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也就那么僵在了脸上,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阳光过于充足的关系,他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不想等你回来,实在是队里的事太紧急。”她恢复了神色,脸上出现了焦急,说话的语速也变快了许多。
他看着她,心中有了那么点异样,他竟然还算了解她,在她着急或者担心的时候,她的语速就会变快。
“没关系!我懂的。”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将她的再次不告而别放在心上。
看到他这样,叶徵皱起了眉头,他了解她不假,但同时,她也是了解他的,如果他不再在意一个人,那么,他就会是这样笑笑,一带而过。
不,她不想成为他心中不重要的人。
“不是的,小澔,你不明白,我……”叶徵有些着急,站在大街上,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情急之下,她顾不得许多,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只是,她忘了,就算段惊澔是个男子,在经过风霜雪雨的淬炼后,也早已经不再柔弱。
她的举动并不算过分,但就是被他硬生生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被摔在地上的她,有几分诧异,但心中却无来由的升腾出了几缕解气后的舒畅,他眨了眨眼,心里竟升起一个念头:他果然是恨她恨的紧,看到她被摔在地上,他没有心疼,竟有点幸灾乐祸和欢欣舒畅。
过了一会儿,叶徵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她的姿势有点奇怪,她用左臂支撑地面才站起来,而右臂倒有点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小澔,看来这么多年,你的身手提高了很多。”叶徵苦笑了下,但眼中却是闪闪发亮的,记得在他们还是学生的岁月里,他总是无法胜过她,而如今他竟然都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她摔倒在地了。
“当然了,这么多年要是我还没有长进,不是又要被你笑话了。”段惊澔脸上洋溢着被肯定地喜悦,笑容里满是自豪和骄傲。
叶徵看着这样的他,不仅有些看痴了,这么多年,她除了回忆以前的美好外,就是从照片上看到他的神采飞扬,但那些都不足以和此时他全无遮掩的笑容相比。
段惊澔笑罢,才发觉自己好像透露出了太多的感情,有些东西在他们还是情侣的时候,他就习惯了表现出来,而今,他们什么都不是,他却还是在她面前展现了,是他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情绪。
“小澔,你能原谅我吗?我想……”
段惊澔不等她说完,便开口说道:“你没做错什么事,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以后有时间,欢迎你到我的店里坐坐。”
他还不等她回话,便转身大步往最近的公交站点走去,他不能再留下来了,否则,说不定又会有什么他无法预料的事发生,他明明都决定放下了。
叶徵伸出去的手又放下来,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地很,在他摔倒自己的那一下,伤口就又撕裂了。
小澔,你是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她将左手揣进衣兜里,就只目送着他踏上刚到站的公交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感冒了,一个劲儿的打喷嚏,流鼻水,太痛苦了,打字基本就是很费劲的事,为了质量,所以今天才来更新,抱歉了,各位。
、好久不见
第四陆军军区总医院四楼的单人间里,叶徵正在整理她简单的衣物,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站在一旁愁容满面。
“叶参谋,你这样走了,首长会骂我的。”她可是首长亲自嘱咐要照顾好的病人呢,小护士企图用苦肉计打动执意要离开的上尉同志,可惜铁了心要出院的人,就算是别人割肉来劝阻,只怕也难改变她要走的决心。
叶徵将最后一件衣服打包进了背包里,将大檐帽戴上,才看她,这个小姑娘这段时间照顾她很细心,而且她活泼可爱的性格,她也很喜欢,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迟了只怕就更无法挽回了。
“小丫头,放心吧,团长那儿我会说是我一定要走,绝对不会让她怪你。”
她边说着边将背包挎在身上,前天见到小澔时,他那样的表情和举动,真的让她没了把握,六年以前是无可奈何,可是六年以后的现在,她不能再傻的以为什么事都还有时间了。
“叶参谋,秋先生现在已经开始配合治疗了,你要不要告诉他你要离开的事?”小护士低声问道,那个柔软温柔的男子,遭遇了那样的打击,要不是有叶参谋的鼓励和陪伴,他应该不会和医院配合治疗的,她要是走了,那他还会好好的配合治疗吗?
开始,她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可是看了叶参谋和秋墨之间的互动,她又有些犹豫,叶参谋看他的眼神和对他的态度分明是对亲人,而不是情人。
叶徵本来要离开的动作顿了下,她半转过身看向那个站在床边的小护士,这个小姑娘长着一双会笑的眼睛,而且眼中的光芒那么的干净明亮,她用这样的眼睛看她,让她无法说出欺骗的话。
这些日子她去看秋墨,都是有这个小护士陪着的,看的出这个小姑娘对秋墨有着非同寻常的关心,也是啊,抛开在贩毒集团的经历不提,秋墨其实也是很出色的,只是遇人不淑吧。
“不了,如果你去看他,就替我跟他说,让他好好养病,他的住处我都请人安排好了,等他安顿下来,我会去看他的。”秋墨的情况已经稳定,如果他配合治疗,奇迹也许会发生,她可以陪他走过最难熬的日子,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给的太多,反而容易让他产生误会。
小护士看着就算微笑也很酷很洒脱的叶徵,有些愣神,她怎么知道她会去看秋墨,难道她,一想到也许叶徵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得脸一阵阵的发烧。
“秋墨是个不错的男人,喜欢就要抓住。”叶徵临出门前扔下这么一句话,小护士发红的脸越加烧红,她捂着自己的脸,瞪着门板,想要反驳,可惜人已经走了。
开往C市的列车上,一身墨绿军装的叶徵站在车厢相交的地方,透过车窗她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有些凄凉,树木已经枯干的只剩下树杈,叶子早已经掉光了,细碎的阳光穿透树杈照在对面斑驳的绿色铁皮墙上倒有几分怀旧的味道。
她随着列车晃动,思绪已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年夏天,他十九岁,她二十一岁,正是青春好年华,他们没有辜负大好的时光,在紧张而又忙碌的学业与训练中酿制着美好甜蜜的恋情。
军医大学的校园里别的不多,成片的,零散的高大树木特别多,若是觉得天气闷热不想呆在屋子里,到树下避暑纳凉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周六下午没课,大部分学生都躲在宿舍纳凉,只有段惊澔还站在靠近学校大门门口的树下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位置算隐蔽,却还是能被有心的同学看见,但凡认识他的同学,看到他独自站在树下,都笑着打趣的说:“在等叶教官呐?”好像除了叶徵,他再不会等别人了似的。
他手里攥着的两瓶冰镇矿泉水都快被他攥成热水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嘴里嘟囔了几句,他并不因为她的迟到而真的生气,或者干脆不等回宿舍去,在大树下站了一会儿,他又绕过大树往门口看看,此时,天气正热,进出校门的人也不多。
呼-
他呼出一口浊气,停下了脚步,看来今天她是来不了了,有那么点失望,他把矿泉水交到一个手里,想要从裤袋里掏手机,却感觉到好像有人正在拉扯他的矿泉水瓶。他想这光天化日的就有人敢抢他的矿泉水,还真是不要命了,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他猛的夹紧瓶子,胳膊肘往后猛的用力,他以为这一下出其不意定让来人受伤,没想到他的腰身却被人抱个正着。
正待他挣扎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而且耳边也传来她压抑而略带了笑的声音:“小豹子,是我,想谋杀爱人吗?”
听到她熟悉的带了调笑的声音,他在她的怀抱里猛的转身,他们都已经三个月没见了,在开学初她就说学校里搞演习,她这几个月可能没法陪他了,直到昨天,她给他发了信息说演习结束了,今天回来就来找他,他下了课就去超市买了矿泉水,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在他们常约见面的树下等她了。
他看着她,眼睛发酸,刚才他真的以为她不能来了,可真的看到她时,他心中的想念却又说不出来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她圈抱着他,笑看着他说,她露在米黄色半袖军衬外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她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汗水,米黄色的军衬也被汗水浸湿了大片,看的出她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把矿泉水递在了她的眼前。
她看看他,又看看矿泉水,带笑的脸上现出一抹温柔。
“我想你了!”她的声音低柔而略带缠绵,原本清亮的嗓音被她刻意压低了几分,竟将那婉转低回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不说还好,一说他强忍着的眼泪竟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想来他想念奶奶都没有想念她来的那么强烈。
当然,他每个月都要回家几次,想见奶奶还不容易,可她呢?作为学校重点培养的未来军官,可就没那么容易时常出来与恋人会面了。
“哎!这怎么还掉金豆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看到他哭,她有点慌了手脚,他一贯都是要强的人,哪里肯在她面前哭啊,这次,怎么还哭上了,对于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叶徵来说,她还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将两瓶矿泉水都接过来,又慌乱的给他擦着眼泪,那动作说不上有多轻柔,但却是发自内心的不想让他难过。
“呵--”他轻轻地笑了,推开她的手,他自己擦了擦还残余的泪水。
“不要你擦,擦的人脸都疼了。”他哼了哼,她这是要报仇啊怎么地,那么用力,不过,看她笨手笨脚担心他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呼--”她轻轻地舒了口气,还真是吓了她一跳,好在他不是那种娇气的男孩,否则,她还真要考虑要不要继续交往下去了。
“我没事了,你快喝点水吧,都是汗,臭死了。”他推了推她的胳膊,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素面浅蓝色的手绢擦了擦她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叶徵依言拧开两个矿泉水瓶的盖,倒是没自己先喝为快,而是等他给自己擦完了汗水,将其中一瓶递到了他嘴边。
“你也喝点吧,天这么热,你呀,下次要是等不着我,就回宿舍,等我到了,我去你们宿舍找你。”她喝了一口水后,才继续叮嘱他,看他的脸那么红,一定是在这大树下热的,她看着都心疼。
看她喝完,他才喝了一口,已经变成了温水的矿泉水喝下肚子并没觉得怎么凉快,但原本还有些闷的心情却已经飞扬了起来。
“你今天出来能呆多久?”每次见面都等待着离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够好好的在一起看一场电影,压一压马路。
叶徵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今天我请了半天假,到晚上七点。要不是临时有个任务,就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对不起!”因为她即将毕业,所以很多时候她很难能够准时来赴约,他的理解和体谅,让她心中的内疚更深,但她却不愿意放手。
“还有五个多小时,要不,我们去电影院?上次那部电影,你只看了一半,这次应该能看完了。”他的眼神亮了起来,虽然在电影院里也不能做什么,但他就是喜欢和她静静地坐在一起的感觉,而且上次她因为有事,电影只看了一半,没她在旁边,就算网上已经有那部电影了,他也懒得去看。
她点了点他挺直的鼻子,接过他手上的矿泉水瓶,宠溺的说:“好!你说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她知道他为了等她,定然是还没有吃中午饭。
连她自己都惊讶,她对他竟然是那么的了解,而相思如果是双方面的,那么,受苦的也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她为了赶来见他,也同样没有吃饭。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C市,请要下车的旅客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温柔而又清晰地女声响起,将叶徵从悠长的回忆中叫醒,她将身上的背包拉平整,眼前的景物早已经变换了样子,她都没有察觉,从前C市她并不熟悉,现在她开始了解这里,并很快熟悉了这里,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
我家牛肉面店的店面已经扩大了一倍,如果不是段惊澔的坚持,只怕这店面不止要扩大一倍,看着熙熙攘攘的顾客,他坐在柜台前有点烦躁,他一点也不为生意兴隆而高兴,相反他有点厌烦了这样日复一日重复的忙碌。
他自己赚的钱够花十辈子了,要不是老爸时不时的让他相亲,他也不会听了杨昉那家伙的话搬出来,开这么家小面店。
店面小时,上门的顾客也少,他过的是悠闲自在;可现在店面扩张,顾客多起来,他的麻烦事也多了起来,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烦呐,真烦,他将搁在账本上的笔拿起来又放下,反复数次,结果,更让自己心烦的不得了。
“喂喂喂!小段哥,你看那位军官姐姐好酷,好有型。”面店还增加了三个伙计和一个学徒,现在学徒基本出师了,他也才能做甩手掌柜,只等收钱就好。
正在柜台前咋呼的正是伙计之一余维,小伙子刚满十八岁,家是C市农村的,家里有两个弟妹,弟弟已经念到了高中,可家里穷,根本供不起三个学生,他就辍学到城里打工赚钱,供弟弟妹妹念书,他为人老实,肯干,但毕竟年纪还小,对于新鲜事物和人也都有着他那个年纪该有的好奇和探索。
此时,他正端着盘子走过柜台,眼睛在斜对着柜台的那方桌子上看到了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难免有些兴奋,再加上段惊澔平时待他们都像家里人似的,也没什么架子,这些小伙计对他就更是没当成老板来看待了。
段惊澔正烦着呢,听到余维的咋呼声,刚要训训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柜台斜对面那张桌子旁的人。
那人正在低头吃面,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往这方看来,视线正好与他相接。
也正因为这样的一番对视,那人放下筷子朝柜台走来。
“呀!她过来了,好好看的人呢!”余维看到那张桌子的军官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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