤……
“席幕扬，我不是……”
“够了。”他转过头去，深深的吸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真的很气：“我送你回家。”
“……”他真的生气了！小涵偷偷的瞅了一眼席幕扬，他走在前面，可是脚步并不快，她知道他在等她……可是，对不起，席幕扬，我不能这样自私，如果……如果我们都没有爱过寒，或许……
“席幕扬……”她的声音不大，席幕扬走在前面，停下脚步：“什么事？”
“你……还在生气？”
“……”废话，才五分钟而以，他的气哪有这么容易消的？真是个笨丫头！
“你别气了好不好？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我走以后，学校那边会……”小涵捂住嘴巴，糟了，她在说什么？笨蛋啊，不是想好了，等她走了以后再打电话告诉席幕扬的吗？天啊，她怎么这么笨啊！
“学校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涵低下头，加快速度往前走，席幕扬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拽了回来：“果然有事情瞒我？”
“席幕扬……”她小声的咕弄，天啊，放了她吧！
“到底什么事？”
“……好吧，说就说，其实……”小涵刚要开口，席幕扬的手机忽地响起，暂时放开小涵，席幕扬拿出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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